ヤマグチノボル
由(忘了三個用戶名的人)轉(zhuǎn)作品 零之使魔 零之使魔 第零卷 塔巴莎的冒險 塔芭莎與魔法人偶
這里是托里斯汀魔法學(xué)院。
在通稱“奧斯特里廣場”的中庭里,有兩位少女正很要好似的并肩坐在長椅上。
其中一位是藍(lán)發(fā)的小個子少女。眼鏡后面的眼瞳透出了藍(lán)色的光輝,她看來正在熱心的讀著書。
她就是塔芭莎。
“我說塔芭莎,我有些事想問你呀。”
向塔芭莎發(fā)問的人正是有著耀眼紅發(fā)的琪爾可。
她的容姿簡直可以說是跟塔芭莎完全相反。
長及腰身的一頭紅發(fā)。
比塔芭莎高出兩個頭的身高……
在嫵媚的腰部上方,晃動著作為女性標(biāo)志的巨大物體。那實在是另人為之傾心的誘人身材。黝黑的肌膚強調(diào)出她的野性,擁有著百分之百回頭率的傲人美貌。
她把仿佛象征著自己擅長的“火”系統(tǒng)般的紅頭發(fā)撩起,再次向坐在自己身旁熱心地讀著書的好朋友問道:
“我說你呀,難道不感到寂寞嗎?你真是一天到晚都在看書……也從來沒有見你跟除我以外的人說過話啊。”
塔芭莎搖了搖頭。
“現(xiàn)在我不寂寞。”
“是嗎。”
周圍再次沉默了下來。
接著,琪爾可就把身體靠在塔芭莎身上,說道:
“我說塔芭莎,雖然一言不發(fā)的你也不錯,但是我覺得你如果偶然陪我說一說話,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呀。”
可是塔芭莎卻不回答,只是在那里翻著書頁。
“對了!不如你也嘗試一下戀愛吧?戀愛呀!戀啊!戀愛是很不錯的哦~~~你會感覺到充滿期待,心跳不已,夜晚也睡不著覺,讓對方迷上你……要是到了厭倦的時候,就隨手一甩——”
“不用了。”
聽了她這句簡短的回答,琪爾可搖了搖頭。
“我呀,最近也許真的是戀愛了。你愿意聽我說嗎?”
沒有回答。
琪爾可感覺自己就好像在拼命的想要把一根濕透了的柴薪點著火一樣。
她一下子就沒了興致,攤了攤雙手。
琪爾可是個非常有熱情、也可以說是個非常喜歡說話的女孩子。所以本來的話,根本不可能跟沉默寡言的塔芭莎合得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呆在塔芭莎身邊的話就會有安心的感覺。所以在不知不覺間就跟她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了。
“還真是不可思議呢。”
琪爾可稍微思考了一下其中的理由。沒過多久,她就像醒悟了什么似的“啪”地一拍手掌。
“是嗎……原來是這樣。明明一言不發(fā),但是在身邊卻感覺不到苦悶……那樣的人就只有你一個啦。所以,我就非常需要你。要問為什么的話,那當(dāng)然是因為那樣的人是獨一無二的啦。我終于明白了。雖然戀人隨時都可以找到替代品,可是卻沒有人可以替代你呀。我算是理解了。嗯。”
塔芭莎第一次把視線挪向一邊點頭一邊自言自語的琪爾可。
“……需要?”
“那不就是理所當(dāng)然的嘛!”
琪爾可拍著塔芭莎的肩膀說道。塔芭莎注視了琪爾可好一會兒,然后又把視線轉(zhuǎn)回到書本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她注視著書頁的藍(lán)色眼瞳上充滿了溫馨的暖意。
就在這時候……
一直貓頭鷹“啪沙啪沙”地停在塔芭莎的頭上。
塔芭莎一言不發(fā)地從貓頭鷹的腳上接過信件,打開看著里面寫著的一行字。眼神中的淡淡溫馨已經(jīng)消失無蹤了。
“唔?怎么?發(fā)生什么事了?”
塔芭莎站了起來。
“喂喂,你要去哪里?”
“外出。”
“咦?外出?到哪兒去?”
塔芭莎沒有回答琪爾可的問題,徑直走了開去。
看到塔芭莎這副摸樣,琪而可不由得納悶了。
“那孩子,偶爾總是會那樣子逃課跑到外面去,到底在哪里干些什么呢?”(華麗麗的病句啊~)
她稍微思考了一會兒……然后又轉(zhuǎn)念一想:嗯,算了,任何人都會有各種各樣的私事啦。于是她就不再深入去想了。
“你們給我伸出手來吧。”
在普奇·托羅瓦宮中的一個垂掛著幾重緞子的房間里,伊莎貝拉向排成一列的侍女們說道。
因為主人的愛好而穿上了附帶波浪皺褶花邊的服裝的侍女們,不由得一臉懼意地面面相覷。
躺坐在沙發(fā)上的伊莎貝拉正在捏玩著放在身旁桌子上的小人偶。
“沒事的,我也不是要把你們抓起來吃掉嘛。”
伊莎貝拉很開心似的露出了微笑。她最喜歡的就是看著人們一臉畏懼地注視著自己了。
其中一名侍女像是下定決心似的,伸出了手來。伊莎貝拉立刻“嗖”地?fù)]了揮魔杖。
“唔!”
一陣小旋風(fēng)刮起,侍女的手指馬上就被切傷了。
從那根手指的傷口中,鼓起了一個小小的血球,“滴嗒”地滴落到地板上。侍女反射性地要捏住那根手指,可是卻被伊莎貝拉制止了。
“不要動。”
伊莎貝拉從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個人偶,放到了從侍女手指滴下來的血上。
那位侍女不禁害怕得扭曲了臉。
然后……令人驚訝的事情發(fā)生了。那個人偶一下子膨脹起來,變成了跟那個侍女毫無二致的身姿。
“呀啊……”
侍女一臉害怕的樣子,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幾步。
“你不用那么害怕。這個呀,是古代的魔法道具,也就是被稱為‘史奇爾尼爾’的魔法人偶啦。這樣子吸了血的話,它就可以幻化成人形。而且連你的能力都可以完全復(fù)制過來哦。你看。”
伊莎貝拉揚了揚下巴。于是,那個變化成侍女的“史奇爾尼爾”就從房間一角的衣柜里拿出了針線道具,開始刺起繡來了。
侍女注視著人偶的動作,不禁“啊”地瞪大了眼睛。
那個人偶竟然把自己最擅長的花紋毫厘不差地繡了出來。
“所以,我就想啦。如果同等強大的人互相殘殺的話,到底是誰會贏呢……?”
侍女們不由得顫抖起來。
“花壇騎士塔芭莎大人!”
這時候,傳來了負(fù)責(zé)叫喊的衛(wèi)士聲音。眾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因為這樣一來,伊莎貝拉的矛頭就會改變方向了。
門被打開,一個藍(lán)發(fā)的小個子少女出現(xiàn)在眼前。伊莎貝拉一瞬間露出了飽含嫉恨的表情……可是馬上又換成了猛禽般的笑容。
“過來吧,人偶丫頭。”
她揮著手要塔芭莎走過來。
伊莎貝拉注視著塔芭莎的臉,說道:
“你有沒有想過希望能看一看自己的分身?”
塔芭莎沒有回答。
仔細(xì)一看,只見桌子上放著好幾個二十厘米高的人偶。
“這是古代的魔法人偶呀。只要吸收了對象的血,就能完美地幻化成那個人。是完美哦。你想不想跟自己戰(zhàn)斗一下?”
塔巴莎和伊莎貝拉互相對視了一會兒。
伊莎貝拉以銳利的視線盯視著自己的堂妹……可是卻自己挪開了。
“這就是這次的任務(wù)。很可惜,這是簡單得讓人泄氣的任務(wù)。”
她說著就把書信扔給塔芭莎。塔芭莎接過來之后,就打算退出宮殿。
“等一下。”
伊莎貝拉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個魔法人偶,向塔芭莎扔了過去。
“我給一個你吧。人偶丫頭和人偶,不是很般配嗎?”
在蔚藍(lán)的天空下,閃耀著絲毫不遜色于天空之藍(lán)的藍(lán)色鱗片,一頭龍正載著它的主人在首都呂特斯上空飛翔。
“姐姐,姐姐!”
風(fēng)龍向著騎在背上的主人說話,可是那主人卻只是默默地讀著拿在手里的那本書。
“我說,偶爾你也該陪陪希爾菲我說說話嘛,我現(xiàn)在正郁悶得快要死了呀。咕咿咕咿!”
發(fā)出跟它兇暴的外貌毫不相稱的“咕咿咕咿”聲的,正是風(fēng)韻龍希爾菲德。騎在它背上的就是希爾菲德的小主人——塔芭莎。
如往常一樣,塔芭莎沒有回答。她只是目不轉(zhuǎn)睛地沉迷于眼前的書本中。
“可是,這次的任務(wù)還真是個杰作呢!”
希爾菲德好像很開心似的點了點頭。
“他們竟然讓姐姐來干一些類似老師的事耶!姐姐你真能當(dāng)?shù)昧死蠋焼幔抗具蓿 ?
“不是當(dāng)老師,只是帶到學(xué)校去。”
對,這次的任務(wù)竟然是“把不肯到學(xué)院上學(xué)的貴族子弟帶回來上課”。
這根本就不應(yīng)該是由塔芭莎這樣的北花壇騎士接受的任務(wù)。
“到底這是怎么一回事呢?真讓人期待呀!咕咿!”
