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襲遍全身,劉萍皺了皺眉頭,也沒了心情繼續(xù)洗下去了,匆匆的游回岸上,穿好衣衫,又四下打量了一番之后,確定著實(shí)沒有異常之物以后,就急急地回到了篝火邊上。
王長貴見劉萍這么快就回來了,并且滿臉的疑惑之色,似有心事,便開口問道:“丫頭,出什么事了?”
劉萍道:“那水面上好像有什么東西,我無意中瞥見了,卻等我正眼瞧去之時(shí),卻又不見了蹤影,著實(shí)是奇怪得很……”
莊四一聽,開口笑道:“我看興許是大妹子你長得俊俏,就連這山里頭的夜梟都忍不住偷看了……”
劉萍聽了他這調(diào)笑的語言,臉上的疑惑之色并無半分消減,搖頭說道:“那絕非是什么夜梟貓頭鷹的,我無意中撇見的卻像是個(gè)身著白衣的人,但消失之時(shí),水面上卻連點(diǎn)漣漪都沒有泛起,著實(shí)怪異。”
徐云德皺眉說道:“難不成是什么精怪?這荒山之中出些妖靈也實(shí)屬正常。”
王長貴沉聲說道:“往往山間妖靈,大多不會輕易現(xiàn)身叫人看見,除非它想害人,可剛才丫頭只身一人在那,絕對是個(gè)下手的好時(shí)機(jī),那玩意兒卻并沒出手,照此看來,多半是另有所圖,亦或許是被丫頭身上的仙靈之威給震住了,不敢靠近。”
劉萍心知自己體內(nèi)的萬年道行,絕非一般的妖靈能比,更何況還有那楚刀在身,尋常的靈怪是不會輕易靠近的,但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卻一直縈繞在心頭,令她很不舒服,沉聲說道:“那東西古怪的很,我看絕非是尋常之物,今夜大伙最好謹(jǐn)慎一些,切莫叫它趁虛而入。”
王長貴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這樣把,待會你們只管休息,我與徐兄弟輪班守夜,想來我們這么多人,縱使玩意兒再有能耐,也絕不敢輕易靠近我等。”
徐云德罵道:“他丈母娘的腿兒,為啥我們老碰上些臟東西,連個(gè)安穩(wěn)覺都睡不好!”
王長貴道:“世道正亂,凡塵內(nèi)狂亂之氣日漸濃郁,那些潛藏于世的靈怪也都開始蠢蠢欲動了,這些年怪事連連你又不是不曉得,顧自抱怨又有何用!”
徐云德撇了撇嘴道:“我就發(fā)發(fā)牢騷而已……”說罷便站起了身,不知是要去往何處。
葛五見狀,急忙問道:“徐大哥,你要去哪兒啊?”
徐云德沒好氣地說道:“拉屎去,要一起不?”
葛五尷尬地笑道:“不用了,俺一般習(xí)慣早上拉……”
徐云德離開之后,小四又給篝火添了幾塊木頭,隨之對王長貴說道:“王大仙,方才聽你說這幾年你們似乎是碰上了不少怪事,我心里頭好奇的很,不知能否給我等講講?也好打發(fā)這慢慢長夜。”
王長貴聞言,想了想后,說道:“這些都過于驚世駭俗,你等還是不聽為秒,若是覺得煩躁難挨,我這倒有個(gè)故事,可說與你等解悶。”
莊四等人一聽,立即來了興趣,紛紛點(diǎn)頭道:“也好,那就請大仙替我們講講吧!”
王長貴擼了把胡須,開始講道:“話說很久以前,有一個(gè)村莊,村民們?nèi)粘龆鳎章涠ⅲ钇降瓍s也溫飽自足,并且還囤下了不少糧食。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村里有一戶人家,生有兩個(gè)兒子,大兒子叫秦國,小兒子則叫秦紅,兩人生性不和,成人之后便分了家,并且還經(jīng)常為些瑣碎之事吵的不可開交,甚至大打出手。后來時(shí)逢大旱,莊稼顆粒無收,其他村子皆是民不聊生,可秦家所在的小村,卻因有囤糧,日子倒還能對付得過去……”
正說著,眾人卻突然聽聞不遠(yuǎn)處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而那個(gè)方向便是徐云德所在之處,劉萍神色一驚道:“徐大哥是不是出事了!我去看看……”可起身之后,卻是沒有挪步。
王長貴心知徐云德去解大手,劉萍一女子,怎好貿(mào)然前去,于是便起身說道:“丫頭你在此看著,我去尋他!”
可不等王長貴動身,卻見徐云德一邊提著褲子,一邊罵罵咧咧的走了回來,并且是滿臉的抑郁之色。
劉萍見狀,急忙上前問道:“徐大哥,發(fā)生什么事了?”
徐云德說道:“妹子你在水中見的那玩意是不是渾身潔白,長發(fā)披肩,形如一只女子陰魂的模樣?”
劉萍一聽,皺眉說道:“我只是余光瞥見,渾身潔白不錯(cuò),但其他的特征倒是沒有瞧清楚。”
徐云德點(diǎn)頭道:“那就不會錯(cuò)了,這玩意估計(jì)有偷窺癖,老子解大手它都不放過,辛虧我眼毒,在草叢里發(fā)現(xiàn)了它,要不然我可就虧大發(fā)了。”
王長貴一聽,神色也不禁有些微變,開口說道:“徐兄弟,方才聽你腳步迅疾,是否是追那玩意兒去了?”
