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失神片刻,便又恢復了正常,緩緩開口:“李叔叔好,韋阿姨好?!?
“你好?!表f香途點點頭。李歡也報以禮貌性的微笑。鐘大俊擦擦汗,將服務員叫了過來,多叫了幾個菜。
雖然說是吃飯,但是幾個人之間的氣氛卻十分微妙。
鐘大俊倒是不用擔心什么,韋香途和李歡來了,他就完全輕松了,只要有兩個大師在面前擋著,他可不信李志這么個小孩子能做出什么來:“來來來,吃飯吃飯,大家都沒吃午餐吧?”
韋香途應了一聲,道:“原本就是剛起床,昨晚睡太晚了。正好碰到你,所以過來蹭一頓飯?!?
“喲,那真是巧,韋小姐該多吃點,看您這么苗條。李志,你也多吃多點,那么瘦?!?
李志點點頭,拿起了筷子。李歡也剛要吃,但是不經意地一抬頭,他僵住了。
羅飛居然就坐在李志旁邊,他什么時候出現的?
韋香途抬頭,她很明顯也看到了羅飛,面對著這么一個血肉淋漓的厲鬼,她卻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又看看鐘大俊。鐘大俊已經臉色蒼白,冷汗淋漓。他望望李歡,望望韋香途,這兩個人的鎮定很顯然影響了他,讓他坐住了。尤其是韋香途,她依舊在不慌不忙地吃東西。
“記得以前讀書的時候去別的學校蹭課,正好趕上做實驗,被老師帶進了實驗室去上解剖課?!表f香途淡淡地道,“課間的時候,那群醫學生就對著尸體吃東西,毫不在意?!?
聽到她這句話,李歡也拿起了筷子,鐘大俊則還是吃不下,索性就只是看著他們。
“是么,韋阿姨自己上的是什么專業?”李志也很鎮定。
“我的專業是中草藥栽培,不過沒上完就休學了?!表f香途道。
“這是真的?我以前沒有聽你說過呢?”李歡有些好奇,問。
“真的,我還帶著工種證。”韋香途點點頭,“不過我八成是不會去做中草藥種植員了,志不在此。”
李歡笑笑:“各人有各人的選擇,李志,你呢,你長大后想做什么?”
“金融家。”
得到這么一個意外的答案,李歡很好奇:“怎么會是這個,你不是很喜歡寫小說么?為什么不去發展這個呢?”
“有錢才是王道。”李志漠然道,“其實我更喜歡炒股?!?
“炒股?”
另外三個人都驚訝了,同時,將目光投向了他旁邊的羅飛,又迅速收回。鐘大俊拿餐巾擦擦汗,道:“為什么呢?炒股這個,風險很大啊?!?
“我知道風險很大,不過我一向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只要我買的股票,肯定就能賺錢?!崩钪狙b出來的大人模樣雖然很可笑,但是他們都笑不出來,“我可不會做第二個跟著股票跳樓的人。”
“李志,首先你要知道,股票跳樓,人卻不一定要跳樓,如果他跳樓了,那他也只能為自己的怯懦負責。”韋香途正色道,“第二,世界上沒有白白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福兮禍所依,用不正當的方式獲得的利益,終究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向你索取代價?!?
李志聽了韋香途的話,惱羞成怒,一抬手,竟然直接掀了桌子!
他坐在鐘大俊、韋香途和李歡的對面,他這么一掀,鐘大俊等人躲避不及,飯菜倒了一身。而他自己卻拔腿便跑,李歡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店主帶著幾個店員慌忙跑了過來,問:“怎么了?幾位出了什么事?”
“哎呀,這,這,這,這熊孩子……”鐘大俊一臉愕然,韋香途神色冰冷地道:“親戚家的小孩,太任性了,老是不安分。對不起啊?!?
“呸,誰是你們親戚,你們這幾個殺人犯——人販子!放開我!叔叔阿姨,他們不是好人??!”李志腦子倒是挺快,慌忙掙扎著喊道。饒是李歡脾氣再好,頓時也氣打不出一處來:“我們是人販子?好,報警啊,我們現在就跟你去警察局。報假案是什么處罰你知道嗎?”
李志急了,居然一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碎瓷片,朝李歡的手腕割去。李歡慌忙放開手往后一抽,卻不料羅飛忽然暴起了,也撲向了他。韋香途見狀,迅速地飛起一腳,將羅飛踢開,羅飛重重地摔到了另外一個餐桌上,于是那個餐桌便忽然也倒了下來,盤盞飛濺。
“啊,有鬼!”
“快跑快跑!這家餐廳有鬼?。 ?
“別讓那個小孩跑了!”韋香途這么一喊,呆在門口的一個服務員如夢初醒一般拉住了李志,李志一低頭,死死地咬住了她的手。她大叫一聲,撒了手,李志便跑了。
事情鬧大了。
下午,三個狼狽不堪的大人,一個驚怒交加的老板和他的所有員工,幾個受驚卻沒來得走的食客,這一票人全被“請”去了公安局。比較慶幸的是,負責這件案子的人,是梅玉。
韋香途和李歡、鐘大俊他們很快就被放了,只是賠償的躲不過的。不過監控錄像清清楚楚,李志損壞的東西只有他們那張桌子上的碗碟而已,而另外一張是莫名其妙就塌了,因此他們只需要賠償那些碗碟的錢。不過,那個老板顯然是受到了驚嚇,沒敢說什么,而且還很緊張地私下塞錢,問梅玉到底是不是有鬼。梅玉哪看得上這些錢,好笑地拒絕了,不過她看著老板戰戰兢兢的樣子,便安慰他道:“你放心吧,你的餐館是沒有鬼的。不過具體情況,我不能說。”
鐘大俊則更加害怕了,從警察局出來之后,他依舊面如土色,韋香途覺得有點過意不去,畢竟似乎是她激怒了李志,也安慰道:“你放心吧,李志那個小孩子做不了什么的,要是有危險,我們都可以感覺到的,而且我們會盡快去搞定那個家伙。”
鐘大俊苦笑道:“那么麻煩兩位了。我不要緊,我就是擔心我老婆和孩子?!?
韋香途有些無奈,其實她說有危險都可以感覺到的前提是時不時掐算一下,光是保護好一個人就很麻煩了,但是鐘大俊的擔憂也不能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