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後,夏允恆醒來,發覺自己不知何時,身上竟披著自己給錢金蓋上的被子與自己的外袍。
感覺有耳邊似乎有一絲絲的氣息在吹著,夏允恆偏過頭去,正好看到了錢金那張在自己眼前放大了N倍的臉。
此時她正蜷縮著身子,依偎著夏允恆,彷彿想從他那裡索取溫度,尋找溫暖。
夏允恆直起身,取下被上的‘溫暖’,全數蓋在了錢金的身上,手卻沒有離開,反而抱著她的身子,就這麼看著她。
感覺她在‘溫暖’蓋上她的時候,她舒服的鬆了口氣的樣子,緊鎖的眉頭鬆開,緊握的小拳頭也鬆開。
夏允恆的心某一處暖暖的,這個小傢伙……
不捨的手指在她的臉頰上點點遊移著,心裡想著:她要是我的,該多好啊…
就在這時,某人很不適時,甚至是故意的打破夏允恆的臆想。
承洛飛閒閒的靠在房門邊:“恆王爺,是時候出發了吧…”聲音很輕,是因爲不想吵醒那捱了一夜凍的人。
該死的,這個夏允恆,居然睡得那麼死,讓金兒睡得那麼不安分。
夏允恆自知理虧,也沒有什麼話好說的,只是沉默的起身,出去洗漱好後,就回到房裡,默默的抱起錢金,完全的忽視一直靠在門框邊的承洛飛。
承洛飛倒是一直看著錢金,眼神也懶得給夏允恆一個。
夏允恆神態自若的抱著錢金走在跟在承洛飛的後頭,只是,承洛飛卻有越走越慢的嫌疑。
終於,在繞了第N條小腸道路的時候,夏允恆忍不住了,丟給承洛飛一個白眼:
“不準說忘了,趕緊找到目的地,還是說,你本就不想救金兒的?”
承洛飛的俊臉又‘騰’的紅了起來,尷尬下,丟給夏允恆一記白眼,加快了腳步,走起了‘正式路’。
再次的左拐右繞間,承洛飛終於在一個龐大的巖石洞前停了下來,巖石洞的正面用殷殷的紅墨刻著三個大字,蒼勁有力:百毒谷。
承洛飛站著的地方離那個大巖石洞有著一大片花海的距離。
看來,這就是第一關了,不能踩到藏有勁毒的草,也不能聞到飄渺花香…因爲,那都是致命的毒啊。
夏允恆抱著錢金,神色嚴峻,緊抿嘴脣,看著前頭滿頭大汗帶著路的承洛飛。
“你到底認不認得路?”夏允恆忍無可忍,瞧他那…緊張的樣,恐怕他是不記得‘從前的路’了吧?
夏允恆不想死,更不想搭上錢金的命。
承洛飛回頭對夏允恆柔柔的笑道:“這一路不是挺平安的嘛,沒事的…”他可不想被對手質疑自己的能力。
硬著頭皮,撒著小謊,邁著小腿,繼續帶路。
‘咔嚓’一聲,承洛飛的臉色白了又白,青了又青,抿了抿脣,強忍著痛不叫出聲,只是動作跟腳步都放慢和僵硬了。
就在他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就要軟軟的倒下,身子卻在離地面僅一公分的時候,被人撈到了懷裡。
然後在承洛飛還未完全昏迷過去時,一隻修長卻粗糙的手捻著一粒黑色的小藥丸塞進了承洛飛的嘴裡,緊接著,承洛飛無意識的吞下之後,就完完全全的昏迷過去了。
而那個抱著承洛飛的人,是一個身著紫衣的英俊男子,身上無不透露著沉穩的氣息,健碩的身子,起碼也有一米九上了,一米八左右的承洛飛被他抱在懷裡,沒什麼好彆扭的,倒有點像是一對…攻和受!
夏允恆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因爲之前他就懷疑過承洛飛在提起要來這裡的時候跟說他認識毒醫的那時,怪異的神色,他就猜到個七八分。
不過,眼下不是思索他們的關係的時候,主要的事,就是請眼前這個男人,‘百毒谷’的毒醫,治好金兒的毒。
於是,夏允恆抱著錢金,上前一步,儀表尊敬:“請問閣下是否這‘百毒谷’的主人,毒醫?”
紫衣男人抱著承洛飛,面無表情的看了夏允恆一眼:“若是要救你懷裡的人,就請速回吧,我可不動皇家人。”
夏允恆眼裡閃爍著戲謔:“既是知道本王的身份,又爲何拒絕呢?”
紫衣男人冷冷的夏允恆一眼:“我素來不與外界的人有任何關聯!”
一綠一紫兩個身影,站在一片花海中,無聲的對望著,兩人的懷裡都抱著各自認爲重要的人。
徐徐的風吹來,紫衣男人懷裡的承洛飛眼皮動了動,幽幽的醒了來。
看到自己都身子懸空,躺在某個寬大且散發著濃厚的男人氣息的懷抱裡,承洛飛驚得擡起頭,正看到毒醫低頭,眼裡閃著溫柔的光看著他……
承洛飛的臉馬上‘噌’的紅到耳根子了。尷尬的眼睛四處瞄,就是不敢再去看抱著自己的那個人。
不經意的目光掃過正站在對面,抱著錢金,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的夏允恆。
承洛飛大驚,忙利落的從紫衣男人的懷抱裡跳了出來。
紫衣男子閃神間忘了抱緊他,所以就這麼輕易的讓承洛飛‘逃出’自己的懷抱了。
紫衣男人看著承洛飛那儒雅如玉的臉上泛起的紅暈,心裡自是舒爽不少。
三男沉默,烏鴉飛過……
夏允恆給承洛飛使了個眼色,心知自己開口,毒醫自是不會答應,但從剛剛的情勢來看,若承洛飛開口,毒醫一定會答應吧。
承洛飛躊躇了下,瞪了夏允恆一眼:就知道利用這個…
站在一旁,與紫衣男人拉開一定的距離,謙謙有禮的微笑著道:“我們冒昧來此,望毒醫不要見怪,我們也只是爲了想請毒醫治好金兒的毒,所以才……望毒醫見諒。”字字都是疏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