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嬌到達北京已經兩天了,她與李彤制訂的計劃實施起來困難重重。
白蓮教的勢力比她們想象中要大,各種蟄伏的道門人士跟大白菜一樣,出現在北京的市井街頭。
她們兩個光躲避白蓮教的眼線,就花了不少工夫,更別提追蹤陳啓星了。好在白蓮教的人在付出巨大代價後,停止對陳啓星的抓捕。陳嬌嬌心中一塊大石,稍微落了下來。
在忙碌一天後,她與李彤相對而坐,交換各自打聽來的信息。
陳嬌嬌換回中性打扮,還狠心剪掉自己的長髮。她想盡量不引人注意,不能讓白蓮教的人認出她來。
“北京的老百姓還不知道死煞的事情,包括消息靈通的美國大使館那邊,也沒有收到大量民衆死亡的報告。”
李彤以聯邦調查員的身份詢問大使館那邊。如果陳啓星展開殺戮,大使館那邊沒理由不知道。
既然北京這段時間風平浪靜,證明陳啓星還沒有發狂暴走。她們知道白蓮教這幾天死傷慘重,但這個消息並沒有被更多人知道。
“你今天聯繫了幾位親屬,他們是怎麼看待陳啓星的事?”
聽到李彤的詢問,陳嬌嬌揉了揉額頭:“我暫時只向兩邊打了電話,陳啓星的師父正在趕往北京的路上。我父親那邊不太贊同我待在北京,勸我回青島。”
“我能理解他的立場,他剛平息白蓮教總壇的怒火,這個時候更不能主動參與進來。所以現在只能靠我們自己,他那邊的資源已經不能動用了。”
陳嬌嬌說的很簡略,李彤心裡明白,她與養父的關係已經瀕臨崩潰。擺在她面前的是養父與陳啓星二選一。
李彤面露擔憂之色,怕陳嬌嬌禁受不住巨大的壓力。不過陳嬌嬌灑脫一笑:“我回答我爸,陳啓星無論如何都是陳氏子弟,我是不會放棄救援的。於是他給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如果我不回去的話...”
說到這裡,陳啓星不再說下去了。
“那咱們得抓緊了,祝你一個月後帶上健康的陳啓星迴青島。”
“謝謝你。”陳嬌嬌微微一笑。
“我還得到一個消息,白蓮教把大批擅長追蹤的人員派到北京的郊區。我猜他們已經改變了方針,暫時停止抓捕行動。”
李彤不愧是訓練有素的偵查人員,她打聽消息的速度比陳嬌嬌要快多了。
“唔...”陳嬌嬌陷入深思,她在考慮白蓮教爲什麼會這麼做。
過了半晌,她緩緩說道:“我大概能推測出幾點,第一白蓮教對抓捕行動並沒有太大把握,所以他們想盡量避免傷亡。第二陳啓星對他們暫時構不成直接威脅,所以他們轉攻爲守。”
李彤拿出筆記本,在其中一頁畫出一個圓圈,這代表的是北京。然後在周圍點上無數個點,代表陳啓星可能的活動軌跡。
按陳嬌嬌的推測,陳啓星這幾天不斷的在北京周圍遊蕩。
“他在幹什麼,難道在等一個時機嗎?”
筆記本上,陳啓星的活動路線,很像是對北京展開包圍。他似乎在找一個切入點,然後直接殺向北京城。
“現在還不好說,也有可能是他在等什麼人出來。”
陳嬌嬌雖然不敢確定,但心中升起一絲希望。那就是陳啓星很有可能理智尚存,還沒有變成徹頭徹尾的怪物。
推理在這裡成爲死結,於是李彤把筆記本翻到前面一頁。這上面列出陳啓星北京之行的時間表,是從他與陳嬌嬌吵架出走那天記起的。
按照陳嬌嬌對他的理解,他出行選擇的交通工具,一定會是火車。因爲他附身在趙珍珍身上,上飛機就會被人認出來。
而他與李彤見面,是在十天之後。也就是說,陳啓星已經在北京生活了一個多星期,纔去找李彤。
那時候的陳啓星形容憔悴,一改平日話多事多的個性。
“咱們不妨從頭查起,看他爲什麼會變成那樣。”
於是二人出門,開著買來的二手車,直奔北京站而去。
此時是這一天的下午,北京站如同往常一樣,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羣。車站門口的大喇叭,不厭其煩的告知旅客,不要上黃牛的當。
陳嬌嬌和李彤站在出站口,思索陳啓星可能的行動軌跡。
就在這短短幾分鐘之內,有數撥人上來搭茬。先是一個扛著住宿牌子的中年婦女,問她倆要不要住旅館。還有一個抱小孩的孕婦,上來向她們借一塊錢回家。陳嬌嬌厭煩的把她們給打發了,最後湊上來一個猥瑣的中年人。
“美女要不要手機啊?”
“不要。”陳嬌嬌冷冷的說道。
“聽你口音是外地來的吧?要不要我這個老北京給你們當導遊啊?”這傢伙一口外地腔,算個屁的老北京。
陳嬌嬌剛想怒斥,但很快反應過來:“你每天都在北京站麼?”
“是啊,你想打聽什麼?”中年人以爲她上鉤了,便開始吹噓自己是‘包打聽’。
李彤與陳嬌嬌相視一眼,不用語言交流,就知道對方想幹什麼。
“我們想找個人,但對北京這地方不太熟悉。大叔你能不能幫個忙,在地圖上指給我們看?”
接著陳嬌嬌跟耍猴一樣,帶著這個色瞇瞇的傢伙來到車上。
“美女,地圖在哪呢,我指給你們看...哎呦,好漢有話好好說,別動刀子!”當匕首駕到脖子上,稱謂都變了。
“這個月月初,有沒有一個長頭髮、圓臉、長得還挺好看的女人來過這裡?”
“這我哪記得...”
陳嬌嬌從手機裡翻出一張照片,那是她之前幫‘賈梅梅’照的。
中年人盯了老半天,突然眼神都變了:“你們該不會跟這個殺人犯是一夥的吧?”
陳嬌嬌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道:“什麼殺人犯,你給我說清楚咯!”
“是是是”中年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滴,“月初徐亮在火車站騙這個女人上了車,把她帶回了家裡。”
“徐亮是誰?”
“我的一個同行,那小子心術不正還兼職拐賣婦女。我瞧見他帶著這個女人上了車,但沒敢報警。我們都是混口飯吃,不想攤上什麼事...”
“少囉嗦,後來怎麼樣了?”
中年人嚥了口口水:“那個女人我記得很清楚,她火車以後迷迷糊糊跟中邪了一樣。徐亮那小子肯定以爲攤上好買賣,沒成想幾天後被鄰居發現死在了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