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月如笑瞇瞇走進學校,打開辦公室門的時候,見到門邊站著的那個人,有一剎那的恍惚。
下午的陽光透過半啓的百葉窗,從他的身後射過來,月如本能的用手擋了一下眼睛,看不太清楚他的臉,但是直覺讓她覺得這個人好熟悉,可是又和記憶中的他不一樣,這個人穿著一件棉質衫衣和一條休閒的運動褲,和她記憶裡的他那西裝革履的行頭差好遠。月如在心裡嘲笑了一下自已:“真是沒有出息,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這麼久了,他都沒有找到過自已,說不定早就把自已忘記了,現在不知道摟著誰在懷呢……”
看到這個令他魂牽夢葷的女人走了進來,心裡的激動讓他的呼吸都有一點急促,她還是那麼的漂亮只是比四年前更有女人味了,更添了一份知性美。也比四年的她更加的幹練有氣質,雖然心裡很高興,很激動,但是久經商場的他能很好的控制自已的情緒。
他站直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氣說:“你來得可真慢。”面對這個他日思也想了四年的女人,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內心有一千萬種理由想要上前去擁她入懷,向她述說這四年來的相思之苦,可是就在她站在自已的面前的時候,卻因爲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幹練氣場,讓自已在一種理由裡退縮了,想要讓她心甘情願的跟自已回去,現在只能忍……
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睜大眼睛,終於確認自己並不是神志模糊,月如吃驚的望著他、錯愕、困惑、茫然、慌亂、手足無措,幾乎無法呼吸,大腦一片混沌。
這個每夜都會融入夢裡的聲音現在就在自已的耳邊響起,卻又那麼沁入心扉。意識到要馬上消失在他的視線裡,但是朋腳去僵在那裡,腦裡一片空白,來得這麼突然,四年來所有的心裡防備,本以來自已已經可以坦然的面對他的時候,當他真的出現在自已前的時候,才知道一切應急措施都爲零。“怎麼會是你?”
他的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見到我,驚訝嗎?”
原來,再見到這個人,恍如隔世。月如只一味怔怔地看著他,不能言語,他們就這樣對視著,過了良久。
“你來這裡幹嘛?”本來她想問他怎麼知道她在這裡的,可是覺得這個的問題太幼稚了,以他的人脈關係,應該早就知道她在這裡了,只是自已不再重要,所以他纔沒有來找自已的。
“不請我坐一下嗎?”
月如這才意識到自已的表情一定太失禮了,可是他以前都沒有找過自已,現在孩子都這麼大了,他纔出現,是不是來和自已搶孩子的?月如不敢再往下去想,只是努力讓自已的情緒穩定一點,不讓自已顯得過於害怕和緊張。
“你請便吧……”月如將包包放在自已的辦公桌上,然後坐了下去,低頭看著自已的課本,其實她很緊張,手心都冒著冷汗,萬一他真的是來和自已搶孩子的該怎麼辦?
項立凌在她對面的坐位上坐了下來,光線直接打在了他的臉上,確實是他,眼神還是以前那麼的冷漠、只是稍微多了一些疲倦,而且,坐下後還像以前一樣,馬上翹起二郎腿。
見月如不搭理他,於是輕輕的咳嗽了兩聲,開腔說道:“這些年過得不容易吧……我是不是來得太遲了?”
月如強自鎮定下來,說:“立……你,你要喝點什麼?我這裡沒有咖啡,也沒有有可樂,只有白開水,你要嗎?”再次遇見,原來叫他的名字都已經很難。
“白開水就好!”
月如放下手中的書本,站起來爲他倒了一杯水。分開的太久,又礙著是在學校,外面都是她的學生,也不好說什麼,現在只是想知道,他突然出現是爲了什麼而來?“你是來出差的嗎?”
