“本王尋了她幾日,方纔找到。哪裡圓了分明是瘦了一圈。”祁淵撫上的她的臉眼中滿是心疼。梨落臉一紅當著清書的面,祁淵這樣的動作在梨落看來有些不合適。
“尋了幾日?奴婢去過睿王府,跟管事說了小姐在城外的住處,怎會還尋了幾日?”祁淵好看的眉皺到了一起。“什麼啊?有這樣的事?”祁淵雙手背在身後,冷冽的眼神讓清書全身一寒忘記了回答只知道點頭。
“落兒!我改日再來看你。有些事待去處理。”梨落點頭,目送了他出了門,白馬上一身紫衣的祁淵回頭同她作別,雙腿一夾馬肚,很快便消失在梨落的視線中。
“清書!你不是不喜歡祁淵嗎?怎麼現(xiàn)在居然說起他的好來?”梨落重新坐了下來。悠悠的斟了杯茶。
“我是不太喜歡睿王爺,因爲他整天冷著張臉,好看是好看,但我還是有點怕他。可眼下情況不同,睿王爺喜歡你。謹王爺正好跟你和離了,小姐你這麼年輕,總是要嫁人這嫁的人我看現(xiàn)在也就是睿王爺了,我當然要誇王爺幾句。”清書奪過梨落手中的杯子一口喝盡了杯中的茶。梨落呵呵的笑了兩聲,想著這丫頭何時學會了見風使舵的本事。
“不說了!我餓了。你給我打下手。做幾道菜給你解饞。”梨落起身。清書拎著買回的東西跟在身後,主僕二人又忙活了一陣。
睿王府內,祁淵負手而立於書房中,“王爺!臣妾熬了些蓮子銀耳羹。”靜柔柔聲道,“擱那兒。”祁淵背對著她。看掛在牆上的畫,“這畫中的女子想來應該是位美人。”畫中梨花樹上坐著位藍色衣裙的少女,手中拿著一束梨花,青絲風凌。只可惜是個背影看不清容顏。
“不如你好看。”祁淵轉過身來,靜柔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前冷若冰霜的男子是在誇她。“王爺!”靜柔嬌聲道,“來嚐嚐臣妾做的味道如何?”靜柔將瓷碗端到祁淵面前。
“呵呵!靜柔你很聰明。但有一件你還是做錯了?你說我該罰你什麼?”祁淵眸子裡含著笑,接過靜柔手中的瓷碗,“臣妾不知王爺所指何事?可是靜柔打理王府的事出了問題?”祁淵淡淡一下笑很快又消失不見。慢悠悠的一勺一勺的喝著蓮子銀耳羹。
“那倒沒有,你心裡清楚。本王不想多說。你爹爹在貪污受賄的事本王本想睜一隻眼閉一隻也就算了,對了!還有你兄長。強搶民女一事。”靜柔一聽臉色煞白。“王爺!我爹爹兄長不會做那樣的事,他們對你可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啊!”靜柔跪了下來。
“本王並未懷疑他們的忠心,只是你做了件不可原諒的事,是你連累了他們。”祁淵放下瓷碗,用錦帕擦拭嘴角。“臣妾愚鈍不知王爺所指何事。”靜柔道。
“落兒的丫頭來報信,爲何不傳於本王?”靜柔一驚。“此事不關臣妾的事,臣妾也不曾見過謹王妃的丫頭。”祁淵一笑。“她現(xiàn)在可不是什麼謹王妃,管事已經全都招了,他作爲我睿王府的管事如果連這點記性都沒有,還能在府上幹這麼些年?本王本想你好好的打理王府,本王不會虧待你也不會虧待你家人。可惜了。”祁淵的表情冷漠瞇著好看的眼睛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
“王爺!難道就因爲臣妾沒有讓管事將她離開後的住處稟告,就該遭到懲罰嗎?爲什麼?你就那麼愛她?”靜柔倒在了地上。“因爲你本王才找了那麼久,若期間她有何閃失是你能承擔的嗎?”祁淵的聲音不大可字字有力。
