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周依依曾一度望著天邊的藍天白云發(fā)呆,此時此刻,她不禁又想起了臨走時,蒲璞玉對她說的那番話,她說,蒲胥因跪下了求她,讓她留在周依依的身邊好好的保護著她。
她突然之間心下暗沉,整顆心膨脹的難受。
周依依慢悠悠的轉(zhuǎn)過身有些懷疑的問同樣發(fā)呆的林陽:“你,你覺不覺得其實蒲先生并沒有死?!?
林陽突然眸孔放大,不可置信的反問著:“你怎么知道?他聯(lián)系你了?”
她嘆了一口氣說:“我只是懷疑,也不確定,總覺得這幾年我每天努力活下來的動力就好像感覺到他還存在這個世界一般?!?
隨著蒲胥因被炸死的消息傳來,林陽便把自己對周依依的感情埋在了心底的最深處,不讓別人看出痕跡,同時也不讓自己察覺出,他認為只要隨著時間的流逝,該忘的東西便一定會忘掉,可是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不是有些東西不你努力忘掉就可以忘了的,它有可能在你心中發(fā)芽,直至根深蒂固,再也無法驅(qū)除。
所以,在聽到周依依在時隔了兩年再次提起蒲胥因時還是那么的刻骨銘心時,他便知道了這份感情將永遠也無法被超越。
周依依繼續(xù)說道:“其實,只要知道他好好的活著,哪怕不回來找我都是無所謂的,我想要的很簡單,就是知道他和我還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知道對方安好,能不能在一起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林陽緊張的說:“所以,即使過了兩年,你還是無法放下對他的感情是嗎?”
周依依淺笑著搖了搖頭,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輕聲細語的說:“是,我是放不下他,但這也并不代表我就不會好好的生活,也不會好好的治病救人,畢竟我先前的說法也只是我的一番猜測,我們都寧愿他活著,活在每一個人的心里,而我也會為了這個信念好好的活下去?!?
聊天已接近尾聲,這一刻林陽是真的想表達清楚自己的感情,可礙于這里面又有太多阻礙他說下去的理由,幾次欲言又止,最終在空姐詢問著是否喝果汁時,徹底斷了念頭。
他們是從上午九點坐的飛機,所以到達省區(qū)時,已經(jīng)下夜晚的八點多。
夏日上午夜晚,空氣異常的涼爽,清冷的夜風吹在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異常的舒服,周依依深深的吸了一口異地的空氣,空氣里蔓延著陌生的味道。
他們提著行李箱先是到賓館辦理了入住手續(xù),接著到附近的飯館飽飽的吃了一頓。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就等車去了市區(qū),已經(jīng)耽誤了兩天的時間,也就是說必須在晚上之前到達集合的地點,早上六點坐的車,二十點之前準確的到達了市區(qū),只是匆忙的吃了一頓午飯,便租了一輛出租車直抵小鎮(zhèn)。
由于道路窄小,又加上地面不平,所以那整整的四個小時完全就是在顛簸中度過的。
下車后,周依依一個沒忍住,扶著路旁邊的樹就吐了起來,全是胃里面的酸水,吐完以后,頓時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差點暈倒,正好付完錢趕來的林陽及時的扶住了她:“怎么樣
了?還是很暈?”
周依依虛弱的擺了擺手說:“我,我以前從來不暈車的?!?
林陽回頭看了看全是用石子鋪成的道路,皺了皺眉說:“政府的修路措施怕是還沒有延伸到這,能有這個程度也是不錯了?!?
“你還是坐下來歇歇吧,我給你拿水。”
周依依仍是單手支撐著樹干,腦袋內(nèi)一片漿糊,天旋地轉(zhuǎn)的,仿佛整個身體都不是屬于自己的,她說:“我不礙事,現(xiàn)在幾點了?”
“你不用著急,才四點半,離集合的時間還有幾個小時。”
聽到時間寬裕,周依依也終于可以放下心里,虛弱的坐在地上,靠在樹干上,昏昏沉沉的閉著眼睛。
不一會,林陽便從行李箱里拿出一瓶水擰開蓋遞給了依依:“來,喝點水看能不能好受些?”
周依依只喝了一口,便又立時的吐了出來,頓時胃里翻江倒海的難受,又是一口酸水吐了出來,她胳膊搭在膝蓋上,頭枕在胳膊上,痛苦的皺著眉閉著眼。
太陽火辣辣的炙烤著,雖然有樹影作為遮擋,但這也并沒能遮擋住那冒出來的熱氣。
不一會,她突然感覺到頭頂一片清涼,疑惑四起,艱難的抬頭望去,頓時扯出了一個蒼白無力的微笑:“林陽,謝謝你,我都暈成這樣了,你怎么半點感覺都沒有?”
汗水順著他的額頭一滴滴的滑落,他狡黠一笑說:“現(xiàn)在你知道帶我來有多大的用處了吧?!?
