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既然是別人的無心之過,那又何必斤斤計較呢?寬容和理解往往會換得別人的尊敬,或許還會因此收獲一個好朋友;錙銖必較有時候反而激化了矛盾,更嚴重的或許還會因此為自己樹立一個真正的敵人!
第4-7問:你贊同秀秀魯莽的黃州縣衙之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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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羞得雙頰通紅,也心知今日之事是自己太過莽撞了,可她仍不服氣地狡辯道:“我不過是想讓他多建一些救濟設施罷了,也是為讓那些無家可歸的老百姓有個容身之地嘛……”
白玉嬌一聽這話,杏眼流轉,掃了一眼羞慚中的秀秀的,輕嘆了一聲,嘴角輕動、腰肢搖曳,小聲抱怨道:“哼,就你心善啊!”
而憨直的羅鎮虎卻瞪著牛鈴大眼,頷首稱贊不已,只是李皓軒不住地狠狠用手肘戳著他的腰間,這才讓傻乎乎的他閉口不語。
劉飛用眼角的余光瞟著秀秀,劍眉一縱,瞇起小眼睛心事重重地言道:“秀秀啊,我知道你是古道熱腸、為民請愿??墒悄氵@樣魯莽行事,卻是闖下了大禍了!”
文秀如水的美眸快速閃動了幾下,卻未理解劉飛這話中的含義,于是湊到他身邊,歪著頭好奇地問道:“此話怎講呢?”
“哼,這大興土木之事,必然需要銀兩??!以我推測,那黃州知縣定然會打著巡按之命的旗號上報此事,以申請官銀支持。那么不出幾日。皇上就會知曉咱們的行蹤。到時候,他若一道圣旨,讓你這個巡按回京述職,你怎么辦?”劉飛攤著兩手,狹目盯著秀秀,滿臉地不屑。
而文秀一聽這話,卻也是大為驚訝,心中暗嘆自己的無知。原來發號施令簡單,具體實施起來卻又如此多的步驟,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她微微低下頭,抬手輕掩芙蓉面,假裝整理著鬢角的秀發,眼簾低垂,尷尬不已。而白玉嬌等其他眾人一聽劉飛之言,也頓時明曉了其中的厲害,一時都陷入了沉思中。
屋子里異常寂靜。而這種“靜”只是兩耳無聲,卻不能讓人心中平靜,反而倒像是有一股蠢蠢欲動的不安籠罩著眾人。讓大家惶恐不已。
文秀實在忍受不了這種不安。于是撅起朱唇,手中揉搓著衣袖,喃喃自語道:“那皇帝老子讓咱們回去,咱們不回去就是了?!?
劉飛氣得七竅生煙,他嘴角一撇,冷笑了一聲。轉身坐到了桌前,長嘆不語。李皓軒上前替劉師爺解釋道:“可是若咱們不回京,那便是抗旨不尊?。〉綍r候,堂堂巡按豈不成了朝廷通緝犯!”
白玉嬌聽后,不禁花容失色。柳眉緊蹙,朱唇顫抖著言道:“哎呀??尚阈闶莻€假巡按,若回到京城面圣,不就等于自投羅網了嗎?這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真真進退兩難了。”
李皓軒偷眼關切地瞟著白玉嬌,頷首言道:“是啊,所以劉師爺才說‘大禍臨頭’嘛。”
文秀這會兒才真正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她環視著屋中眾人的滿臉愁容,自己的眼角眉梢也透出了一絲悔意。不過樂觀的她依舊強作笑臉,大大咧咧地揮手言道:
“哎呀,你們這是做什么?一個個苦著臉,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那個黃州知縣還未必上奏此事呢,皇帝老子也未必讓我進京述職!咱們就不必杞人憂天了?!?
言畢,她從白玉嬌懷中拉過耷拉著腦袋的文小寶,領著他院子中玩耍去了。秀秀知道,他們方才這一番討論,小寶年幼,只怕聽不懂多少,想必這孩子正無聊透頂、需要好好調劑調劑呢。
果不其然,一離開這間略顯壓抑的房間,小寶的情緒便大為好轉,高高興興地咧著小嘴又蹦又跳,追在秀秀的身后,笑聲不斷。
眾人見狀,也只好作罷,各自忙活去了。只有劉飛氣惱地坐在桌前,眉頭緊鎖,原本儒雅的臉龐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憂慮。
細心的白玉嬌見了,眸子一閃,扭動著腰肢湊了過去,嫣然一笑,勸解道:“劉師爺啊,你也不必太過焦慮,我看秀秀這丫頭是個大大的福星,每一次都能助咱們逢兇化吉呢?!毖援?,她便飄然離開了。
劉飛苦笑著抬頭望著白玉嬌的背影,嘴角一動,小聲附和著:“呵呵,福星?但愿吧……”
劉飛細細琢磨著秀秀的話,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心中暗道:自己未免太過謹小慎微了,其實做人本不必如此的。
他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踱至了窗前,看著秀秀和小寶在院中打鬧玩耍,見他們玩得開心,自己心中也舒暢了不少。
而院中的秀秀見劉飛站在窗前,忙幾步躍了過來,用手指著自己的臉龐,略帶羞澀地柔聲問道:“喂,阿飛,你看我今日涂的這胭脂顏色如何?”