戈利亞的首都呂特斯,設(shè)立有不少貴族子弟就讀的學(xué)校。并不僅限于學(xué)習(xí)貴族的身份證明——“魔法”的魔法學(xué)校,還有專門教育貴族女子禮儀作法的女子學(xué)校,以及培養(yǎng)從軍士官的士官學(xué)校……多種多樣。
在這些學(xué)校之中,呂特斯魔法學(xué)院則是有著跟名震天下的托里斯汀魔法學(xué)院相匹敵的規(guī)模和歷史,以及與大國戈利亞之名相匹配的陣容強大的貴族學(xué)校。
象征著兩根交叉權(quán)杖的十字形的寬敞校舍,就位于被稱為“舊街市”的河中沙洲的正中心。
以來自各國的留學(xué)生和地方貴族子弟所居住的宿舍,以及被稱為“塔”的巨大魔法研究塔為代表,這些巨大的建筑物并排在一起的樣子實在壯觀。
這里是只允許國內(nèi)外有權(quán)有勢的富裕貴族子弟就讀的精英學(xué)院。
這一次塔芭莎接到的任務(wù),就是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把就讀于這個呂特斯魔法學(xué)院的名叫奧利凡的十五歲少年帶回學(xué)校上課。
奧利凡所居住的屋子,就坐落于離呂特斯魔法學(xué)院沒多遠(yuǎn)的倫伯爾街道的一角。奧利凡家,也就是德·羅納爾伯爵家,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多位著名的大臣和將軍,是一個自古以來就侍奉著戈利亞王室的家系,而這座大屋子也是一座跟其家系相配的氣派府邸。
在面向馬路的正門之上,有一個巨大的曼提柯爾像鎮(zhèn)守在那里。
看到塔芭莎站在門前,曼提柯爾像就開口說道:
“請問到本家來有何貴干?”
“戈利亞花壇騎士,塔芭莎。”
塔芭莎簡短地把自己的頭銜說了出來。北花壇騎士是從來不會在自報姓名的時候加上一個“北”字的。
于是,“吱呀”的一聲,門打開了。希爾菲德發(fā)出“啪沙啪沙”的聲音,想要從后面跟著走進去。
可是塔芭莎卻指了指天空,希爾菲德就只好很傷心似的叫了一聲,然后就飛了上天。而且還好象很不甘心似的在屋子上空不停盤旋。
首先,塔芭莎被領(lǐng)到的是屋子里的客廳。那是一個到處鑲滿了華美裝飾品、如同寶石箱一般的客廳。作為一名花季少女,本來應(yīng)該是會陶醉于這些華麗裝飾的,可是塔芭莎卻連視線都沒有動過。
在客廳的中央,是一張邊長為三米左右的巨大正方形沙發(fā)。一名女性就坐在這張沙發(fā)上,整個身體幾乎都陷了進去。她就像自己靠著的沙發(fā)一樣,胖得像一團肉球似的。仿佛象征著戈利亞貴族奢侈糜爛的這位女性,正是德·羅納爾伯爵夫人……也就是奧利凡的母親。
她從頭到腳地打量了塔芭莎一會兒,以陳腐不堪的宮廷口吻問道:
“你就是王宮派來的花壇騎士么?”
塔芭莎輕輕點了點頭。
夫人注視了塔芭莎好一會兒,然后緩緩地?fù)P了揚下巴。這時候,傳來了一陣魔法鈴的響聲,剛才把塔芭莎領(lǐng)到這里來的管家馬上趕了過來。
“您叫我嗎,夫人?”
“誰讓你把小孩子叫來了。我明明吩咐你把‘騎士’叫來的啊。我并不是想給那孩子找個玩伴,而是想找一個能給膽小鬼灌輸勇氣的騎士。”
管家誠惶誠恐地說道:
“非常抱歉,夫人。不過這位塔芭莎大人,是以十二歲幼齡就獲得了修瓦里埃稱號的、如假包換的戈里亞花壇騎士啊。”
“你是說‘修挖里埃’么。看來最近這個稱號已經(jīng)像給商家派發(fā)經(jīng)商許可證一樣泛濫成災(zāi)了吧……過來,嗯,過來。”
德·羅納爾夫人向塔芭莎招了招手,示意讓她過來。一只渾圓如蘋果的手托起了塔芭莎的下巴。
夫人仔細(xì)地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
“交給你了,要妥善辦好。”
這樣子到底能明白些什么啊?也許任何人都會產(chǎn)生這樣的疑問。但不管如何,這樣的話也就算是獲得了這次工作的許可了吧。
德·羅納爾夫人再次搖響了魔法鈴。
“您叫我嗎?夫人。”
這一次叫來的是一位紅發(fā)的少女侍婢。
“這是負(fù)責(zé)照顧奧利凡的侍女。有不明白的地方就盡管問她好了。”
那位少女侍婢走過來,向塔芭莎行了一禮。
“奧利凡少爺正在自己的房間里休息呢。”
一邊走在排列著各種肖像畫的走廊上,這位自稱雅妮特的侍女一邊向塔芭莎說明道。她的年紀(jì)大約是十八歲左右,是一位舉止溫柔、富有包容力的女性。在用女仆發(fā)箍扎起來的紅發(fā)下,是一雙稍稍下垂的茶褐色眼眸,給人的感覺就是一位健康型的美女。
紅色的頭發(fā),總讓人感覺跟琪爾可——塔芭莎在魔法學(xué)院的好朋友——很相像。可是,相像的地方也就只有這一點,那種賢淑的舉止,跟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般的琪爾可簡直是有著天壤之別。
雅妮特以痛心的語調(diào)說道:
“從今年開始,少爺就開始在呂特斯魔法學(xué)院讀書……可是還沒有過兩個星期,他就不肯再上學(xué)了……”
“原因是?”塔芭莎問道。
“這個……因為少爺他不肯說出來,無論是老爺夫人、還有我、以及其他的侍婢都不知道……”
雅妮特困惑地?fù)u了搖頭。
“至于夫人,她就是堅持著無論如何也要讓他回學(xué)校上課這一點……可是我們身為仆人,也做不了什么·…”
雅妮特露出一副毫無辦法的神情說道。大概她是夾在夫人和不想去上學(xué)的少爺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吧。不管怎樣,因為這種無聊的事情就把騎士叫來這種事,本來是不可能存在的。在這個側(cè)面,也可以看出戈利亞王宮的腐敗程度了。
雅妮特在一個門扉上描繪著柏樹和曼提柯爾的氣派徽章的房間前停住了腳步。
“就是這里了。”
雅妮特以恭敬的動作敲了敲門。
“我是雅妮特呀,少爺,請開門吧。少爺!”
沒有回答.雅妮特不由得低下頭嘆了口氣.
塔芭莎用手扭了扭門把,可是里面卻上了鎖.
塔芭莎毫不猶豫地詠唱出解鎖魔法.
可是……這不愧是貴族的房子,上面似乎被施加了強力的“上鎖”咒語,完全不接受三角級別的“解鎖”咒語。
接下來塔芭莎采取的行動,則超越了雅妮特的想象。
“拉納·德爾·溫蒂。”
塔芭莎竟然若無其事地詠唱起強力的攻擊咒語“氣錘(Air Hammer)”來了。
“請、請等一下,騎士大人!到底要干什么!”
塔芭莎絲毫不理會驚慌失措的雅妮特,完成了咒語,把魔杖向門扉揮出。
隨著“轟隆!”的一聲巨響,被施加了“上鎖”咒語的門扉一下子就被撞飛了。
塔芭莎連招呼都不打就大步走進了房間。
里面簡直就是一個少年的大本營。首先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間三面都擺滿了櫥架和書柜。架子上排列著各種各樣的人偶。模仿少女和士兵的形象做成的人偶、巨大的東西、以魔法驅(qū)動的東西……多種多樣。
地板上散亂擺放著好幾個象棋棋盤、拼圖版和卡片之類的。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到處都亂七八糟地放著餐具和葡萄酒瓶等等東西。青春期少年的體臭和這些吃了一半就被扔在那里的食物味道混在一起,釀出了一種糟糕透頂?shù)碾y聞味道。本來裝飾豪華的這個房間,都因為這種味道而變得像個牢房一樣。
位于房間正中央的戴頂豪華床鋪上,有一個少年正一臉茫然地注視著塔芭莎。身材跟剛才的德·羅納爾夫人非常像,也是胖乎乎的。
這位少年正是奧利凡。
“你、你是誰啊?”
塔芭莎一言不發(fā)地?fù)]起了魔杖。
于是,奧利凡的身體馬上就飄了起來。那是一個胖得不能再胖的少年。而且他多半是很少離開屋子吧,皮膚也是一片白皙。奧利凡一邊晃動著身穿絲綢睡衣的肥胖身體一邊嚷道:
“你、你要干什么!無禮之人!雅妮特!快把這家伙攆出去!”
就算他這么命令,身為平民的雅妮特也是不可能把魔法師攔住的。雅妮特只能字一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
塔芭莎一邊用魔杖操縱著飄在空中的奧利凡,一邊向著房間外面走去。
“喂!我說你!到底想要把我?guī)У绞裁吹胤饺ィ ?
塔芭莎簡短地回答道:
“學(xué)院。”
奧凡被迫以身穿睡衣飄在空中的姿態(tài)走過大街。看到他那副模樣,行人們都不由得互相竊笑。
“喂!你別太過分了!我走!我會自己走路的!”
塔芭莎終于把奧利凡放到了地上。胖胖的屁股被重重摔在石做的地板上,奧利凡不禁痛得皺起臉來。行人們看了他的樣子,就笑得更厲害了。
“有什么好笑的!我可是德·羅納爾家的人!你們?nèi)⌒ξ揖偷扔谠谌⌒Φ隆ち_納爾家!”
滿臉通紅的奧利凡怒罵道。行人們聽他這么說,都慌忙捂住了嘴巴。雅妮特從后面拿著替換的衣服追了上來,開始給奧利凡換衣服。在雅妮特為自己換衣服的時候,奧利凡就好像覺得這是理所當(dāng)然似的挺直了胸膛。
穿好衣服之后,他向著塔芭莎揚了揚下巴。
“喂,你先給我自報姓名。”
“戈利亞花壇騎士,塔芭莎。”
“花壇騎士?你嗎?開什么玩笑!你不是比我還小嗎?你幾歲了?”
