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們在一起時間一長,好像周小琴忘了自己是個厲鬼。也好像是她在八卦玉佩中呆了一段時間,心中的怨氣消散大半。不過無論怎么樣,她都是那個殺人奪命猶如砍瓜切菜一樣的厲鬼,當她的衣服變成紅色,當她再次回想起當年親眼看著自己兒子被人殺死的時候……
周小琴,就成了死神!
她的轉變讓那老頭很意外:“咦?這厲鬼,好像跟其他的鬼不一樣啊,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周小琴冷笑一聲:“因為你不懂一個母親的悲傷……”
說完周小琴抓著他的手,抬手將指甲深深插進老頭的胳膊中,老頭大叫一聲,身上突然出現了一層層黑色的死氣,這些死氣順著胳膊源源不斷進入周小琴的身體中。老頭想要掙開,但是周小琴卻沒有給他機會,牢牢將他控制起來。
“你這精怪,渾身充滿了死氣,你以為你可以靠這些死氣吸收鬼魂?我告訴你,我也喜歡死氣,這會讓我更加強大!”
這……
這會兒連強哥和那老太太都不再打了,呆呆的看著這場面,大家都想不通周小琴為什么突然變得強大起來。
追我的那個孩子也不再追我,此時跑到老頭面前,沖周小琴說道:“放開我爺爺!”
周小琴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了一下她那烏黑的嘴唇:“小家伙,你看著可真好吃……”
得!
這女人被齊先生這么一刺激,好像在八卦玉佩中被凈化的怨氣全都又回來了,而且好像更盛。假如她吸收了這個孩子身上全部的怨氣和這老頭身上的死氣,說不定還會繼續(xù)進化。
我有些不知所措,這會兒阻攔周小琴的話,這老頭回過神來肯定會痛下殺手。可是不阻攔,周小琴吸收了這些怨氣和死氣,說不定就會掙脫八卦玉佩的控制,喪失理智,大開殺戒。
我看了一眼齊先生,他這會兒已經被放了下來,坐在地上看著這場面,估計也在思考對策。
老太太試圖過來阻止周小琴,被反應過來的強哥攔了個正著。
這會兒絕對不能讓老太太跟老頭聚在一起,不然兩棵成了精的樹,不定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
周小琴渾身纏繞著黑色的死氣和灰色的怨氣,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平淡,不悲不喜,像是進入了某種玄妙的狀態(tài)。
齊先生沖我擺擺手,示意我過去。
他把八卦玉佩塞到我手中說道:“現在趁著周小琴還在這玉佩中,你趕緊說一些好聽的話,纏綿的話,越多越好,越肉麻越好,不然等她失去理智,咱們三個還是活不成。”
我抓著玉佩,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齊先生這個主意雖然看似荒唐,但是仔細想想卻真的有效果,畢竟我跟周小琴是夫妻關系,盡管她一心二心想要殺了我的孿生兄弟,但是她跟我是同命一體的。
只要她不會徹底沉淪,是不會對我痛下殺手。
齊先生這會兒滿臉后悔,或許他自己都沒想到只是用言語刺激一下周小琴,居然把她心底最深處的怨念給激發(fā)了出來。假如那天在平原公墓這樣做,估計周小琴說不定有跟那個鬼王掰腕子的實力。
我拿著玉佩走到一邊,坐在地上背靠著一塊石頭,像是用對講機聊天一樣輕聲說道:“周小琴,你知道么?第一天見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你長得真好看,我忍不住就想保護你……”
情話我自然懂得,畢竟這么多年看書看電視電影,那些動人心扉的情話早就如雷貫耳。可是我從沒有想到,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兒表白,居然是一個女鬼,而是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厲鬼。
我現在因為害羞,沒有看周小琴的樣子,只是抱著一絲希望自顧自的說著:“你比我大幾歲,或許你覺得我們不合適。但是你知道么?我一直都是個御姐控,我喜歡比我大幾歲的女人,這或許是我從小缺愛的原因……不過不管怎樣,既然我們現在成了夫妻,我就會履行一個丈夫的責任,好好照顧你。假如有一天遇到了我那位兄弟你想殺了他,我愿意替他讓你殺死。因為死在你手中,我覺得我會很幸福……”
我一邊回想著電影中的感人情節(jié),一邊將那些連我自己都感動的情話順嘴說出。不過有一說一,不穿紅衣服的周小琴真心很漂亮,特別是那晚我腳痛睡不著,她穿著紫色衣服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真以為她就是個活生生的人,是我多年相濡以沫的妻子……
直到一聲忍不住的笑聲在我耳邊響起,我才發(fā)現周小琴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我面前,她這會兒已經變成了紫衣的狀態(tài),清湯掛面的長發(fā),配上恬靜的笑容,讓我張著嘴,那些話再也說不出口。
我掃了一眼,老頭老太太和那個孩子早已經不知去向,齊先生和強哥坐在不遠處,看著我們這邊捂著嘴笑。
我一愣:“他們……跑了?”
