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乎突然間被人狠狠地揪成了一團,悶悶的痛。
“二哥!”
未及她看清楚來人的廬山真面目,便聽得一個悅耳動聽的聲音自她身后響起,接著便看到一個草綠色的玲瓏身影從她眼前飄過,奔向了那個孤傲落寞的身影。
“二哥,好不容易盼了個晴天,冰嵐想去山林中打獵,你陪我,可好?”
原來,這個草綠色的身影便是昨晚在山寨門口守候匪首的女孩。
“不好。”被稱為“二哥”的男子冷冷地說,沒有絲毫猶豫。
啊?!穆煙蘆有些錯愕,他的聲音竟然如此難聽,仿佛被敲崩了的破鑼,嘶啞晦澀。
“二哥!”冰嵐氣得直跺腳,伸出雙臂攔住了他的去路。
“二哥”見此情景,遂掉轉頭向相反方向走去,明擺著不愛搭理她。
“臭無痕,死無痕,爛無痕……”冰嵐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追著他的背影怒罵。
無痕?他竟然叫無痕?穆煙蘆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喉嚨仿佛嗆進了什么東西,呼吸不暢。
一路上渾渾噩噩,竟不知何時已來到山寨的前廳,直到“穿山鼠”將她放在一張闊大的椅子上,她才猛然醒悟過來。
“大哥,穆姑娘已經帶到。”“穿山鼠”大聲說。
穆煙蘆抬起頭,正北方向的虎皮椅子上,一個大漢正盯著她看,目光如炬,充滿探詢,分明便是昨晚帶領眾山匪搶劫他們的匪首,不由得心里有些發怵。
“穆姑娘,我屠某人說話歷來不喜歡兜圈子,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可是宮中之人?”大漢打量了她一番后,突然問道。
“啊?!”穆煙
蘆吃驚地瞪大了嘴巴,脫口問道,“你是怎么猜出來的?”從白野鎮出發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一路上所有人都稱呼楚天徹為“公子”,即使是昨晚遇到那樣的險情,紫衣和侍衛們也沒有喊漏嘴,他又是怎么得知他們是宮中之人呢?
大漢得意一笑,端著一個小木箱走到了她身邊,“姑娘可認識這個小木箱?”
這是一個看上去異常普通的小木箱,普通得街頭的地攤上俯拾皆是,實在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她疑惑地看著大漢,搖了搖頭說:“不認識。”
“那么,姑娘可認識這木箱中的項鏈?”說著,大漢便打開小木箱,取出了里面的兩條項鏈。在陽光的照耀下,項鏈上的星形和月牙形吊墜熠熠生輝,晶瑩璀璨。
穆煙蘆的眼睛立刻直了,這兩條項鏈分明就是她的項鏈,它們不是應該在楚天徹身邊嗎,怎么會落入他手中。
“這是昨晚我的手下在你們的馬車中發現的。”大漢的話揭開了穆煙蘆的疑惑。
“實不相瞞,這兩條項鏈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還望大王能物歸原主。”穆煙蘆看著大漢,目光里充滿了哀求。這兩條項鏈,于她而言,真的是太重要了。只是,她不明白,楚天徹為什么會隨身攜帶著項鏈,卻又不肯還給她。
“姑娘想要拿走項鏈并非什么難事,只是……”大漢賣起了關子,話只說了一半便不說了。
“只是什么?”穆煙蘆急切地問。
大漢這才說道:“只是姑娘必須答應屠某一件事。”
“什么事?”
“倘若宮中派人攻打我們‘黑虎寨’,姑娘必須保我們山寨中的一人一畜、一草一木皆不能受到任何損害
。”
穆煙蘆苦笑,“大王太看得起煙蘆了。”
大漢微微一笑,“我相信我的眼睛,你一定是一個重要人物。”
“是嗎?不過,我答應你,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穆煙蘆不由得又是一陣苦笑。楚天徹會為了她,攻打“黑虎寨”嗎?即使真的來了,他會聽她的話嗎?
“有了姑娘這句話,屠某就放心了。不過,這項鏈還是暫時由我替你保管吧,免得遺失。”說著,大漢便將項鏈收進了盒子,然后又命“穿山鼠”去請山寨中的古先生來給穆煙蘆醫治腳傷。
“看你往哪里跑?”隨著冰嵐的一聲嬌叱,前廳內一先一后出現了兩個身影,正是無痕和冰嵐。
原來,冰嵐一直追著無痕,鍥而不舍,直到將他逼進了前廳,無路可逃。
穆煙蘆的心立刻狂跳起來,雖然非常想看到無痕的臉,可是莫名地,她卻低下了頭,生怕滿滿的期望之后是空空的失望。畢竟,那聲音,絕不是她所熟悉的聲音。
“二弟,你來得正好。昨晚,你沒有隨我們下山,所以不知道我們怎生倒霉,真是‘貓沒抓著魚,倒惹了一身腥’。你猜,我們劫了誰的馬車?”大漢向無痕抱怨道。
“還有誰的車,宮中的車唄!”冰嵐搶先說道。
“大哥,古先生來了。”只見“穿山鼠”領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來到了前廳,打斷了廳中三人的對話,也暫時終止了冰嵐和無痕之間的追逐。
“有勞古先生了。”大漢迎了上來,將老者引至穆煙蘆的身前,“這位姑娘的右腳骨折了,你給看看吧。”
無痕和冰嵐這才注意到,廳中的椅子上還蜷縮著一個瘦弱的女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