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訂房間,你訂在人家隔壁幹什麼!”
厲佔雨要被陳啓星氣糊塗了。剛誇這小子神來一筆,出了個好主意,沒想到這傢伙不禁誇,立馬就犯渾。
“住得近纔好監(jiān)視啊。”陳啓星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還在那嘴硬。
“你當靜如和尚是傻子嗎,我們住那麼近人家會察覺不到?算了懶得說你!”厲佔雨小心翼翼邁步進了旅館。
這間小旅館只有兩層,設(shè)施雖然簡陋,但環(huán)境還算乾淨。靜如和尚自從進了二樓最裡面的那個房間後,一直就沒出來。
進到自己的房間後,陳啓星本來想用一個土辦法,放個玻璃杯在牆上,聽隔壁的動靜。
但是他被厲佔雨一把推開:“你這能聽到什麼。咱們就老實在房裡待著,等有什麼人接近靜如和尚,或者他出門的時候咱們再行動。”
他們兩人到達鄭州的時間是下午。陳啓星盯著貓眼往外看得眼睛都要花了,一直到天黑隔壁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厲佔雨懷疑靜如和尚今天似乎不打算去見什麼人,可能他們今晚都要白等了。沒辦法,蹲守的工作就是這麼枯燥。厲佔雨還好說,陳啓星已經(jīng)顯得不耐煩了。
“我們乾脆...”陳啓星手一指隔壁。還沒等他的話音落下,厲佔雨嚴厲說道:“不行!”
“我還沒說完呢...”
“說完也不行,服從命令聽指揮。”厲佔雨拿出公安幹警的派頭。
陳啓星撇撇嘴,老老實實坐回了原位。
約莫到了晚間十點來鍾,厲佔雨聽到門外過道里,傳來一陣高跟鞋響動。
有人來了!厲佔雨連忙把眼睛貼近貓眼。等外面的人走近,厲佔雨看到的是一名體態(tài)妖嬈、濃妝豔抹的女人。
她徑直走到靜如和尚的門前,大喇喇敲了敲門:“先生,您叫的客房服務(wù)到了。”
不僅厲佔雨,連陳啓星都知道‘客房服務(wù)’是什麼意思。陳啓星心裡一陣鄙視,這個靜如和尚別看長得一本正經(jīng),沒想到私下裡還是個花和尚。
我說你半天都不出門呢,沒想到就等著這玩意啊!陳啓星暗中朝靜如和尚的方向豎起中指。
貓眼的視線比較狹窄,厲佔雨根本就看不到那個女人的動作。他只是聽到敲門聲不斷,似乎靜如和尚並沒有開啓房門。
過了大概有兩分鐘,那個女人見沒人迴應(yīng),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厲佔雨回過身,但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首先他在火車站廣場上見過靜如和尚本人。他拒絕拉客的神態(tài),是非常尷尬並且氣惱的。厲佔雨很有信心,靜如和尚絕對是嚴守清規(guī)戒律的。
那麼這個客房服務(wù)是誰叫的?如果不是靜如和尚,那會是誰?
他努力回憶剛纔那匆匆一瞥,忽然他一跺腳。
“壞了!咱們被耍了!”他立刻打開房門,追著那個女人消失的方向而去。
陳啓星不明就裡,看錶哥跑出去,他也跟著就上去了。
“到底咋回事啊?”陳啓星跳上車,邊系安全帶邊問道。
“那個女人的步態(tài)有問題,正常女人穿高跟鞋走路重心不會那麼靠後。”厲佔雨匆忙解釋一句,眼睛緊盯著遠處那輛灰色麪包車。
那個女人從旅館出門之後,直接上了那輛車。厲佔雨要做的,就是跟上它。
好在鄭州的交通有一個特點,無論哪一個時候,都非常堵。厲佔雨即便不熟悉道路,前面那輛麪包開的也不快。他們即便想跑也跑不了。
車開出去老遠,陳啓星才反應(yīng)過來:“不對啊,那個和尚不是還在房間裡嗎?我們追這個女人幹什麼?”
厲佔雨此刻神情高度集中,沒功夫向陳啓星多做解釋。
這種情況要是發(fā)生在以前,厲佔雨此刻絕對會被靜如和尚騙到。只不過遇到李彤之後,厲佔雨知道有一種人不知鬼不覺的離開方式。雖然沒有確鑿證據(jù),厲佔雨相信靜如和尚此刻已經(jīng)不在房間中了。
前面那輛麪包車似乎在兜圈子,厲佔雨判斷對方並沒有察覺到自己,他們是在故佈疑陣。
果然,那車開一開,就奔著一處城中村而去。厲佔雨留意了一下路牌:管城回族區(qū)...
看了下車上的導(dǎo)航,這裡離他們住的地方並沒有多遠。看來他的推測是對的,那輛麪包車上的傢伙,的確是在兜圈子。
那輛麪包車開進前方的一個小院,厲佔雨也一踩剎車,對陳啓星說道:“下車,咱們走著過去。”
他們二人貼著牆根,小心翼翼往前走。
鄭州市的管城區(qū),有不少還未拆遷的老房子。巷子狹窄,房屋逼仄。斑駁的牆壁隔音也不太好,正好提供厲佔雨偷聽的機會。
厲佔雨從懷裡拿出兩張符咒,貼在自己和陳啓星身上。這種符咒陳啓星沒有見過,大概是‘天地咒’的一種。貼上這種符以後,陳啓星忽然感覺到自己氣息變?nèi)趿耍瑓杹子暌彩且粯印?
這符咒管用!陳啓星打算回頭跟表哥學(xué)一學(xué)。畢竟‘天地咒’法術(shù),是厲家的家傳,陳啓星只學(xué)了點皮毛。
現(xiàn)在還不是聊天的時候,他們哥倆來到小院的後窗前,蹲下身屏氣凝神往裡面聽。
厲佔雨靜下心,仔細分辨。小屋裡傳出三個人的腳步聲,一雙女士高跟鞋,兩雙男人的平底皮鞋,兩男一女。
“大師,哦不樑先生。”其中一個男人開口太匆忙,但他很快意識到自己錯誤,連忙改口。
我果然沒猜錯!厲佔雨穩(wěn)定心神繼續(xù)往下聽。
“賬目帶來了嗎?”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是剛纔在旅館裡的應(yīng)召女郎。她的聲音明顯有些不悅,估計是怪罪對方說錯了話。
“帶來了,帶來了...”接著就是一陣翻動文件的“沙沙”聲。
“您看這裡,這裡,我都按照您的要求把賬目重新做了一遍。”說話的這個人似乎是名會計,他在向?qū)Ψ街更c賬目。
“嗯,很好。”那個女人似乎很滿意。
“您滿意就好,那我任務(wù)完成了,是不是可以?”
“替我辦事當然有好處,這個你不說我也會主動提的。”頓了頓,她好像回頭對面包車司機說了句,“小張,你帶著孫會計去車上拿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