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將水果等營養品放好,坐到牀前,“看來你恢復的不錯了,下星期就能出院了。”
琉璃點頭,若有所思,接下來要面對的,又將是什麼?未來似乎充滿了迷茫。
芳芳左顧右看了一下,然後悄悄地從包裡掏出一張機票,“琉璃,我想了又想,陸凜風的妹妹,不是那麼好當,才幾天就弄得差點丟了命,這是去美國的機票,你如果想好了,星期一就直接走人算了。”
“去美國?”琉璃愈發的迷茫,雖然很想離開,不用每天遭受良心的譴責,可就這樣不負責任的走了,對陸凜風,對奶奶,似乎太過分了。
“反正,都看你的決定了,我能爲你做的,就這麼多了,琉璃。”芳芳將機票塞到她的手裡。
“芳芳,謝謝你,我會考慮清楚的。”琉璃點頭,陷入沉思之中。
轉眼到了週一,琉璃出院的日子。
回到陸家,琉璃一直呆在房間裡養病,日子如常。
不過唯一改變的是,陸凜風每天夜裡會來一趟,說不清是爲了什麼原因。
他一般最多停留十分鐘,有時候坐在電腦前將沒有完成的工作處理掉,有時候隨手翻開一本書,翻看了幾頁就離開。
琉璃一開始覺得很詭異,渾身不自在,但過了幾天,她每天唯一期待的事情,就是陸凜風的到來。
今夜,11點鐘,陸凜風遲遲沒有來,琉璃有些坐立不安,想著他是不是還在公司裡,又或者去找白惠了?
他的行蹤,總是讓人捉摸不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牆壁上的指針滑向數字12,琉璃再也按耐不住,掏出手機給陸凜風打電話。
然而,裡面傳來對方的忙音。
不行,她得去他的房間找找!琉璃心中打定主意,然後將睡衣換掉,穿上一件非常保守的衣裳,上次的教訓,她還記憶猶新,不敢穿著睡衣貿然過去了。
夜裡的風,透過窗戶吹進來,絲絲縷縷地吹拂在琉璃的身上,她經不住冷意,打了個寒噤,腳下的步子愈發地快了。
爬了三層樓梯,來到西邊的五樓。
琉璃深深地吸口氣,然後伸出手叩門,她力道很輕,裡面半晌沒有反應,於是,才稍微加重了力道。
手一推,卻發現門是虛掩著的,根本沒有鎖。
裡面,似乎也沒有開燈,琉璃心中愈發疑惑了,陸凜風今晚沒有回來嗎?
帶著複雜的心情,琉璃試著邁出一步,身子擠了進去,打算一探究竟。
客廳裡,靜悄悄的,琉璃正打算轉身離開,卻發現房間裡傳來一束光,昏暗的光夾雜著奇怪的聲音。
她想也沒想,直接走過去,用手推開了房門。
此時此刻,她整個人都呆住了,多麼希望時間能夠倒回去,她從來沒有看到這幅場景。
陸凜風身下,正壓著一個女人,她那麼除塵和優雅,肌膚如雪,容貌如畫,漆黑的眸子沾染了點點淚花,愈發顯得楚楚可憐,我見猶憐,一條淡紫色的連衣裙,襯得她姣好的身材愈發讓人移不開眼。
這女人,琉璃認識,是白惠,陸凜風在外面圈養的情人,如今卻帶到家裡廝混了!
“啊。”女人見到忽然闖進了的琉璃,發出慘烈的尖叫。
“出去!”陸凜風一個翻身,將白惠推到一邊,他筆挺的西裝還未脫下,但鈕釦早已解開,胸口是女人留下的曖昧痕跡。
琉璃只感覺一陣窒息的痛,說不清爲什麼。
她慌不擇路,一轉身跑了很遠。
她的擔心根本是多餘的,他今天晚上沒有過來,不是因爲別的,而是跟女人在廝混。
腳下的步子,彷彿灌了鉛那般艱難沉重,琉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逃出來的,走了許久,才發現,自己依然停留在五樓,一個角落裡,夜空中的皎月明朗極了,似是在嘲笑琉璃的遭遇。
臉頰滾燙,胸口的地方像是塞了棉花,難受極了。
白惠半披著衣裳,款款地走了過來,她趾高氣昂地看著琉璃,“你是怎麼做妹妹的?很喜歡撞破哥哥的好事嗎?”
她一臉的不爽,陸凜風已經很多天沒有去別墅看自己了,今天她厚著臉皮跑過來,用盡各種招式,纔將男人給弄到房間裡,卻被陸小四給攪黃了。
琉璃閉了閉眼,從地上站起來,“我不知道你們在做那種事。”聲音冷冷的,打心底的厭惡。
白惠冷哼一聲,言辭惡毒,“陸小四,深更半夜跑去哥哥的房間,你以爲,我是傻子嗎?”