待周依依稍微恢復了些體力,又不那么暈時,她給于醫(yī)生打了電話,確認地點后,便步行朝他所說的那家賓館走去。
所到之處,可以看得出,這里最高級的的建筑物都是用青磚紅瓦搭建的平房,不過構(gòu)造卻是很新穎的,曾倒掛式,房間搭在半空中,沿用梯子進房間。
在被喇叭花爬滿圍墻的臨時住所時兩人停下了腳步,有一中年男子便從里面迎了出來,他的目光一直在依依的臉上盯著,試探性的開口問道:“請問是林醫(yī)生嗎?”
周依依臉色還是略有些蒼白,但這已經(jīng)不能影響她正常走路和說話:“是,請問你是……”
中年男子立刻接口道,表情也柔下了幾分:“我是于才,召集大家組團的。”
果然,周依依會以一笑,伸出手:“你好,我是依依?!?
當周依依說出這個名字時,他的表情瞬間蒙上了一層疑惑,無解之際,他與她的手相握:“你好。”
好一會于才才注意到旁邊還站了一個林陽,他禮貌性的把疑惑的眼光轉(zhuǎn)向周依依說:“這位是?!?
林陽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周依依便搶先說道:“他是我的男朋友,由于不放心我,便一起跟了過來,我想著多一個人也好幫忙,便同意了,于醫(yī)生不會介意吧?”
于才的表情倒是沒有什么變化,只是目光在林陽身上打轉(zhuǎn)了幾秒后說道:“自然是不介意,人越多越好?!?
林陽頓時驚呆了,他不可置信的把目光在周依依的臉上看了又看,同時心緒在隱隱跳動,仿佛這幾
年塵封的感情在那一句‘他是我男朋友中’徹底得到釋放。
站著也干,于才急忙說道:“趕快屋里坐,別再外面站著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跟了上去,而林陽還在用復雜的目光盯著周依依瞧了又瞧。
于才是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微胖身材,不高不矮,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他頂上的頭發(fā)全部卸了頂,說起普通話來,有一股陜西的味道,他的資料曾經(jīng)發(fā)過群里,周依依略微的看了一下。
國內(nèi)最著名的醫(yī)科大學畢業(yè),藥理博士,曾留校幾年,后轉(zhuǎn)戰(zhàn)在專治瘟疫大學里繼續(xù)進修,畢業(yè)后就一直在學校里教書。
把行李放下后,周依依打量著臨時住所一圈后說道:“于醫(yī)生,他們都沒有到嗎?怎么就只有你自己?”
于才正在倒水,抬頭看了一眼周依依說:“噢,他們早到了,這不暈車暈的厲害,上樓休息去了?!?
呵呵,那看來,暈車的可不止她一個,這下心里平衡了,本來之前她還在抱怨自己體力差,承受能力差,所以才會暈的這么天旋地轉(zhuǎn),那現(xiàn)在看來這段路是對事不對人的。
于才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嬌生慣養(yǎng)的,我真怕這一次會白來,說不定堅持不了一兩天,就有人要打退堂鼓了?!?
周依依坐在桌子面前,言之鑿鑿的說:“于醫(yī)生,你就放心吧,我們既然都已經(jīng)決定要來了,而且再來之前把所有的資料都看了一遍,相信沒有心理準備的人是絕對不會貿(mào)然前來的?!?
于才倒了一杯水放在周依依的面前,她道了一聲謝。
他說:“但愿如此吧?!?
話鋒一轉(zhuǎn)后繼續(xù)說道:“林醫(yī)生沒暈車嗎?但凡是坐在這剛趕來的醫(yī)生坐在這和我說不上兩句話便機會暈過去?!?
“我在來之前已經(jīng)暈過車了,現(xiàn)在恢復過來了,周依依尷尬的說:“可能是太久沒有從這沒修的路上坐車了,一時有些不適應,不過休息一會就好了?!?
于才了然的點了點頭,他說:“要不,你也去休息休息,我去看看晚飯有沒有做好,現(xiàn)在離山區(qū)還遠著呢,等我們都恢復了體力再出發(fā)?!?
周依依點了點頭,便起身上了樓,正巧遇上剛放完行李下樓的林陽。
看到林陽,她突然又想起一事,一時有些尷尬,繞繞額頭說:“我想我有些事想和你解釋清楚?!?
他眸光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兩人到達周依依休息的房間。
林陽等待著周依依開口。
“不好意思啊,當時也是因為情況緊急,而且,你想啊,假如我說你是我朋友或者助手什么的,別人會以為我架子大,不好相處,什么醫(yī)生,出個門還需要人陪著,所以說成是男朋友才更順理成章些。”
林陽笑:“沒關(guān)系,我不會介意的,我挺樂意是你男朋友的,這樣就可以順理成章的保護你,我的意思是,在你不了解這些人的情況下,你一個女孩子難免勢單力薄些,有一個男朋友跟在你身邊,至少可以讓那些人知道你不是好欺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