“十五歲。”
塔芭莎若無其事地說道。大概是已經(jīng)對她失去興趣了吧,奧利凡開始沿著來路向著自己家走去。
“你去哪里?”
奧利凡頭也不回地說道:
“當(dāng)然是回家了。我雖然說‘自己走’,但沒有說要到學(xué)院去。你聽好了!要是下次再敢對我使用咒語的話,我就拜托父親大人把你斬首示眾!”
塔芭莎沒有揮出魔杖,而是吹了一聲口哨。就像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似的,希爾菲德滿懷興奮地從空中落下,咬住了奧利凡的衣領(lǐng)。
“嗚哇!喂喂!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穿過雄偉壯麗的大門,來到呂特斯魔法學(xué)院的前庭之后,希爾菲德才把叼在嘴里的奧利凡扔了下來。
“嗚啊!”
奧利凡一邊發(fā)出呻吟聲,一邊滾落在地。
現(xiàn)在正好是上課的途中。身上披著同一款式披風(fēng)的學(xué)生們正在進行魔法的切磋練習(xí)。在戈利亞,“貴族就要當(dāng)騎士”的觀念比較濃厚。所以武藝在授課中占據(jù)的比例是最大的。
塔芭莎向著奧利凡點了點頭。
“那么,再見。”
本來還以為他會說些什么囂張的話來反駁的……可是奧利凡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就像來到了陌生人家的小貓一樣一臉懼色。
“哇……嗚哇……嗚嗚……”
發(fā)現(xiàn)了以這種引人注目的方式登場的奧利凡后,那些正在切磋魔法的貴族學(xué)生們都陸續(xù)集中了過來。
“哎呀!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鼻涕蟲’奧利凡呀!”
“喂,胖子!干嗎在那里耍威風(fēng)騎起風(fēng)龍來了!”
“不不!那家伙只不過是被咬在嘴里而已啊?”
身上穿著毫不遜于奧利凡的華麗服裝的貴族學(xué)生們馬上哄笑了起來。恐怕他們都是在王宮里有權(quán)有勢的名門子弟吧。
在塔芭莎身邊不停顫抖的雅妮特很困惑似的低聲說道:
“哎呀呀呀……華森皮埃爾家的公子,還有馮薩爾達(dá)尼侯爵家的長子……每一位都是不遜色于少爺?shù)哪贻p貴族公子呀……”
出身于大貴族家的子弟們開始拿一臉畏懼地蜷縮在那里的奧利凡來開玩笑。
“喂喂!最近你怎么老是不來學(xué)院上課啊!我們可是很擔(dān)心你的哦!”
“對啊!沒有人陪我們玩,我們還在苦惱著呢!”
學(xué)生們讓奧利凡站了起來。
“今天的課程可是切磋魔法哦?你沒上這么多天課,就讓我們來給你補習(xí)補習(xí)吧。”
“這個想法不錯嘛!艾伯特!”
站在少年們的前面提出要給奧利凡“補習(xí)補習(xí)”的那個身材高挑的魁梧少年,名字似乎是叫做艾伯特。而且他在這群少年中似乎是處于頭領(lǐng)的位置。艾伯特跟被迫站起來的奧利凡對峙著。可是,奧利凡卻只是在那里渾身顫抖個不停。
“喂喂,你要是這樣子發(fā)抖的話,我怎么能詠唱出咒語啊?”
艾伯特?fù)]出了魔杖。面前隨即刮起了一陣旋風(fēng),把奧利凡吹飛了。同時褲子的皮帶也被切斷,一下子滑落到腳邊。
“啊哈哈,這個打扮還真不錯啊!你們看!”
少年們圍著奧利凡,一個接一個地詠唱出魔法來欺負(fù)他。可是……他們在形式上也是遵循了切磋魔法的規(guī)則,奧利凡也沒有提出抗議,所以教師們也只能夠當(dāng)作沒看見了。大概那些教師們也不想被牽連進這些麻煩事當(dāng)中吧。
大概是把他折騰了老半天,已經(jīng)耍夠了吧,少年們都一個個離開了。奧利凡則很害羞似的低著頭。
原來如此,看來他是因為整天被人欺負(fù),所以才不喜歡來學(xué)院上學(xué)。
總之塔芭莎已經(jīng)完成了“帶他到學(xué)院上學(xué)”這個任務(wù),所以她就打算離開了。這時候,雅妮特卻擋住了她。
“請您等一下!求求你,求求你救一下奧利凡少爺吧!”
塔芭莎直直地注視著雅妮特的臉。
“老爺和夫人都總是說這樣子太丟臉。如果這樣下去的話,無論在家里還是在學(xué)院里,都沒有奧利凡少爺?shù)牧⒆阒亍N矣X得這樣實在是太可憐、太可憐了……”
塔芭莎注視著這個一臉悲傷的名叫雅妮特的侍女好一會兒……然后輕輕地點了點頭。
跟塔芭莎一起回到房間之后,奧利凡就開始叫嚷起來了。
“真是的,開什么玩笑!那些家伙全都仗著自己家里的權(quán)勢恣意胡來!真是卑鄙!”
其實奧利凡也一樣是仗著自己的大貴族身份到處耀武揚威,可是現(xiàn)在他卻把自己的事放在一邊,說起別人來了。
其實奧利凡也一樣是仗著自己的大貴族身份到處耀武揚威,可是現(xiàn)在他卻把自己的事放在一邊,說起別人來了。
“喂,我說塔芭莎。這下子你就知道我為什么不去學(xué)院了吧?”
“因為會被欺負(fù)。”
“不是!其實那樣的家伙,只要我使出真本事的話,一下子就可以收拾掉了。可是,那些家伙出身的世家可是比我們德·羅納爾家高好幾個級別啊。所以我也沒辦法向他們出手。”
實際上,剛才那些貴族們的家系跟奧利凡的家?guī)缀跏峭燃墑e的。看來他只是拿這個借口來安慰自己而已。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能到學(xué)院去啊。否則的話,我就有可能忍不住大打出手的嘛!”
奧利凡開始讀起書來了。
塔芭莎看了看標(biāo)題,原來那是一本描述傳說中的勇者大顯身手的故事書。
仔細(xì)一看……只見書架上密密麻麻地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英雄傳。大概他就是喜歡這一類書吧。被欺負(fù)的孩子和英雄傳,這還真是一種諷刺的組合呢。
正當(dāng)塔芭莎看著這些書的時候,奧利凡拉了一下從天花板垂下來的一條繩子。
大約過了五分鐘……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奧利凡揮了揮魔杖打開了門,侍女雅妮特就走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一個盛有料理的托盤。
“太慢了!”
被他這樣怒吼了一句,雅妮特慌忙把料理擺到附在床上的小桌子(這是為了讓他躺在床上也能夠吃飯才裝上去的)之上,看樣子是非常豪華的料理。
奧利凡滿臉不高興的樣子,一句話也沒說。接著,雅妮特拿起湯匙,一口一口地把湯送進了奧利凡的嘴里。
看來平時他都是這樣子讓雅妮特喂著吃的。懶惰的貴族雖然也不少,可是懶到這個地步的還真是不多見。
奧利凡把湯水含在嘴里,突然“噗”的一聲吐了出來。
“太難喝了!而且里面怎么還有胡蘿卜!”
“對、對不起!可是,胡蘿卜是對身體有好處……”
“對身體有沒有好處什么的,根本就不是那個問題!我現(xiàn)在是說很難喝!”
奧利凡總是說出這些任性的話,讓雅妮特感到非常頭疼。
命令雅妮特重做了好幾次的奧利凡,似乎在吃完飯之后就困倦了,于是就打著鼾大睡了起來。
雅妮特向著呆呆地站在房間里的塔芭莎行了一禮。
“真是非常抱歉,我拜托您做這樣的麻煩事……啊啊,一整天都這樣子呆在房間里讀書,對健康是很有危害的……老爺和夫人都對奧利凡少爺?shù)慕逃魂P(guān)心,他們關(guān)心的就只有外面對自己家的風(fēng)評……”
雅妮特一邊嘆息一邊低聲說道。
“您也知道,奧利凡少爺就是那樣的性格,所以仆人和侍女們都不會怎么接近他,奧利凡少爺完全是孤身一人啊。我覺得去不去學(xué)院上學(xué)也只不過是一些瑣碎的問題,我擔(dān)心的是他以后的人生。要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能靠自己去克服的話……將來一定會吃很多苦頭的吧。拜托您做這樣的事真是非常過意不去……不過,我希望能借助騎士大人的力量,設(shè)法改變一下奧利凡少爺……”
塔芭莎毫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跟往常一樣,這種態(tài)度完全看不出她到底是不是認(rèn)真的。
第二天……
塔芭莎來到奧利凡的房間,把他弄醒了。看到站在枕頭邊的塔芭莎,奧利凡叫嚷道:
“所以我都說了不去了嘛!你給我適可而止吧!”
“把你帶到學(xué)校去是我的工作。”
塔芭莎平淡地向奧利凡說道。
“你知道嗎?昨天我也說過了吧?要是我拿出真本事的話就麻煩了!那樣的話,我們德·羅納爾家就會……”
“什么也不會發(fā)生。”
塔芭莎簡短地說道。
“只不過是孩子間的打鬧,不可能另家也崩潰的。”
“那種事誰會知道!總之我就……”
“盡情鬧騰就行了。”
“什么!你說什么!”
塔芭莎以毫無抑揚的語調(diào)繼續(xù)說道:
“你之所以任憑人欺負(fù),都是因為沒有勇氣而已。”
雖說是騎士,可是被女孩子這么一說,奧利凡不由得紅起了臉。
“無禮之徒!”
奧利凡耐不住羞恥心,不由得怒罵起來。
“我可是紳士啊,怎么可能胡鬧呢!”
