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璟瑄詫異的看著我:“人家李家都準備給你下絆子了,你這么高興做什么?瘋了?”
財迷道長說道:“這你就不懂了,李家準備算計我們,而師弟這個便宜徒弟非但沒有跟他的家人一條心,甚至還通風報信,而且還用自己的能力幫助我們。擱平時,十幾歲的孩子能做什么?他能夠想出這個辦法說明了他腦袋好使,聰明。他通風報信說明他對我們是有著相當大的好感的。十幾歲的孩子,聰明,富有正義感,有這種徒弟,怕是每個當師父的都會很高興。”
老黃看了看病床上躺著的周騰說道:“周騰這孩子就是這樣,不然我會這么拼了老命求人救他嗎?不過話說回來,李浩然這孩子,咱們得上點心了,這么小的年紀就能夠替我們想出脫身之策,倘若以后成長起來那還了得?世家大族的教育都是頂尖的,這孩子不愁發展,而且因為他撞邪就能夠驚動李家人四處求人,這說明他在他家的地位很高。這孩子不好好拉攏一下,會讓我們很頭疼的。”
財迷道長點點頭:“好在,他心向我們。”
強哥好奇的看著我問道:“收徒弟了?”
我點點頭:“李家的一個孩子,記名弟子。”
他笑笑:“回頭讓我見見這個孩子,能讓你夸獎的人,這天賦怕是跟你一樣高了。第一個徒弟,不管是記名還是入室,只要天賦夠高,你一定要多多培養,現在已經十幾歲了,幾年后說不定就能幫到你,用點心。”
南宮璟瑄拿著她的彎刀,此時彎刀變成了一把狗腿砍刀,她撅著嘴說道:“你倆,誰教教我鬼頭刀的刀法?我想學一下,近身格斗一直都是我的弱項,現在有了這把刀,我要不學習一下,以后鐵定被人虐。再說有了這把刀,我總不能當成裝飾品吧?”
說的也是,強哥看了我一眼:“你們兩口子的事兒,自己切磋去,我現在是病人,沒法動彈。”
靠,這會兒想起自己是病人了?剛剛掰斷手腕的勁頭可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鬼頭刀的刀法不重要,重要的使用時候的心態,這個才是讓鬼頭刀發揮出應有實力的保證。不過現在,南宮璟瑄還不是學習鬼頭刀的時候。
我對她說道:“這事兒忙完才行,現在不能教你,因為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這把刀,是我們重要的道具。”
南宮璟瑄好奇地問道:“啥?”
我對她笑笑:“明天的茶館聚會,咱們得帶點有分量的東西,這把刀正好適合。”
胖師兄立馬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想扮成天子劍嚇唬嚇唬那些人?”
我無奈的笑笑:“孟琬青到現在還沒過來,萬一誤了事兒,沒有天子劍鎮場子他們肯定會大鬧一場的。南宮姑娘,現在趁著沒事,你給我講一下這個長老會,他們都有哪些權限?”
南宮璟瑄清清嗓子,開始給我講解起來。
二十年前,京城動蕩,李家因為一朝得勢,意欲號令京城一眾世家,結果引得一眾大家族反彈。為了消弭這個影響,李家設計把矛頭對準了強勢崛起的南宮世家。這事兒其實還是我師父引起的,我師父帶著我來南宮世家,幫他們結局了一些風水方面的問題,從此順風順水,結果讓其他家族眼紅了。
南宮世家被這些世家大族對付,我師父肯定是要過來助拳的。結果鬧了一場之后,三個世家被我師父給滅了,南宮世家退出京城,去南方尋求發展,因為我師父從國運上推算出來,南方的經濟要起勢,南宮世家當時假如去南方,比窩在京城更好。這種壯士斷腕的決策讓南宮家全體反對,不過南宮家老爺子,也就是南宮璟瑄的爺爺相信我師父的建議,強力號令家族,整體搬到南方。
他們搬走了,但是我師父氣不過京城世家這些人的嘴臉,又出手鬧了一下,滅了兩個世家。這下,京城世家算是炸了窩,他們紛紛尋求聯合,最后成立了一個世家大族的長老會,意欲在我師父到京城時候共同抵抗他。但是我師父當時只是為了泄憤,根本沒有打算把世家全都滅了,長老會成立時候,我師父已經帶著我去牧野市定居了,長老會成了一個很尷尬的存在。
就在眾人準備解散時候,原來當過李家急先鋒的王家和謝家對抗,讓其他家族心有余悸,對長老會也開始上心,而進入長老會的人為了顯示自己家族的地位,也不斷的給長老會撥款,提高他們的權限,甚至上頭也專門為了長老會設置了一年一度的茶話會。就這樣,這個在上頭默許世家認可的協會就穩定了。
