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 由我來回答吧，雪，莉芙?！泵烂顪厝釁s帶著一絲淡漠的聲音幽幽地響起, 如同水紋般迴盪在這片煙氳環(huán)繞的湖面上。霎時間, 那種沉寂的空虛感消失無蹤, 充斥在空氣中的只剩下朦朧的水汽與那縈繞在鼻翼間的若有若無的碧蓮清香。遠處, 隱隱約約地傳來風的鳴泣, 同時也帶來了屬於樹葉的沙沙聲，周身環(huán)繞著的是來自水的溫柔呢喃，巨大的黑蓮幽然綻放, 就連那星辰和夜空也變得溫柔而謙遜，只爲著那君臨天下的浩瀚之氣。

眼前, 一道深紫色的空間之門臨空出現, 連通的不僅僅是兩個世界的距離, 更是兩邊靈氣的交融延展。身著青色長裙的美麗精靈漫步而出，拖著長及腳踝的綠色長髮, 優(yōu)雅地拉開簾幕般的空間屏障，姿態(tài)婀娜地單膝跪地，低下頭等待著，等待著那個不知何時纔會出現在眼前的讓人無法仰望的存在。

門中心開始顯現一道道波紋，緊接著露出一道雪白的衣角, 華貴但樣式簡潔的神裙顯出高雅的氣質, 但那複雜美麗的花紋卻依舊無法超越穿著它的人那本身的光華。淡金色的長髮如月光般將那種動人慢慢地浸進人心, 白皙且看不出任何瑕疵的皮膚襯托出那種美麗的無暇, 淡淡的銀紫色瞳仁集清純妖嬈於一身, 卻因那抹讓人無法忽視的深邃與淡然而顯得相得益彰，通透而充滿知性。她甫一出現, 就如同世界中心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種發(fā)自靈魂的光似清泉般沁入人心，高貴卻絲毫不顯得張揚，有種令人折服的魅力。

“好久不見了，雪，哦不，現在該叫你紫綾了，對嗎？我親愛的孩子。”她目光慈愛地注視著紫綾，讓她感覺一陣陣的溫暖。“傳承者，執(zhí)掌時間與空間，宿世之鑰，執(zhí)掌宿命的傳承與延續(xù)，我親愛的女兒紫綾！”這種注視似是要持續(xù)到天荒地老，每一分每一秒都讓人覺得幸福。

“母親，對你而言，我永遠是你的雪，這一點無論發(fā)生任何事也不會改變?！苯K於明白，爲什麼當其他的主神們稱呼她爲“莉芙”時，她的母親爲什麼要自始至終都叫她“雪”，原來對她而言，她從來都不是“莉芙”，是她另一個的女兒“雪”。

“我們也很久沒見了，莉芙……”

整個世界都爲她的出現而感到歡欣鼓舞，因爲這世間的一切全都是屬於她一個人的榮光。她的名字代表的不單單是一個存在，更是種崇高的信仰與高山仰止般的光環(huán)。對於普通人而言，就連隨意地提起也必須帶著謙卑虔誠的心，否則就會被視爲最可恥的褻瀆。

“迦那西亞，爲什麼你會在這裡？”莉芙挑了挑眉，語氣中並沒有任何尊敬與憧憬，反倒是透露著一絲不屑與焦慮。

創(chuàng)世者，執(zhí)掌時間與空間，她是命運的締造者，執(zhí)掌創(chuàng)造的力量，她的名爲迦那西雅。

“滅世者，執(zhí)掌時間與空間，宿世之匙，執(zhí)掌宿命的傳承與毀滅，我的女兒莉芙！”迦那西亞並沒有理會她的質問，語氣淡淡的，沒有喜歡與厭惡的感情，只是陳述，陳述著紫綾需要知道但並不明瞭的東西?！皼Q定的時刻已經到來，你是否有察覺到最終的結局呢？”

“哼，結局？迦那西亞，你要知道你並沒有權力過問我們之間的事情，即便是身爲創(chuàng)世女神的你也不例外。”莉芙皺了皺眉頭，從她的話中，她聽出了一些讓她不悅的意味?！皠e忘了，規(guī)則是不容踐踏的，更何況我們之間還有著協(xié)議，你可別說不記得了？”

“我們之間的約定我一日也不曾忘記，身爲規(guī)則的守護者，我也不曾干涉過它的運行?！彪m然莉芙那帶著挑釁的口吻十分不敬，但迦那西亞似是非常熟悉一般沒有任何反感的情緒，態(tài)度始終不鹹不淡。

“既然如此，”鬆了一口氣的莉芙在旁邊的一座白蓮上坐下，支著下巴看著黑蓮上的女神，警惕之意絲毫不減?！澳悻F在出現在這個地方是要做什麼？”

“最終時刻來臨，作爲參與者之一，我有出席和見證的義務?！彪S手一揮，另一座白蓮升起，她轉身在其上落座，轉向紫綾?！拔視谶@裡，看著你們，究竟是延續(xù)之力既存，還是滅世之炎焚天?！?

