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簡想到自己,不過幾日便可以見到久別的姑媽,一時難抑激動心情!云袖從小喪母,是青炎的姑媽宿離的娘將她帶大的,所以云袖和宿離也就是眾人眼中的青梅竹馬,就在大家都認為二人會結婚時,云袖偏偏愛上了簡穆塍,也就是當時一文不名的小侍從。云袖笑了笑,所謂造化弄人,不知再過十年又是怎樣一番光景呢?
夜幕還沒有降臨,大隊人馬便停了下來,從東隱到青炎,要經過一縣一郡,這是到了朔縣,朔縣知縣早已帶人跪候多時。因為父親生前常常圍獵途徑此地,所以這里從一開始的小村小落,已形成規模,縣內設有行宮別院,其奢華程度使其在縣內鶴立雞群。
云袖在行宮里左轉右轉,最后皺著眉站在一個拱門旁嘆氣,不過是出來尋個涼,竟然迷了路,剛才路上還有不少人,可個個行色匆匆,沒能拉住一個問問。
正想著,忽聽墻頭一角有“悉索”的聲響,于是捂著胸口小心探頭看去。
墻角上坐著一名衣衫泛舊的男子,發絲被一塊頭巾包裹住,側著頭,只露出小半面貌英俊的側臉。從輪廓看不像東隱男子,到似北方漢子的立體深邃。但男子動作比較滑稽,半趴在墻頭,伸長胳膊努力去勾栽種在墻內的櫻桃樹。
“你想摘櫻桃嗎?”
云袖小心發問,男子正勾得起勁,被云袖嚇了一跳,頗有些緊張地轉頭看著她。
云袖見他有所防備,知道定是行宮外的百姓,現下也是偷著跑進來的,不由得放柔聲調:“你若想要,我讓下人摘給你就是了!
墻上的男子不好意思地搔搔頭,想是沒料到這里的主人會這么熱情,一下子也不知該怎么是好。頓了半晌才說:
“我是無聊才摘的!”
云袖點點頭,許是這男子出色的外表讓她放下了戒心,云袖本就性格溫和,從小生長在父母兄長的羽翼下,不知道這些人世的險惡,只身一人來到這里,遇上了這個有趣的陌生人也就順面聊上了幾句,而坐在墻頭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當年把簡氣得跳腳的封邪。
“那你為何來到東隱?”從談話中云袖得知封邪來自北里,見他年紀不大,不知為何要背井離鄉。
“我來等一個人!”封邪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晃著腦袋說道:
“她欠我一樣東西,我得要回來!”
云袖怔了怔,望著封邪的眼神有點呆,其實云袖自小就有這毛病,看到美好的東西容易出神,起先看到簡穆塍兄妹也是,所以常常被宿離笑做花癡。
當然封邪的俊美和簡穆塍不同,從臉上的趨勢來看,他應該是個愛笑的人,尤其是他的眼角處,透露出他的性格,不會很張揚,但是絕對自我!劍眉笑目,直鼻薄唇,剛毅的下巴,無一不將男兒氣概顯露出來!而簡穆塍更勝在冷冽的氣勢,偶爾嗜殺的表情使他的俊美更襯出幾分邪魅。
云袖笑著問道:“那她什么時候才到?”
封邪搖搖頭,伸手托住下巴,面朝南方,喃喃道:“不知道,不過我估計快了,我不信她能等過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