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机如何接线

26.09

秦桑影帶著瑞陽到醫(yī)院時,微藍已經(jīng)穿戴整齊,收拾好東西,坐在床頭。

“姐!”瑞陽叫她,她猛地抬頭,竟有一瞬的怔忡。

兩個月不見,瑞陽長高了,聲音變得粗啞,而且他的臉……他的五官變得棱角分明,越來越像天朗。

初相見時,天朗只比現(xiàn)在的瑞陽大兩三歲,英俊挺拔或氣宇非凡等詞用在他身上,一點都不過份。

濃黑的卷發(fā)、淺褐的眼珠、麥色的肌膚,修長的身材。她當(dāng)時就想:哇,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男生?

她為什么沒有對他一見鐘情?是因為他傲慢冷漠的態(tài)度,還是因為他是秦桑影的兒子?

——“如果我不是你的繼兄,你會不會喜歡我?”

——“微藍,如果有下輩子,我要你在看見我的第一眼就愛上我!”

言猶在耳,人卻已不在!

看著眼前的瑞陽,強烈的酸楚又來了。

微藍趕緊移開視線,匆忙地站起身,說:“手續(xù)都辦好了,我們走吧。”

瑞陽搶著幫姐姐提行李,望著她的目光里,有種失而復(fù)得的興奮與喜悅。

“姐,聽媽說你和哥哥出車禍住院了,我擔(dān)心得不得了。本來早就想來省城看你,可媽媽非要我考完畢業(yè)考才能來。姐,你知道嗎?下半年我就念初中了。”

她緊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哦,對了,哥哥呢?他怎么沒有和你一起出院?”

微藍驚痛地跳起來。“哥哥”兩個字像一根針扎入胸口,她的心,凄凄惻惻作痛。

“陽陽,哥哥轉(zhuǎn)到北京的醫(yī)院了。”秦桑影握住他的手,“那里的醫(yī)療水平高,哥哥能得到更好的治療。”

瑞陽懷疑地問:“哥哥的傷很嚴重嗎?為什么要到北京去治?”

“你哥哥的右腿骨折了,我們請到全國最好的骨科醫(yī)生給他治。”

秦桑影語調(diào)和緩,表情平靜,根本看不出在說謊,很快就把瑞陽哄住了。

“等哥哥腿好了,我和你們一起去北京接他。”

微藍仰頭望天,絕望地閉上眼。

她多么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啊!只要天朗還活著,只要他好好活著,哪怕他一輩子不見她,她也心甘情愿、無怨無尤!

回到微藍的出租屋,秦桑影穩(wěn)下心情,討論她的未來:“跟我回N城去吧,你現(xiàn)在一個人了,留在省城,我和你爸爸都不放心。”

趁瑞陽不在身邊時,微藍忍不住脫口而出:“阿姨,你不恨我嗎?是我……害死了天朗!”

“我是應(yīng)該恨你,你讓我失去了那么優(yōu)秀的兒子!”秦桑影幽幽地嘆息,“但是怨恨有用嗎?即使我殺了你,也換不回一個完整無缺的天朗。而且,你已經(jīng)在懲罰你自己了!”

酸澀的感覺再一次涌上眼眶。秦桑影說得沒錯,終其一生,微藍都將生活在對天朗的負疚和痛悔里。

“你爸爸要我無論如何勸你回N城。在這里,睹物思人,你會更難過!”

“回到N城,我就不難過嗎?”微藍扭曲著嘴角,痛苦地呻吟,“家里的一切,N城的一磚一瓦,都會讓我想到天朗!”

“你既然決定了,我無權(quán)反對,只希望你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們擔(dān)心。”

一股惻然的心酸,讓微藍動容。她突然抬起頭,盯著秦桑影的眼睛:“阿姨,云天公司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天朗這一走,公司的事情只能由我來處理。我從來沒經(jīng)過商,又沒念過什么書,根本勝任不了這樣的工作。你也知道,你爸爸他現(xiàn)在反應(yīng)遲鈍,行動不便,無法再管公司的事了。”

“那就交給我吧!”微藍面對著她,用肯定的語氣說,“我也是夏家的一分子,我要接替天朗把云天管理好。”

秦桑影長久地注視她,漸漸地,一種微藍從未見過的表情在她的臉上浮起來。

“微藍,我就知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擊垮你,你外表雖然柔弱,性格卻比男人還堅韌!”

于是,微藍向銀行辭職,回了一趟N城。

夏云生叫來云天公司的幾位員老,將公司所有業(yè)務(wù)交給微藍掌管。他簽署了有法律效力的文件,任命她為云天公司的新總經(jīng)理。

但是,微藍沒有呆在N城的總部,她回到省城,并將分公司更名為“天藍房地產(chǎn)公司”。

她第一天走進天藍公司,所有的員工都用奇異的目光望著她。

是了,他們從來沒見過她這位夏家大小姐。但也用不著這么驚訝吧?