“…………”兩人同時沉默，因爲同樣搞不明白迦那西亞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對視一眼，還是紫綾沉吟片刻，斟酌了下詞句，率先開口。

“母親，我有些問題想要請教您。莉芙說，我是她所製作出的人偶，這是真的嗎？”

“不錯。”

“那莉芙她利用我做的那些事情，其實您也是知道的，對嗎？”

“……”無意地看了一眼莉芙，迦那西亞點點頭?！安诲e。”

“那您任由她破壞封印，是因爲那個所謂的‘約定’嗎？”

“不全是，規(guī)則也不容許我過多幹涉?！?

“規(guī)則？”

“紫綾，雖然她並不完全，但無論如何你都是莉芙的造物。法則規(guī)定，非我造物，不得插手其命運軌跡。這是不同世界間創(chuàng)世的第一規(guī)則，任何存在者（還未創(chuàng)世的神靈）都不得違犯。”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母親。那一萬年前，您從時間與空間的盡頭帶回莉芙，是爲了什麼？”

“你既然心中已有答案，何必問我？可以告知你的，我已經全部說完了。接下來的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摸索，而不是求得我的幫助。這是屬於你們的舞臺，不論從規(guī)則上講，還是從我跟莉芙的約定上講，我都沒有插手的權力，這個剛纔已經說過了。”迦那西亞平靜地說完後就不再言語，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彷彿與天地融爲一體。

“呵呵，紫綾，既然母親大人她不願意再插手，我們就繼續(xù)我們的話題如何？”看迦那西亞並沒有偏袒紫綾的意思，莉芙終於恢復了從容。畢竟身爲真正創(chuàng)世者的迦那西亞，對她而言是不得不防的存在，但只要有法則存在的一天，她就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出手傷害自己。

“……”好好地理了理混亂的思路，再睜開眼睛時已不見了初時的迷惘與不安?！澳屈N，同一個問題，一萬年前，母親她從時間與空間的盡頭帶回你，究竟是爲了什麼？”

“這個問題我已經告訴過你了，因爲我力量的屬性。同迦那西亞一樣，我也執(zhí)掌時間與空間，甚至那種掌控要更加徹底與純熟。她爲了將這種力量控制在身邊，所以纔將我?guī)Щ芈}域的。”說完還笑嘻嘻地朝向靜坐在那裡的女神示威，“我可沒有說謊哦，你說呢，我親愛的‘母親’啊～”可惜迦那西亞依舊一言不發(fā)，從她的表情上也看不出來什麼變化，希望看到點什麼的莉芙撇撇嘴收回了目光。

“可以這麼說，也可以不這麼說?！弊暇c接過話頭，胸有成竹地看向莉芙?！安诲e，母親大人是因爲你力量的屬性才決定把你帶回聖域的，而且的確，對於空間的控制力而言你確實比母親強。但是，她將你放在身邊卻不是因爲覬覦你的力量，而是忌憚。這兩者乍看之下是一樣的，但仔細想想卻可以得出完全不同的結論。所以說，語言真是種複雜的藝術，對嗎？”

“哦？你是怎麼理解的？我洗耳恭聽?！?

“你曾經說過，當你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在時間與空間的盡頭。也就是說，就算你不是新生，那也是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被她發(fā)現並帶走的對嗎？”

“對，那個時候我什麼都不懂，就像初生的嬰兒一樣任人擺佈?！?

