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恩離說到這兒,痛苦的將臉埋入掌中。
“怎麼死的?”
段恩離聞聲看向簡,“我是問花梨是怎麼死的?”
簡蛾眉輕蹙,素淨(jìng)的臉上雖未施粉黛但也難掩那炫目的絕色。
“楚毓十三歲那年爲(wèi)了給她一個名分,在太后面前說破了她的性別,但那時楚毓只是太子,並尚未封妃,宮裡女眷衆(zhòng)多,見花梨得寵,整日與楚毓寸步不離,便心生嫉恨。宮裡的事想你也知道,隨便弄了什麼藉口,便借太后之手殺了花梨。”
“那花梨並非楚毓所殺,你又爲(wèi)何恨他?”
段恩離冷笑了兩聲,說道:“起初我恨他,只是恨他的懦弱,你可知花梨是如何死的?烹食!這是西澤最爲(wèi)殘忍的刑罰,活生生被斬斷手腳,然後烹食??沙狗堑炔涣怂?,還喝下了那碗以花梨骨血所烹的湯!”
簡聽到這兒,瞪大了雙眼,手掌趕緊捂住口鼻,強壓下嘔吐的****,不置信的看向段恩離,可他卻一臉淡然,彷彿只是在訴說一個故事。
黃昏時刻,紫色花傘輕飄,殘霧飄浮,悽清晚風(fēng)中,他孑然獨立,面朝著遠(yuǎn)方的宮城,彷彿又看到當(dāng)年金頂紅牆,白玉爲(wèi)階的承乾殿,而他的妹妹——段花梨巧笑嫣然,螓首輕矜,嬌婉如花蕊,輕笑似淡然微風(fēng)……
“那……你呢?”
“我進宮是爲(wèi)了報仇!憑藉我和花梨一模一樣的容貌,我還記得,所有人看到我時都傻了,唯有楚毓……”
“後來楚毓成了西澤候,我本是爲(wèi)殺了那個誣陷花梨的宮人!可不想楚毓繼位第三天便誅殺了後宮。他們都說楚毓變了,我不知道,但在花梨眼裡楚毓只是個憂鬱倔強的男孩,但我不明白他爲(wèi)何要接受我,就像對待花梨一樣,彷彿在他心中花梨從未離開過?!?
“那玉佩呢?如果楚毓愛的是花梨,爲(wèi)何他會帶著刻有你名字的玉佩?”
“玉佩是花梨的,我們生下時一人一隻,我六歲離家時,花梨將她的給了我,作爲(wèi)交換我的也給了她,後來她頂替我進宮,玉佩輾轉(zhuǎn)給了楚毓,但當(dāng)我進宮後,我胸口的這塊卻被楚毓硬生生磨了去,刻了自己的名字?!?
“楚毓十五歲登基,我爲(wèi)了找兇手陪伴了他兩年,後宮剷除後,我心中的恨意已經(jīng)淡了,所以決定隨家人歸隱,不想楚毓他……”
“楚毓殺了你的全家,只爲(wèi)絕了你的牽掛,讓你安心留在宮裡對嗎?”
段恩離驚異地看向簡,不明白爲(wèi)何她會知道,簡說道:
“這段我聽楚毓提過,而我猜想楚毓心口的那道疤痕也是你的所爲(wèi)對不對?你刺殺了他,逃離西澤浪跡江湖,可你有沒有想過,爲(wèi)何你‘一品公子’的名聲赫赫,卻不見西澤的刺客追兵呢?段恩離,你自欺欺人的說楚毓愛的是花梨,那麼這些年他對你的包容和等待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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