可是塔芭莎依然是默默地看著他……奧利凡困惑地搔了搔腦袋。
“你很擅長魔法嗎?能疊加多少系統(tǒng)?”
“三個。”
“是三角級嗎……好,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你就幫我的忙吧。”
奧利凡從床上走了下來,走近桌子……從里面取出了鑰匙。
奧利凡剛來到呂特斯魔法學(xué)院,只見跟昨天一樣,那些欺負(fù)他的學(xué)生們就走了過來。
“喂,奧利凡!昨天你馬上就回去了,到底怎么了嘛?”
身為頭領(lǐng)的艾伯特很開心似的說道。
奧利凡似乎很難為情似的露出了笑容。那種卑躬屈膝的笑容更進一步刺激了喜歡欺負(fù)人的學(xué)生們的虐待心。
“今天我們有事要拜托你哦。”
“拜托?”
“嗯,雷溫街的東面開了一家新的酒吧,那里的料理據(jù)說風(fēng)評很不錯。我們正商量著放學(xué)之后到那里去品嘗一下呢。”
“當(dāng)然你也是一起去啦,奧利凡。”
被對方抱著肩膀,奧利凡不由得縮起了身子。
“我、我還是不去了。”
“喂喂!你在說什么啊!要是沒有錢包的話,我們怎么去吃嘛!”
“上次不也是我出了嗎……”
“我們只是借你而已,對吧?”
被他這樣子強詞奪理,奧利凡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可是……這一天卻有點不一樣。
“我、我給你們一個忠告。”
“你說什么?”
“你們……還是不要惹我比較好啊。”
“你這家伙在說什么啊?”
“要是我認(rèn)真起來的話,你們這些家伙一下子就完了。”
“喂喂!身為‘圓點級’魔法師、而且還膽小如鼠的你,能把我們‘直線’級的怎么樣?”
少年們開始哄笑起來。
“你們說誰是‘圓點’級?”
奧利凡詠唱出咒語,揮出了魔杖。
“嗯?”
于是,艾伯特的身子就馬上飄了起來。
“喂、喂!你這家伙!打算干什么!”
艾伯特就那樣子一頭栽進了中庭的花壇里。
“混蛋!”
激動起來的少年們紛紛向奧利凡舉起了魔杖。可是,在他們詠唱出咒語之前,一個巨大的旋渦向他們橫掃而去。
被吹飛了的少年們一邊“好痛、好痛”地呻吟著一邊站了起來。不知什么時候起在周圍看起熱鬧來的學(xué)生們爆發(fā)出一陣哄笑。
喜歡欺負(fù)人的少年們不由得以驚訝的聲音說道:
“……剛才的不就是‘風(fēng)暴(Air Storm)’魔法嗎?”
“……那可是三角級的咒語啊。”
奧利凡一臉大獲全勝的樣子低聲道:
“怎么樣?這下你們就知道我的實力了吧?我其實一直都在隱藏自己的實力。你們知不知道。所謂的達(dá)人,是從來不會夸耀自己的力量的!因為最清楚自己實力的人就是自己嘛。”
喜歡欺負(fù)人的那群少年一臉不甘心地離開了。
奧利凡馬上發(fā)出了惡心的笑聲:
“啊哈哈哈哈!活該!”
奧利凡一邊東張西望,一邊來到了校舍的后面。這個地方正好被磚砌的焚燒爐、校舍和樹叢所包夾,從外面來看是一個死角。
奧利凡極其慎重地確認(rèn)了周圍之后,開口說道:
“已經(jīng)可以了。”
于是……在奧利凡面前的空間發(fā)生了晃動。
就好像風(fēng)景的一部分被剪出來挪動了一下似的,從里面探出了塔芭莎的腦袋。看起來就好像有一個腦袋漂浮在空中一樣。
仔細(xì)一看,原來塔芭莎的身體正隱藏在跟風(fēng)景同化了的披風(fēng)之后。
“我們家的家寶‘不可見披風(fēng)’的威力怎么樣?這是以前我們家的祖先為了救出被妖精抓走的公主而從神那里得到的恩賜之物,是傳說中的披風(fēng)哦。很方便吧?”
原來那是一件披在身上就不會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影蹤的魔法披風(fēng)。原來剛才塔芭莎就是披著這件披風(fēng),躲藏在奧利凡的背后,悄悄地詠唱出咒語。就為了這個目的,昨晚她被迫進行了配合奧利凡的動作來詠唱咒語的練習(xí)。
塔芭莎點了點頭,把披風(fēng)交給了奧利凡。
“嗯?怎么了?”
“還給你。”
“為什么?”
“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沒有我的事了。”
奧利凡搖了搖頭。
“還沒行啊。我還要報復(fù)一下那些把我當(dāng)傻瓜的家伙!”
“………”
“你知不知道?剛才你詠唱的魔法,其實我也‘能詠唱’的!只是,怎么說好呢,我的實力還沒有覺醒!就是這么回事!”
奧利凡開始唾沫橫飛到說了起來。
“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你知道嗎?看這個吧!”
奧利凡從書包里拿出了一本書。
“是‘伊爾瓦汀的勇者’啊!我總有一天也會像他那樣覺醒過來的!現(xiàn)在只不過是蜇伏期而已啦!”
奧利凡開始做起了揮魔杖的動作。在他的腦海里,此刻恐怕是使出了威力無比的強力咒語吧。
塔芭莎平淡地低聲道:
“我也認(rèn)識一個像你這樣的人。”
“你說什么?”
“那個人,也是對自己沒有實力感到非常在意。不過,她卻不會像你這樣把別人的力量偽裝成自己的力量。”
“我根本就沒有偽裝!總有一天會覺醒的!現(xiàn)在只是提前顯露一下而已!畢竟我是德·羅納爾家的繼承者啊!”
塔芭莎無視奧利凡的怒吼聲,繼續(xù)說道:
“你怎么知道?”
奧利凡跳了起來,抓住了塔芭莎的肩膀。他狠狠地盯住了這位身體的體積不及自己四分之一的少女。
“因為有尊嚴(yán)。我也是有尊嚴(yán)的!”
“其實你也應(yīng)該明白,就算做這樣的事,也根本毫無意義。”
奧利凡緊緊地咬著嘴唇。
“騙自己很有意思嗎?”
“閉嘴。小心我拜托父親大人割了你的腦袋。別以為自己是花壇騎士就耍威風(fēng)啊!說到底也只是個區(qū)區(qū)騎士而已。只要身為伯爵的父親大人說一句話,你的腦袋就馬上不保了!”
奧利凡直直地看著塔芭莎……可是沒過多久就崩潰了。
“我很不甘心,你要體諒一下我的心情啊!”
“………”
“這種事……我當(dāng)然知道!……真是的,就是因為我胖就欺負(fù)我。那幫家伙太差勁了,真是無可救藥的廢物!”
“你被他們欺負(fù),并不是因為你胖。而是因為老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沒有自信。”
“我知道!可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啊!我一直都是這樣子的!”
奧利凡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用哀求般的語氣低聲說道:
“幫我的忙吧,我已經(jīng)沒有……沒有任何愿意幫我的人了。就算讓我嘗一次勝利的滋味,也不算太過分吧……”
“應(yīng)該也有承認(rèn)你的人存在。”
“沒有啊!怎么可能有!這種事我是最清楚不過了!”
塔芭莎一直沉默著……過了一會兒,就好像表示同意似的,把披風(fēng)夾在腋下,轉(zhuǎn)身離開了。
從第二天開始,奧利凡就如魚得水似的開始“活躍”起來。
因為很久沒見他上學(xué),所以教師們看到奧利凡來到教室都感到非常驚訝。
“哎呀!你不是奧利凡嗎!好久不見!怎么了,你那個什么慢性病已經(jīng)治好了嗎?”
整個教室馬上涌起一陣哄笑聲。
看來奧利凡之前是隨便胡吹了一個疾病名稱來申請休假。雖然他先是很不服氣似的扭曲著臉,可是馬上又轉(zhuǎn)變成了“等著瞧”的笑容。
看來現(xiàn)在正好是開始上課的時間。內(nèi)容和課程的安排基本上跟托里斯汀魔法學(xué)院沒什么分別。
戴著奇怪帽子的中年教師用手指著放在教壇上的一個燒杯。
“那么,下面就請一位同學(xué)利用這里面的水來詠唱出‘冰箭’咒語。由于這種咒語的性質(zhì)關(guān)系,我們就先用燒杯里的水來試一試吧。”
大概是因為害怕失敗而丟臉吧,沒有任何人舉手。
這時候,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來的人正是奧利凡。
“哎呀哎呀,奧利凡同學(xué),你要來嗎?”
除了昨天被塔芭莎的魔法狠狠地教訓(xùn)了一番的學(xué)生們之外,其他人都笑了起來。
“嗯,請大家看著吧。”
奧利凡站了起來,詠唱出咒語,揮了一下魔杖。
配合著他的動作,披著“不可見披風(fēng)”躲在桌子下的塔芭莎低聲詠唱起咒語來。
只見燒杯里的水立刻“嘭”地噴了起來,化成了一根閃閃發(fā)光的冰箭。不僅如此,連空氣中的水蒸氣也同時結(jié)起冰來,形成了無數(shù)的冰箭。
教室中馬上涌起一陣感嘆聲。
緊接著,那些冰箭“鏘鏘鏘鏘”的插在教師周圍的地面上。
“嗚呀……”
那位教師軟軟地癱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
到了休息時間,奧利凡的周圍都圍滿了學(xué)生。
“奧利凡,你還真厲害啊!”
“原來你是這么強的高手嗎!”
“算是吧。”
奧利凡自然是滿臉得意了。
“就算在高年級生里面,也沒有幾個三角級的人啊!”
