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的時候,看到大樓的頂層,一個人影一閃而沒。
強哥湊在尸體身邊,這會兒尸體已經嚴重變形,不過在強哥翻開尸體時候,我總覺得這人的面孔有些面熟。
大姜蹲在一邊哇哇吐了起來。
我拉著他說道:“好好看看,是上次跟劉文貴去房東家的中年人嗎?”
大姜轉過臉仔細的盯著這人已經摔成酥瓜的腦袋看了幾眼,張嘴剛準備說話,哇的一聲又吐了……
得,我這個毛病算是被大姜完美繼承了。
我扭臉看著齊先生問道:“齊先生,你知道那個中年人嗎?”
齊先生搖搖頭:“那天我沒有看到,只有你和姜老板看到了他的相貌。不過有一手拘魂的手段,應該有名號的。”
我點點頭:“我疑惑的不是這個,而是這人前天晚上劉文貴向我求饒時候就說他死了,結果昨天我見到了他。昨晚旺哥把那邊的人殺了個精光,可是現在居然又碰到了他,不過這次算是死透了……”
我說話時候,強哥習慣性的開始翻這人的一兜,當他從一攤血水的肉泥中拿出一張身份證的時候,我也有了嘔吐的沖動。
“老齊,這人名叫崔易風……咦,有點熟悉哈……”
強哥拿著身份證遞給齊先生,齊先生看了當即說道:“東北崔家崔易風,驅邪抓鬼不落空,更有一雙奪命手,白山黑水傳威名……沒想到,東北崔家居然也加入了鬼門,而且還成了鬼門的爪牙。”
操,怎么還念上打油詩了?
我看著齊先生問道:“名氣很大?”
齊先生點點頭:“崔家在東北名氣不小,但是論他們的水平,跟你爹你師父和周不算相比還是欠缺了一個臺階,在圈內的水平屬于第二階梯的。但是崔家人多,各種主房旁系加在一起上百人,是屈指可數的大家族風水仙。這個崔易風是崔家的一面旗幟,雖然出自旁系,但是捉鬼的造詣很高,是崔家的中堅力量。只是可惜,他居然就這么死了……”
我啐了一口:“不是什么好東西,死了就死了唄。殺他的人也是鬼門的,他們這是狗咬狗……”
強哥也不嫌惡心,繼續在那堆血肉中扒拉著。
他撿出一支短箭,然后看著齊先生說道:“還是他,不過想想也應該,相傳他跟崔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現在就算在一個陣營中,也會痛下殺手的。”
齊先生點點頭:“他姐姐剛下葬,崔家收魂的人就過去把他姐姐的魂魄給收了,準備賣出去,他得知后自然不會善罷甘休,連夜奔赴東北,一夜殺掉崔家十三人。他狂人的名號就是那時候得來的。崔家組織了幾次抓捕,但是全被他逃了。”
我好奇地問道:“就是用弩的那個人?他是誰啊?”
齊先生笑笑:“狂人魏,我們都是只知道他姓魏,自從那一戰之后江湖人都稱他為鐵弩狂人魏。此人性格怪異,亦正亦邪……好啦,咱們走吧,等會兒警察該來了。這個狂人魏咱們盡量不去招惹。”
大姜好奇地問道:“為什么,怕他?”
齊先生搖搖頭:“這種屬瘋狗的人盡量不要去招惹,免得惹自己一身騷。惡人還需惡人磨,以后自然會有人對付他的。現在咱們回去,他現在把崔易風的尸體扔下來目的性很強,就是想讓咱們上樓,然后殺了咱們或者被咱們殺死。但是咱們沒必要跟他置氣,對付這種人不需要做什么,安靜的等著他過來就是了。”
我們上了車,大姜一加油門離開了和平飯店。
回到玉器店,喊上周騰和小茹,我們去海底撈美美的吃了頓火鍋。
飯后,齊先生拿著手機走到一旁偷偷摸摸的打了個電話,然后看著大姜問道:“姜老板,拜托你一件事怎么樣?跑一趟省城。”
大姜一愣:“做什么?”
齊先生笑笑:“周騰這孩子不是在畫畫上有天賦嗎?現在那位紋繡大師就在省城,我想趁著這機會讓他過去拜拜師,假如對方肯收了他,正好周騰可以跟著他走,未來牧野市不會太安生,周騰留在這里并不是什么好事。”
小茹一聽眼巴巴的看著齊先生:“齊先生,我也想學紋繡……”
齊先生搖搖頭:“你是女孩子,學不得那東西,每一幅紋繡都需要植入鬼魂。女人不能碰這種東西,免得陰邪入體,傷己傷人。”
我咂咂嘴:“聽起來,還很講究,要不咱們都去得了,我也想見識一下。”
齊先生搖搖頭:“你和強子小茹留下,我們幾個過去。小茹不是說找了很多客戶嘛,你們可以跑一趟試試,萬一能掙到錢,也算是拓寬了業務。”
這提議不錯,我答應了下來。
等他們開車離開后,我們也打車回到了店里。
在車上,我看著小茹問道:“小茹,等會兒你把你登記的信息都讓我看一遍,咱們挑個比較容易下手的那種速戰速決,爭取在齊先生回來之前搞定。只要這問題不大,今晚整個牧野市隨便你挑地方吃喝玩樂。”
小茹一聽就興奮了起來,摟著我的胳膊對前排的強哥說道:“強哥你作證哈,好不容易抓到彬子哥大方的時候,咱們一定要狠狠宰他一頓!”
