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昨日在外面玩得太久,又好久沒有走這么多的路,等到希若醒來早已過了早飯時間。
梳洗完畢站在門外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太陽真真的曬得人暖洋洋的,要不是餓了怕是她這會都醒不過來。
遠遠就便看見冰昔提著一籃吃的往這邊來,心情高興得很,就迎了上去,“冰昔姑娘手里拿的是什么好吃的啊?”
冰昔早想到這會她也該醒了,就去廚房拿了些小米粥和糕點過來,跨進園子就見希若站在房門口,也樂得回應,“自然是我家懶貓公主愛吃的咯。”
二人說笑著就進了屋,旁人是不知道這雅園里住了何人,只知道是位年輕女子,平日愛穿著一襲白色裙衣,裙上帶繡各種花案的水繡,可是許多達官貴人都穿戴不起的料子,面上掛著輕紗,說話的聲音如銀鈴一般悅耳,霎時好聽,想必是個美人吧。王爺偶爾會去探望,飲食起居全全由冰昔姑娘負責,神秘的很。
屋內希若吃著可口的點心,這日子雖然過得如同坐牢一般,伙食倒是挺好的,只是不知道自己何時才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昨日三人自顧自的回來了,確實把阿精忘得干干凈凈,等他興沖沖的拿著千花鎖找來的時候,人卻不見蹤影,找了半天回到王府才聽下人說王爺帶著冰昔和那位雅園的小姐早就回了,弄得他好是惱人,今日一大早就跑去找冰昔,急急的打探昨天希若找到的千花鎖是個什么圖案。
“那他的鎖是個什么花案啊?”希若聽冰昔說著早上的事,也拿起自己的鎖把玩起來。
冰昔說到這可是一臉的苦惱,眉一皺,似是嬌嗔的說道,“哎喲,我的好公主,你就別問了,我這會想起來心里還難受得緊呢。”
希若仿佛看出了什么倪端,試探性的問,“莫不是和你的那把蘭花圖案的鎖是一對吧?”
話剛說完,只見冰昔臉上浮起兩朵紅云,羞到極點,說不出話了。
“哈哈……”希若笑著打趣起來,“你二人其實挺般配啊,原來我怎么就沒看出來呢?”
“公主莫要笑我,這春園會早是過了,不作數的,況且冰昔也沒有想過這等事情。”她紅著臉辯解,自小她冰昔可是由著皇后跟前長大的,男女之情根本就沒有多想,只是一心一意的伺候這母子二人就很是滿足了。
希若可不理她那套,站起來就振振有詞的給她上起課來,“這春園會是過了,但是鎖還在嘛,能撿到一樣的,還是相識的人,那就是種緣分,這等事情是何等啊?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而且以前我姐姐對我說過,這個世界上,總有值得你去做的事,也總有值得你去愛的人。”
總有值得做的事,總有值得愛的人么?
冰昔有些疑惑,“那么公主找到值得愛的人了嗎?”
“我?”不知為何,腦子里突然出現陌影的那張冷俊面容,還有那日在山崖底下他抱著她睡了一夜……不是吧……她暗自抹汗,怎么這時候偏偏想起這個不羈的王爺。
“公主?”見她神游去了,冰昔忍不住喚了兩聲,突然靈光乍現,也使起壞來,“公主難道是在想我家王爺?”
