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睿王爺求見。”蓮香道,梨落心咯噔了一下,不待她回答,祁淵便進來了,“王爺!娘娘還未說要見您呢?”蓮香有些害怕這個冰川王爺。“那你要見我嗎?”一身黑色綢緞的祁淵負手站離她不遠的地方。
“蓮香,先下吧!有事我會叫你。”蓮香得令只好下去,皇上早起跟幾個王爺上山打獵,還特意吩咐不許打擾皇后休息。可眼下的情況她沒有法子阻止。“將早膳端上來。”祁淵吩咐道,蓮香點頭。
“我去換身衣服。”她的發(fā)有些濕,穿著紫色輕紗,身上的是沐浴的味道,面色越發(fā)的紅潤。唇上被她輕咬出道淺色的痕跡。
“多穿點。待會要出去,山上冷。”他的目光梨落覺得可以穿透她,祁淵冰冷的眸子里閃過絲別樣的顏色。那顏色她認識,于是趕緊的去換了身衣服什么話都沒有問。
不多時,她從里屋出來,換了身粉藍色的衣裙,妝容素凈未施粉黛。“要喝茶嗎?”梨落道,“不用,你用些早膳,然后我們上山帶你去個地方。”祁淵坐下,“哦!”她低頭喝粥,這感覺有些奇怪,偶爾她抬頭時便可見他看著自己,那眼神讓梨落心頭一痛。
再嫁希澤那日,梨落透過紅色的輕紗蓋頭看他,他那日居然也穿了身紅色,驚到到場的所有人,后來聽說那日他喝多了,仿佛那日是自己的婚禮般的,反倒是希澤未喝幾杯,神思清明。
“把狐白裘穿上。”他拿過衣架上的狐白裘,環(huán)到她身后替她系好。動作熟練自然,清冷的梅香淡淡的飄在她的鼻間。她不知該如何說,此時若是后退一步,便會傷了他。
帳外厚厚的一層白雪,積雪壓在松柏的樹枝,偶有積雪從樹枝上落下,“到馬上來。”今日他的話不多,很簡潔還有些冷,像是同外人說話,但也不像。至少再冷的語氣他還是帶著關心。
“走著可以嗎?我怕摔下來。”梨落看著白色駿馬,馬兒甩了甩馬尾。“好,我陪你走。”二人舍棄了騎馬上山的決定,改為步行。
“還有多遠?”山上白茫茫的一片,她有些累,雪天行走,本身就困難,“快了。”他的步子放慢,他這樣跟她在一起不說話是時候很少。“你不累嗎?”梨落跟上他的步子,“只要有你,多遠都不累。”他回頭,二人的目光交匯。梨落動了動嘴唇半響沒有說話。
他伸過的手,她沒有握住,“他們在哪兒打獵?”祁淵徑自抓住她冰涼的手,“你以為我是要帶你找他們?”他上揚著半邊的嘴角,笑得有些嘲諷。“難道不是?”梨落疑惑的看祁淵。
祁淵輕笑,不語。他這個樣子,梨落不敢問他,第一次梨落覺得祁淵為什么別人覺得他可怕,他說話冷笑的時候,眼中沒有半分的感情,說他是修羅也不為過。他的手溫暖如同當年一樣。
“我背你。”他彎身下來,估計是覺得她走不動了,“祁淵!又下雪了。我們回去吧!”雪花落到他的發(fā)上。“就快到了。”見她回頭看來時的路,祁淵轉身過來,攔腰將她抱起。“若是騎馬,早就到了。”梨落一驚,抓著他胸前的衣服。她沒有掙扎很聽話的任由他抱著,指甲陷進肉里,很痛。
他每一步走得都很穩(wěn),雪下得越來越大,彼此的發(fā)上都落了好些雪花,“等雪停了再走。”他找了個山洞撿了些干柴火,生起了火。
“你在這兒待著,別亂走。我一會就回來。”靠近火她覺得整個人都暖和起來。“雪這么大你去哪兒?”她搓著手,呵著熱氣。
“給你找吃的”他說完就往外走,梨落抱著自己坐在火堆旁,看著跳躍的火苗。天色漸晚,祁淵回來時,帶回只處理干凈的兔子,還有好些柴火,黑色綢緞衣服濕了一片。
“你快把衣服脫下來,烘干不然會生病的。剩下的事我來做。”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她心里急著走,可這么大片地方,她怕失了方向就跟無法回去,再說祁淵也沒有回來,她不能就這么走了,眼下他衣服又濕了,她又好意思再提下山。
祁淵將衣服脫了下,看她忙著烤兔肉,他閉目沉思。兔肉的香味飄過來,走了這么長的路,梨落早就餓了,梨落吃的很香,“怎么吃這么少?”祁淵擦了擦嘴角又擦了擦手。
“從你嫁他開始,我就沒有了胃口。也睡不好!”他輕笑,梨落咽完口中的兔肉,放下手中的。“你別這樣,我看了不好受。”她鼻子一酸。
“落兒!他日我奪下江山,你還是皇后。”
“江山就那么重要嗎?你是北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睿王爺。還不夠嗎?”