“你們知道嗎?所謂的三角級咒語,可不是隨便就能詠唱出來的。只是我最近實在太被人小看了……所以我才打算稍微披露一下實力啦。”
奧利凡得意洋洋地摸著鼻子,大言不慚的說道。
放學(xué)后……
奧利凡雄赳赳氣昂昂地回到了家里。
然后,他向著終于脫下了披風(fēng)的塔芭莎揚了揚下巴。
“明天我要向他們披露一下‘雷云’魔法,你要做好練習(xí)哦。”
說完,奧利凡就開始讀起書來了。大概是肚子餓了吧,他拉響鈴鐺叫來了雅妮特。
不知是不是酒足飯飽之后覺得很舒服……奧利凡開始睡了起來。
雅妮特向塔芭莎深深地行了一禮。
“少爺他實在對騎士大人多有失禮……”
就在這個時候——
一頭巨大風(fēng)龍的臉貼到了窗外。風(fēng)龍以靈巧的動作推開了窗戶,把腦袋鉆了進來,以燃燒著怒火的眼神瞪著塔芭莎。
雅妮特不禁害怕得倒退了幾步。
“呀啊……”
風(fēng)龍低聲向塔芭莎嘀咕道:
“姐姐,你到底在干什么?”
“龍、龍說話了……”
雅妮特不由得癱坐在地板上。聽到這種聲音,奧利凡馬上醒了過來。他茫茫然地揉了揉雙眼。
“哇!”
發(fā)現(xiàn)了希爾菲德巨大的龍頭,奧利凡馬上暈了過去。
“魔法人偶。”
希爾菲德是能理解人話的傳說的幻獸——風(fēng)韻龍,由于這件事是絕對不能說出去的秘密,所以在萬一被別人聽到它說話的時候,塔芭莎總是以這個理由來掩飾。
在戈利亞,魔法人偶是一種非常普遍的存在,所以雅妮特一下子就相信了。
“是、是嗎……嚇了我一跳。”
這樣的話,就算是說話也應(yīng)該沒有問題了。希爾菲德盯著塔芭莎,說道:
“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
“我在說什么,問你自己的心就知道了!你為什么要聽那個任性囂張的小胖子少爺說的話嘛!別管他就行了!被人欺負(fù)也只是他自作自受而已嘛!”
希爾菲德一邊“咕咿咕咿咕咿咕咿”地大嚷大叫,一邊撒嬌似的在塔芭莎的上半身輕咬著。塔芭莎則完全無動于衷,任由它咬。
希爾菲德“噗”的一聲放開塔芭莎,繼續(xù)以憤怒的語氣嚷道:
“我已經(jīng)忍受不了啦!”
可是,塔芭莎還是一言不發(fā)。
雅妮特像是要讓希爾菲德冷靜下來似的說道:
“對不起……魔法人偶先生。我拜托你的主人做這種事情真是太失禮了……可是,少爺他絕對不是一個扭曲了心靈的人。”
“咦~~~?怎么可能?在我看來他簡直是一個性格扭曲的人啊!咕咿!”
“那一次,是我……剛開始在這里當(dāng)侍婢的時候,也就是三年前左右吧。”
雅妮特閉上眼睛,開始緩緩道來。
“當(dāng)時,失去了依靠的我在親戚的介紹下,來到了這里當(dāng)傭人。當(dāng)時我只是一個剛從鄉(xiāng)下出來的、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頭。我老是犯錯,讓我拿著餐具就會在走廊摔倒,于是被別人喚作‘遲鈍的雅妮特’,那時侯我?guī)缀跏菦]有一天不受斥責(zé)的。”
“………”
“那時候,我每天都過得很痛苦,很難受。而且也沒有人愿意跟這樣的我交朋友……總之我就一直在考慮著要離開這里。雖然這么說,但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那就是發(fā)生在這段日子里的某一天的事情。”
雅妮特臉上浮現(xiàn)出了笑容。
“當(dāng)我在客廳里打掃的時候,不小心把放在架子上的一個陶瓷花瓶打碎了……我當(dāng)時馬上就楞住了。因為我曾經(jīng)聽說那是我好幾年的工資也買不起的高價品……我一直在擔(dān)心自己將會受什么樣的懲罰,嚇得渾身發(fā)抖。甚至還想到這樣的話我就只有投河自盡這條路了。可是就在這時候,剛好路過的少爺就跟我說‘說是我弄破的就行了,沒關(guān)系’。”
雅妮特注視著暈倒在床上的奧利凡說道。
“我當(dāng)時不知道有多高興,不知道有多安心!就在那時侯,我就這樣想了,就算沒有任何人站在少爺?shù)囊环肌乙惨欢ㄒ粼谒磉叡幼o著他。即使只有我一個,也要站在少爺?shù)囊贿叀W阅且院螅揖头浅EΦ刈銎鹆俗约旱墓ぷ鳎痪弥笪揖褪煜て饋恚辉俜稿e了。全都是因為少爺?shù)哪蔷湓挘艜薪裉斓奈摇@一次,就應(yīng)該輪到我來幫助少爺了。”
聽了她的這番話,希爾菲德就什么也說不出來了……只好保持沉默。
塔芭莎依然是面無表情。
到底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呢?
可是,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真是的!不過,就因為這樣而縱容他的話也是不行的!”
希爾菲德一邊這樣叫嚷著,一邊飛上了呂特斯的漆黑夜空。
第二天……
暈過去后直接睡著了的奧利凡醒過來之后——
“我做了個很糟糕的夢……”如此嘀咕道。
“突然跑出來一頭龍,而且還在說些什么話。”
“我的魔法人偶。”
似乎在等著奧利凡醒來的塔芭莎在床邊低聲說道。
“啊?你的魔法人偶?要是你有那種東西的話,就該早點告訴我啊!”
奧利凡拉了拉繩子把鈴鐺弄響,雅妮特馬上過來了。就像往常一樣,這個任性的貴族少年一邊不停的責(zé)怪著雅妮特一邊吃完早飯,然后就帶著塔芭莎來到了學(xué)院。
在門口附近,有一群等待著奧利凡的學(xué)生們。原來就是最近被塔芭莎的風(fēng)魔法吹飛了的那幫人。
身為頭領(lǐng)的少年——艾伯特一邊顫抖著、一邊擋住了奧利凡面前的去路。
“怎、怎么了啊?”
奧利凡緊張地低聲說道。艾伯特馬上大聲叫了起來:
“我要提出跟你決斗!”
“你、你說要決斗!?”
奧利凡不由得發(fā)出了驚訝的聲音。
“沒錯,因為上次是出其不意的襲擊嘛。可是,我畢竟也是一個出身名家的貴族,像那樣子在眾多的人面前蒙羞,我是不可能一聲不吭的。”
“喂喂,真的沒問題嗎?我可是三角級……”
“那、那又怎么樣?”
即使聽到奧利凡的虛張聲勢也毫不退縮。看來他們是鐵了心要跟他干一場了。
“你聽著,今天放學(xué)后,我們在圣·霍里安寺院等你,你可別忘了。”
艾伯特丟下這么一句話,就催促著身后的少年們離開了。
剩下孤身一人的奧利凡雖然顫抖了好一會兒……可是沒過多久,他就抬起頭來,向著身后披著隱形披風(fēng)的塔芭莎說道:
“你聽到?jīng)]有?花壇騎士。他說要跟我決斗哦。你聽好了,這次要把他狠狠教訓(xùn)一頓,讓他不敢再反抗我才行。明白沒有?”
放學(xué)后……奧利凡為了進行決斗的準(zhǔn)備而回到了自己的家。
他偷偷溜進父親的房間,唰啦唰啦地在衣柜里找著什么東西。
“嘿嘿,找到了哦……”
原來他找的東西是德·羅納爾家代代相傳的戰(zhàn)斗服裝——后面用金線繡著有象征德·羅納爾家的曼提柯爾圖騰的披風(fēng)。
身披色彩鮮艷、放射著紅光的披風(fēng),奧利凡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成了古代的勇者了。
“全軍踏前一步!嘿嘿!嘿嘿嘿!”
像是在指揮軍隊似的,奧利凡揮下了自己的魔杖。
當(dāng)他心滿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后,發(fā)現(xiàn)里面除了塔芭莎之外還有另一位藍(lán)發(fā)女性。
“你是誰啊?”
那其實是幻化成人類形態(tài)的希爾菲德,可是奧利凡卻不知道。
塔芭莎就用往常的借口來掩飾道:
“魔法人偶。”
“魔法人偶?我說你到底有多少個啊?”
希爾菲德開始向奧利凡爆發(fā)出積蓄了好久的怨憤。看來它剛才是憑著敏銳的聽覺聽到了奧利凡決斗的事情。
“決斗要自己去干才對!”
“啊?明明是魔法人偶還這么囂張!”
“這跟囂不囂張沒關(guān)系!你到底打算怎樣?那樣也算是貴族嗎?明明是自己被挑戰(zhàn),卻讓姐姐來替你戰(zhàn)斗!這真是卑鄙無恥!沒錯吧!”
“這跟你沒關(guān)系吧!而且你的主人也說了要協(xié)助我,說要幫我的忙啊。你有什么資格插嘴!”
希爾菲德沒好氣地說道:
“我說你啊,姐姐她之所以幫你,根本就不是為了你耶。”
“那到底是為了誰啊?”
“是為了相信你的人。”
“啊?是什么意思?”
希爾菲德于是說明道:
“是為了雅妮特小姐!”
“雅妮特?啊啊,那個侍女嗎。那家伙相信著我?是什么意思?”
“你以前曾經(jīng)幫過雅妮特小姐吧?她因為感覺你對她有恩,所以就算遭到你過分的對待,也還是全心全意地為你做事啊。她認(rèn)為你總有一天會醒悟過來,于是一直以來都盡心盡力地照顧著連其他侍女也不敢接近的你啊。”
“幫過她我什么時候幫過雅妮特了?”
