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著莫如綠去洗手間補妝的空隙,周依依才得空和顧勝說上兩句單獨的話。
當時,顧勝剛搬完行李從電梯下來大廳,周依依直接迎了上去,單刀直入的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顧勝起初愣了一下,忽的停住了腳步,一時沒反應過來,一路上他都在想怎么跟依依解釋這件事情,只是沒想到她會這么快來問自己。
摸了摸鼻尖,略有些尷尬的說:“莫如綠應該都跟你說過了吧,我已經離婚了。”
離婚?能輕易放棄一個家庭,一段感情,周依依實在是想象不到這會是一個有擔當,有責任的男人。
“那你應該知道,阿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周依依說:“能輕易離婚的男人,我實在想象不到他對于一個家庭,一段感情是真心的。”
顧勝自嘲的笑了:“依依啊,我也是你的朋友,你就這么信不過我?”
她頓時有些被堵的說不出話來,動了動嘴角,曾經她對顧勝的情誼看的同林陽一般重要,可多些日子的分離與疏遠,到底讓兩個人的心中有了隔閡。
再開口時,語氣也軟下了許多:“我只是不懂,當初在美國時,你和我說起過你和你妻子的故事,而且你還有一個女兒,很幸福,我不相信這種幸福說變就變,我也不相信你會是拋棄妻子的人;再者說你現在拋棄了發妻,難保以后會真心對待阿綠,她已經經歷了太多的苦難,我不想再看到她日后傷心。”
顧勝苦笑著搖了搖頭,手放在褲子口袋中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復又抬頭直視著周依依的眼睛,淡笑著說:“我知道她是你很重要的朋友,而且莫如綠也跟了我說了她以前的那些事和跟你在一起的那些事,你不可能永遠陪在她身邊,所以我會代替你照顧她一輩子。”
話已至此,也算是徹底結束了兩人之間的談話,雖然周依依并沒能明白顧勝的話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微顫的心緒和微張的嘴巴預示著她的震驚,可再想說些什么時,莫如綠已經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眼睛放光的徑直向他們走過來。
即使在很久以后,周依依還是沒能明白顧勝那一番話里的意思,現在能明白過來的就是他確實是離婚了,也確實是和莫如綠在一起了。
林新不知道從哪聽來她要結婚的消息,婚禮的前一天晚上,幾個人正在蒲胥因的別墅中商量著明天的結婚時的細節,突然門鈴被敲響,莫如綠跑去開門,卻在看到門外大包小包的東西以及一群身穿黑色西裝的陌生男人,眨眨眼疑惑的問:“先生們,你們敲錯門了吧!”
這時有一個人出來回話:“請問這是蒲先生和周小姐的家嗎?”
莫如綠呆然的點了點頭,那人繼續說道:“我們都是林新林總裁派來給周小姐送嫁妝的。”
嫁妝?嫁妝也能這么送?一時之間莫如綠竟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本來就知道周依依和她親生父親的關系就不好,
如今就這么光明正大的來送嫁妝,她到底是讓他們進還是不讓他們進?
周依依靠著桌子站在客廳里捧著茶杯,見莫如綠去開門許久不見人進來,側著身子吆喝了一句:“阿綠,是誰來了。”
說話的同時腳步不由自主的向門邊走去,看到被她拒之門外的那群人不由好奇的問道在一旁已經石化的莫如綠:“他們是誰啊?”
莫如綠嘿嘿的笑了兩聲,往后退了幾步做開溜的姿勢:“依依啊,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我可就不管了,順便說一句,他們是替林總裁來給你送嫁妝的。”
嫁妝?周依依再一次被驚到了,看了看外面整箱整箱的大包,還沒來得及說上什么,那男子再次適時的補上一句話:“這位就是周小姐?周小姐你好,我們是替林總裁給你送來嫁妝。”
說完,完全不顧周依依是否同意,直接把大門推開,招呼著后面的人把嫁妝往別墅里搬。
莫如綠正逃回到客廳捧著杯子剛喝了一口水瞬間被這陣仗驚的喝進去的水被如數吐了出來,顧勝和蒲胥因一起皺眉說道:“怎么回事?”
