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完畢,黃海拿著筆錄走出審訊室,由于趙心明公然搶包,將會依據法律受到相應的懲罰,現已收監,等待裁判。看到黃海,于丹丹忙問,“真的是他啊?”
“誰?”
“就是那個趙什么名。”
黃海確定無疑的點頭,于丹丹不解的說,“以前覺得這人挺老實的,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呢。”
黃海苦笑了下,世事無常,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出乎意料的事情并不少見,有名的孝子可能背地里歐打父母;受人敬仰、清正廉潔的官員很可能貪污受賄數億元;德高望重的慈善家也可能是個利益熏心的家伙;表面相敬如賓的夫妻,背地里也可能時常大打出手……
王鑫打開辦公室的門,對著黃海揮了揮手,黃海慢慢走進去,順便關上門,映入眼簾的房間無比凌亂,垃圾桶里放滿了垃圾,地面上散落著一些碎紙屑,辦公桌上放著一張較大的圖紙,暖黃色的光線鋪展在上面,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文字,黃海看到很多人的名字,全是和案子有嫌疑的人,王鑫說,“經過我的努力,這張人物關系圖,總算大功告成了,通過這些天的走訪調查,也算得到了一些信息,根據我們之前的推斷,兇手一定和張東城認識,而且了解張東城的日常生活,這樣一來,范圍就小了很多,我還是覺得趙小龍嫌疑最大,這兩天你在去張東城家做一下筆錄,他的二兒子也許是一個突破口。”
黃海點了點頭,說,“明天就去,希望那個孩子已經從陰影中走出來了。”王鑫撫摸著桌子上的圖紙,眼神如炬,他試圖從中找出一個突口,黃海頓了頓,說,“趙心宇被放高利貸的人抓走了,為了防止事情鬧大,這件事我們得出面管一管。”
“放高利貸的人?”
“嗯”黃海想了想,“聽趙心明說那人好像叫剛子。”
“剛,剛子。”王鑫若有所思,深邃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層霧,“我好像聽說過他。”抬起頭,王鑫說,“這樣吧,你去忙張東城這個案子,這件事就交給我解決了。”
2012年12月31日???星期一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滿地面,起早貪黑的工作人員又開始忙碌了,樓下的小吃店發出香氣撲鼻的飯味,黃海剛拉開窗戶,肚子不受控制的吶喊起來,黃海笑了笑,走進洗手間。
房間里空蕩蕩的,黃海從洗手間走出來,看到垃圾桶里的垃圾和凌亂的桌子,有些不太習慣,這兩天她沒來,房間似乎又回到了解放前,他低下頭沉思,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開心還是惆悵,他把手揣進兜里,摸了摸手機,又把手掏出來,就像一個糾結的孩子。
慢慢走出房間,匆匆到小吃店吃了早餐,黃海便攔了輛出租車去了張東城家,這棟別墅,黃海已經來過幾次了,輕車熟路,看門員和他打了個招呼就讓他進去了,黃海很快就到了寬闊華麗的客廳里。張夫人正品茶,氣色好了很多,看的出來,她的心情還算好,見到黃海,忙指著一旁的沙發,“黃隊長,請坐。”
黃海坐下,巡視一下四周,說,“你的二兒子在家嗎?”
“不在。”
“不在。”黃海驚訝萬分,家往往是最安全的,如果不在家,那會去哪里?孩子剛剛經歷那樣的事情,張夫人肯定不會讓他去原校上學的,而且上次明顯看到那孩子精神上受了點刺激,難道不該好好靜養,接受心里治療嗎?
張夫人十分抱歉的說,“是這樣的,上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孩子精神上受了點刺激,需要接受心里治療,同時我又怕他呆在家里會再次遭遇那樣的事情,考慮再三,我決定把他送往國外,國外條件好些,而且還可以和他姐姐在一起,我也放心。”
“可是我還沒詢問一些事情,就這樣就走了,是不是有點太急了,你知不知道孩子提供的消息很可能抓住綁匪,而且或許和你的丈夫的死因有關。”
“我希望你能體諒一位母親的心情。”張夫人激動的站起來,“我不想他再遭遇任何不測,同時也不想他的精神受到什么刺激,我承認沒有通知你就把他送走,是我做的不對,可是當我的兒子在接受心里治療后,并未好轉,并且哭著對我說他想姐姐了,你說我能怎么辦?”
黃海無力的說,“也許他是這個案子的一個突破口。”
“之前我問了他很多問題。”張夫人注視著黃海,“不知道這些問題對案件有沒有什么幫助?”
“什么問題?”