“聽說在她打破花瓶的時候,你就挺身而出,說了一句‘是我打破的’,替她頂了罪……”
這時候,奧利凡不由得大聲笑了出來。
“啊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
“那家伙怎么了嘛!竟然會有這樣的誤解!那時侯啊,我其實根本就不是要庇護她。每年我們都要去旅行,那年正好要去拉格德里安湖那邊去,我當(dāng)時無論如何也不想去。可是就算我說‘不想去’,也會被他們強行拉著去的。所以我就說‘是我打破的’來惹他們生氣。那樣的話,作為‘懲罰’,我就會被留在家里了。”
“你說什么?”
“不出所料,我終于成功贏得了在家不準(zhǔn)出門的禁令!戰(zhàn)術(shù)非常成功哦!她是要感謝這個?還真是杰作呢!那家伙之所以全心全意對我,也是為了錢啦!于是就拼命給我獻媚,讓我們好給她提升工錢罷了。相信?承認(rèn)?怎么可能有那種事!”
希爾菲德馬上激動得滿臉通紅起來。
“咕咿咕咿!像你這樣的家伙,就讓我希爾菲來把你送回‘靈魂之泉’好了!”
正準(zhǔn)備向奧利凡咬去的希爾菲德,卻被揮出魔杖的塔芭莎詠唱出的“操縱”咒語阻止了。
“姐姐!別阻止我!我要咬死這家伙然后自殺!咕咿咕咿!”
“怎、怎么了嘛!你這魔法人偶竟然這么大膽!我說你啊,要好好教育一下它才行!”
希爾菲德拼命“咕咿咕咿”地掙扎著,可是塔芭莎卻沒有解開魔法的束縛。希爾菲德感到既悲傷又不甘,只好無力地垂下了頭。
奧利凡心滿意足地看著這一幕,然后催促塔芭莎道:
“那樣的魔法人偶就馬上扔進西雷河好了。好,我們該走了哦!”
“姐姐,不要去!要讓他體會到嚴(yán)峻的現(xiàn)實才行!”
塔芭莎以跟平常無異的聲音向奧利凡說道:
“我隨后就來,你先去吧。”
“你說什么?”
奧利凡先是瞪著塔芭莎一會兒……然后大概是覺得要是惹她不高興就糟糕了吧,他接著說道:
“明白了,你一定要來啊!要是沒來的話,我就馬上向父親大人告狀!”
在奧利凡奔了出去之后,希爾菲德面向塔芭莎說道:
“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我打算回自己家去了。請你把我這個使魔解雇了吧。”
“………”
“我實在對姐姐你非常失望。如果只是沉默寡言的話我還可以忍受,可是你竟然要去幫那樣的家伙……我最討厭這樣的姐姐了!”
塔芭莎搖了搖頭。
“我不去幫。”
“啊?”
希爾菲德察覺了塔芭莎的用意,不由得嘴角一扭,露出了笑容。
“原來如此!也就是騙了他,就這樣子不管他而溜之大吉吧!真不愧是姐姐!咕咿!”
“也不是溜走。”
“……嗯?是怎么回事?”
希爾菲德完全莫名其妙,不由得歪起了腦袋。
離開房間后,奧利凡發(fā)現(xiàn)雅妮特正從前面向著自己走來。
一時間,他的身子不由得僵硬了。
剛才希爾菲德說過的話回響在他的腦海。
“她認(rèn)為你總有一天會醒悟過來……”
奧利凡緊緊地咬著嘴唇。
什么嘛,那家伙說到底也是跟父親和母親一樣,早就對我心灰意冷了。相信我?開什么玩笑!就算對我盡心盡力地照顧,也只不過是……
大概是察覺到奧利凡那煞有其事的打扮了吧,雅妮特馬上就瞪大了眼睛。
“少爺,您這身打扮……”
“少廢話!”
奧利凡向雅妮特怒罵了一句,就飛也似的跑走了。
雅妮特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打開了剛才奧利凡剛離開的房門。只見里面站著塔芭莎和一位沒有見過的藍(lán)發(fā)女性。
“哎呀。騎士大人……這一位是?”
“我是魔法人偶哦。”
希爾菲德自我介紹道。
“哎呀哎呀,您的魔法人偶還真多呢。對了,剛才少爺一身煞有其事的打扮跑了出去……到底是什么事呢?”
“是要去決斗。”
“呀,決斗!?”
雅妮特不由得慌了起來,走近塔芭莎說道:
“為什么您不阻止他呢?”
“毫無變化。”
“什么毫無變化!說起決斗的話,那不是賭上性命的行為嗎!總之就請您救救他吧。”
塔芭莎搖了搖頭。
“救他的人,是你。”
圣·霍里安寺院是一個已經(jīng)被封閉的寺院。由于坐落在離大路稍遠(yuǎn)的方位,所以就成了一個普通人都不會來的地方。
可是,凡事總有正反兩面,在日趨腐朽的建筑物周圍長出了茂密的樹叢,對想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做事的某些人來說,這里就成了他們的最佳舞臺。
比如情侶們和有著不軌企圖的人……主要是以決斗為目的的人,經(jīng)常都會集中到這里來,而這個地方也因此而出名了。
接近傍晚的這個時間,比情侶們的集中時間還要早得多。
奧利凡到達(dá)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全部集中在那里了。
“太晚了,奧利凡。”
艾伯特盯著奧利凡說道。可是,奧利凡卻一副游刃有余的態(tài)度,若無其事地接受了他的視線。他好像認(rèn)為塔芭莎一定會好好幫自己教訓(xùn)一下對方似的,神情顯得非常放心。
“失禮了,因為我在準(zhǔn)備上花了點時間。而且在這種時候,一般來說都是先到的人就會輸?shù)陌 !?
奧利凡肆無忌憚地放言道。
“那么,到底是由誰來出馬?”
奧利凡環(huán)視了一下集中在這里的少年們。
“艾伯特,是你嗎?”
艾伯特嘴角一扭,笑著搖了搖頭。
“不是啊。”
“卑鄙的家伙!現(xiàn)在害怕了嗎?那么到底是誰?誰都無所謂。”
艾伯特舉起了右手。
這時候,從崩塌的寺院后面走出了一個三十來歲的身材高大的魔法師。要說是貴族的話,這個男人的臉上掛著的世俗風(fēng)塵卻顯得過于濃厚了。長發(fā)被隨意的束在腦后,身上也沒有披著披風(fēng)。身上穿著皮革做的上衣和水磨過的褲子,腳上穿著一對贓兮兮的皮靴。
“少爺,對手就是這家伙?”
男人笑著拔出了魔杖。
“嗯,沒錯,塞雷斯坦。你給我徹徹底底的教訓(xùn)一下他,不用客氣的。畢竟他是‘三角級’的魔法師嘛。”
被稱為塞雷斯坦的男人微微一笑。
“既然這樣,我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出手了。畢竟少爺你給了我這個街頭流浪漢那么豐厚的報酬。要是不賣力點干的話,可是會遭天譴的呢。”
奧利凡一下子就被他那種兇狠而凌厲的氣勢壓倒了。從他的說話方式來看,這個人似乎是個傭兵。在這個世界上,雖然魔法師基本上都是貴族,可是其中也有一些例外。也就是還存在一些身為貴族卻染指犯罪、或者淪落成傭兵的人。雖然名字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正面舞臺上,可是數(shù)量也并不少。
看來眼前這個名叫塞雷斯坦的男人也是其中的一員。
“……你、你打算干什么?你根本沒說過要找代理人來啊?”
“這句話,我就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好了。”
艾伯特一邊笑一邊向奧利凡扔出一封信。讀完上面寫的文字后,奧利凡不由得整個人呆住了。
上面是這么寫的:
“奧利凡并不是三角級魔法師。只不過是利用魔法道具把躲在背后的花壇騎士變成透明而已。”
“看來是有個好心人告訴我了。不過說起來也的確很合情合理啦,在魔法上毫無才能的你,怎么可能在一天兩天內(nèi)就變成了‘三角級’嘛。”
奧利凡一臉焦急地轉(zhuǎn)過身來。
“喂!那個叫塔芭莎的!去哪里了!喂!”
可是……沒有回應(yīng)。
奧利凡的臉越發(fā)變得蒼白了。艾伯特向他大聲說道:
“哎呀哎呀!看來你雇來的那個人逃掉了哦!不過這是你正式接受的決斗,事到如今可不能退縮哦!”
“喂,小子。你來告訴我決斗的規(guī)矩好了。畢竟這種貴族之間以命相博的事,我已經(jīng)很久沒干了啊,連規(guī)矩都忘掉了。”
現(xiàn)在可不是說什么規(guī)矩的時候,奧利凡已經(jīng)害怕得想要馬上逃掉了。可是,察覺到這一點的艾伯特的同伴們馬上封住了他的退路。
“救、救我……”
奧利凡扭曲著臉,發(fā)出了哭喊般的聲音。
“什么啊,連規(guī)矩也不知道嗎?那沒辦法了,就用我們的方式來干吧。”
塞雷斯坦開始詠唱起咒語,就在這時候……
“請馬上住手!請馬上住手!”
晃動著凌亂的紅發(fā),一個侍女打扮的少女跑了過來。
“你要干什么?”
“雅、雅妮特……”
原來那正是奧利凡家的侍女雅妮特。她大概是躲在一旁看到了整個事情經(jīng)過吧,一跑過來就低頭跪在塞雷斯坦面前哀求道:
“請您不要對少爺下手!我向您磕頭了!求求您!”
“讓開。”
塞雷斯坦冷冷地說道。可是雅妮特卻毫不懼怯,依然拼命地向他磕著頭。
“求求您了!不管你對我怎么樣都無所謂!求求您!”
可是,塞雷斯坦依然在詠唱著咒語。
雅妮特不由得站起了身子,抓住了塞雷斯坦的手臂。
“別礙事!”
