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東京街頭, 川流不息的人羣和車輛幾乎遮擋住了所有的路面,彷彿連陽光也無法穿透。在這樣一個到處都是高樓大廈的街區(qū),誰也不會注意到偏左一點的小角落裡有個小小的院落, 更不會想到這個院落裡的任何一點變動都將影響星辰的軌跡。
“啊, 你終於出來啦~”黑饅頭高興地從外間蹦了進來, 撲向了這個熟悉的懷抱。“侑子到底在忙什麼呢?已經(jīng)幾天沒有陪莫歌拿玩了, 四月一日君也請假回家了, 莫歌拿很無聊的!”
“呵呵,好了好了。”摸摸它可愛的腦袋,侑子的神情顯得有些疲憊。“作爲補償, 我們今天好好地喝一杯怎麼樣?”
“哦哦哦……”這句話可算是說到他心裡去了,莫歌拿立刻跳下來, 在房間裡蹦來蹦去, “喝一杯, 喝一杯!侑子好久沒跟莫歌拿喝一杯了~啊,對了, 侑子徹底忙完了嗎?”
“啊~恩。”不經(jīng)意地打了個哈欠,侑子揉了揉仿若宿醉一般陣痛的額頭,無力地扯了下嘴角笑要露出平時的笑容,卻最終沒有成功。“吶,莫歌拿, 等我睡一覺了, 再陪你喝吧。”說完搖了搖手, 轉身進了另一個房間, 留下黑饅頭一個呆在那裡擔憂地看著她。
“侑子小姐, 沒關係吧?”
在他看不見的房間裡,侑子慵懶地斜躺在寬大的臥牀上, 那雙總是半睜著的眼眸中透出淡淡的星光。轉瞬間,一片璀璨的星光傾瀉在這個沒有任何窗戶的房間裡,幽藍色的光映照著她略有些失去血色的臉,卻並沒有顯出任何詭譎,反而透出一種神聖與莊嚴。
“多餘的線路已經(jīng)被清除了,一切都回到了原本的軌道上了。”看著眼前這會讓普通人徹底迷失心神與靈魂的浩瀚星圖,侑子卻心不在焉地自言自語。“已經(jīng)被清除了……”但爲什麼她心中那抹失落感卻仍舊沒有消除呢?果然,跟人類相處久了,還是會多少受到些影響的吧?明明,她是最沒有資格在這裡傷春悲秋的人啊~
“啊啊啊~還是睡吧,困死我了……”最後瞟了一眼那原本有些微弱但仍然綻放著美麗光芒如今已經(jīng)碎成粉末的星星碎屑,侑子閉上了眼睛,連同那浩瀚的光芒也同時消失,房間裡也再次恢復了本來的樣子,只餘下最後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命運,真的不可改變嗎?”
“呼,終於回來了,沒想到會這麼順利。”紫綾和矽夜手牽著手在半空中迎風而立,相視一笑。“矽夜,你直接回影家,告訴他們做好準備之後把陌帶去侑子那裡,我等著你們。”等她一點頭,紫綾就伸手在她額頭正中一點,空氣中波紋一晃,人影消失。
“咦?他怎麼會在那裡的?”感覺到手鍊的位置,紫綾皺了走眉頭。現(xiàn)在屍魂界那邊一片混亂,在這個十分微妙的時間去那個地方也太麻煩了點。還是說,發(fā)生了什麼無法控制的事嗎?猶豫了一下,紫綾還是決定先去找他,畢竟一切都已經(jīng)準備就緒,也並不急在一時。
禁忌之湖——
等紫綾到達的時候,朽木白哉正閉目端坐在湖中心的白玉石臺上,千本櫻平放在身旁,沒事喜歡自己跑出來玩的調(diào)皮的小櫻也安靜地沉睡著。因爲特殊的原因,這裡方圓百里都沒有生物,在一片靜謐中只有自己一人感受著孤獨與寂寞,究竟是懲罰,還是救贖?