原來不?;瘖y的秀秀今天好不容易淡抹胭脂,她還惦記著讓劉飛夸贊自己幾句呢。誰知道木訥的劉飛根本不明白秀秀的心意,那小眼珠只盯在了文小寶的身上,隨口言道:“什么胭脂?”他已完全忘記了秀秀臉上還涂著胭脂這回事。
文秀見劉飛正眼都不看上自己一下,不禁又羞又惱,緊咬著貝齒,朝著劉飛做了個鬼臉,口中“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完全蒙在鼓里的劉飛不解秀秀為何突然生氣了,又不好意思直接開口問,只低垂下眼皮,心中暗道:哎,這女人真是奇怪,喜怒無常。
不久后,皇上果然降下圣旨。眾人心驚膽戰地接旨,而圣旨上只說要八府巡按文必正到江南各省督查各個州府去年賑災款項的用度情況。并未提什么回京述職的事情。
秀秀放下了懸著了的一顆心,高高興興的地替文必正領了圣旨。大家都是慶幸不已,這次不但躲過一劫,還可以借著官府的名義飽覽江南美景。不過師爺劉飛卻還是高興之余眉間掛上了幾分愁容。
細心的秀秀一早便發現了劉飛的這點不同,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幾步踱到劉飛身邊,一手搭在劉飛的肩頭,斜著身子依在他身邊。嘴角上掛著輕蔑的笑容,詭異地言道:“怎么?我的劉大師爺,聽說要查賬,你發憷了?”
文秀知道,此次皇帝派給自己的任務便相當于現代社會的審計監察,這差事即便是在財物制度完善的現代,也當真是個棘手的活兒呢,更何況是在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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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白玉嬌和李皓軒兄弟一見秀秀這親昵的舉動,都不禁掩口偷笑。見怪不怪了。只有劉飛仍覺有些尷尬,環視了一下眾人,紅著臉推開了秀秀的手臂。瞇起小眼睛瞟著秀秀。皺著眉頭,口中不屑地“哼”了一聲。
“我劉飛生性剛直、黑白分明,督查賬目這點小事,不足掛齒?!眲w轉頭遠眺著窗外,隨口答道。
文秀眼眉一挑,眨著大大美眸??鋸埖攸c了點頭,逗得其他人都不禁暗笑這丫頭的古靈精怪。
不過白玉嬌倒是從秀秀的話聽出一絲端倪,忙上前湊到到秀秀身邊,柳眉微蹙,略帶擔憂地言道:“秀秀啊。依我看來,這也是得罪人的差事?。∧沩毜眯⌒闹斏?。萬萬不可掉以輕心呢?!?
李皓軒也忙關切地附和道:“是啊,大人,此事說來容易,可要想辦妥,卻比登天還難??!”
秀秀滿不在乎地一擺手,大大咧咧地言道:“我知道,那些個貪官污吏定然是不愿有人來查賬的。不過若當真是有人貪污了朝廷賑災的銀兩,那也是的確可恨,那可是老百姓救命的錢啊!這樣的貪官,是自作孽,天理不容!”
李皓軒輕嘆了一聲,淡然一笑,微微頷首,俊美的臉龐如三月里的爛漫的春花一般。他朝著文秀抱拳,故意贊道:“大人剛正不阿、不畏權貴,著實令人敬佩啊?!?
文秀聽了皓軒的夸贊,雙頰一紅,艷如盛開的桃花。她低垂著眼簾羞澀地干咳了幾聲,隨后又強作大方地昂首言道:“李大哥,放心吧,有阿飛在呢,他定然會有錦囊妙計,讓咱們既能懲處貪官,又能順利脫身的!”
秀秀說完,用眼角的余光瞟著一旁的劉飛。而此時的劉飛早已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一晚,白玉嬌、文秀和劉飛三人都沒有睡好。白玉嬌是在擔心秀秀這次是否能在不泄露身份的前提下,順利地完成朝廷派下來的任務。
玉嬌雖說不懂得為官之道,但她卻深知秀秀在假巡按這條路上越陷越深。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中暗道:皇帝這是交給了秀秀一個燙手的山芋啊,著實難辦,既要保住自己相公的一世英名、化解這個難題,又不能因此連累了這丫頭才好啊。
而一想到自己的相公文必正,白玉嬌便更是夜不能寐了,只是,她現在隱隱覺得自己在思念相公的同時,心底卻在微微地發生著某些變化。
難道自己對相公的感情變了嗎?白玉嬌不禁捫心自問,而這一問,卻又問得她渾身打了個寒顫,心痛如錐,從此這個念頭再不敢出現在她的腦海里了。
比起白玉嬌的思緒紛亂,文秀則已經提前思慮起來繁瑣的查賬事宜,盡管她白天說有阿飛的幫忙便萬事無憂,但心中卻不知為何有種不祥的預感。
冥思苦想的一會兒,秀秀便開始頭痛了,隨性翻個身,把所有煩惱都拋在了一邊,蒙頭大睡去了。
而此時的秀秀全然不知,她心愛的劉飛卻是幾乎整夜未眠。除卻查賬一事,劉飛的心中還放不下那一縷荷花之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