“具體在哪被綁架的?怎么被綁架的?有沒有見到過兇手或者聽到他的聲音?怎么回來的?……”張夫人說了一通,解釋說,“我是他的媽媽,有時候問一些問題,他可以慢慢的回答些,如果不是為了破案,我才不會想要了解這其中的一切。”
黃海急切的問,“他在哪被綁架的呢?”
“離我家大概有幾公里的路邊,有人用濕巾捂住了他的口鼻,然后他就暈倒了。”
黃海說,“這是**。”停了下,又問,“他有沒有見過兇手或者聽到他的聲音?”
“沒有,至始至終,他都被捆綁著,而且眼睛也被布蒙住了,每天都會有人按時喂他吃飯,綁匪從來沒說過話,他當時好幾次沒吃飯,實在餓得沒力氣了才吃。”說到這,張夫人悲傷不己,險些落淚。
“那他怎么回來的呢?”
“這個他之前說過,他醒來后就在路邊了,有人把他迷暈后,放在了郊區路邊。”
這到底是為什么?綁架勒索,不但沒要錢,最后竟然放了人質,綁匪良心難安,幡然醒悟?黃海覺得這件事太過蹊蹺,他有一種特殊的想法,綁架就一定為了錢嗎?如果不是為了錢,這個綁匪應該和趙小龍不是一伙的。
根據張夫人的回答,黃海覺得沒必要去案發現場去看了,他們家的別墅在郊區,來的路上黃海特意觀察了周邊,外面的馬路上并沒有安裝攝像頭,幾天來,風吹日曬,來來往往的盡是車輛和村民,就算那里之前留有綁匪的腳印,恐怕現在也該蕩然無存了,綁匪具有極強的反偵查能力,不會輕易留下蛛絲馬跡的。
這個綁匪到底要干什么?他和張東城的死因有關嗎?
見黃海陷入沉思之中,緊皺的眉頭越發明顯,張夫人輕輕抿了口茶,也不說話,沉默了片刻,黃海話峰一轉,說,“看的出來,你很疼愛這個孩子,把他送往國外,縱使在他姐姐的照顧下,你真的放心嗎?”
張夫人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本來想和他一起去的,可是,我丈夫的死因不明,我此刻怎么可以離開呢?”
“放心,這個案件我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我聽說你們抓到了一個人。”張夫人小心翼翼的詢問,“他是兇手嗎?”
“恕我無可奉告。”黃海疑惑不解,“你怎么知道的?”
張夫人解釋說,“當時你們在安息路綠苑小區抓人的時候,我有個朋友看到了,而且我知道那個人是誰,他是我丈夫的司機,趙小龍。”
“有個朋友。”黃海沉思起來,這個朋友可以是綠苑小區的居民,也可以是路過的行人,更有可能是參與行動的警察,張夫人有錢有勢,不會和貧民有所往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買通了一個警員。
張夫人繼續說,“如果兇手真的是趙小龍我倒不感到驚奇。”
“為什么?”黃海問。
“趙小龍這人愛拍馬屁,虛于委蛇,聽說在道上認識幾個人,學過武術,我覺得他隱藏的很深,一直看不透,而且他對我丈夫的行蹤了如指掌,所以他的可能性應該很大。”
“嗯,你的意見我們會參考的。”黃海看了看表,“時間也不早了,我該走了,如果你想到了什么,請及時聯系我,有時候微不足道的一條信息都是很重要的,或許會成為破案的關鍵。”
張夫人起身,說,“放心,如果我想到了什么,一定會通知你的。”
黃海心事重重的走出門外,今天的張夫人與往日有些不太一樣,黃海詫異不己,卻又想不出到底哪里出了問題,數日內,她的兩個孩子都出國了,現在只剩下了張飛宇,張飛宇整日花天酒地,流連于燈紅酒綠的地方,為什么他如此安全,張夫人又如此放心?
通過這些細微之處,可以想到什么呢?張夫人不喜歡大兒子張飛宇,張飛宇是公司的支柱,他需要經營家里的事業,或者張飛宇根本不會遭遇不測。想到這,黃海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走到大門外,此刻看門員正往門前的垃圾桶里倒東西,可能是心不在焉,垃圾袋里散落地面幾個空瓶子,他都沒在意。黃海剛好走過來,驚訝的發現這些瓶子上寫著,云南白藥、活血膏、萬花油,看門員見到黃海,忙說,“黃隊長好。”
“這些是你用的?”黃海指著地面上的空瓶子。
“這應該是夫人的,我經常幫她清理垃圾。”看門員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沒想到塑料袋爛了,垃圾掉了出來。”說著,看門員蹲下撿起垃圾,快速扔進垃圾桶里。
“這些藥可都是治療跌打損傷的。”黃海沉思,她用這些東西干嘛,黃海情不自禁走到垃圾桶旁,然后掀開垃圾桶,發現里面有很多這類藥物,眉頭緊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