踮起腳尖緩緩地踏波前進,紫綾拎起還沒來得及換的有些累贅的衣服,在湖面上踩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紋。靠得越近,越能夠感覺到他內(nèi)心深處不斷掙扎著的痛苦與彷徨,無邊的思緒鋪天蓋地地向她壓了過來,瞬間沖淡了重逢的喜悅。
“你回來了。”沒想到,先開口的人是他。“事情辦完了嗎?”
“恩,辦完了。”理了理衣襬,紫綾在他身邊坐下,輕輕握住他放在身側的緊繃著的手,感受著其上冰冷的溫度。“出了什麼事?”
“……”長久的沉默,就在紫綾以爲他永遠都不會再開口的時候,他終於睜開了一直緊閉的雙眼,“沒什麼。該回去了,侑子現(xiàn)在一定在等著我們。”說著將還坐在那裡的紫綾抱進懷裡,緊緊摟住。
“白哉,還記得我在離開屍魂界時你對我說過的話嗎?”雖然看不到他現(xiàn)在的表情,但感覺得到他將頭的全部重量都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紫綾湊在他耳邊輕聲說話。“‘不管發(fā)生什麼事情,記得還有我在,別勉強自己。’這句話我從來沒有忘記過,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忘記,我一直都在這裡,陪在你身邊。”
“恩……”
同一時間,屍魂界四大家族的朽木家現(xiàn)任家主病重,四番隊隊長卯之花烈請命親自前往看望診治,五番隊隊長代表其他與其交好的朋友前往探病。
“時間雖然不多,我們會在這邊儘量拖延,卯之花隊長請快去快回吧!希望能帶回來好消息~”等所有侍女和暗衛(wèi)全部退場之後,“病重”的小露打開了朽木家專用的穿界門,“替我向大哥大嫂問好!”
“辛苦你們了。”知道事情緊急的卯之花烈摸了摸小露的頭,快步邁入了穿界門,下一秒,房間裡恢復原樣,小露再次躺回那個她已經(jīng)躺了有半個月的牀上。
“呼,終於開始了,現(xiàn)在一切順利吧~”小露擔憂地看著卯之花烈離開的地方,舒了一口氣。“這段時間全靠你們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才能撐下去了……謝謝你,小桃。”明明是一起上學的朋友,自從藍染離開之後卻變得像是另一個人一樣。不但力量變得強大,連性格也顯得更加張揚,唯一沒變的,或許就是那顆溫柔的心了吧。
“呵呵,傻瓜,不幫你幫誰呢~”小桃笑著捏了捏小露的臉,支著下巴趴在她身邊,白色的織羽就那樣散在榻榻米上,像揹負雙翼的天使一般美麗瀟灑。“而且,這段時間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我們其實什麼都沒做哦!”
從來沒想到,在大哥面前如此緊張謙卑的小露一旦沒有了他那座高山的阻擋,一下子就變得成熟起來。身爲貴族的一言一行都堪稱表率,爲了得到朽木家的認可更是殫精竭慮。連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傢伙們都不得不認爲,雖然同白哉比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但現(xiàn)在的小露已經(jīng)是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合格家主了。唯一的缺點嘛,就是不太自信了!
