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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問:職場當中常見的豪言壯語,你有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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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悄悄回頭偷看了一眼張協狼狽的樣子,不禁掩口而笑。劉飛畢恭畢敬地為巡按扇著扇子,面帶關切地勸道:“文大人,消消氣,消消氣,您的身子要緊,不要和這些地方小吏一般見識。”言畢,向著文秀遞了個眼神。
聰慧的秀秀立即了然了劉飛的心思,收起笑容,轉過身來,低頭瞄著仍在不??念^的張協,淡定地言道:“張協,不知者不怪,你起來吧。”
此時的張協已記不清自己磕了多少了頭了,只覺得腦門生疼,腦袋暈暈乎乎脹痛不止,他哆哆嗦嗦地言道:“多……多謝文大人。”然后才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只是這位張知縣剛剛站起一條腿,便覺腳下不給力,腿上一軟,也險些跌倒,幸好李皓軒眼疾手快,伸手一扶,這才平平安安地被攙了起來。逗得文秀、劉飛以及牢里的眾位莊稼漢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此時的張協根本顧不上別人的嘲笑,他現在心中如掛著十五個吊桶,冷汗早就打濕了衣襟,眼盯著腳面,根本不敢抬頭。
張協手下一個機靈些的衙役、外號“伶俐鬼”的搬來一把椅子,文秀穩穩當當地坐了上去,雖面帶微笑,但動作夸張,官威十足,如此裝模作樣,倒是與平日里隨和的文秀決然不同。劉飛和李皓軒看著略略有些好笑,卻又實在不敢笑出聲來,只好強壓在心里。
文秀坐穩之后,故意一聲厲喝:“張協!”嚇得張協又是渾身一顫,趕緊上前一步,拱手施禮,神情緊張地答道:“下官在。”
文秀的嘴角悄悄掠過一個調皮的偷笑,然后才又恢復了嚴肅的神情,犀利的目光直逼張協,言道:“吳黑巖他們意圖搶糧不假??墒钱吘故欠缸镂此臁?
“咳咳咳?!蔽男阍拕傉f到一半,便被劉飛的咳嗽聲無情地打斷了。劉飛嘴角微翹,一副痛苦無奈的神色。只用眼角不屑地瞟著文秀,心中暗自叫苦:這丫頭是得意忘形了,如何口中又是怪詞連篇呢?
文秀臉頰一紅,也意識到了自己言語有失,趕忙又清了清嗓子。眼眸流轉,劍眉一挑,糾正道:“呃,畢竟非既成事實,本官已經將他們攔在了半路,且好言相勸。張協。看在本官的面子上,我看這次你就饒過他們吧,如果今后他們仍舊不知悔改。尋釁滋事,到時你便數罪并罰,本官絕不阻攔。”
文秀和劉飛的那些個小動作,張協似乎全部無暇顧及,他現在只知道乖順地聽命辦事。因此趕忙點頭言道:“是是是,一切依照巡按大人所言。下官絕無異議。”說完,轉身吩咐手下衙役打開牢門,當場釋放吳黑巖他們。
牢里的莊稼漢們聽到巡按大人為他們求情,知縣恕他們無罪了,個個興奮不已,高高興興地走出了大牢。
“黑大哥,等一下?!蔽男憬凶×藶槭椎膮呛趲r,這幫莊稼漢們便都站了下來。
吳黑巖回頭怯怯地望著文秀,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文秀大大方方地走到他的面前,微笑著言道:“黑大哥,回去以后千萬不可再做傻事?!?
吳黑巖感激地望著這位八府巡按,心中感激,雙膝跪倒,言道:“是,草民謝過巡按大人?!?
“黑大哥,快起來。”文秀趕緊伸手欲扶起黑巖,卻被李皓軒再次搶在了前面。
劉飛也走過來,殷切地言道:“回去好好照顧你娘,別再讓她為你擔驚受怕了。”劉飛自小喪母,所以最看不得別人的母親受半點委屈。
吳黑巖重重地點點頭,嘴唇微動,卻沒說出一句話來。
文秀倒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在身上一摸,只取出三塊碎銀子,窘得她羞紅了臉,著急地用手肘碰了碰劉飛,一邊用手比劃著一邊催促道:“劉飛,快點!”
盡管文秀話都沒說全,但是劉飛早就明白的文秀的用意,于是從懷中又取出了幾兩碎銀子交到文秀手中。
文秀看著手心兒里寒酸的這幾兩銀子,緊皺著眉頭尷尬地問道:“就這點兒?”
劉飛苦笑一聲,無可奈何地言道:“文大人啊,您是清如水、明如鏡啊,咱們就這點銀子了?!?
文秀長嘆一聲,用手掂了掂,滿面通紅地把這點銀子遞到吳黑巖面前,略帶羞愧地言道:“黑大哥,銀子雖然不多,但是小弟的一點心意,你拿去給大伙買點糧食吧?!?