“呵呵!我是不想讓你找到她,從前我以爲你就是這樣冷冰冰的男人,不喜歡笑不溫柔。可是你見到她時就變了個人會笑會柔聲的說話甚至眼中有寵溺心疼。那時我才知道你愛著自己的嫂嫂。多麼可笑她你的嫂嫂,我哪一點都比她好,爲什麼你總是冷冷的對我。跟我歡好時叫的是她的名字。”靜柔說話時聲音都變得大了起來,不見了往日的溫柔。
“所以你不想讓我找到她,還買兇要殺她?如果不是將軍府派人守在那裡。那會是怎麼樣的後果?”祁淵眼中染上了怒氣。“是啊!我是想要她死,憑什麼她能得到你的愛。”祁淵一把握住靜柔的脖子,“你要她死,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讓那讓你死。”男子臉冷如霜,在祁淵眼裡梨落什麼也不爭搶,可總是有人想害她致她於死地,在謹王府是那樣,出來後又險些遭人殺害,這樣的事一再發(fā)生,只是他的落兒還一直不知道的以爲天底下都是好人。看不穿誰人是真誰人是假。
“王爺!你娶我是爲了父親兄長手中的軍隊,這一點我心中清楚,呵呵!我爹爹兄長當你是自己人,所以很多事情在你這也避諱,可你卻是一早就算好了要抓住他們的把柄,現(xiàn)在你掌握了,可以很輕易的將他們手中的軍隊收入囊中,王爺!你好狠。”靜柔的臉色發(fā)白狠狠的看著面前的男子,男子俊美的容顏上露出點笑,清清冷冷。
“本王說過你很聰明,若你不走那一步害落兒,這王府還是你掌管,你依然還是我的側王妃。可你偏偏走那一步。”祁淵鬆開自己的手,方纔靜柔說要梨落死時,他差點就要了她的命。
“王爺!若你能多看我一眼,或許靜柔也不會走了那一步,她什麼也不懂,只知道看閒書做飯,你愛她哪一點?”靜柔想不明白。
“是啊!本王愛她哪一點?本王都忘記了。”祁淵目光看向遠處,他知道跟她在一起時,自己會卸下所有的防備,她對他笑時他覺得溫暖,還有記憶裡她說過他不能死,她的緊張在意害怕那麼的真切。她是最真實的她。乾乾淨淨心思單純。
“呵呵!謹王爺那麼不屑的王妃,王爺,你卻當成個寶,真可笑!”靜柔淡淡一笑,笑得苦澀。“是他配不上她。好了!本王不會殺了你爹爹兄長,這一點可以放心,至於你,就在緣盡堂內渡完餘生吧!這是本王能做到的最大的寬容。”祁淵道。
“那靜柔是不是要謝過王爺,呵呵!緣盡堂。你是我劫不是緣。哈哈哈哈!”靜柔笑得身體都顫抖起來,她愛上一個冷血的男人,那日離國太子的宴會上,她見到了他,冷冷冰冰的不近人,但面容絕美,偶爾會笑,笑也是冷的,像這個下雪的冬天,她悄悄的觀察著他,他無意擡頭時正好看到了她,那時她的心咚咚的跳著,晚宴結束後,他竟過來跟她說幾句,後來她才知道他是睿王爺,當今北辰最受寵的皇子之一,那天晚上她夢到了他,沒想到後來他請皇上賜婚將她許配給他做側妃,那時她以爲他愛她。
“落兒!我該如何護著你纔好!”祁淵處理完靜柔的事後,一直沒睡下,在書房處理政務。“王爺!將軍府的管事確實是江南家道中落的元家少爺,此事屬下已經查明。”書房內地上跪著黑衣男子道,“可有人見過元家少爺?shù)南嗝玻俊逼顪Y喝了口茶道,“屬下將元管事的畫相帶過去盤問過,因時間已久,加上元家家道中落時,他年紀尚小,所以今日辨不仔細。但傳聞他自幼就聰明,幼時被稱有狀元之才。”祁淵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下去吧!派人守著城外梨落的住處。遠遠的守著就好,別讓她發(fā)現(xiàn)。不可鬆懈!”黑衣人道:“屬下明白!屬下告退!”祁淵擺了擺手。繼續(xù)喝茶。