“我怎么可能想他?”希若連忙把臉撇向窗外,“我才不會想他……”說是說,可是那張惱人的臉就不停的浮現在腦海里,不時還帶著壞笑,她此刻是慪得很。
“是嗎?”冰昔拿起希若的千花鎖尋思,“也不知道昨日我家王爺有沒有找到鎖吖,若是找到了也不知是個什么花案。”
那個人……怕是誰家女子撿到與他相同的花鎖要郁悶得背過氣去。
見希若臉上的表情,冰昔也能猜到幾分,又繼續說,“我家王爺在這皇城里可受歡迎得很,多少公主小姐盼著能做我們影王府的王妃啊。”
“做了王妃又怎么樣,都是些虛名罷了,好像當今赤帝,后宮三千粉黛,他愛得過來么,恐怕赤煉的皇后也是日日坐著冷冰冰的椅子盼著望著能見上一面,你們王爺日后怕是也要妻妾成群,到那時候,這陰冷的王府也就熱鬧了。”
她說得句句在理,這便是后宮女人的悲哀吧,影王現在正值風華,英姿勃發,又是王位繼承呼聲最高的王子,難保他日不會登上王位,到時候,昔日的影王妃,便是今日當朝皇后的又一個縮影。
可是……冰昔淡淡道,“我家王爺曾經說過,后宮的爭斗見得太多太多,他日如果可以,他只會娶一位王妃,和她一輩子恩愛相守,不再讓其他女子入眼半分。”
是么?希若冷笑,他居然和自己說了一樣的話。
“冰昔姑娘在嗎?”門被敲響,一個婢女立在外面,看來是有事找不到人,尋到這雅園來了。
出去方知王爺從宮里回來,仿佛有事要吩咐,跟希若說了一二后便隨那名侍女一同離去了,留得她伏在桌上發呆,一輩子相守的人么……
昭和王本是一個邊城守將,在多年前赤帝領兵出征大漠,立下顯赫功勞,戰事結束后便被封為一方郡王,鎮守漠北邊防,更將自己的親妹妹下嫁于他,前日大漠各部落連成一片大舉進犯,允率大軍前往與昭和王一同鎮壓,而后一起凱旋而歸,算起來,也有二十幾年沒有回朝了。
陌影坐在書桌前獨自想得出神,這駙馬加上郡王的雙重身份,背后還有個長公主做后臺,皇祖母和母后可是給他出了個大難題,說是宴請,實為安排他和那位遠房表妹見上一面,以便培養感情吧,想到此,他也苦笑起來。打開書桌,拿出那只允送與他的千花鎖,細細端量,不知這相同的另一把在何人手中呢。
正想著,冰昔端著茶水進來了,這丫頭也是眼尖,進來便望見影王手中的千花鎖,暗暗樂呵,一面給他倒茶一面聽陌影安排明日宴請昭和王的事,等他說完了,見人還立在那傻笑,心里發起問來,平日這冰昔也是機靈,今日怎么就心不在焉的傻笑,也不知自己剛才吩咐的她聽進去沒有,不禁皺了皺眉問,“還有事么?”
可就等他問這句,冰昔望著陌影的手笑著說,“王爺手里的可是千花鎖吖?”
“你這是不是便叫做明知故問?”原來如此,他也笑了,嘴上聽著像責怪,其實已然將手中之物遞了出去,畢竟是自小一同長大的丫頭,雖是主仆,實為更勝兄妹吧。
冰昔上前雙手接過便打量起來,半響她呵呵一笑,抬眼看著陌影道,“王爺可知這是什么花?”
“梨花?”他對花了解不多,只是看上去確是想雅園里那梨花樹上的白色花朵。
“是梔子花。”冰昔搖搖頭解釋,又將鎖還回去。
“如此鎖也看過了,可以告訴本王你葫蘆里賣什么藥了吧。”見她神神秘秘,他也饒有興趣起來。
那人撲哧一笑,又問,“那王爺可知希若公主的鎖是個什么花?”
“難道是梔子花?”天下間哪有這般巧的事,他似信非信的探問道。
冰昔點點頭,收拾了案上的書卷便向外去,臨走前不忘回頭再說,“方才王爺吩咐的事奴婢都記住了。”然后話鋒一轉,“其實王爺與希若公主好生相配。”
說完一陣煙似的跑了,留得陌影坐在書桌前發愣,看著手中的千花鎖,這是允不敢帶回家中才轉贈與他,然后淡淡一笑,有些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