“我不許你污衊……”琉璃憤怒地反駁。
“你就是一個賤.人,妄想勾引親哥哥的賤..人!死了一回,還跑回來做什麼?”白惠的咒罵愈發惡毒,那舌頭像是吐著信子的蛇。
因爲身體還在恢復期,琉璃頓時一陣頭暈目眩,胸中的那團火氣登時涌上來,她揚起手,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白惠的臉上。
白惠尖叫,“啊!”然後瘋魔了一般,開始跟琉璃撕扯起來。
如果換做平時,對付這樣的花瓶女人,琉璃一定不在話下,可因爲上次的傷勢,片刻便佔了下風。
“混賬,你們在做什麼?”陸凜風的低吼聲傳來,嚇得兩個女人一怔。
白惠率先跑過去苦澀,悽美的眸子滿是哀怨,“凜風,我不過是讓她回房間睡覺,她居然嫌我多事,打了我一巴掌。”
陸凜風精明的眸子看向琉璃,此時此刻,她纔是受害者,頭髮撒亂,衣服也七零八落的。
但,陸凜風並沒有動惻隱之心,而是責備的口吻,“陸小四,我說過什麼?你又是怎麼答應我的?”
“我不能踏進五樓半步,你放心,我不會過來了,真是抱歉,打攪了你們的好事。”琉璃倉皇地轉身,想要快速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白惠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凜風,她只是個孩子,你是不是太苛刻了。”
陸凜風眼眸中閃過嫌惡的神色,“白惠,從現在起,我不想看到你了,你是個聰明人,明白我的意思對嗎?”
他的意思很明確,已經玩膩了,要多遠滾多遠。
白惠紅了眼眶,脣瓣顫抖著,“陸凜風,我以爲,你跟其他男人不同,原來你不過如此,甚至比他們還要令人噁心。”
“那麼你呢?這些年拿走的還不滿足嗎?”陸凜風眸子暗沉,用手猛的捏住她的下巴,充滿了冷酷和殘忍。
白惠吃痛地大叫,“陸凜風,你就沒有愛過我一分鐘嗎?哪怕只是一分鐘?”她跟了男人三年,在男人最頹廢的時候。
那時候,陸凜風失去了陸小四,整個人像是丟了靈魂一般,活的行屍走肉。是她白惠,一直陪伴在身邊,與他共同度過那段艱苦的歲月。
“我一開始就跟你說過,別妄想愛上我!我是沒有心的。”陸凜風一字一句,冷冽的語氣如同冰山一般。
白惠嗤笑,笑的淚流滿面,“你果然……果然還愛著自己的親妹妹,對嗎?我要告訴全世界,你是一個多麼禽獸的人!”
“白惠!如果你想下半生還能好好活著,別妄想挑戰我。”陸凜風怒極,一把將女人推開。
白惠踉蹌著倒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無盡的委屈化作無聲的嗚咽,因爲在這個男人面前,連哭都不敢太大聲。
琉璃的房間。
女孩無助地坐在窗前,神色冷寂,雙手交錯著,用力抓著手背,彷彿那種灼痛感,才能讓自己的心好受一點。
琉璃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窗外的夜風愈發的冷了,她渾然不知。
忽然,身後一隻手臂伸了過來,圈住了她的脖子。
清冽熟悉的男性味道,彌散在鼻尖,令她不禁一陣恍惚,陸凜風,他居然來了!這麼晚了,他還來做什麼?這個時間,不是該懷抱著白惠那樣的美人入睡嗎?
陸凜風就那樣靜靜的抱著女孩,什麼也沒說,什麼也不做。
琉璃有些懵了,想要轉身,可又害怕他說些指責的話,怪自己打攪了他的好事。
陸凜風沉默了許久,才說道,“我跟白惠,只是逢場作戲!你不必爲了那種女人而生氣,傷害了自己的身體。”
琉璃怔住,並未想到他會跟自己解釋,解釋什麼呢?他血氣方剛的年紀,帶女人回家過夜,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而自己只是他名義上的妹妹,僱傭的員工罷了,哪有員工會在意老闆跟哪個女人睡覺了?
琉璃越想,越豁然開朗,於是毫不在意地說道,“她長的真的很漂亮,而且跟了你那麼多年,要不,改天帶回來,讓奶奶和爸媽看看?”
說實話,這不是發自內心的話,而是賭氣。
陸凜風徹底怒了,一把將她的身子翻轉過來,高大的身軀將她逼的密不透風,“莫琉璃,你在找死嗎?我的婚姻大事,還由不得你來指手畫腳。”
“誰指手畫腳了?我只是建議,你可以不聽的。”琉璃見他發怒,心中的那股鬱結總算消散了不少,就愛看他怒了的樣子。
陸凜風眼中劃過一絲無奈,“你一說,我差點都忘了,這個週末,我未婚妻會正式過來見爸媽和奶奶,到時候,你也好好準備,看怎麼招待纔好。”
未婚妻,他居然有未婚妻?琉璃原本逐漸復原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思緒亂飛,再也聽不見男人後面說的話。
陸凜風見她神色異常,不由得擔憂,“身體哪裡不舒服嗎?莫琉璃?”
琉璃很快回過神,若無其事道,“只是太困了,我先睡覺了。”說完,失魂落魄地爬上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