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是封邪?英招不是女神嗎?可封邪確是的的確確男性。
那個神還存在于世的遠古時期,英招愛的是據比嗎?那風音愛的是誰?
月白的薄紗輕盈地穿過回廊,總覺得身后有雙眼睛,躲在最深的角落里窺探著自己,簡輕輕推動殿門,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它就打開了,但是那眼光好象一下子變的真實直刺到背脊,簡回了下頭,秋夜里的涼風吹來,也許只是這風,制造了背后的寒意吧……
“侯爺!”
黑夜里一個壯碩男子的身影跪在樹影下。
“一切可安排妥當了?”
青年男子的聲音冷得像冰,完全不似白日里的溫順幽默。
“都辦妥了,東隱那邊屬下也派人試探了一下!”
“蠢貨!兵者最忌打草驚蛇,你難道不懂嗎?”
青年男子揚手一揮給了那漢子狠狠一個耳光,眼中溢滿了戾氣。
“侯爺!屬下擅自行事自當受罰,可這次偷襲是特意偽裝成南陽士兵做的,相信簡穆塍那小子定是沒有發覺!”
“哦?怎么講?”
“侯爺,東隱為南陽供應軍糧的路線……斷了!”
“真的?!”
男子聲音透著極大的興奮,他負手在原地急轉了兩圈,突然低笑出聲,拍著漢子的肩膀說著:
“干得好,薛坤,是我楚毓錯怪你了!”
“這是屬下該做,為了侯爺的江山,薛家萬死不辭!”
“好好好!起來,起來!”
男子站起身,高大的身型足可以遮擋住整個楚毓,他頓了頓,欲言又止:“主子,不知屬下的……”
“你是牽掛你侄女了?”
楚毓眉尖一挑,不惱反笑:“快了!快了!”
快了?有多快?太乙殿的飛檐上匍匐著一名帶著羅剎鬼面的男子,他嘴角上揚,露出不屑的冷笑,待薛坤走后,便一個翻身落在楚毓面前。楚毓驚魂未定,就之見那人手臂一伸,冷聲道:
“你要辦的事我都辦妥了,該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拿來!”
楚毓勉強一笑,抖縮著從懷中拿出一個明黃綢布包裹的物件,遞給鬼面道:
“本說好兩日前的事,怎么耽擱了?”
男子不客氣地一把搶過,冷笑道:“本王的事還輪不到你操心!”說完就要揭開綢布驗貨,不料楚毓出聲制止:
“王爺且慢,這‘熾焰獸雕’切不可見月光,不然清輝之下,必自燃而熱如烙鐵!”
男子的手頓了一下,望著楚毓,一身清冷的寒意。
“王爺不信我?”
楚毓微微一笑,指著那物件說道:“那王爺請自便!”
可怖的面具下看不見男子的表情,停了一會兒,男子將物件收納懷中,輕蔑地說道:
“量你不敢騙我!楚毓,我能在一夕之間滅了嚴安滿門,亦可血洗你這西澤宮城!”
說完縱身一躍,已不見身影,楚毓松了口氣,突然間面目有些猙獰,半晌咬牙切齒的說道:“羅剎鬼!你等著!”
一回頭,看見一抹白色的倩影從回廊飄過,不由的露出一絲冷笑……
黑夜里起了風,有霧,簡從封邪屋里走出來,仰頭,微微感受夜色的沁涼。他不在,這么晚了,他在哪?
為何要在這深夜里找他?惶惶于太乙殿每一個角落,不停地問著自己,他在哪?簡揚起無望的笑,恍然明了心頭的那種失落。
霧色中緩緩走來一個身影,簡急欲辨認那漸淡的氣息,無奈腳下的路一片灰色,跨出的每一步,仿佛踩過青春凋謝的一地殷紅,每提起腳心,便看到無邊的紅,蔓延流動。
“丫頭?怎么是你?”
熟悉的嗓音響起,簡突然間氤氳了雙眼,天空漸漸亮起了魚肚白,而眼前的那個人卻越來越變得不真實。
“封邪……”
那心頭漸漸明晰的痛感如流火般炙烤著自己,那已經在腦中問了千遍的話語此刻已變得不忍去想,什么宿命?什么恩仇?什么咒言?
“丫頭?”封邪走到簡身邊疑惑地看她,那雙霧氣的金眸為何變得如此哀傷?美麗的臉龐點綴在這初晨的宮墻,似是蓬萊幻景,在白光中,一半煙遮,一半云埋……
“封邪,我還要見那個風水師,就是現在……”
“……”
熙來人往的街道上緩緩行著一輛半舊的馬車,簡掀起轎簾的一角焦急地往外看。
“沒有嗎?”
兀自咕噥了一聲,卻聽到封邪略帶些疲憊的答腔:
“轉了三圈了,想必是找不到的,回去吧!”
他和她一早從宮里出來,順著那晚記憶中的路線尋找風水師街角的店鋪,可那條小街就如夢境一般,消失在他們眼前,仿佛從未出現過。
“我不信,既然賈一可以找到,我也可以!”
不知為何,今日的簡好像特別執著,封邪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臉上被零散的陽光投下了暗影。
“傻瓜,他只是想讓賈一找到而已,那天……他跟你說了什么?”
封邪轉臉看向簡,眼光深邃,折射著海洋般的藍,高挺的鼻梁,薄而柔軟的唇……
簡恍然憶起夢中那個金發的女子,眼前的封邪和她重疊,他們的那種美,看上去都是沒有缺憾的,太過于精細,一眼過后,會讓人產生砰然心動的感覺,而在夢里,簡感覺站在那女子面前,自己是自卑的,仿佛總是在注視著那個可望而不可及的人,莫名的心痛、莫名的傷感,難道僅僅因為那時的自己是人,而她是萬民祭奉的神嗎……
感覺到自己的失態,簡一轉身,飛快地跳下馬車,封邪一驚,趕忙將身子探了出去,氣急敗壞地大叫:
“你想干什么?”
車外的簡已經埋進了人流之中,任封邪怎么迅速的下車追尋,也只看到那抹淡淡的纖紅漸漸匯入人海。
“該死的!”低咒一聲,封邪追了過去……
簡一次次撥開身邊的人,努力往前跑著,與其說是尋找,不如說是發泄。一夕間,簡不明白為何以往堅持的那些都變了?穆塍哥哥的野心也好,封邪的體貼也好,變得讓她沒有能力去細想,沒有準備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