“哪有?我只是,我只是單純地在模仿大嫂的一言一行,從大哥的角度來試著思考問題而已,跟他們比還差得遠呢~”被她誇得臉像極了紅薯,還是剛烤熟的,冒著熱氣。
“呵呵,適度的謙虛是好事,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收回那隻在她臉上作怪的手,小桃有些無聊地撇了撇嘴。“啊,太和平了,真是無趣啊~”
“……”習慣性地無視某人唯恐天下不亂的話語,小露已經(jīng)有些頭腦不清醒了。想要欺騙靜靈庭的那些人精,光是裝病是件不切實際的事情,只有真的生病纔有用。所以從半個月前開始,她就開始每天晚上吃由浦原喜助和卯之花烈研究出來的終極藥劑,據(jù)那個奸商說,這可是學生逃學,上班族休假的必備良藥啊~嗚,又開始想這些不著邊際的問題了,這種令人無奈的副作用……
看小露已經(jīng)開始進入那種昏昏沉沉做白日夢的狀態(tài),小桃靠坐在門板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繼續(xù)感慨平和生活的無聊。
真的平和嗎?如果是的話,就不會每天有無數(shù)邢軍、十一番隊和七番隊的死神們在靜靈庭做著複雜無規(guī)則的布爾運動了;如果是的話,每個星期的例行隊長會議就不會充滿了針鋒相對與冷戰(zhàn)了;如果是的話,新的中央四十六室也就不會經(jīng)常性地被某些可愛的小偷小摸光顧了;如果是的話,她們也不就必在這裡爲剛剛偷偷離開屍魂界的卯之花烈打掩護了。有時候真在想,如果能跟更木劍八和八千留一樣,每天開心地迷著路該有多好~
“山本總隊長大人,”上一次的隊長會議結束,小桃在白哉的示意下留了下來,想要單獨來套套某個老頭的話。“請問您知道瓔珞現(xiàn)在在什麼地方嗎?”
“靈王大人的行蹤,不是我們能夠隨便過問的。”堵她的話嗎?
“這樣啊~”小桃轉了轉眼珠,從懷裡掏出一張疊好的紙來,“我有一份密信想要交給她,事關屍魂界的安危十分重要,因此不希望除她以外的任何人看到,當然,包括您和中央四十六室的各位大人。不過既然找不到她人,那就拜託山本總隊長想辦法轉交了。相信以總隊長大人的爲人,我是絕對可以相信的,對吧?”
“……我會向中央四十六室提議,如果他們有辦法聯(lián)絡靈王大人的話,我會幫你轉交的。”懷疑地看了一眼眉眼含笑的小桃,山本總隊長捏著手裡薄薄的一張紙,面色有點沉重。
“那就麻煩您了,總隊長大人。”笑嘻嘻地鞠躬,然後離開。回身看著一番隊的大門在自己面前關閉,小桃斂起了全部的笑容,“那麼,就讓我看看,您對這個屍魂界的忠誠度到底有多高吧~親愛的總隊長大人……”
雖然有做好完全沒有迴音的打算,但是卻沒有想到,事情已經(jīng)向著最壞的方向發(fā)展。通過以前瓔珞教給她的秘法,可以清楚地知道這封所謂的密信到底經(jīng)過了哪些程序和渠道傳遞,當然也明白是否會被人事先拆閱。因此,當真的收到回信的時候,她也只能緊皺著眉頭,看著那幾個刺眼的字。“對不起。”
“難道,你真的要拋棄我們嗎?瓔珞……”舉起右手擋住門外漸漸變得耀目的陽光,靜靜地望著陷入迷夢中的小露,小桃第一次覺得明天,也許並不值得期待。
等到紫綾和白哉到達的時候,侑子已經(jīng)集合起了所有人力物力開始了複雜的工作。平時總是嘻嘻哈哈的雙子並排守護在門邊,那間從來沒有讓紫綾進入過的房間裡,陌依舊靜靜地沉睡,而凌雨縉、軒轅月耀、卯之花烈、尚軒,雖然彼此並不相識,但現(xiàn)在必須攜手合作。
