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奇怪,為何要奇怪?嘗嘗我剛煮的茶。”梨落將茶杯移到他的面前,男子看著她,拿著杯子悠悠的輕抿。
“你怨我嗎?”梨落看著杯子上頭飄著的幾片茶葉,想了想后回答道:“如今說這個又有何意義呢?你我沒有那樣的緣分。”
“呵呵!怎么沒有?再等等我好嗎?”她淡然的表情讓他的心有些發慌。“等你什么?等你奪了這江山,殺了他,然后再來娶我嗎?”梨落喝了口茶,茶香滿齒,她抬起雙眸依舊淡淡的看他。
他們錯過的太多,若不是他的對江山的執念,她與他也不會是今天的局面,或許真的像她當初所幻想的那樣,有他有她還有孩子。可惜這些都不過是當初的幻想。
“祈淵!我們從那一天開始就結束了,我不怨你,緣分這樣的事誰知道會怎樣?我現在過得不錯,他對我很好。”
“很好?能不能別這么傻,不管如何你都會成為我的女人。沒有人比我愛你,因為愛你所以我才想給你最好的。”紫衣青年被面前女子提到那個男人時臉上的表情給刺的心有些痛。
“可對我來說什么才是最好的,你知道嗎?祈淵!放手吧!”
“放手?放手什么?呵呵!不管是你還是江山我都辦不到,你知道那晚你留在他寢宮侍寢,我的心又有多痛,我捧在手心里的女人,竟然被他……”他的眉皺著,眸子的有些痛苦的顏色又有些薄怒。
“都過去了,時候不早你該離開了。”她的手被他握得生疼,她竟無法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
“放開吧!”她嘆了口氣,他放開她的手卻一把抱住她,讓她整個人都跌到了他的懷里。這下梨落有些慌了,這要是被人看到就說不清了。
“祈淵!這是宮里你快放開我。”她使勁的掙扎,“怕了?呵呵!想抱你想親你甚至想……落兒!我不會放的。”他一吻落在她的額頭上。
“看來我來時候不對。”突然來的聲音讓梨落大駭,臉色都白了起來,“希澤!你別誤會,我們方才……”祈淵的懷抱松了一點,她便掙脫了出來,急忙起身拉著希澤的衣袖。
想著完了,說不清啊!方才沒什么。可祈淵確實抱著她還親了額頭,她要說沒什么誰信啊?
“呵呵!我以為皇兄遺忘了落兒呢?”祈淵不急不慢的理著衣衫,起身后好無畏懼的對生希澤的雙眸。
“若是遺忘了怎會來此。她是你嫂嫂。該有的分寸規矩還是要有的。有些人你碰不得。”希澤攬過梨落,面帶微笑道。
“哈哈!皇兄說的有些道理。可惜沒有辦法有些人我無法拿她當嫂嫂來看。落兒!改日再來看你。”祈淵肆無忌憚的樣子讓梨落覺得目前朝中的傳言的可信性又多了幾分。心里頭不免擔心起來。
“你生氣了?別氣!我可以解釋的。你笑笑好不好?”祈淵一走,整個屋子里就剩下他們二人。希澤低眼看她,卻是不語,連方才的笑也不見了。
“落兒!你說我該如何對你?方才我吃醋了,現在也笑不出來。你怎能把我變成今天的樣子。”他撫摸上她的臉。
“希澤!”她不知道該說什么的時候,就愛叫他的名字,環著他的腰身,叫他名字時滿是柔情又帶著撒嬌。
“落兒!想我嗎?”他埋首在她頸窩處,聞著她的味道覺得安心,“很想。很想!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希澤不語只是抱著她,半響后道:“落兒!”梨落嗯了一聲,然后二人再也沒有說話,一時間房間很靜很靜,夕陽帶走最后一縷霞光,墨色染上了窗戶。
“我給你做點吃的。”希澤看著她從自己的懷里離開,又退出門外,身影在月色下顯得很單薄。
“娘娘!那是糖不是鹽,你放過一遍了。”小雅提醒道,“哦!我怎么會不知道,不過是想看看你做事用不用心,是考你的。”梨落扯出點笑來。覺得自己有些心神不靈。
“呵呵!奴婢做事可用心了,娘娘盡管考,可是娘娘做這么多菜你一個人能吃完嗎?”