從此以后,京城世家的矛盾,一般都會讓長老會解決,發生打斗會讓長老會派人收拾殘局,甚至他們私下里有什么矛盾也會請長老會調停。當然了,這些都是收費的,而且都不低。但是沒人會出言反對,畢竟每個世家少說也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底蘊豐厚,區區一些錢財算什么?關鍵是世家的臉面不能落下。
發展到今天,長老會的職權劃分得很詳細,長老會的人全都是退休的各家家主,算是為了自己家的利益發揮一下余熱。長老會的成立,讓京城世家從對抗演變成了共贏,這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但是也是有弊端的,比如王家,在長老會的地位越來越低,甚至最后只保住了一個席位,沒有任何決策權。
關于這點,我其實很理解。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有江湖就會有三六九等,會有階層。現在世家長老會的一把手,也就是理事長,是上官家的那個老頭,也就是被我一把火燒死的老骨頭。頭頭沒有了,自然是要遴選的,順便報仇,壯壯聲威。這也是明天我要去的原因,現在我好歹是茅山派的掌教,派人暗殺是不可能的,只能先禮后兵,把我的罪狀列出來,再做打算。
財迷道長打了個哈欠:“想不到還有這么多事兒。師兄,二十年前我們在哪?怎么沒聽說過這茬?”
老黃說道:“那會兒我們在海南寫生,師父當時不是說了嘛,師叔在京城怎么鬧都沒事,他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打,每天按時作畫。這對師兄弟很有意思,都知道對方在哪,都知道對方在做什么,但是就是相互不聯系。”
兩人這么一說,我才想起好像我這位師伯,也就是財迷道長和老黃的師父,好像一直沒有音訊,甚至現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就在我準備問的時候,財迷道長看著我笑笑:“我師父現在行蹤不定,上次見到他時候在冰島釣魚呢,跟當地人住在一起,閑暇時候作畫撫琴,逍遙自在。現在具體在哪不知道,但是他肯定沒出事,因為師叔從沒有說過。要是他出了事,我想師叔肯定會很著急的。”
我靠靠靠!
我這位牛人師伯沒死?我還以為已經仙逝了呢。
南宮璟瑄一臉激動:“你說什么?師父沒死還活著?那為什么……”
老黃說道:“只是一個謠傳,真要出事了,茅山派會這么平靜?他和師叔不一樣,他代表的是修道者自由自在的本性,是茅山派的底蘊。而師叔研究的是人性,他代表的是茅山派的傲氣和臉面。兩個人修道的路不同,自然生活方式也各不相同。”
強哥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其實,我好像見過他……”
“啊?”
我們全都愣住了,連胖師兄都激動的站了起來:“強子你說你見過他?什么時候,在哪?”
強哥無奈的笑笑:“當時奶奶廟村出了事之后,我不是走了嘛。后來我想不開,想要自殺,一了百了。半夜我到了一個大橋上,剛準備往下跳,一個白胡子老頭出現了,他把我攔住了,并且給我說了一些話。”
老黃激動的抓著強哥的肩膀:“他具體長什么樣?說了哪些話?”
強哥說道:“就是一個慈眉目善的老頭,不像是莫前輩那樣讓人高深莫測,他看上去就是鄰居家倚著墻根兒曬太陽的老頭一樣,就一普通人。對了,他腰上綁著一個酒葫蘆。他告訴我,死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想要弄明白心中的疑問,何不靜觀其變?時間是個好東西,能讓假的露出原形,真的昭然天下……”
財迷道長立馬激動了:“掛著酒葫蘆的老頭?那確實是師父無疑了……師父啊師父,沒想到你就在我們身邊。我還以為住在北歐不回來了呢。”
躺在床上的周騰這會兒好奇地問道:“那……那師公和莫師公到底誰厲害?”
這個問題,立馬讓幾人沉默了。
好一會兒財迷道長才說道:“打斗的話,師叔肯定更強悍,風水方面師叔也強過師父一線。但是論修道的境界,兩人旗鼓相當吧。一個閑云野鶴一般的人,跟一個門派的掌教相比,這個沒什么可比性。每個人走的路不一樣,沒法用誰更厲害的來評判……”
正說著,外面響起了重物落地的聲音,接著我聽到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我在遙望,月亮之上,有多少夢想在自由的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