強哥扭臉咧咧嘴,這算是回答了。
到了店里,小茹拿著一個本子遞給我:“給,我全都做了記錄。他們的身份信息啥的我也盡量問了,我不懂這些,但是我知道,多問一下是沒錯的。”
我贊許的點點頭,小茹這話很正確,多問對方的信息,絕對是沒錯的。
我翻看著小茹做的記錄,有什么撞邪的,有夜里遇到鬼的,還有家里人犯病的……有些確實看上去比較怪異,但是其中一半都是屬于想多了的那種。比如有個人說算命的說他家財萬貫,但是他現在窮到吃低保,想買塊靈玉轉轉運。我看了一下他的工作,居然是在家待業……這他娘的給他埋在靈玉中也無濟于事啊。
不過在翻看著記錄時候,我看到一個和平飯店的員工的記錄,這人是和平飯店住宿部的經理,他家里經常鬧鬼,半夜醒來,有時候會看到幾個渾身是血的人站在家里的客廳中來回走動……
這引起了我的興趣,我拿給強哥看了看,強哥說道:“可以去看看,現在你老婆能出來嗎?”
強哥別看是個狠人,但是他做事一向穩妥,這一句話就表明了他擔憂的地方,對方家里有鬼魂,帶上周小琴這個厲鬼很有必要。
我拿著玉佩喊了一聲周小琴,她立馬在我身邊顯現出來:“張文彬,我弟弟去拜師了?”
我點點頭:“還不知道對方答應不答應呢,就看齊先生的了。現在有家鬧鬼的事情,我想去看看,掙點錢,你能跟我們一起去嗎?”
周小琴點點頭:“沒問題。”
小茹立馬掏出手機跟這人聯系,我又看了一眼這人的信息,名叫楊洋,居然還跟名人重名呢。
小茹聯系了一下,那人這會兒正好在家。和平飯店的人這會兒都在家待業,這點兒我們都清楚。
問清了他家的地址,我拿著玉佩和齊先生的羅盤,強哥帶上匕首,提著裝進包里的鬼頭刀就出發了。
這人住在牧野市的向陽小區。
說是向陽小區,等我們到了才發現,整個小區距離平原公墓不遠,而且整個小區的方位都屬于朝陰,加上旁邊公墓中陰氣繚繞,這地方的風水不是一般的差,甚至說全市倒數第一都不為過。
不過這里房價低,零首付就能入主,所以整個小區的房子售出情況還很樂觀,基本上已經沒有了空房。
我們進入小區,找到了他們家的樓號,然后上樓。
到了他家門口,小茹整理了一下衣裙,然后再次確認一下地址,這才按了門鈴。
門打開,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開了門,看著我們有些迷茫,直到小茹說明來意,這人才熱情的把我們迎進房內。
能在和平飯店成為部門經理,絕對是有能力的。比如現在,他熱情的端茶倒水,客氣的讓座,這些話不僅讓人如沐春風,剛開始我擔心他嫌我年輕的疑慮也打消了。
我趁機也觀察著他的面相。
這人滿臉愁容,雖然這會兒在笑,但是雙眉間卻一直都有兩道豎直的皺紋。
這叫懸針紋,屬于苦命相,我不知道這是先天的還是這幾天愁的,我只知道,假如他一直這么下去的話,以后絕對會一直走下坡路。因為懸針紋的針是指向印堂的,而且越皺就越明顯,情況也就越嚴重。
而且除了懸針紋之外,我還從他印堂中看到了一股淡淡的死氣,這是有陰魂纏身的跡象。這就有些復雜了,得好好問問。
我看著他笑笑:“楊先生,你也坐,咱們先聊聊。我們了解的越多,就越容易對癥下藥。你的房子先放在一邊,你先跟我說說最近一段時間內,你有沒有什么特別的經歷,你好好想一下……你身上有陰魂纏身,所以你一定要講實話,不然我們沒法幫你的。”
楊洋皺著眉,撓著頭說道:“這個……好吧,我告訴你們,不過請你們替我保密。前一段時間,我去過和平飯店的十四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