周小琴白了我一眼,抬手在我腦袋上輕輕打了一下:“想不到你這么油嘴滑舌,他們逃了。你剛剛一說話擾亂了我的心神,他們趁機溜了……都怪你,多好的機會!”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他們注定是要被我殺死的,你……你沒事吧?”
周小琴沒有說話,身影消失就回到了玉佩中。我拿著玉佩呆呆不知怎么辦,我們就這么得救了?
齊先生沖我說道:“好啦,趁著那倆精怪逃走,咱們趕緊趕路,你別臭美了!”
我收拾了一下背包,有些恍然的看著齊先生:“這就沒事了?”
齊先生搖搖頭:“不好說,那倆精怪明顯沒有傷到元氣,咱們趕緊走,萬一他們殺個回馬槍,這會兒的周小琴沒有了剛剛的殺傷力,她現在滿心甜蜜,可沒什么怨氣能激發(fā)出來……”
我們拿著手電深一腳淺一腳趕路的時候,周小琴突然在我腦海中說話了:“張文彬,剛剛你說的是真心話還是故意哄我的?假如你只是逗我玩,我絕對不饒不了你!”
我苦笑著搖搖頭,娘的,用情話騙一個女鬼,可遠比用情話騙一個女人危險得多。
齊先生走在我前面,突然問我:“彬子,你說你那位孿生兄弟在這山嶺上弄這兩棵樹做什么?”
我說道:“誰知道呢,估計是想讓這地方跟外界隔絕吧,畢竟他做了那么多惡事,傳出去說不定要吃官司。這兩棵樹一棵攔著進來的,一棵攔著出去的,以后的蜈蚣嶺什么樣子,誰都不知道,村里跟外界不通,怨氣也只會越來越多,這里將會變成十足的惡地……我說的對嗎?”
齊先生點點頭:“分析得不錯,不過你還是忽略了這兩棵樹的本身。我估計,你那孿生兄弟養(yǎng)著這兩棵樹,肯定還有別的目的,不然任憑兩棵樹濫殺無辜,他不應該這么不智的。而且剛剛他們倆說被你那孿生兄弟收拾得不輕,應該是被迫把他們弄到這上面來的。至于什么目的,我就不清楚了,這些陰邪手段,我了解的不多。”
我們一邊走一邊分析著這些話,直到腦海中響起周小琴的聲音才停下腳步。
“張文彬,從前面的下山口下去,到里面就是我們村子了。”
強哥帶頭,我們開始下去。剛剛在嶺上折騰這么久,現在到村里怕是要在村口露宿了,因為這會兒已經將近十點,村里人怕早就睡了。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我本以為這山路是一條大緩坡,輕松走下去就行,結果沒想到荒草更盛,幾乎攔腰深,在這種黑夜中,僅憑三只手電走在這種路上,真心好危險。
我們走得很慢,生怕不小心踩空從山上滾下來。
齊先生說道:“越是陰邪之地,越喜歡生長這種雜草,這地方,一輩子來一次就夠了!”
我笑笑:“廢話,你還想來第二次啊?咦,強哥,你怎么不走了?”
強哥站在我們前面,用手電筒對著一處荒草發(fā)呆,直到我和齊先生走在他身后,他才開口說道:“這荒草中,有死人!”
啊?
我和齊先生趕緊照了過去,但是發(fā)現還是漫無邊際的荒草,并沒有什么尸體的痕跡。
齊先生好奇地問道:“強子,有什么發(fā)現?”
強哥用手電指著一處顏色不一樣的荒草說道:“看,那片草叢跟這邊不一樣。這草,只生長在有死人的地方,而且是冤死之人尸骸腐爛之后才會生長出來。”
齊先生一聽臉色頓時變了,他拿著手電筒照過去,然后小心的向前走兩步,仔細觀察著那片草叢,倒吸口冷氣:“四葉冤魂草!走走走,趕緊離開這里!”
我有些好奇兩人的反應,一叢草而已,這有什么好害怕的。但是我一扭臉,發(fā)現強哥的額頭上滿是汗水……
印象中,強哥貌似從沒有這么緊張過!
我剛準備問齊先生這是什么東西的時候,周小琴突然出現在了我身邊,她看著那叢草對我說道:“張文彬,你過去看看,那里面好像有我……”
齊先生大吼一聲:“不能去,趕緊走,再晚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