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阽目力不弱,頓時看清了這個黑影的模樣,卻也是啞然震驚,因為這道黑影竟然是一只如獾豬般大小的老鼠!這么大個的老鼠他還從未見過,想必也該成精了吧!想起當年王登與野豬妖斗法的情形來,白阽心神一震,隨之便欲出手相助??刹涣夏悄凶拥姆磻谷槐人€快,雖是背對著巨鼠,但卻似乎早已察覺到了,只見他頭也不回,甩手便將赤紅短刀給甩了出去。
隨著一道紅光閃現,那巨鼠一聲尖叫,隨即自半空跌落而下,在地上支吾著掙扎幾下后便悄無聲息了,那男子走至巨鼠身旁,抽出尚還插在它頭頂的短刀,隨即卻是一腳將這巨鼠的尸體踹至墻角。
至此,白阽方才驚訝的發現,這間墓室的墻角處,竟然已經橫七豎八的躺著此等個頭的十余只巨鼠了!當下,白阽對這個中年男子生起了些欽佩之情,上前說道:“仁兄,這些巨大的老鼠究竟什么來頭?”
那男子說道:“這種怪鼠我也是頭一回見,想必應該是這深山中的異種吧……只是你是誰?又是怎么尋得此處的?”
白阽的來意不好明說,只得信口胡編道:“我本是個煉藥的郎中,來此山中只是為了找尋一味草藥,用以煉丹,不想在密林之中看到了一塊染有血跡的布料,心想一定是有人遭了什么野獸的襲擊,于是便一路追到了此處?!?
那男子聞言后,遲疑的瞥了一眼白阽,隨之點了點頭道:“這地方可不是尋常之人說來就來的,你若是無意闖入,我勸你還是快快離去吧,這四只手的家伙身手了得,卻也只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可沒等他說完,卻見整個石室竟然開始了劇烈的震動!
驚奇之下,白阽出口問道:“這是怎么了?難道是墓室要塌了?”
那男子沉聲道:“這石室堅固的很,不可能坍塌的,我想多半是那石棺里的玩意兒要出來了!”
“啥玩意兒?”白阽剛要開口想問,卻猛然聽到一聲低沉的咆哮,隨之墓室正中的巨大石棺的棺蓋突然炸開,片片碎石如流彈般的砸了過來,那男子一邊憑借著敏捷的身法躲避著,一邊抽刀替白阽當著碎石!
白阽見狀,急忙開口道:“兄臺,我還有些自保的本事,你不必顧我!”說罷,便跳離了那男子的保護圈,靠自己的身手去應付激射而來的碎石塊。
那男子見狀,神色先是一愣,隨之便沉下臉來問道:“這位朋友身手倒是不錯,我看不像是尋常的郎中吧!咱明人不說暗話,我乃尸王家當代掌門徐倡,敢問閣下如何稱呼?”其實徐倡本以為白阽也是同道中人,所以刻意報出了尸王家,好用以震住對方,叫他不要搶自己的財路,只不過他猜錯了。
白阽早已聽聞過盜墓界的龍頭老大徐家,他們家的御尸、控尸之術可謂是天下之最,雖早想相識,卻一直沒能相見,沒想到竟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碰到!欣喜之下,白阽答道:“在下姓白名阽,今日有幸見到當代尸王,真是幸會……”
“白阽?你就是那個先后擊敗了馬家和林家的人?后又被王家的牛鼻子打沒了蹤影兒的白阽?”徐倡疑惑地問道。
白阽點頭道:“正是在下,說來慚愧,王家的罡雷之符著實厲害……”
徐倡擺手說道:“我對那些事情不感興趣,倒是聽聞你練尸之術多有些獨到之處,原本想找你探討一二,可最近一段時間著實太忙,沒能抽出閑來。”
白阽一聽這話,頓時合了他的心意,當下便道:“承蒙尸王看重,你我今日在此相見,也算是有緣,實不相瞞,我此番來這的目的其實是為了……”說罷,便瞥了一眼躺在不遠處的黎雙尸首。
對于白阽的那些不恥行當,徐倡自然是有所耳聞,立馬便意會了他的意思,只不過他徐家干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在修道界中名聲也不好,他徐倡更不會理會什么邪術正術,笑著答道:“既然如此,那你我就先合伙了結了這千年尸王,而后在把酒細談!”
“如此甚好!”白阽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此時此刻,那石棺中的千年僵尸王已然蹦了出來,只見它身上穿金戴銀,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珍寶,看的徐倡兩眼冒光道:“沒想這區區的一個云南癲王墓,竟然藏有這些奇珍異寶!”