城外院落內,晨光照了進來,照在白色的若羽花上,偶爾被風吹起落下幾朵,像飛舞的羽毛般。“小姐!近日你比我起的還早。”清書一覺醒來就見梨落坐在院內收集花間的露水。
“那是因爲我越發(fā)勤勞的緣故。這若羽花真好看,趕明兒我回將軍府把這樹也帶過去。”梨落撿起地上的若羽花。“小姐!等老將軍來接你還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清書唉聲嘆氣的站在梨落身後。
“清書,你能大清早的別嘆氣嗎?這樣不吉利,對了!我爹肯定是拉不下面子,所以纔沒能來尋我,清書你同我回趟將軍府,探探情況。”梨落將收集好的露水用一個五彩印畫的瓷瓶封好。
“小姐!早飯還沒吃呢?”清書道,“我?guī)闳ハ善肪映喳牎W甙桑∈〉哪惆胩炻裨怪鷤€火是件多難的事兒?”梨落道,“小姐!我能吃兩碗嗎?”清書笑嘻嘻的跟在梨落身邊。“這個可以有,其實我做的麪條比他們家的好吃,只是我最近沒什麼做飯的興致。”梨落手中捧那五彩印畫瓶想著這露水帶回去給元朗煮茶用。
“還是因爲王爺不在,沒有人誇你。”清書沒心沒肺道,“額!我是這樣的人。再說你不是誇我做的好吃來著。”梨落愣了愣自己做飯沒了興致跟希澤有什麼關係,“你難道不是這樣的人?我誇你能跟王爺誇你一樣嗎?”梨落停了下來打量了清書半天,“清書!你長大了,學會揣摩人的心思了,我很欣慰跟我在一起其實還是能學到不少的。”梨落點點頭說道。
“小姐!你這話說得也太不害臊了,我跟你後面只能成個廚子。”清書一臉屑,主僕二一路說說走終於到了城內。
“清書!你走快些,我餓得受不了了,怎麼這麼遠,應該買匹馬來騎騎。”梨落回頭看看落在身後的清書,想來是自己早上起來吃了些桂花糕的緣故自己還有些力氣。看看現(xiàn)在的時間到仙品居只能趕上午膳的時間。
“我先去了,點些你愛吃的。”梨落覺得有些對不住她,都沒有讓那丫頭喝口水就給自己拉了出去。清書在身後又累又熱的懶得應一聲。梨落好心的原諒了她,她這個小姐當?shù)奶珱]有小姐的樣子,這一點她老爹也常說她,
“呀!我的露水。”啪的一聲,她手中的五彩印畫瓶掉到了地上,梨落滿眼的心疼,這可是她收集了好些天的,“你走路看著點,我的露水我的瓷瓶。”梨落恨不得時間能倒轉,她不同清書說那些話,那樣時間上就錯開,她就不會被人撞到。
“是你?”梨落睜大了眼睛,往後腿了一步,“呵呵!幾日不見倒是不認識我了?”牙白的錦服希澤邊上站著粉色衣裙的踏雪,這二人是出來逛街的?梨落想了一瞬。沒想到會碰到他。踏雪目光落在梨落身上淡淡的掃過然後輕輕一笑算是招呼。
“怎麼會不認識。呵呵!”梨落雖然心疼那露水瓷瓶但同希澤她並不想多說什麼,於是連俯身都沒有就從他身邊走過,檀木香淡淡的從她鼻間飄過。
希澤淡淡一笑,並未攔著她,她走的急,只想著趕快的離開他所在的範圍之內。“快讓開!駕”飛奔的馬兒由遠而近,馬上的人勒緊繮繩,馬兒受了驚嚇,馬蹄上揚。梨落呆住了竟忘記移開步子,眼看著這馬蹄就要落下。
“小心!”就在梨落覺得完了小命不保之時,一個白色的身影飛身而過,她被護在懷中。梨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腦中覺得這樣的畫面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