“從另一個角度來講，那個時候你空有如同本能般的操縱時空的力量，卻無法自己以意志來控制。那麼我可以這樣理解，你身爲存在者在時間與空間的盡頭覺醒，身懷極度危險的力量卻無法自控，身爲這個世界創(chuàng)世者的母親很擔憂，你的這種未知會對現存的世界造成什麼樣的影響，於是決定將你帶在身邊嚴密監(jiān)控並進行存在者必備的知識和價值觀的教育。就像同一把□□，放在有理智的大人手中和放在什麼都不懂的孩童手中一樣，很明顯後者更具威脅性。你覺得我分析的對嗎？親愛的姐姐～”

“……看來我還是太小看你了，紫綾。繼續(xù)說下去，我想知道你究竟猜到了多少！”笑容隱去，雖然紫綾現在的力量並沒有制勝的可能，但融合要的並不是純力量的比拼，同時還要考慮靈魂強度和精神力的大小。如果紫綾什麼都知道了，她就不得不放棄最高融合儀式轉而採取強制措施了，那樣的話可就太費神費力了……

“至於後來，你所說的愛上晴明的事情我並不清楚究竟是真是假，雖然人神之戀不會有太好的結果。就算是真的，但以你偏激的性格一定不會也不甘心就此結束。而且，此前小陌在繼承了侑子的半個神格時告訴過我，我最大的敵人爲滅世者，這是起源，亦是結束。”

“呵，就算這樣又能說明什麼？”

“這是一種猜測，從字面上理解，這句話代表過去與將來，起源即過去，結束即將來。也就是說，滅世既存在於過去，亦存在於將來?，F在，你所爲一切都爲滅世的準備，而我們的融合估計是最重要的一環(huán)吧？那麼反推回去，過去也發(fā)生過同樣的事。再結合你說過的無法滿足的愛情，當然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因爲迦那西亞反對你同安倍晴明之間的婚事，或者說安倍晴明本人不願做出瀆神的舉動，也可能因爲別的什麼刺激，總之你最終的決定就是滅世，以消除你受到的傷害與侮辱，對嗎？”

“如果上述結論成立，接下來的就好理解了。身爲創(chuàng)世女神當然有責任，更多的是感情，需要保護自己創(chuàng)造的世界，那麼想要毀滅它的你理所當然地被囚禁。此後，你的激烈反抗讓時空控制力略微比你遜色的母親無法控制，只好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處置你，對嗎？”

“但你們同爲存在者，而且你尚未對這個世界造成負面影響，根據規(guī)則她沒有權力將你驅逐出這個空間，也不得采取措施去除你的生命印記。於是，母親只有一條路可走，封印。當你不再對這個世界產生影響或者以自身意志決定離開時，她就會解開封印放你離去，對嗎？”

“而深知這一點的你，就留下了屬於你自己的造物，也就是我，作爲談判的籌碼，破除封印的最後手段。因爲母親剛說的那條法則，她無法對我做任何事，只能在我產生自我意識之後進行一定地規(guī)勸，而不能實質上控制我的行動，更無權管你對於自己造物的操縱。因此，就算明知道封印在一道道地破除，卻仍舊什麼都做不了，對嗎？”一口氣說完這些，語氣一句比一句強烈，吼完了最後的結論紫綾不停地喘氣。

“不得不說，你的想象力真是豐富。說了這麼多也只是你的猜測而已，證據呢？難道要我因爲你的猜測去承認原本不存在的事實嗎？”

“……呼，呼，究竟原本不存在的事實是什麼你心裡比誰都清楚。證據，你要證據？笑話，原本這一切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如今被我拆穿了就問我要證據，那你的證據呢？爲什麼不拿出來給我看看？”一邊喘著氣，紫綾一邊怒極反笑地諷刺她。開始的時候還敢坦率地承認她的所作所爲，怎麼現在反而開始轉起彎彎了？“如果你非要個理由的話，我有！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問?！?

“如果你是我，你是相信陪伴了自己將近1500年的母親與親人們，還是相信一個害死了自己無數重要之人還對自己有別樣企圖的傢伙呢？”是的，如此簡單的道理爲什麼自己一直想不到，任由所有的一切不可避免地發(fā)生，最終毀掉所有的希望與夢想。信任，最簡單也是最困難的感情。她對於母親和瓔珞的質疑引發(fā)了這所有的災難，而經過這一切才明白的自己究竟又是爲了什麼呢？這種覺悟的代價，實在是過於沉重了?！盎蛟S以前是，但現在不一樣了，莉芙。我不是傻瓜！你明白嗎？”

