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的話充滿警告和威嚴,猊貘依舊笑得一臉燦爛,他忙不迭的回答:“是啊!就是她!”
“你可知道她的身份?清楚她的來歷?”
“不需要,不需要,我只是要一個女人,臉蛋漂亮就夠了!”
猊貘說完後周圍騷動一片,有些侍女在偷偷的笑,有些祭祀的長者卻皺起了眉頭。殤的表情依然不變,永遠過於嚴肅的臉,在佈滿皺紋的眼睛裡閃著睿智而又些微殘忍的光。
“是嘛?即使她會給你帶來不幸?”
殤冷漠的聲音讓簡渾身打了個顫,轉臉看向猊貘,那無害的笑容卻沒有消失。
“殤,女人是禍水,我是明白的,但我寧願死在牡丹花下,殤,不是你讓我充斥後宮以求子嗣的嗎?”
殤的眼睛瞇了瞇,他側臉看了看簡又轉臉看向猊貘:“侯爺,這是您自己選的,您要記??!”
猊貘笑著擺了擺手,然後親密的摟住簡的腰,故意問道:“瞧我大意的!還不知道愛妃的名諱?”
簡淡淡一笑道:“小女子自幼流落異地,無依無靠,沒什麼名諱,不如請侯爺賜一個?”
猊貘笑意漸深,附在簡耳邊耳語道:“你裝的真相!”
簡脣角一勾回敬道:“彼此彼此!”
猊貘悶笑了一聲接著小聲說道:“你這一生遇到了那麼多男人,可一個個都如你生命裡的過客,這樣選擇放手離開的滋味,如何?”
簡但笑不語,猊貘深深看了她一眼,刻意大聲說道:“哦?既然這樣,本侯爺就賜你個‘離’字,即刻封爲離妃。小名‘離離’”
簡眼中的金光一閃,隨即盈盈下拜,高聲說道:“謝侯爺賜名!”
就在此時,祭殿的大門“碰”的被人推開,殿內的衆人都向著門口望去,只見封邪氣喘吁吁的立在那裡,眼中的憤怒和絕望毫不抑制的流瀉出來,簡微笑著閉起了雙眼,那一刻她想起了在桃花塢縱情歡笑的日子,憶起了那個人喜歡藏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隔著桃枝淺淺而笑……
簡和猊貘攜手走出祭殿的時候,屋外已經下起了雪,落葉的樹木脫去一身的華衣,只剩下軀幹,在風中簌簌發抖。簡遙望四周,原來春天的含芳吐翠,夏天的蔥蘢繁茂,秋天的絢麗多彩,都已經過去,現在她所看到的纔是卸去一身的濃妝的生命本真。
封邪和殤跟在後面,沒有話,默默地送她出城,簡走在前方,只覺得背脊一陣陣的發癢,然後又變成火燒般的灼痛,她想現在的封邪一定是恨她的,這種意識讓她內心產生一種酣暢淋漓的痛感,就在昨天,當封邪醉倒在她的門外時,她還在想,也許就這樣出去,就這樣抱他在懷裡,一切都會不一樣,可是她沒能做到,黑暗裡,她覺得即墨在看著她,那成百上千的墨騎在看著她,穆塍哥哥在看著她……她做不到,不能那樣坦然接受這樣的情感,因爲自己還是個人,不能像畜生那樣無慾無求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