“現(xiàn)在對我來,這江山比任何時候都重要,我都想要,因為你我必須要贏。”梨落別過臉來,祁淵的對江山的執(zhí)念太深了。
“覺得很奇怪覺得害怕?”他笑得梨落心又是一痛,他方才的神情是有些可怕。她點頭又搖頭。“落兒!跟你說個故事吧!”他極少這樣說話,盯著通紅的火。他說要說故事梨落便覺得會很大的秘密要曝出。
“那時父皇還不是皇上,還是王爺?shù)臅r候,我母后是個側妃,王妃是希澤的母親,希澤的母親被稱為北辰第一美人,深得父皇喜愛,冷落了所有的侍妾也包括我的母后,可惜希澤的母親難產(chǎn)生下希澤后就去了,父皇傷心不已,無心再看別的女子,這就為何我同希澤會相差四歲的原因。”
“說來也是,希澤是北辰的大皇子,按理你們間最多就差了個一歲才對。你父皇可真癡情,可還是被你母后給感動了,不然你就不會是第二個孩子。”
“是啊!她將所有的心思都用來照顧希澤,他是重心捧月般的長大的,我母后后來被封為皇后有了我,其實也是沾了希澤的光”說到此處他冷笑了兩聲。意思梨落隱約懂了點。是因為將希澤照顧的好所以他父皇才會看他的母后。
“我出生外表風光,皇后之子,又是四年后才出生的第一個孩子,可我卻還是奶娘帶大的,母后也好父皇也好看到的都是希澤,從前我不懂事的時候愛跟在希澤身后,可后來才知道他在地方我只能在他的影子里,所以我便發(fā)誓要靠自己,讓他們看到我,我跟他注定是要斗的。他奪走了我童年時所有該得到的愛。”他說完又看向梨落。
“祁淵!”她不知該說什么,這樣的感覺她沒有過,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滋味,但可以想象。“落兒!”他也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抱著她,她身體一僵,拍了拍他。“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需要他們的愛,落兒!他會奪走你對我的愛嗎?”他低頭看她。
“祁淵,我……”她開不了口,“別說出來,你是愛我的,愛我的。”他像是在自語。一吻落在她的唇上,他的唇冰涼,她掙扎著嗚嗚的想說什么卻被他壓在身下。堵住她所有的話語。
撕開她的領口,黑色眸子掃過她身體鎖骨脖子處的痕跡,“為我生個孩子,落兒!”他埋首在她的頸窩處。手開始解她的衣服。她驚得眼睛睜很大,他居然有這樣的想法。
“如果真的有了,他是什么?你有沒有想過。”她滿臉淚痕,同他說話是又流了淚。“別哭!會為我生孩子對不對?還是我的落兒對不對?”他理好她的衣服,祁淵散發(fā)未束的樣子這么多年來,她是第一次見到。
她咬唇不語,這個答案她給不了。“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答應了。”他的手指滑過她的臉龐替她擦干了淚,擰著眉看眼神空洞的她,有多東西明明就在眼前卻又那么遙不可及。有些事明明清楚卻想假裝不知道。
第二日,梨落回到了山下的營地。她本以為希澤會派人來尋他們,可事情并沒有那樣。她入屋時,希澤執(zhí)著書卷在看,手邊放著個茶爐,冒著熱氣。“喝杯茶暖暖。這點心從宮里帶來的也嘗嘗。”他拿了個杯子過來,給她倒了杯茶。
“怎么不問我昨晚去了哪兒?”她移步過來,“那你昨晚去了哪兒?”他將茶放到她面前,目光輕掃過她的臉。“你就沒有一點擔心嗎?”希澤這樣的態(tài)度,梨落有些難過,跟她想象中回來看到的情形不一樣。不說他是她夫君嗎?在床上說是她夫君,此刻的樣子沒有半點關心連朋友都不如。 щшш●ttκǎ n●¢〇
“你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喝口茶,也該餓了,先墊墊。讓廚房給你熬了湯。”他又將茶送到她唇邊,她被他這樣氣得委屈得眼淚直打轉。
“落兒!你的事情比朝中事還讓我費神。一個晚上我都在想這天怎么還不亮,時間竟那么的長,你在的時候夜晚又那么的短。”希澤認真的將她微亂的發(fā)絲攏到耳后,將她仔細的看在眼里。剛剛希澤是在說情話嗎?梨落有些詫異。是情話沒有錯,書上也這樣說過。
“那你還不來找我。”她語氣軟了下來,順勢靠到他懷里,“我不能。”他抱她的力度大了一分。“洗洗睡會兒。”希澤又道。她乖巧的點頭。雖然未明白他說的不能是什么意思。
“就知你會來。”祁淵換了身衣服,出來時便見希澤坐在屋內(nèi)。“帶她去了那兒?”希澤斂去臉上的笑意。“怎么啊?怕了?”祁淵坐下自行倒了杯茶。
“為何朕要怕?”