“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就不再多說了。雖然有個別地方不完全正確，但我必須承認，你的大體想法並沒錯。你很厲害，在我那樣帶有誘導性質的陳述下竟然還能夠想到這麼多，是我低估你了。”到底何爲真相，何爲虛假，明明一件簡單的事一經她的轉述，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黑與白，正義與邪惡，真實與虛妄，這些本就只有一線之隔的東西之間的界限更加模糊了。的確如她所說，在事實的陳述上她並沒有欺騙她，但加入了她的主觀因素後，是非便顛倒過來，讓人分不清方向。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舞陽想要告訴我的。雖然她並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但是她教會了我什麼是信任，什麼是感情，什麼是付出，而什麼又是陰謀?！笨上?，她明白得太晚了，他們都離她而去，化爲天地間無處不在的煙氳，消失無蹤。

“好吧，現在一切你都知道了，可惜你也明白，太晚了?！蹦欠N來自另一半靈魂中的愧疚之情清晰地傳到了自己心裡，她依舊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紫綾的人?！艾F在對你而言，重要的人都已經不在了，而你的仇人就在你的眼前，你卻無法報仇，真是可憐啊～”

“…………”

“真是可惜，如果你的母親大人不是那麼鐵石心腸，說不定你還有一絲一毫完勝我的可能，可惜啊……呵呵呵呵……”再次恢復輕鬆優(yōu)雅的莉芙飄到紫綾身旁將她抱住，輕撫她略帶傷感的臉龐?！鞍。鋵嵞氵€是有可能戰(zhàn)勝我的，雖然很冒險。想知道嗎？”

“……”默默地點頭，紫綾低下頭，躲開她的觸碰。

“這樣子，跟我融合，然後你的主意識將我的主意識吞噬掉，就可以了。簡單吧？而且這樣做你還可以得到完整的神格和操控時空和創(chuàng)世滅世的力量，不錯吧？”

“……我說過吧？”

“恩？”

“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你以爲這樣做對我會有什麼影響嗎？”紫綾猛地推開莉芙，淚流滿面。爲她可笑而可悲的要求，也爲過去無能又天真的自己?！澳阋誀懳以谶@種情況下仍舊會上你的當嗎？我不是你的人偶，不是你的玩具，不是你的附屬品！我有我自己的人格，有我自己的願望，有我自己的感情，我是個獨立的存在，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就算，就算你是我的造物主也一樣！”話音一落，莉芙就感覺身體裡有種什麼東西消失了，卻一時間無法察覺。而紫綾卻如同被誰砍了一刀般萎靡在地，全身顫抖痛苦地□□。

“到此爲止了。”剛準備放話教訓自己這個不知好歹的人偶的莉芙卻突然聽到了一個略帶欣喜的清冷聲音，轉頭就發(fā)現迦那西亞帶著淡淡的笑容看向紫綾，站起身來。

“迦那西亞，你到底要做什麼？你不是說不會插手我們的事嗎？你就不怕法則的制裁嗎？”莉芙顯得有些歇斯底里了，她指著反覆無常的迦那西亞，氣得渾身發(fā)抖。

“我沒有違犯法則的意思，只是想要履行我們的約定而已?！彼菩Ψ切Φ乜粗蜍?，好心地提醒她遺忘的事情。“難道你忘記我們約定的到底是什麼內容嗎？”

“我當然記得！”她色厲內荏地吼回去，聲音卻帶著絲絲顫抖。因爲她並沒有發(fā)現什麼不對的地方，給迦那西亞這個時候插手的機會。“我們約定，如果我成功地跟紫綾融合，你就許諾讓我不受法則制約地毀掉任何你創(chuàng)造的世界，不進行任何報復。但期間，不準採取任何行動阻撓我的一切行動。但如果我沒有成功地與她融合，就再次回到封印中去，心甘情願經受萬年囚禁?？涩F在約定尚未完成，你憑什麼在這個時候插進來？！”

“呵呵，還有一個附加條件，是我們在紫綾產生了自我意識的那一天追加的，你忘記了嗎？”迦那西亞笑瞇瞇地擡起食指在身前晃了晃，這個賭局她已經贏了?！叭绻暇c能夠擺脫你對她的影響，不論從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能夠真正獨立並選擇站在你的對立面上的話，這個賭約就算我贏?！?