徐家人天生愛財,這是人盡皆知之事,對此白阽也是哈哈一笑道:“徐兄,待你我合力除掉這僵尸王后,這些個寶貝不就都是你的了嗎!”這話顯然是諂媚之語,言外之意是我不跟你爭,我什么財寶都不要,只要那黎雙的尸首便可。
和徐、白二人之力,那千年僵尸王走不上幾十回合,便挺尸了,徐倡樂呵的去收了它身上的珍寶。白阽一時閑暇,走到了那偌大的石棺前,可當他瞥眼往棺材里一看,竟是驚奇的發現,那棺材的內部底面之上,竟然刻著一幅狀若地圖的圖案,與當年秦三拳放于木盒中的那幅一模一樣,只不過地圖邊上,還刻著兩個字——虹淵。
大感好奇之下,白阽沖徐倡喊道:“徐兄,你來看看這是什么?”
徐倡聞言,頗為好奇的走了過來,當他看了這石棺里頭的圖紋之后,也是疑惑不解的直搖頭,并說道:“這圖上的地名我聽都沒聽說過,只是既然出現在這千年前的古墓之中,其中定然是藏著什么秘密,另外這虹淵二字我也不知道說的是何物……想必是這墓主人的老家吧……”
白阽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并沒有把自己也有這么一張地圖的事情告訴他,隨后兩人便匆匆的帶著黎雙的尸首,離開了這千年老墓。
繞過黎雙的村子,兩人一路趕回了白阽的宅中,并在那兒秉燭夜談,講的盡是一些關于御尸、養尸、練尸的術法,尸鬼妖一書之中所講,雖都是邪術,但卻不得不說是一本奇書,里面諸多術法皆是另辟蹊徑,有著極為獨到的見解,而徐家的御尸、降尸之術也是天下之最,這兩人碰頭,可真是兩頭牛面對面的過獨木橋——對上了。
徐倡在白阽府上住了多日,因家中有事方才不得不暫且告辭,兩人約定等徐倡家中事情辦完之后,再來共同探究尸術,可計劃遠沒有變化來得快,就在徐倡走后不久,白阽便在街上碰到了王登的徒弟——王尚然。
白阽碰到了王尚然之后,生怕他也會像王登一樣找自己的麻煩,所以當下便決定,將住所搬到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只要王尚然找不到自己,那么自己就可以隨心所欲了練那怪尸了。
龍王村外的山谷,靠山傍水,是一個絕好且極為隱蔽的地方,這里雖也有幾戶人家,但都只是一些與世無爭的尋常農夫,他們也少于外界往來,這一點恰合白阽心意。于是他便找來工匠,以重金催促,在極短的時間內蓋了一個偌大的宅院,并寫了一封密函給了徐倡,將此事告訴了他。
收到白阽的密信之后,徐倡立馬趕到了白阽府上,與之商量新宅一事,那徐倡心思縝密,對王家人的行事風格也有些了解,于是便策劃出了修建地底石室的計策,并親手替白阽新宅設置了機關,使之可以引發兩旁山體的滑坡,并單有一間屋子不被滾落下來的沙土石塊砸毀。
起初的時候,白阽也曾想到過王家的雷符咒威力過于強橫,到時候若真被找上門來的話,王尚然還用雷符引下天雷轟擊,只怕這房子承受不住,到時將機關毀掉,那么兩人的一切計劃豈不就泡湯了!于是他將自己的顧慮告訴了徐倡,想聽他有何高見。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徐倡將那引發山體滑坡的機關,以及石室的入口皆是設在了后院中最靠里的房中,一來是可以避開天雷的轟擊的中心區域,二來一旦宅子被埋進地底,那么這里相對也比較深,好叫王尚然無從察覺異常之處。
再往后面的事情,先前白阽都已經講過了,他憑借著徐倡替他設計好的方案,果真避開了王尚然的耳目。但令白阽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王昌然這回竟然沒用罡雷符咒,而是比之更加陰損的業火符咒,這業火極為厲害,傷了他的陽元不說,甚至還險些滅了他的三火,使之再也不能見陽光,唯有在黑暗之中才能生存。另外還有一點就是徐倡自從替白阽設置好機關以后,便再也沒有來過,不知所為何故。
聽了白阽的這番訴說,劉萍等人皆是大致弄清了當年事情的整個過程,這三百多年之中,白阽在此身死,但陰魂不散,且尸、魂同修,最終竟然成了千年難遇的鬼尸!
人死后,三火盡滅,體內陽氣全無,所以魂魄是不可能在回歸本體的,至于那些借尸還魂的狀況,也都是一些剛死之尸,其體內氣息尚存,且三火沒有滅盡,方才使一些孤魂討了便宜,但這等情況也是極為少見的。再說鬼尸,比起那借尸還魂而言,更要離奇!要想成為鬼尸,首先必須死后陰魂不入輪回,且還要與尸首共在一處,每日吸食自己軀體上散發出來的尸氣,另外尸體也必須具備起尸的條件,唯有這樣,魂魄才會不被尸體排斥,重歸本軀以后,成為鬼尸。
鬼尸是一種高于僵尸和厲鬼的邪物,比起尸王而言,還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