項立凌喝了一口開水,擡頭看著月如,他笑了,笑容很淡,表情也很從容。
月如也扯著嘴角努力的擠出一點笑容。
月如因爲心神不寧,在坐回位置的時候,一個不小心,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她“啊”失聲叫出來,地板鋪著瓷磚,就這樣摔坐下去,竟然一點也不覺得疼。
項立凌一個箭步,來到她的身邊,倆人四目相投。他清澈的眼神還是那麼奪人心魄,我別開臉,避開了他的目光。
這樣靜謐的時刻,這顆心早已經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孩子的她,早就對自已說,這個男人已不再是她生活的中心,可是,他身上那曾經熟悉卻也快遺忘了的淡淡男人味和菸草混合的味道。心也無所遁形地慌張侷促起來。
怎麼這麼沒用?見到他爲什麼就要這麼緊張?月如在心裡暗罵自己。
“怎麼啦?有沒有摔疼?”項立凌將月如扶了起來,緊線的問道。
“沒什麼。”月如搖搖頭,轉身拉了一下椅子,坐了上去,屁股一著椅子,眉毛皺著,臉上一抹痛苦的表情飄過。
“讓我我看看。”項立凌抓過她的手,手關節處已經明顯的紅腫了起來。
“怎麼還是這麼不小心?”他皺著眉,心疼的看著她,腦海裡飄現著月如以前崴到腳的那一次,他抱著她走進醫院的時候,她害羞的爬在他的肩膀的樣子……他心疼著急的神情,觸動著她那根繃得最緊的情弦。
“我的車就在外面,我現在就送去醫院。”項立凌彎下腰,做勢要將她抱起來。
“不用這麼緊張,我這裡有藥油,搽一點就會沒事的。”月如假裝作不以爲然,用另一隻擋在他們中之間。
“你,經常會摔跤嗎?怎麼會備有藥油?”他黯然地說著,眼眸深深地看著她。“難道是那次腳傷沒有完全的康復嗎?因爲會疼,她纔會備著藥油?”
月如避開他的目光,不知如何接話。良久,才擡起頭來,對他說:“你今天找我有事嗎?上課時間快到了,你有什麼事就快說吧。”不敢讓自已再繼續和他呆在一起,他的眼神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條件反射一樣的,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項立凌早就看出了她心中的不安,而且他的確有好多話要對她說,這幾年來,這份相思如苦澀的大海一樣,不定時的漲退潮。他卻突然從後面圈住了她。月如的身體條件反射地一激靈,欲掙脫開。他卻不放鬆,將她抱得更緊,將頭埋在她的頸間,沙啞著聲音地說:“不要動,讓我抱一下就好。”
那股淡淡的叢林清香如夢似幻地縈繞在他們的周圍,就像秋天的太陽一樣,溫曖。
久久的就這樣抱著她,她欲掙脫,卻被他箍得更緊,只聽他在她耳邊輕輕說:“不要動,讓我好好抱抱你。”
“月如,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項立凌喃喃地說道。月如的身體僵硬著一動都不能動。
“你消失了這久,爲什麼我還是會這麼的愛你?除了你,我的心裡誰都裝不下。”他低低的話語響在月如的耳側,暖暖的氣息如溫曖的陽光一樣的吹在她的頸後,這樣的溫柔幾乎讓她淪陷。但是,只一剎那,理智馬上回歸了她的大腦。這樣的柔情蜜意不屬於她,她已經不再是四年前的她了,這麼多年沒有他的消息,像他這樣的一個男人,身邊一定會有女人的出現。月如強力掙脫開他的懷抱,轉身面向他,直奔主題:“你,你這次來,是準備跟我搶孩子嗎?”
他是怎麼知道她們的已經不重要了。她只想著自已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應月如了,現在,她已完全有能力不再被他所控制。
項立凌定定地看著月如。“如果我再不來,你是不是打算讓我和孩子們父子不相認呢?”他的聲音裡充訴著責備。
月如明白,難道是我的錯嗎?讓自己吃盡苦頭,還要接受他的指責。“現在纔來說這個,已經太晚了吧?”月如的聲音裡聽不到全是委屈看著他說道。
“他們是我的孩子,這是事實,我項立凌還沒有落魄到要讓孩子流落在外吧?月如啊,你這麼說,我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你告訴我。”他的心揪著疼,看來自已對確實欠她太多了,讓她承受了太多的委屈。
月如苦笑地望他。“當初是你自已不要我們的,現在我們生活得很好,你大可不必爲我們的生計操心。”想著當時鄭君在電話裡的那股囂張勁,她心裡的悲屈就無處可發。
“我這次來就是要來接孩子回家的,還有你……我要補償你們。”
聽到他這麼說,月如再次掙脫開他,看著他的眼睛。“你這麼做,還有意義嗎?”她深深地看著他,既然當初都不要她們了,現在又來找她們,還要補償?她的心內疚地抽痛著。
《愛情劈面而來,像潮水,涌到我們的面前,然後靜止,靜止,等待,等待,我可以逃走,我也可以留下,愛情劈面而來,但是,它會留給我們選擇的機會……。》
明明相愛時不珍惜,等到失去以後,才又發現在已失去,然後再發瘋一樣的去找尋,可是找到,還是原來的那個他(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