她雖然長得不漂亮,又不是什么三頭六臂的怪物,下屬們的表情未必太夸張了一點。

微藍在大學(xué)里學(xué)的是金融,第二學(xué)歷選修了經(jīng)濟管理,當(dāng)時是為了接近楚涵,沒想到現(xiàn)在派上了用場。

微藍聰慧且有才氣,為人處事精明干練,是一塊經(jīng)商的好料,再加上她酒量好,能說會道,在酒桌上應(yīng)酬也是得心應(yīng)手。

天朗去世后獨挑大梁,天藍公司在她的掌管下不但沒垮,業(yè)務(wù)反而蒸蒸日上。

省城的某家電臺對她進行了專訪,說她是“巾幗不讓須眉”。

如此年輕的女老總,身價接近億元,自然成為一個熱門話題,她和任何一個男人的交往都會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最近浮出水面的是一個叫沈浩天的男人。三十歲,是一位臨床心理醫(yī)生。健康、斯文、睿智、溫暖,擁有微藍所向往的男人的一切特質(zhì)。

外表的風(fēng)光熱鬧,并不能遮掩她內(nèi)心的空虛。

失眠癥嚴重困擾著她的生活,微藍整晚整晚地睡不著覺,常常睜著眼睛到天亮。

尤其是夜深人靜,繁華散盡的時候,無比的凄涼孤寂,便會緩緩籠罩包圍。

無奈之下微藍撥通了心理咨詢熱線。這個電話是她白天在報紙上看到,隨手抄在紙條上的。

那時是凌晨兩點。

電話響了九聲,嘟、嘟、嘟……她認定不會有人接聽,把紙條扔進垃圾筒,準(zhǔn)備掛電話。

“喂?”很濃重的纏著睡意的男聲。

“……喂,這個電話是心理咨詢熱線嗎?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咨詢……”微藍突然醒悟過來,不,這一長串號碼是私人的手機。再說即使是熱線,也不會一天二十四小時值班,又不是“110”。

“算了,你接著睡吧!”微藍想自己該道歉,這個時間吵醒一個陌生人是不禮貌的,對方甚至可以告她擾民。

“如果我還能睡得著的話。”那個男人說,很細微的掛電話的聲響。

嘟、嘟、嘟……

微藍握著話筒,半天沒有放下。

對方的嗓音低沉、醇厚,竟然非常像天朗!

她從垃圾筒里找到那張紙條,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

夏微藍,別再自欺欺人,天朗已經(jīng)不在了!

她又一次地提醒自己,起身,抽出一張CD,放進DVD里。

《梁祝》的小提琴協(xié)奏曲,充斥著整個冰冷的空間,從墻壁的斑駁痕跡,一直滲到心里去。

祝英臺困坐書齋,和山伯相遇了,分離了,抗婚了,山伯死了,最后,化蝶了……

第一次聆聽天朗拉《梁祝》,僅是覺得這曲調(diào)悅耳,而真正令她感動的是天朗的癡狂投入,煥發(fā)出的深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生可以死,死可以生。若生不可以死,死不可以生,皆非至情……”

愛一個人,是真的可以為對方死的。而決不是幻想,是活生生的現(xiàn)實。

天朗,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嗎?

微藍深深地嘆了一口長長的氣。

太陽終于出來了。

微藍抓起沙發(fā)上的大外套,準(zhǔn)備出門。

電話驟然響起。三聲,她接:“喂?”

“是你昨天打電話來嗎?很晚的時候?”

“是。我撥錯了電話,很對不起昨天,哦,也許是今天凌晨。”微藍認出對方的聲音。

“你并沒有撥錯,我的手機號和熱線電話都登在報紙上。”他的語調(diào)親切溫和,“你有什么需要咨詢的嗎?”

“不重要了。”她淡淡地說。因為天已經(jīng)亮了。

“哦,我以為你很急。”

“謝謝,再見。”

雖然沒有見過面,微藍卻對這個男人心存好感。說不清原因,也許是因為他的溫和。是的,他的態(tài)度不卑不亢,溫和平靜,像一縷清風(fēng)。

在這個個性張揚的年代,非常難得。

也許是這個原因。當(dāng)微藍第二次失眠時,她毫不猶豫地撥通了他的電話,不是熱線電話,而是他的手機,同樣也是在凌晨兩點。

“對不起……”微藍一開口便說,“又是我!”

“我知道是你。”對方輕輕地笑起來,“我叫沈浩天,一直在等你的電話!”

于是,微藍開始在每天深夜給這個叫沈浩天的男人打電話。

坦白說,她是迷戀上了他的聲音。

沈浩天的聲音似清風(fēng)明月,很輕易便能逼近人心,尤其在寂寂的深夜里,這樣的聲音給人的溫暖是不可抗拒的。

微藍夜夜守在電話旁,向他傾訴心聲,聆聽安慰。

一天晚上,微藍已向沈浩天說過再見,正要掛電話。

“請稍等。”電話里傳出他低緩的聲音,“你能否告訴我你真實的名字?”

一直以來,微藍都以“贖罪的女巫”的化名給他打電話。

“我很感謝你對我的信任,但是,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在為誰贖罪?為什么要叫自己女巫?”

“這些都不重要。”微藍咬著嘴唇,“我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僅此而已。”

電話那端的人沉默良久,她以為他已不在了,心里空空的準(zhǔn)備放下電話,對方卻又開口了:“我要見你!”

微藍屏住呼吸,久久沒有出聲。

“喂,你還在聽嗎?”沈浩天說,“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作為心理醫(yī)生,只有和他的病人面對面交談,才能真正找到原因,徹底治愈她的心理疾患。”

“我不是你的病人!”她掙扎地說,

“你的意思,我們是朋友?”他的聲音依舊溫和,“那我們更有見面的必要了!哪怕坐在一起喝杯咖啡也好。”

有時候,有些事情的發(fā)生并不符合想象。

沈浩天就是微藍想象之外的相遇。因為沒有想象,所以沒有期待,許多情節(jié)都來不及預(yù)料便發(fā)生了。

見面的那天,天空飄著淅瀝的小雨。

微藍一直很放松,她感覺,他們之間應(yīng)該不會有故事發(fā)生。

沈浩天穿著天藍色的棉布襯衫,淡淡的微笑,健康的白牙齒。

他外表斯文,并不是很帥,與天朗有很大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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