吳黑巖眼含著熱淚接過了來,他低頭看看手掌里白花花的銀子,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其他人也都跟著他一并跪倒,嚇得沒有半點思想準備的文秀一時有些慌亂。
吳黑巖略略猶豫了一下,還是懇切地言道:“草民感激巡按大人救濟之恩,只是我們這些人今日有糧,便可活命,可……可明日呢?明日又有人誰會可憐我們、賞我們些銀子呢?”
“是啊?!?
“哎,得過且過吧。”
“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眾人紛紛點頭議論著,大牢里頓時一片悲涼。
文秀的心中也是一痛,她上前一步,親手攙扶起了吳黑巖,堅決地言道:“諸位放心,若是大家信得過我、還當我是兄弟,我文必正今日向大家保證:必定開南郊糧倉、放糧救濟災民。”
吳黑巖一聽此言,那溢滿眼眶的淚水奪眶而出,磕頭謝道:“那草民代大伙先行謝過大人了!”
“多謝大人啦!”
“大人真是愛民如子的好官?。 ?
眾人紛紛磕頭拜謝,文秀的眼中也漸漸充滿著淚水,她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在眾人的夸獎面前,文秀本該是十分自得的,但她卻絲毫得意不起來,心情越發沉重。頓感壓力巨大。
在劉飛和李皓軒的幫助下,大家先起身回家,等待放糧。眾人走后,文秀依舊瞇著大大的眼睛,望著吳黑巖等人的背影,心緒難平。劉飛的心情也是一樣,他沒有打擾文秀,留給她和自己一個平復心情的時間。
這個時候,張協見事情已經解決,暗自揣測不會再有什么大麻煩了。于是上前一步,滿臉堆笑地言道:“文大人?”
文秀仿佛從夢中驚醒一般,頓時回過神來。整理一下情緒,轉頭望著張協。
張協繼續言道:“大人可否賞臉移步下官府中?下官備有香茶奉于大人,下官愿繼續聆聽大人教誨!”
文秀臉色一沉,眉心微動,嘴角一撇。冷言道:“喝茶?本官沒這個閑工夫!”言畢,一甩袖子,憤然離去。
張協尷尬地站在原地,如木頭人一般一動不動。見巡按他們確已離開,張協招手換來衙役,一臉嚴肅地低聲耳語道:“去。找兩個身手利落些的,悄悄跟著巡按,看看他們下榻何處?!?
“是。“衙役領命下去照辦。
張協這才渾身放松。癱軟地坐在了椅子上,好像泄了氣的皮球。
手下衙役“伶俐鬼”趕忙關心地詢問:“大人,您這是怎么了?”
張協一擺手,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前方,顫顫巍巍地言道:“沒事。我沒事。哎,這洛陽怎么來了這么一位巡按呀。看來以后咱們沒有安生日子過了?!?
“伶俐鬼”眼珠一轉,說道:“是啊,大人明鑒,這位八府巡按一到洛陽就和您結下了梁子,您以后還真得提防著啊!”
張協一聽這話,眨了眨眼睛,調整了一下坐姿,正身坐好,轉頭瞟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聲,說道:“提防?提放什么呀?他若是果真不肯放過我,我一個小小九品芝麻官又能奈何?”
“伶俐鬼”一聽這話,心頓時涼透了,咧著嘴言道:“啊?那這下可糟了。”說著說著,他又靈機一動,抱著一絲希望繼續言道:“可大人您在洛陽從沒做過什么虧心事啊,自己的糧倉也早早就放空了,想那巡按大人挑不出您的毛病來呀?”
張協不耐煩地在那衙役頭上一敲,快速言道:“小子,你懂什么,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懂嗎?”
“伶俐鬼”捂住腦袋,似懂非懂,巴巴地望著張協,鬼精地言道:“那是,小的們自然不如大人您博學多才啊?!?
一聽這句話,張協倒樂了,手指著他說道:“你小子,行啊,還會說‘博學多才’?”
“伶俐鬼”見張協露出了笑臉,便也跟著樂呵呵地說道:“那是,跟著大人您這么多年了,小的們多少也學了點。呃,大人,您剛才那話,什么魚啊、醉啊,到底是什么意思呀?小的愚笨,實在不懂?!?
張協苦笑了一聲,有心解釋解釋,自己的思緒卻又一下子轉到了別處,于是輕嘆了一聲,說道:“少廢話。去把咱們這幾年的賬本準備準備?!?
“伶俐鬼”喜滋滋地言道:“是,大人是怕那巡按大人來查咱們吧?”
張協點頭言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雖說這位文必正大人未必有空來找咱的麻煩,但是咱也不能閑著,先準備下總沒錯?!?
“伶俐鬼”領命下去照辦了,張協則在嘴角露出一個狡詐的笑容,舒服地靠在椅子上,二郎腿一敲,腳尖微微顫悠著,嘴里哼起了小曲,心中暗想:哼,想不到這個八府巡按如此年輕氣盛,還開倉放糧?一個潞安王就夠你喝一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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