“誰說我一個人來著。”梨落道。
“娘娘是說皇上嗎?方才陸公公來了,然后就走了。”
“哦!他很忙,我們一起吃,幫我把菜端到院子里。”
小雅一陣歡喜,八輩子休來了這樣的福分,遇到這樣的好主子,完全沒有把她當下人。
當晚,梨落始終睡不著,翻來覆去時,感覺到窗邊有個影子閃過,她有些害怕,蒙著被子,想著不會是鬼吧?
又想這里曾經是希澤的生母靜安皇后住的地方,那么有可能是她回來看看也說不準,一時間在腦子里做了很多種的猜想。
直到天微亮自己才睡著,等起來時,發現外面是個陰雨天,細雨綿綿的。讓人的心情莫名的有些煩悶。
這樣的雨天一下就是三天,這三天里梨落沒有做什么其他的事,做了也記不得,惟一記得就是想他,盼他來。
這日天氣終于放晴,梨落尋思著去看看他,就看看說幾句話就走,于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做了些點心。趁著月色去書房找他。
御書房外頭的守門太監處得知希澤并未在書房內,她便提著食盒到行知宮找他,穿過回廊竹林,在院子里找到了他。
梨落歡喜的準備上前,卻在終是沒有移開腳步,一抹白色衣裙的身影,娉婷而來,背對著她,梨落看不清,卻見她坐到了希澤腿上,希澤抱著她,二人不知說了什么,樣子十分親昵。
梨落呆在樹蔭處,他起身橫抱著那個女子,她急忙躲開,藏到樹后。直到他們進了屋,她才慢慢的移開步子,有些失了方向,跌跌撞撞出了行知宮的門。若是太監通報了她想她還能看到這樣一幕嗎?
在回南湖小筑的路上,她在想自己是眼花了肯定是,要不就是有些什么誤會,可又有一個聲音在說,他是在笑得,他們都是在笑的,他是皇上有誰可以勉強他?
小雅見梨落回來時,有些落魄的樣子,眸子里灰暗一片,有些擔心道:“娘娘!怎么才回來?方才皇上派人送來燕窩人參。都是上乘的。”小雅給梨落倒了杯茶。
“可留下什么話沒有?”梨落問道,“陸公公說了,皇上這段日子比較忙,估計不得空來看娘娘,讓娘娘放寬心,好好的養身子。”
梨落輕笑哦了一聲,手撐著額頭,覺得頭又些痛,“小雅!扶我去里屋躺著,有些頭痛。”小雅搭了把手忙道:“娘娘要宣太醫嗎?”梨落搖頭道:“不用,睡一覺就好。你早些歇息。”說完將被子往肩上又搭了搭翻了個身。
“娘娘有事叫奴婢。”小雅有些不放心回頭道,聽不見回話的聲音,小雅想大概是睡著了吧!輕掩上門,屋子里一片死寂。
她又想了一個晚上,六宮無妃對他來說非常不利,就算他納了妃子也是應該的,她不能因為自己的占有欲自私害了他。她在這里住著眼不見為凈,等過些日子他就會來看她,眼下要是冷落了新人也是不好的。
她說服自己接受現實,但現實有時真的很殘忍,至少對她來說是。
又十日,他依舊沒有出現,她有些慌,思念這東西像洪水猛獸般的襲擊而來,從前聽人說相思的茶不思飯不想,她覺得可笑,如今看來一點也不。
太陽爬上山后又落下,月明亮照在南湖小筑上,水面波光粼粼的折射著些光,她躺在涼椅上,看天空中月,月隱入云中,九重天上會是怎么樣的那里頭的神仙大概很自在不會如她般的為情所困吧!