侑子一如既往地勾著一抹莫測的笑,從泛著熒光的水盆中將洗淨的雙手拿出來,隨意地一甩,那些水銀般的液體就從皮膚裡滲了進去。緩步走到陌的身邊,撥了撥蓋住她臉頰的黑色長髮,手指一路滑下,在她胸口停下。緊接著猛地一頓,一道十公分長的傷口就被劃開,鮮血就那樣子噴涌而出,侑子沒有避開的意願,淋了整整一身。
隨著時間流逝,原本還有些血色的陌變得越來越蒼白,卻詭異地給人一種透明感。即便如此,侑子也沒有采取進一步的舉動。直到血壓已經(jīng)不足以支持高強度的噴涌,從傷口中涌出的血液開始汩汩流出時,侑子一直放在傷口上的食指間開始冒出那種水銀般的液體,緩緩地,開始沿著血脈向陌的體內(nèi)輸送。
蒼白得有些透明的肌膚再次發(fā)生轉變,那看似甘霖般的液體卻以恐怖的破壞力瞬間侵入了陌的五臟六腑,將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的構造全部打亂。隨著注入她體內(nèi)的量漸漸變多,陌的皮膚開始呈現(xiàn)出一種珍珠般的瑩白色,最後的一點點血色也消失不見。
“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jīng)完成了,我們開始吧~”說著用閒著的另一隻手輕輕一劃,在陌胸口一直未動的手腕應聲而裂,金色的血液順著剛纔由那未知的液體所貫穿過的通道逆流而入,瞬間在她體內(nèi)完成一個完整的循環(huán)。“卯之花隊長,淩小姐,請過來,按我們先前說好的行動;月耀和尚軒請保證我們所有人的生命之火不要熄滅。”
倒灌進的血液經(jīng)過完整的循環(huán)之後,顏色變成灰白色,從剛被侑子劃開的陌的右手手心處流出,一滴一滴掉落在地面上,匯進早就設計好的地面上的複雜魔紋中。
時間慢慢流逝,坐在門外等待的紫綾焦急地握著白哉的手,擔憂地看著籠罩在門邊的複雜結界。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結界的目的恐怕是爲了隔絕內(nèi)外的能量交流,一般是用於遮斷會對這個世界的法則造成衝擊的力量層級而使用的。以前雖然重視但從沒想到侑子竟然會動用這種程度的力量。雖然她說的很輕鬆,但不管怎麼說,動用超越神級的力量所要付出的代價是在場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的,她竟然爲了自己的請求做到了這一步……不,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現(xiàn)在她能做的,就是保護好這裡的所有人,然後,相信他們,等著他們成功出關的那一天!
太陽東昇西落,結界一日不動,他們就陪著他們一日滴水不進,轉眼之間,第十夜的月光灑下之時,結界晃動了兩下,消散在空氣中,而一直被掩蓋著的濃郁的甜膩之氣也飄散開來。極爲熟悉這種氣味的紫綾和白哉同時站起身來,緊緊盯著那個推開門板的人。
“紫綾大人,”尚軒推門而出,讓開通路示意她走過去,“侑子說有話想要跟您說。”看裡面的樣子,凌雨縉、軒轅月耀和卯之花烈已經(jīng)回到各自應去的地方,而侑子,卻虛弱地倒在那個她最愛的躺椅上,緊閉著雙眼。雖然沒有看到陌的蹤影,但從不懷疑侑子的紫綾想也沒多想就徑直衝到了侑子身邊蹲下。
“侑子,你怎麼樣?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的?”
