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禾錦真的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余子書了。他們好不容易取得了神主之心,可禾錦卻在那一戰中失明,沒能親眼看一看他到底恢復得怎樣了。
越是掛念,腳下的步子越是急切。
當那一身白衣入眼之時,她反而停下了腳步,怕再往前一步就會打擾到他。
村民們圍在他身邊歡呼,把家里的好東西都拿出來,一件件地往他身邊送,感謝他替桃花村除去了大隱患。
靳褚站在禾錦身后,看了半晌終于恍然大悟,“原來他一直拿我當槍使……”
禾錦“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想起那時的靳褚,還真是十分積極地就去捉妖了,半分都沒有猶疑。
余子書回過頭,視線穿過人群直接看到了她。他伸手撥開人群,朝她一步步地走過來,“眼睛怎么樣?”
禾錦只道了兩個字:“很好?!?
“那就好。”他柔柔地笑了笑,伸手將她的頭發撫到耳后,手指很自然地垂下,衣袖正好攏住。他轉身離去,和身側的村民說笑著什么,最后一抹側顏也在人群中掩去。
“怎么了?”靳褚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眨眨眼睛,“有什么不對勁嗎?”
禾錦搖頭,垂下眼瞼,“大概是我想多了。”
除去焚妖,恢復桃林生機。
整個桃花村秧歌載舞,村民們都笑開了花,一連慶祝了好幾天。
送上的謝禮堆滿院子放都放不下,老爺子直說壓著他的桃花酒了,整天讓靳褚騰地兒,把他氣得吹胡子瞪眼。
“憑什么送余子書的東西,要讓我來給他搬?”
老爺子瞪他一眼,教訓道:“人家可是天尊,你一個小小的狐妖怎能直呼其名?”
哈?他不能叫他名字?
在神殿按身份來算,余子書見到他還得給他行禮!
余子書坐在窗前畫畫,安靜地不受俗塵煩擾,與外面的一切都隔絕開來。
禾錦沒有敲門就推開了書房,她手中端著剛開封的桃花酒走到他身邊,酒香正濃,“在寫什么呢?”
她湊過去一看,紙上的桃花林剛畫了一半,余子書順勢擱下筆,他竟是用左手作畫。他回頭笑道:“什么這么香?”
禾錦將酒放下,給他倒了一杯,“老爺子釀的桃花酒,喝著好喝就給你送些來。”
“我嘗嘗?!庇嘧訒髌鹨滦?,左手輕捏酒杯,淺嘗了一口,“果真不錯?!?
禾錦有些走神,許久才反應過來,“喜歡就多喝一點?!?
誰知余子書竟笑著搖了搖頭,放下了酒杯,“好的東西要淺嘗即止,否則離開的那一天必會割舍不下?!?
禾錦心頭被觸動了一下,忍不住問道:“對待感情也是這樣嗎?”
余子書顯然沒想到她會這樣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反而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
那個時候,他就是因為不敢接近,才一次又一次地拒絕白梨。卻不曾想她會為他做下如此傻事,讓他悔恨了半個人生。
“十七!”靳褚從窗外探進頭,打破了屋子里沉悶的氣氛,“桃花村有人闖進來了,你快出來看看!”
禾錦隨即離開,余子書跟上。他們急忙趕到村口,本以為來者不善,卻不曾想到來的只有三個人。
倒在地上的那個人已經暈厥了過去,旁邊坐著一個人,背對著他們。還有一個人半跪在地上,渾身是血,卻像一尊守護神屹立不倒,手中撐地的劍正是赤焰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