“…………?。。。。。。　泵腿槐牬蟮难劬?，顯然莉芙已經想起來這條被她忽視得很徹底的附加條件。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紫綾會脫離她的控制獨立存在，因爲她們兩者之間的聯(lián)繫並不僅僅是造物者和被造者的關係而已，靈魂和力量屬性的羈絆使她們之間的重疊點無比緊密?？梢哉f，只要她的心中有一絲希望紫綾去死的願望，那麼紫綾就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死亡。所以剛纔操縱紫綾的精神纔會那麼得容易，因爲她根本無從反抗。計劃能夠進行地這麼順利也是因爲這個，她可以操控紫綾的感情甚至思維，什麼時候開心，什麼時候悲傷，什麼時候睿智，什麼時候遲鈍，什麼時候懷疑，什麼時候相信。她是作爲她的人偶而存在的，此外沒有任何意義。一直都是如此相信著的，沒想到在這個關鍵時刻，她竟然選擇徹底切斷兩個人之間的聯(lián)繫，剛纔自己感覺到的就是這樣吧！

“恩，看來你已經想起來了，那麼，你準備好接受懲罰了嗎？”轉眼間，她再次恢復屬於創(chuàng)世女神的威儀，而不是一個母親的慈愛和藹。

“算你狠，你是算好了這一點才追加這條的，對吧？”雖然是疑問句，卻用的是肯定的口吻。“哼，不就是萬年囚禁嗎？我等得起！萬年後，所有的束縛都會消失，到時候這個世界還不是任我破壞！反正我也活夠了，法則算什麼，等我融合了紫綾，連你也別想阻攔我！”

“我既然知道你的想法，你覺得我還會給你這個機會嗎？”迦那西亞勾了勾嘴角，利用賭約的言靈之力束縛住莉芙就不再理會神色陰晴不定的她，轉而看著因切斷兩人聯(lián)繫而顯得有些怔忪的紫綾?！白暇c，紫綾，你現在還好嗎？”

“母……親，我，嗚……我，我好像，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睖I水如珠串般滾落，紫綾懷抱著自己打著寒顫?！昂猛纯?，好難過！”

“紫綾，你們兩人之間的聯(lián)繫遠比你想象得要緊密得多。”輕輕攬她進懷，安撫著她異常的情緒?！笆ニ?，或許比殺掉你更加痛苦。但是你依舊選擇了這條路，那麼就給自己勇氣撐過去。內心的悲哀與空虛或許會讓你瘋狂，但你要知道，你的身邊有著那麼多重要的人，他們會成爲你的支柱，成爲你的力量?！?

“可是，母親，大家，大家都已經不在了啊～”緊緊地拽著迦那西亞的衣襟，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寂寞讓她快要崩潰。

“不，大家都在，一直都在的。”安撫性地撫摸著紫綾的長髮，口中卻說著讓她無法理解的話。“你知道嗎？他就是爲此而存在的?！?

“什……麼？”

“……我說過，你是我親愛的女兒，所以我會給你幸福的。”放開稍微鎮(zhèn)定點的紫綾，迦那西亞退後兩步站到了莉芙身前?！叭鑫魉?！”

“是的，母神?！痹S久不見的男子從莉芙腳上的輪迴之環(huán)中幻化而出，單膝跪在迦那西亞面前。

“現在完成你的使命。”落音一落，另一道空間之門在她身邊開啓，毀滅之神亞西米勒出現在迦那西亞身旁?！澳阍觞N來了？不是說要你代我照看他們嗎？”

“沒有你的聖域，我沒有必要守護。”執(zhí)起她的手，毀滅之神還是一如既往地無所顧忌。

“呵呵，你還是這麼任性?！卞饶俏鱽喰Φ煤荛_心，如同清晨第一縷陽光般明媚照人?！安贿^這樣也好，分到兩個人身上，說不定反噬會弱很多，我們的記憶也不會消失。”

“你們到底要做什麼？母親，父親！”聽到反噬兩個字，紫綾也不管到底他們要做什麼都打算阻攔。對他們而言，這個世界上除了法則之力以外還有什麼會與反噬掛鉤的呢？“停下，我什麼事都沒有，你們不需要再爲我做什麼了！”

“呵呵，別擔心紫綾，我們不會有事?！弊钺峤o予紫綾一個笑容後，迦那西亞衝撒西斯一點頭，他就站起身來，而輪迴之環(huán)也發(fā)出了耀眼的光芒?！爱斈阍俅伪犻_眼睛之時，所有不幸都會成爲夢境。我們會以輪迴之環(huán)作爲記憶載體，將這個世界的時間重置，還原到初始。結合我們四個人的時空控制力，就算是法則也無法抵擋?！?

話音越來越遠，越來越縹緲，紫綾只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再怎麼堅持也無法保持清醒。

“去找你的弟弟吧，將完整的自己呈現出來，讓莉芙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會在始源之海沉睡，聖域的一切就拜託你了?！?

“母……親，不要……”

“孩子，以女神的名義，賜予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