氣上心頭的塞雷斯坦向著雅妮特放出了魔法。
隨著“啪啦”的清脆響聲,雅妮特的腹部被塞雷斯坦的“火球”魔法擊中了。雅妮特馬上躺倒在地上。
“哼……”
塞雷斯坦不由得砸了砸嘴。
“雅妮特!”
奧利凡馬上跑了過來。在看到雅妮特的腹部傷口后,不由得發(fā)出了呻吟聲。塞雷斯坦的火球威力看來的確非同小可。腹部連同衣服都被燒成一片焦黑,發(fā)出一種從來沒有聞到過的焦臭味道。
“雅妮特!雅妮特!有誰可以幫忙用一下水魔法!求求你們了!”
“沒用的,那是致命傷。”
塞雷斯坦以冷靜的聲音說道。
那是一個習(xí)慣了把人置于死地的聲音。
“雅妮特!”
奧利凡聲嘶力竭地大聲喊道。
這時候……雅妮特緩緩睜開了眼睛。
“少爺……”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為了我這種人……!你別管我不就好了!就像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那樣啊!”
“因為我……一直相信著少爺……其實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畢竟您以前曾經(jīng)庇護了我啊……”
奧利凡以混入了眼淚的聲音喊道:
“那……那是假的!實際上!實際上!”
雅妮特的臉上浮現(xiàn)出笑容。那是宛如天使般的、充滿了慈悲的笑容。
“我是知道的。少爺您庇護我的理由……我其實早就明白了。”
“……咦?”
“即使如此,我還是相信著少爺。即使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說‘不是那樣’,我也會相信的。”
“為什么!為什么啊!”
“因為……那就是‘相信’的真正含義……”
說完之后,雅妮特就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奧利凡感覺到她的體溫正在急速下降。
奧利凡一邊顫抖著身體,一邊抱著雅妮特。
在場的全員都不由得愣住了好一會兒……大概是忍受不了這種緊張感吧,艾伯特發(fā)出了干澀的笑聲。
“哈、哈哈……怎、怎么了啊。只、只不過是死了個平民女人嘛!”
其他的人也跟隨他笑了起來。
只有塞雷斯坦一個人沒有笑。他正在以冷靜的傭兵表情,估計著使用自己力量的時機。
奧利凡緩緩地站了起來。
渾身不住地顫抖著。
“怎么啦!你這樣子哭的話可不能決斗哦!?”
“我、絕絕……絕對……”
奧利凡抬起頭來。
他一邊眼淚直流哭得不成樣子,一邊舉起了魔杖。
“我、絕對……不會、不會原諒你們的——!”
看到他一邊流著鼻涕一邊大叫的樣子,貴族的少年們都馬上捧腹大笑起來。
奧利凡的頭腦被怒火沖得一片空白,開始詠唱出咒語。
面前卷起了一陣小小的、的確是小小的……然而卻帶有強韌力量的旋風(fēng),正向著大笑著的艾伯特臉上撞去。
可是,那畢竟是圓點級魔法師使出的欠缺威力的“旋風(fēng)”,僅僅是輕輕擦過了艾伯特的臉,讓他流出了一滴血而已。
可是,看到了那滴血的艾伯特,內(nèi)心的憤怒已經(jīng)達(dá)到極點了。他恢復(fù)了認(rèn)真的表情,向塞雷斯坦命令道:
“喂!塞雷斯坦!快把這家伙收拾掉!”
“明白。”
接到命令的獵犬,開始徹底的折磨起獵物來了。
十分鐘后……
對在場的所有人來說,那是漫長得宛如時間停止了一般的十分鐘。
“……絕、絕對不會原諒你們……”
無論被魔法打中多少次,奧利凡都頑強地站了起來。
他的臉上浮現(xiàn)著一抹微笑,凜然面對著圍在四周的敵人……
塞雷斯坦第二十次的攻擊魔法飛過來了。
“氣錘(Air Hammer)!”
那是用空氣凝聚成塊擊向?qū)κ值闹湔Z。
“嗚噗!”
啪嗒!奧利凡馬上被擊倒在地。
可是每到這個時候……奧利凡都會毅然站起身來。本來就胖得鼓起來的臉頰,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無數(shù)次的攻擊魔法打得腫成了原來的兩倍大。
奧利凡身上穿的衣服已經(jīng)殘破不堪,看不出原形了。
即使如此,奧利凡依然站了起來。
可是,他幾乎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識了,現(xiàn)在大概是光憑著一股蠻勁和毅力來站著的吧。
塞雷斯坦以冷漠的聲音小聲說道:
“要是繼續(xù)打下去的話,他可是會死的啊?”
艾伯特雖然顫抖著身子,但最后還是擠出了瘋狂的聲音叫嚷道:
“無所謂!干掉他!”
于是,傭兵忠實地執(zhí)行了雇主的命令。
一根巨大的冰箭向著奧利凡飛去……就在這時候,那根冰箭卻被從另一個角度飛來的冰箭撞開了。
“是誰!”
“嗖”的一聲從建筑物的陰影中走出來的,是一位身上披著藏青色披風(fēng)的藍(lán)發(fā)小個子少女。
正是塔芭莎。
塞雷斯坦身為有著豐富戰(zhàn)斗經(jīng)驗的傭兵,在一瞬間內(nèi)就看破了對方的實力,然后瞇細(xì)眼睛說道:
“報上名來。”
“戈利亞花壇騎士,塔芭莎。”
“塞雷斯坦!就是這家伙!就是這家伙讓我蒙羞的!干掉她!”
塞雷斯坦以冷漠的眼神注視著身為雇主的少年。
“閉嘴。”
“你說什么!”
“既然你說自己是花壇騎士,那我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
塔芭莎一言不發(fā)地架起了魔杖。
“我說小姑娘,你聽說過北花壇騎士么?跟你們花壇騎士不一樣,我們是走在沒有陽光的路上,是一幫根本稱不上是騎士的騎士啊。”
“………”
“我原來也是那‘北花壇騎士’的其中一員。因為某個原因跟你們花壇騎士發(fā)生了爭執(zhí),結(jié)果被解雇,現(xiàn)在就正如你所見,是個流落街頭的傭兵啦。”
“命令該由我來下達(dá)!”
艾伯特大叫道。
“少爺,這家伙即使不算在報酬里也沒問題。畢竟這是我們‘騎士’之間的對決。”
說完,塞雷斯坦就架起了魔杖。
那是傳統(tǒng)的戈利亞花壇騎士特有的姿勢。
“我乃塞雷斯坦·奧利維爾·德·拉·克曼修,請賜教!”
“嘭!”空氣一下子膨脹起來,化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那正是“烈焰球(Flame Ball)”的咒語。
三角級別的“烈焰球”正以猛烈的氣勢向塔芭莎襲來。
那是即使避開也能追蹤而來的、可怕的烈焰之球。
塔芭莎絲毫沒有要躲避的意思……在火球即將撞上自己的瞬間,揮動了魔杖。
“烈焰球”馬上從中央被割開了。
原來它是被塔芭莎借助水蒸氣生成的冰刃割裂了。
火焰和融化的水發(fā)生碰撞,隨著“唰”的一聲響起,烈焰球徹底消失了,只剩下緩緩向上升騰的水蒸氣。
塞雷斯坦臉上浮現(xiàn)出了笑容。
“作為生長在溫室中的花壇騎士來說,你也算是挺厲害的。說起最近的花壇騎士啊,一個個都是仗著父母的威光才受封騎士的無能之輩。”
大量的風(fēng)之刃向著塞雷斯坦襲去。
憑著“漂浮”魔法和迅捷的身法,塞雷斯坦避開了塔芭莎的風(fēng)刃。
“可是呢,北花壇騎士可不一樣哦?正因為跟名譽無緣,他們的實力可都是貨真價實的,而且,還能做這樣的事。”
塞雷斯坦詠唱出咒語。一個火球向著倒在地上的奧利凡飛去。
塔芭莎向那邊放出了“風(fēng)之冰柱”。
火球碰上了冰箭,“嗖”的一聲,雙方都同時消失了。
塔芭莎的注意力一時被奧利凡吸引了過去,塞雷斯坦沒有放過這個機會,緊接著放出另一個火球,向著塔芭莎飛去。
“伊露·弗爾·德拉·索爾·溫蒂。”
塔芭莎以令人驚異的速度詠唱出“飛行”咒語,逃到了空中。剛才塔芭莎所在的地點被火球撞上,發(fā)生了爆炸,綻開來的余火正向著塔芭莎襲去。
披風(fēng)和藍(lán)色的頭發(fā)都稍微被烤焦了一點。
著地之后,塔芭莎開始觀察起敵人的破綻來。考慮到要消耗相當(dāng)?shù)木窳Γ荒荛L時間停留在空中。
“怎么樣?對著倒在地上的家伙發(fā)起攻擊這種事,你們這些顧全體面的花壇騎士就做不到了吧?”
接著,塞雷斯坦又發(fā)動了火焰攻勢。
塔芭莎被迫進入了防守戰(zhàn)。
塞雷斯坦的臉上浮現(xiàn)出笑容,一邊輕松得像扔毽子似的放出火球,一邊說道:
“喂喂,怎么啦?我這種家伙在北花壇騎士中可是算差勁的一類哦?你有沒有聽說過那個代號為‘七號’的北花壇騎士的傳聞?她也是像你這樣的風(fēng)魔法師,那家伙使出的混合了雪和風(fēng)的暴風(fēng)魔法,傳說是可以弄熄任何火焰的啊。跟那家伙的‘風(fēng)’比起來,你的‘風(fēng)’簡直就只相當(dāng)于‘微風(fēng)’而已啊!花壇騎士大人!”
塞雷斯坦一邊說,一邊把剛才完成的咒語解放出來。原來他在講話的同時也夾雜了咒語。
巨大的火焰風(fēng)暴從魔杖的前端噴出。
如龍卷風(fēng)般劇烈旋轉(zhuǎn)的火焰緊緊包圍了塔芭莎。
就在這一瞬間……
嘭隆!