看著看著,迷迷糊糊的她覺得眼睛很重,困意襲來。
月白衣衫的男子,彎身下來,撫摸著她又瘦了一圈的臉,抄起她橫抱著入了屋內。
“要走嗎?”就在他準備離開的那一刻,衣袖被抓住,他回頭便見她看著自己,眼睛里蕩淚光。
“不走,準備倒杯茶喝。”他拍拍她的手,她松了手,從被窩里探出身體抱住他,低低的哭泣。
“我不是沒有走嗎?別哭了!晚上哭不好會引來不干凈的東西。”
“你別說這些,我一個人會怕。”梨落抱他抱得更緊,“落兒!我想你。”他柔聲道。
“希澤!可你為什么不來看我。”她退出他的懷抱,對上他的眼睛。“因為有重要的事要做。落兒!好好的待著懂嗎?”梨落一怔后點頭,他不說那個女人的事,那么她就不問。若他想說自熱會說。
“今晚走嗎?”希澤重新攬過她道:“不走!今晚哪里也不去。陪你!”梨落下一瞬便開心的笑了起來。
“好!你躺下跟我說說話。”梨落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希澤輕笑脫了外衣中衣,躺到她身邊。
“想跟我說什么?”他的手撫摸著她的后背,她的手探進他的衣服里,在他胸前畫著圈圈。
“其實你若是再娶其他的妃子什么的,我也不會小氣的。”希澤抓住她亂動的手道:“落兒!要信我,要抓住他別推開,知道嗎?”希澤認真道。
梨落點頭,并不知道他的到底是想說什么,“希澤!你拍拍我睡。”梨落在他懷里蹭了蹭。抱住他的腰身。
“先做點什么再拍拍你睡,嗯?”他想她的一切,此刻她安靜的依偎著他,悠悠的香味都在他的鼻間,讓他不愿意克制自己。
“能不能別躺到我身邊就想這事兒啊!”她低笑紅了臉,多日來的思念在今晚散開染上了令人心動的顏色/
“不能!沒有人比你更讓我想念。”他說情話的聲音,她沒有一次能抵抗得了。
“就會說這些來哄我,下次要是這么長時間不來的話,我就真的生氣不理你,你知道我生氣的時候很可怕吧!”她大膽的咬了他的下巴。
他吃疼的低哼了一聲,梨落偷笑,主動的翻身在他的身上,吻被她咬出的痕跡,“給你個標記,你以后都是我到哪兒都是我的。”
“落兒!今晚是你的。”說完便是細柔的吻,吻遍了她的全身,吻得她動情的求了他。
久違的感覺沖了出來,梨落覺得很美好,美好的讓她覺得今晚的夜空應該飄了潔白的花瓣,像雪一樣的花瓣。
她熱情如火,為他綻放,希澤親著她的眉心,小巧的鼻子再到嘴唇,又密密實實的吻了一遍,他發現不夠,又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他們的發糾纏在一起,散落在枕上,難分難舍。
梨落覺得今晚的希澤像是不會累一般,到后來她暈過去,再醒來時他依舊占著她。
“希澤!你怎么了?”她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聲音變得有些啞。想到發生的事梨落臉又有些燒,只因她愛他,他的話便像是魔音,他讓她一遍一遍的叫他的名字,又低低的喚的他名字。“沒怎么,只是因為太久沒有跟你一起,身心都想。”
“希澤!你壓得有些難受,躺好。”今晚的熱情梨落像是沒有過的,梨落想這次該是二人坦白心意后第一次分開這么長時候后才做的這樣的事。
難道真的應了那句小別勝新婚嗎?可眼下她很累。只想休息!
希澤倒也配合,翻身而下,將她抱在懷里,輕拍著后背,又用有手指纏繞著她黑色的發絲,“希澤!你還記得我小時候的事嗎?”梨落沒頭沒腦的問道,希澤輕嘆道:“嗯!落兒!你指哪一件?”