“呵呵!有那么一瞬我真的想帶她去,可反悔了,我愛她,不想讓她痛苦。”
“忘記對她來說是幸福的。那件事從未想過對她的傷害是最深的。這個問題你想過沒有。”
“想過也不過是我們的猜測,知道答案的人卻忘記了這件事,很可笑。”他擰著杯子看茶水上的飄著的茶葉。
希澤起身淡淡一笑,離開了祁淵的帳中。他是怕了才會來確認,竟忘記了祁淵愛她,斷不會讓她痛苦,那地方對他們來說都是不愿靠近的地方,怕她到了那兒想起從前。
回宮后,梨落知覺得自己越發(fā)的懶了起來,陽光好,她在椅子上很容易的就睡著了,醒了以后,過會還是想睡。”怎么又想睡了。”她躺在希澤懷里,“就是困唄。覺得暖和就想睡正常,春眠不覺曉。”希澤抿出點笑,“可眼下是冬天。”她最近臉色越發(fā)的好看,消瘦的身體也漸漸的長了些肉。
“哦!那今年的冬天不冷,你別擾我。”美人在懷,他的手開始不規(guī)矩起來,解她衣結的手被她拿開,樣子像是生氣了。“落兒!你睡你的,我們互不相干。”他不理她,她哼哼唧唧的算是同意了,她最受不了就是他低聲叫她的名字,聲音能將她的心都吸了進去。
“皇上,公子如玉求見。”希澤嘆了口氣,在梨落嘴角吻了吻。“落兒,將衣服穿好。待會有人要進來。”希澤拿過她的衣服,她委實困的厲害,但他哄她,梨落只好配合。不情愿的穿好衣服。在心里罵這個叫什么公子如玉的人。
“讓他進來。”希澤道,這時門外進來個年輕男子,樣子儒雅,一身藍色衣衫,衣衫上用銀絲勾出些祥云。確實可成公子擔得起如玉二字。
“收到你的書信就趕了回來。她人在哪兒?以你信中寫的情況,我此刻不好斷言”公子如玉道,說話不用敬語,很隨意,可見此二人關系并不一般。
“她在里屋,剛想睡覺被你這么一來,攪合她此刻心情有些不好。”希澤笑道,公子如玉看著希澤笑得意味深長。“該是攪合了你吧!若不是你信中寫的情況有些怪,今晚我是不會來的。要不我現(xiàn)在走,你繼續(xù)。明日我再來。”希澤搖頭。
“額!這是什么情況?”梨落不解,希澤跟個年輕男子一同站在了床邊,“你又想什么了,你方才不是說有點難受嗎?正好他是大夫,順道給你瞧瞧。”他知她有些不該想的事兒。
“果然是個美人,希澤兄好眼光,一塊璞玉。”梨落一時沒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兒?這人跟希澤也太熟了點吧?就是希澤的親兄弟也沒有這樣跟希澤說話的。她在心里思量,不過這個公子如玉剛剛是夸了她也夸了希澤。心里有些開心。
“落兒!將手伸出來。”希澤坐在梨落身邊,梨落聽話的伸出了手,公子如玉的手搭在她的脈上。搭了很久,梨落側目過來看希澤,希澤對她微微點頭,讓寬心的意思,梨落覺得這是什么大夫,號個脈也要半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