隨著一陣閃光,在塔芭莎身體的周圍卷起了一個藍(lán)色的漩渦。
那個旋渦宛如直沖天空的龍一樣急速升起。
包含了冰粒的風(fēng)之旋渦。塔芭莎的藍(lán)色頭發(fā)在烈風(fēng)中猛烈地晃動了起來。
“雪風(fēng)(Ice Storm)”
混入了冰之顆粒——“雪”的烈風(fēng)和水混合而成的三角級別的咒語。
在一瞬間內(nèi),這陣雪風(fēng)就把向自己襲來的火焰徹底吞噬了。
隨著雪風(fēng)旋渦的猛烈勢頭,塔芭莎的身影也消失了。
“哼!”
正當(dāng)塞雷斯坦打算吹起一陣風(fēng)把雪粒吹走以確保自己視野的時候……
他卻猛然發(fā)現(xiàn),那小個子的塔芭莎竟在一瞬間內(nèi)縮短了彼此距離,已經(jīng)無聲無息地潛入了自己的懷里。
塞雷斯坦不由得呆住了。原來塔芭莎是以“飛行”咒語潛行過來的。
“好、好快……”
在他如此嘀咕的同時,腹部就被一個巨大的空氣球撞上了。
從塔芭莎伸出來的手里形成的“氣錘”咒語,正準(zhǔn)確無誤地?fù)糁辛怂母共俊?
受到了如此猛烈的沖擊,塞雷斯坦的意識逐漸朦朧了。
在癱落在地的瞬間,塞雷斯坦突然發(fā)現(xiàn)塔芭莎詠唱咒語的方式,跟普通的騎士有著很大區(qū)別。
輕聲的、以完全不讓敵人看到嘴唇挪動的動作詠唱出的咒語。
還有一瞬間內(nèi)讓自己的火焰風(fēng)暴消失于無形的“雪風(fēng)”魔法的威力。
“那陣雪風(fēng)……你是‘七號’……”
塔芭莎轉(zhuǎn)過身來,面向著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而一臉茫然的艾伯特等人。
“等……”
艾伯特等人嚇得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幾步,塔芭莎則只是若無其事地向他們說道:
“決斗的結(jié)果是平分秋色,到此為止。”
艾伯特他們一個勁的點頭……然后就慌慌張張地逃掉了。
塔芭莎絲毫不理會倒在地上的奧利凡,徑直走到了雅妮特的身邊。只見她的腹部被烤成焦黑一片,慘不忍睹。
塔芭莎在嘴里嘀咕了兩三句話……雅妮特的身子就馬上縮小,最后變成了一個小魔法人偶。
原來,那就是伊莎貝拉送給她的那個吸了血就能變化成人形的魔法人偶——“史奇爾尼爾”。
把它塞進口袋里之后,塔芭莎轉(zhuǎn)過身來。
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雅妮特。
發(fā)現(xiàn)塔芭莎轉(zhuǎn)過身來之后,雅妮特一次又一次地向她低頭致謝。塔芭莎沒有做出回應(yīng),而是向著天空吹了一聲口哨……只聽見自遠(yuǎn)而近地傳來了風(fēng)韻龍的拍翅聲。
奧利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時分了。
他打算坐起身子來,卻發(fā)現(xiàn)全身一陣劇痛,不由得皺起了臉。這實在是相當(dāng)嚴(yán)重的傷勢。奧利凡想要強忍著身體的劇痛站起來……可是卻發(fā)現(xiàn)腳已經(jīng)骨折,根本無法站起來。
奧利凡一邊在地上爬,一邊尋找著雅妮特。這時候……他看到了某個人的雙腳……似乎有人正站在黑暗中俯視著自己。
奧利凡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起了頭。
“哎呀,好嚴(yán)重的傷勢!”
那個人原來是雅妮特。
奧利凡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搖了搖頭。
“您在干什么呀?哎呀,這不是老爺?shù)呐L(fēng)嗎?會被他訓(xùn)斥的耶!真是的!”
“……雅妮特?”
“我來送您回去吧。快,我們要馬上回家,好好包扎一下傷口才行……”
雅妮特蹲下身子,把脊背對著奧利凡。奧利凡一臉莫名其妙的神情,把身體靠在了她的背上。
“你……應(yīng)該是被那個傭兵魔法師的火球打中,然后……”
雅妮特笑著說道:
“少爺您一定是在做夢啦。”
“……做夢?”
“嗯,是個噩夢啦。只要以后醒悟過來就好了。”
奧利凡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很不甘心地嘀咕道。
“是嗎……我在做夢嗎。可是我輸?shù)袅税 !?
“的確是輸?shù)袅四亍!?
“雅妮特,我很不甘心……”
“輸?shù)袅司蜁械讲桓市模@不是又學(xué)了一課嗎?”
奧利凡點了點頭。
然后,他又低聲地說了一句“我會去上學(xué)的”。
Wωω?тт kǎn?¢ ○
希爾菲德飛翔在掛著兩輪月亮的夜空中。
背上乘載著自己的主人塔芭莎。
“咕咿咕咿!真不愧是姐姐呢!剛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你不正常了……原來你還是有詳細(xì)計劃的呀!咕咿!”
塔芭莎只是保持沉默,什么也沒有回答。
可是,希爾菲德也已經(jīng)對這樣的反應(yīng)習(xí)以為常了,所以它繼續(xù)說道:
“可是,也虧你知道那‘史奇爾尼爾’的用法呢!”
塔芭莎一言不發(fā)地把書舉到希爾菲德眼前。
只見那本書的標(biāo)題上寫著“古代魔法道具”。
“原來如此!看來姐姐你讀的書偶爾也會起點作用呢!”
然后,希爾菲德又換成一種責(zé)備的口吻說道:
“可是……我還是覺得不應(yīng)該幫助那個自以為是的任性少爺!為什么姐姐你會想到要幫他呢?”
塔芭莎終于開口了。
“因為他是個寂寞的人。”
“為什么這會成為姐姐幫助他的理由呢?”
“因為跟我一樣。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填補寂寞的空洞,非常苦悶。只是,我們表現(xiàn)在外的東西不一樣而已。”
希爾菲德沉默了。
它回想起放進了塔芭莎口袋的那個“史奇爾尼爾”人偶。
吸了血之后能變化成跟那個人毫無二致的身資,這樣的人偶……
如果是那樣子一模一樣的兩個人,也還可以理解“跟我一樣”這句話。
可是,奧利凡跟塔芭莎卻完全不一樣。無論是性格還是容姿,都完全沒有相似點。明明是那樣,她為什么會說“跟我一樣”呢?
無論希爾菲德怎么想,也還是想不明白。
雖然不明白……但是希爾菲德卻很希望能助這樣的主人一臂之力。因為眼前塔芭莎比希爾菲德認(rèn)識的任何人都要溫柔。
也許比自己龍之一族里的任何人……都更溫柔。
希爾菲德鳴叫了一聲,振翅向著托里斯汀飛去。
然后,它一邊在嘴里說著不著邊際的話語,一邊在心底里想著“但愿有一天能讓姐姐的寂寞一掃而空”。
次日……
回到了托里斯汀魔法學(xué)院的塔芭莎,正在自己的房間里讀著書。
對塔芭莎來說,這段時間可是最幸福的時光。
可是……門口卻被猛烈地拍打了起來。于是,她使出“靜默(Silent)”的咒語,消除了周圍的聲音……然而,訪問者卻毫不客氣地沖了進來。
來者原來是自己的好朋友琪爾可。
沒辦法,塔芭莎只好解除了“靜默”的魔法。
就像被突然打開開關(guān)的音樂盒似的,話語突然從琪爾可的嘴巴里飛了出來。
“塔芭莎!我們馬上就要出去了,你快點準(zhǔn)備一下吧!”
塔芭莎用簡短而細(xì)小的聲音向朋友解釋了自己的不便。
“虛無之日。”
就像覺得光說這句話就已經(jīng)足夠似的,塔芭莎伸手要從琪爾可手里奪回書本。但琪爾可卻把書高高舉了起來。身材高挑的琪爾可只要這樣子一來,塔芭莎的手就夠不著書了。
“我知道,對于你來說虛無之日是怎么樣的一個日子,我可是知道得非常非常清楚。不過,現(xiàn)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是戀愛呀!戀愛!”
塔芭莎搖了搖頭。她完全不明白為什么這個會成為自己非去不可的理由。
“對了,如果不向你好好說明道理的話你是不會動的吧?啊啊~真是的!我戀愛了呀!但是呢,今天那個人卻跟那可惡的瓦利埃爾一起出去了!我必須追上他們,然后查探出他們要去哪兒才行!你明白了嗎?”
塔芭莎還是搖了搖頭。因為她還沒能弄清楚這個理由。既然還沒弄清楚理由,就不能隨便接受,要不然的話就太失禮了。
“他們出去了啊!還騎著馬!沒有你的使魔的話是追不上的!你幫幫我好嗎!”
琪爾可哭著臉拜托塔芭莎。
塔芭莎終于點頭答應(yīng)了。沒有自己的使魔的話就追不上,原來如此。
“謝謝你!那你是答應(yīng)幫我去追了是吧?”
塔芭莎再次點了點頭。
琪爾可是朋友。朋友帶來了只有自己才能解決的難題。這樣的話就沒辦法了。雖然很麻煩,但也只能助她一臂之力。
塔芭莎打開窗,吹了一聲口哨。
嗶——!一聲尖銳的口哨劃破長空。
啪沙啪沙,可以看見希爾菲德正從遠(yuǎn)處飛來。
注視著使魔的身姿和不停地重復(fù)著“我戀愛了呀”這句不知是真是假的話的朋友……塔芭莎茫茫然地在心里想了起來。
自從到這個學(xué)院生活之后體會到的第一個感想……
被別人所需要——這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