“我娘親到底是怎么死的?”
“怎么想起來問這個?”
“就是問問,有人說我娘親是在兄長十三歲年病死的,可我爹爹他們都說我娘親是生我時難產死的。為何?”
“呵呵!何子墨是大夫人所生,只聽聞你四歲時也就是大夫人死后的第二年被帶回將軍府,之前一直寄養在姑母家。這跟你娘親生你時難產而死并不矛盾。”黑暗中希澤擰了擰眉,低聲道。
梨落聽完后半響不說話,原來自己不是正室所處,是她爹爹在外頭的私生女,想到這里她心里有些發酸。難怪府中上下的人對她四歲前的事只字不提,也不提她娘親,原來是這個原因。
“落兒!你哭了?”見梨落沒聲音,在他懷里一動不動,希澤柔聲道。
“沒有!我爹爹肯定也有很多的無奈,我奇怪的是悅榕好像知道些什么?可我跟悅榕之間并未有多少的交集。她怎么會了解將軍府的事兒?”梨落說完往希澤的懷里靠了靠。
“她自有她的法子,她不會傷你。不是睡累了嗎?若不睡的話,我可是還要繼續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會傷我,你跟她之間真的沒有什么?”她拉開些與他的距離,借著月光看他。
“吃醋了,沒什么,信我!嗯?”他拉她入懷,在她耳邊道,又咬了咬她的耳垂。溫熱的氣息再次的撲來。她太了解他這樣是想干什么。
“信你,但你你能不要了嗎?我覺得自己要被拆開了。我乏了,”她往后退,慌忙的說信他,來日方長這樣的道理,希澤該懂才是。
“好!我不碰你,乖乖的別亂動,今晚過后或許我會很忙,或許很長一段時間不能來看你。落兒!怎么辦?”
“沒事兒!我可以去看你,放心我不會搗亂會安靜在你旁邊,給你遞支筆或者是研墨。”
“不用,你好好的待在南湖小筑,得空我會來找你。”梨落輕嗯了一聲,咬著嘴唇,心莫名的不安。他的意思她有些明白。于是不再說話,他輕拍著她,他不在的那段日子她心里其實是做好了準備的。
究竟是怎么樣的女子會讓希澤改變后宮只留她一人的想法呢?會是朝中哪位舉足輕重的大臣的女兒或是孫女?
梨落睡著后,希澤仍舊沒能入睡,一直輕輕的拍她。望著她的睡顏。
若非早晨起來身體上的酸痛,梨落想大概會覺得自己昨晚是在做夢吧!連早起的小雅也沒有看到希澤是何時離開的。
果然如希澤那晚所說的那樣,他會很忙,會很長時間不來看她,確實過了很長時間,從八月中旬到八月末。
南湖小筑再也沒有人來,除了每日來送的食材生活用品還有衣衫的太監宮女外,她告訴自己信他。他很忙自己不可以再給他添麻煩。
“小雅!陪我出去走走,就在這附近轉轉。順便看能不能挖些野菜,我給你包餃子。”
“娘娘!你……算了!奴婢去拿個籃子”小雅欲言又止的說完跑開。
因為昨日下過雨的關系,后山的空氣格外清新,路邊看著些野花,她記得上次來的時候是跟蓮香一起,還遇到了他們。想想時間過得有些快。
主仆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小雅!你拉我一把,我發些了好多蘑菇。”
“娘娘!你小心點,需要蘑菇的話,奴婢可以去廚房拿,多危險,要不換奴婢來。”小雅忙道。
“這蘑菇很新鮮的。你手臂不夠長,哈哈!放心不會有事的,夠不著我就不用硬來的。”
小雅被催促著無法只要拉著梨落,“還差一點。在往前點。”眼看著就要夠著了。“娘娘!奴婢使不上力了。”小雅手臂有些顫抖。
“啊!”下一瞬梨落感覺自己的身體跌了下來。卻在要落下的時候,被人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