負責說話的那男子再一次開口向眾人解釋著,他先是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而后恭敬的再一次重復道:“這是林總裁送給周小姐的嫁妝,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先告辭了,待會林總裁會親自過來明說的。”
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又浩浩蕩蕩的退了出去。
莫如綠立馬放下杯子,在每一個包裹的密不透風的箱子上敲敲打打,很想確定里面到底裝著什么,就差拿著剪刀直接去拆了。
周依依已經關上別墅的大門走進了客廳,臉色陰沉的難看,總之說不上來是什么表情,莫如綠立馬湊上去說:“哎呀呀,有個有錢的老爹就是好,嫁妝都置辦的這么豐厚。”
說起錢的事,莫如綠倒也不再纏著周依依,而是把矛頭指向了蒲胥因,徑直走到他身邊,一手恰著腰,一手手心向上對著她面前的人說道:“蒲大人,你老婆之前向銀行貸款申請留學的那一百萬可是我給還的,現在你們都快要結婚了,那錢是不是也得你替她還了。”
蒲胥因明顯是還沒回過神來,怎么這件事依依從來沒有和他說過,下意識的目光看向正在望著那些嫁妝若有所思的周依依,接著微揚著頭看著莫如綠說:“這是自然,你是要直接打卡里還是要支票?”
“果然,還是蒲大人夠爽快。”莫如綠打了一個響指,喜滋滋的說道:“打我卡里吧,你們那些有錢人愛玩的支票,我們窮人不會玩。”
說著她從顧勝的身邊拿起自己的包,翻出里面的便利貼和筆,刷刷的寫下了自己的銀行賬號遞給了蒲胥因。
蒲胥因沒接,目光一直在周依依的身上打轉,倒是站在后面的王禹眼疾手快的雙手接過,認真看了一眼,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莫如綠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跟著重新坐回到顧勝的身邊,抬頭朝她明媚
的一笑,他低頭,拂去她額頭的碎發。
而這時正從樓上下來的周鐵也被眼前的滿屋子禮物驚的不明所以,他的重感冒之前本就沒有好的徹底,這幾天又因為冷空氣的突襲竟有了加重的痕跡,所以周依依勸他吃了藥上樓休息,這不,剛好聽到樓下的動靜聲,下來瞧瞧。
“依依,這些都是怎么回事?”
周依依從若有所思中回過神來,抬頭看著周鐵,往樓梯處走了幾步說:“這些都是那個人送來的嫁妝,爸爸,我想明天還是都還給他吧。”
周鐵下了樓梯,往周依依身邊又走近了幾步,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依依啊,是爸爸沒有能力,如今你結婚了,卻連件像樣的禮物都拿不出來。”
她立刻說:“爸爸,您千萬別這樣說,我的幸福婚姻不是靠那些禮物堆積來的,您能來參加我的婚禮就已經是送給我最大的禮物了。”
蒲胥因也站起來附和道:“是啊,伯父,我們什么都不缺,你也別想著準備禮物什么的。”
既是如此,周鐵還是面露愧色的點了點頭。
周依依把目光轉向蒲胥因,為難的說道:“蒲先生,你看這些東西。”
他默默的沉思了一番,莞爾的說道:“既然是林總裁送過來的,我看你還是收下吧,畢竟是他的一點心意,而且他也是真心的想得到你的原諒。”
“可是……”周依依還在猶豫,此時別墅的大門再次被敲響;
莫如綠再次屁顛屁顛的跑去開門,然后就聽到她故意揚高的聲音:“叔叔,你來了,依依在里面呢。”
得,不用想便已知道是林新來了。
周依依無意間撇到周鐵有些不自然的神色,其實想想這是,這兩人雖不相熟,但卻有十幾年的恩怨,也可以說是林新間接的導致他悲慘的境遇,所以說周鐵有氣或者是有怨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被莫如綠請進客廳的林新首先看到的便是在較里面直勾勾的看著他的周鐵,略微愣了一下,絲毫沒有猶豫的大步跨過去,在他身邊站定,沉吟后伸出手說道:“周先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周鐵還是靜靜的盯著他,對于他的示好并不為所動,過了一會,臉上緊繃的表情突然松了下來,看了一眼林新同樣飽經風霜的手,慢慢抬起自己的手與之相握:“林先生,別來無恙。”
莫如綠一看局勢已陷入了尷尬之中,忙嘿嘿的笑了兩聲,順勢走到林新的身邊,拉著他的胳膊就往沙發的方向帶:“叔叔,外面冷風招搖的,趕快坐下來歇歇。”
周依依也知會的走到周鐵的身邊扶著他的胳膊讓他在蒲胥因先前坐著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兩人離的不近,倒也免了針鋒相對。
倒是周依依率先開口,她回頭看了一眼那些所謂的嫁妝,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林總裁,您還是把那些東西拿回去吧,我的婚禮送些禮物還說的過去,但那些嫁妝就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