“你拜託我的事,我已經(jīng)完成了。”說著有些艱難地擡起手,向角落裡那張華麗的臥牀一指,又再次無力地垂下。“接下來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如同詠歎般的話語從侑子口中涌出,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與節(jié)奏,只是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侑子,侑子,結束了嗎?”黑饅頭蹦跳著跑進來,開心地落在平時習慣的位置上,撒嬌式的蹭了蹭侑子的手,“累不累?莫歌拿等著侑子一起去喝酒!侑子,侑子,吶,侑子?”沒有迴應。
從那一天開始,陌以全新的一切來重新面對這個世界,也是從那一天開始,侑子開始了長達百年的沉睡。
三天之後,紫綾在東京的居所——
“恩……啊嗚~”皺了皺眉頭,看似只有八歲的黑髮小女孩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坐了起來。一雙寫滿了單純與無辜的銀紫色眼睛蒙著一層淡淡的水霧,明顯並沒有聚焦,看樣子還處於迷糊之中。環(huán)顧了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身處在一個裝飾頗爲明朗的房間裡,燦爛的陽光正從窗簾的縫隙中漏下來,將溫暖灑滿了整個房間。
“咿——”歪歪頭綻開一抹開心的笑,口中卻吐出了不明意義的單詞。此時,剛好推門進入的紫綾和白哉就看見了這樣一副場景。
“陌,你終於醒了,覺得身體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看到她能夠沒事地醒來,縱然那雙眼睛的顏色讓她有些吃驚,不過那畢竟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見外貌完全改變的陌天真地眨了眨眼睛,衝紫綾他們露出一個如春天般繁花盛開的笑容。“早上好,爸爸,媽媽!”頓時,紫綾猶如被一陣天雷劈過一樣,整個人抽搐起來。
“陌,把你身邊放著的衣服先穿上。”白哉看了一眼還處在混亂狀態(tài)的紫綾,若無其事地同還半裸著坐在被子裡的小女孩說話。至於剛纔的稱呼問題,他決定無視。
“爲什麼?”此話一出,紫綾瞬間有了一種更加不妙的預感。
“爲什麼要穿衣服?”果然,開始了……
“不穿衣服會感冒的。”看她沒有穿衣服的意願,白哉主動走過去,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認真地幫她穿上,陌一邊乖巧地任他幫忙,一邊似懂非懂地點頭。
“爲什麼會感冒?”天真的孩子繼續(xù)勤學好問。
“天氣冷,會著涼。”某人讓紫綾大跌眼鏡地繼續(xù)回答,不過似乎不想要讓他繼續(xù)問下去,於是很有技巧地轉移話題。“好了,穿好了一起去吃午飯吧~”
“爲什麼要吃飯?”只是,看來似乎並沒有成功的樣子。
“好了,總之,吃完飯了再問,好嗎?”終於看不過去的紫綾走上前來,一把將陌抱了起來,果然,體內(nèi)有她的羽毛,她可以碰得到。雖然那個稱呼很亂來,平白高了一輩的感覺也不是很好,但從某種角度上來講,這樣也不錯。“大家都在等著呢~”
“咿——”陌開心地摟著紫綾的脖子,眼睛瞇成了一條線。紫綾溫和地看著這個如同初生的嬰孩一般的人,突然覺得一切是那麼得不真實。說不上來是欣喜多一些,還是遺憾多一些,真是複雜的感覺。
不過,總算是把最後的顧慮也消除了,接下來,就要做必須要做的事情了。她來到這個世界,究竟是爲了什麼?她必須找出這個答案!
“媽媽,我覺得,你還是待在自己的身體裡比較好哦~“埋頭苦吃的陌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讓紫綾一愣。“媽媽不喜歡自己的身體嗎?”
“也不是不喜歡,只是那個對我而言……”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
“存在即合理。這個世界上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它的理由,縱然它看起來是多麼得無用。”恬靜的臉,輕描淡寫的口吻,跟剛纔同樣的那雙眼睛,不知爲何,此時卻讓聽到她這番話的人覺得有無數(shù)的星辰存在其中,深邃且寬廣。
“……陌?”
“所以,媽媽也不要嫌棄你的身體哦!咿——”就像是錯覺一樣,她的那種表情表情一閃而逝,無邪的笑容回到了她的臉上,快得就像從未出現(xiàn)過似的。
“恩,哦……”剛纔的那個,是忠告,還是警告?那一瞬間,侑子沉睡前的話在腦中再次迴響——
時空之狹,深淵之海,
鏡中的你自沉睡中醒來。
破封之憶,碎裂之魂,
潘多拉的盒子終於再開。
來於何處,歸於何處,
錯位的星辰重回軌道。
請懷著感恩的心看待一切,
否則,
玉碎之日,即破滅之時,
千年之願,終將以狂瀾之勢席捲萬物。
不過請不要失去希望,
當輪迴之環(huán)再啓,
星星之火終將匯聚成焚天之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