徐云德道:“不錯(cuò),我看著它之后,褲子都沒來得及提,就抽刀追了過去,可沒想它身法敏捷異常,我方一跑到草叢邊上,那家伙就已經(jīng)跑沒了影兒!”
莊四聞言后,神色也多少有些驚異起來,說道:“難不成這荒山之中,還真有什么靈怪之物?它三番兩次的出現(xiàn),又究竟出于何種目的呢?”
王長貴皺著眉頭說道:“且不管它出于什么目的,單從前后兩次暗中窺視,便不難猜出,定是想做不軌之舉,看來今夜若不把它找出來逮住,大伙就別想安穩(wěn)的休息了!”
“逮著它?”徐云德一聽,當(dāng)即就質(zhì)疑了起來,說道:“那家伙跑的那么快,并且對這山中的地形肯定也比咱們熟悉,要想抓住它,談何容易呀?”
王長貴淺笑了兩聲,說道:“這個(gè)用不著你擔(dān)心,我自有法子對付。”說罷,便從懷中掏出了一疊符咒,分別交給徐云德和葛家兄弟手上,并一一向他們指明了九個(gè)地點(diǎn),叫他們過去把符紙?zhí)稀?
雖說有些不明王長貴的意圖,但徐云德還是帶著葛五葛六照做了,分別在周圍九處,將符帖好之后,三人回到篝火邊上,徐云德不解地問道:“我說老道,你這是把咱自己困在陣?yán)镱^了,如何去逮那妖靈呢?”
王長貴沒有當(dāng)即回答,而是又從衣袖之中翻找出了另外一道符咒,隨意往旁邊一丟,但見這道符咒,似乎很有些重量一般,就那么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膲涸诹说厣希加形L(fēng)吹過,卻也是紋絲不動。
做完這些以后,王長貴才開口解釋道:“此法喚作尋陰捕靈,也是我王家‘困’字決術(shù)法中的一種,用在此等情況乃是再合適不過了。”
劉萍一聽,也不由來了興趣,她說道:“大仙,你說這陣法乃是尋陰捕靈之法,這倒是讓我想到了盅繇科中的以氣定位的法門來,不知這兩者間有沒有異曲同工的地方?”
王長貴說道:“先前我讓徐兄弟他們布下的乃是鎮(zhèn)陰固靈的陣法,此陣一成,陣中陰氣難入,靈氣運(yùn)轉(zhuǎn)循環(huán)也慢了數(shù)倍,而地上的這道則是追魂符咒,與此陣法配合使用,一旦陣中闖進(jìn)什么陰物靈怪之類的東西來,此符便能自行發(fā)難,追陰而去,說起來倒是像個(gè)捕捉靈怪的陷阱了。”
劉萍聽了王長貴的解釋,點(diǎn)頭答道:“果真,你這‘困’字決的陣法,與我方才說的那以氣定位之術(shù),著實(shí)相似的很,盅繇科所載以氣定位,就是借五行之力,布下九宮之陣,故而是陣中所圈之地的五行之氣靜止循環(huán)運(yùn)轉(zhuǎn),在此期間一旦有什么妖邪闖入的話,攪亂陣中五行,頃刻就會遭到反噬。”
王長貴聞言,心想道:“那盅繇科陣法,大多借助五行,以九宮八卦為基礎(chǔ),天地勢態(tài)皆可為其所用,且變化多端、高深莫測,與王家流傳下來的陣法相比也不遑多讓。”
這時(shí),徐云德突然插嘴道:“我說老道、妹子,你們倆先別只顧論道了,現(xiàn)在陣法已成,咱還需做些什么嗎?”
王長貴答道:“徐兄弟,這尋陰捕靈之陣一旦布成,只要不動持陣之符,便可一直自行運(yùn)轉(zhuǎn),用不得旁人看管維持了,咱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睡覺,等那邪靈之物自投羅網(wǎng)便可。”
徐云德聞言道:“那萬一你這陣法對付不了那玩意兒咋辦?”
王長貴撇了他一眼,沒再理會,隨之便顧自靠山而坐,閉上眼休息去了。
徐云德咧嘴笑道:“開個(gè)玩笑而已。好了,時(shí)間不早了,大家還是趕緊睡吧,明兒早起還得干活兒呢。”說罷,便也找了個(gè)地兒,趟了下去。
葛家兄弟對王長貴的本事了解得很,雖說心里頭也稍微有些害怕,但卻并不擔(dān)心,見徐云德和王長貴都睡了,也覺困意上涌,于是便就近篝火躺下,向劉萍道了聲“明兒見”便也沉沉睡去。
而那莊四三人,臉上此刻卻都流露出了些許擔(dān)心遲疑的神色,劉萍看在眼里,心中想道:“這三人定然是以為我們在裝神弄鬼,好將他們嚇退之后,找得寶貝獨(dú)自吞了!”想至此處,劉萍微微一笑,對莊四說道:“四哥,你們還不休息嗎?是怕那邪靈出來害人性命,不敢睡了?”
莊四聞言,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哪里,妹子你說笑了,干我們這行,一早就把人頭掛褲腰上了,什么鬼怪邪魔的,咱不怕!”
劉萍笑道:“不怕就好,剛才四哥不是說對靈怪之事感覺好奇,還讓大仙替你們講關(guān)于這類的故事嗎,既然他沒講,倒不如自己用眼看!”
莊四三人一聽,皆是流露出些許不解的神色來,莊四開口問道:“不知妹子說的用眼看……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