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左冷玄就是那背後意識?那個黑色長髮的小姑娘?”明日心驚叫道,她又用複雜的眼神看著車指南。
“車指南,你難不成是喜歡上了這個背後意識?”明日心突然抓住車指南的衣服,“我想,再瘋再怪的人也不會喜歡一種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的背後意識吧?”
“喂,大小姐,從一開始你就把我跟什麼瘋啊怪啊什麼的扯到了一塊,是不是真的想讓我瘋給你看?”車指南說著雙手就要去往明日心的身上抓去,似乎又恢復了正常,不,恢復了怪異。
“哇,沒想到你這個臭傢伙除了怪之外,還是個大色狼!”明日心嗔笑著捶打車指南。
周伯清在那條大溝邊,看著橫在溝裡的那巨大的黑色魚骨架,縱身跳到魚骨上,試探著走了兩步,然後又跳回溝邊。
“嗯,應該走得過去。”周伯清,對葉一城點點頭。
“不,我們不從那魚骨架上走。葉城主,周老爺子,你們去把魚骨架給弄散架了。”車指南聽到了周伯清的話。
葉一城和周伯清對視了一眼,似乎他們用某些暗號來進行溝通。
“做不到。”葉一城低頭思考了一下,經過一番評估後,才從嘴裡說出這三個字。
確實,那如同高山一般的怪魚“冥圖山海經”的骨架也大的驚人,就像一座連通冥河兩岸的黑色骸骨大橋,連那最細的魚刺也比大洋中最龐大的鯨魚軀體還要粗。就算葉一城和周伯清有異於常人的能力,要把這副黑色魚骨架弄散了,也是絕對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那隻好沿著這條大溝走,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夠繞過去的通道。”車指南抖了抖背上的揹包,握緊手電筒道。
“咦?這魚骨架跟大橋一樣架在溝的兩邊,我看倒是可以直接走過去,而且你沒聽見周伯伯也說,可以從魚骨架上走過去嗎?”明日心瞪大眼睛看著車指南。
“是不是你看出那個魚骨架上面有什麼問題?”明日心突然想到。
“我有恐高癥。”車指南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四人沿著黑漆漆的溝沿一直往前走,那黑色魚骨架上的寧人抑鬱的氣息就像一個跟著他們的幽靈,穿梭在一道永遠橫在他們的旁邊的陰森骸骨之牆上。
“哈哈哈,沒想到你這臭傢伙還恐高!”明日心有些得意地拍著車指南的肩膀。
“哎呀,是人就會有這樣那樣的毛病的嘛,又不是神仙。”車指南把手電筒往溝邊照了照,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有了!”車指南喊道。
“什麼有了有了!看來你毛病還不少,一驚一乍的。”明日心被他嚇了一跳,不禁埋怨道。
溝邊有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窄窄的階梯,直接通往溝裡的黑暗之中。
“咦?這裡還真有一條階梯通往這大溝下面。”明日心十分好奇,她想第一個往下走。
然而當明日心看清那條黑色階梯的真面目時,又猶豫起來。因爲那條階梯就如懸崖峭壁上的棧道一樣,是一根根從黑色牆壁裡面破土而出的黑色藤蔓所組成,天知道能不能在上面站人,也天知道走到哪裡就有個被黑色枝葉所虛掩的大窟窿在等待著他們掉入陷阱。
“喂喂喂!車指南你難道要我們從這裡走下去?”明日心瞪大眼睛看著車指南。
“對,下去瞧瞧。”車指南點點頭。
“等等,你不是有恐高癥嗎?”
“我可以看著右邊的牆壁啊。”
周伯清快步走上去,一手抓著牆壁,慢慢地順著藤蔓組成的棧道往下走。
他試探了一下棧道後,回頭向三人點點頭:“可以走,我在前面開路,你們注意踩著我走過的位置。”
於是,周伯清在前面試探著哪些地方可以下腳,然後車指南跟著踩了上去,明日心也照著車指南走過的地方走,而葉一城則走在最後負責盯著隊伍,隨時準備著假如有人掉下棧道,他便立即飄上去救人。
四人沿著這條黑色藤蔓長出的棧道慢慢地向大溝下方走去,溝底除了先前護城河裡面的黑水,還漂浮著一層冥圖山海經那已經融爛了並混著各種各樣扭曲肉屍的腐臭黑肉。
那些肉屍奇形怪狀,確實就跟山海經裡面描述的各種傳說中的詭異怪物差不多,明日心這才知道車指南給這條怪魚起的名字是相當貼切的。
冥圖山海經。
先前那怪魚身上的黑色腫塊和血肉甬道,應該也是在描繪山海經裡面的地理和水道。
那些消融流到溝底的腐肉竟然像一幅展開的山海圖,把山海經裡面描述的場景完完全全地展現在溝底。
然而與山海經裡面描述的神秘氣氛相比,這裡的山海圖只不過是一片詭異而又充滿死氣的地獄。
這條黑色藤蔓鋪就的棧道,就是要彎彎曲曲地通往這片死寂的地獄。
然而車指南自打被困入這廟中的黑暗之後,就從不打算按常理出牌。
他一路上不斷地敲擊著他側面的那堵黑色的溝壁,發出一縷縷彷彿擊打在放置多年的腐肉上的沉悶音節。
直到那噁心的音節突然間跳躍了幾個音階。
“周老爺子,從這裡爬上去看看。”車指南喊道。
周伯清用手指深深插入那黑色的巖壁裡,深深地吞吐吸納一口氣後,一個壁虎遊牆便往上爬了十多米。
車指南手中的電筒光圈跟著周伯清,果然在溝壁上方看見有一個洞口。
“上面有個洞口,可以走人。”周伯清在洞口處向下喊道。
“這麼高!我怎麼上去?”明日心擡頭看著那洞口的高度。
“我可以帶你上去。”葉一城抱著著明日心的腰,隨時準備躍上牆壁。
明日心被葉一城摟著腰,心跳微微有些加速。
自打葉一城變了個人似的,或者說是恢復了他原本的身份,明日心對這個人的印象就有了很大的變化,雖然還是摸不清這個人的底細,但以前更多的是疑惑和警惕,現在卻多了幾分信賴和依靠。
“好!我們繼續往下走。”說著,車指南又一步一步的慢慢地往黑色藤蔓棧道的下方走去。
似乎仍然在執行他的干擾那背後意識佈局的計劃。
明日心大喊大叫:“喂喂喂!車指南!你是不是在耍我們?”
葉一城和周伯清也只能面面相覷,通過暗號約定還是暫時按車指南的路子走。
這個車指南絕不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程序員。
有沒有可能是隱局的其他部門的成員?隱局裡面有一些隱秘部門的成員向來是只有極少數人能夠聯絡上,乃至可能除了他本人,是絕不向其他成員透露行蹤和身份的,例如那代號“龍核”的傢伙,彷彿從來就只是一個代號而已,至今沒有在隱局數據庫裡的任何行動檔案中留下相關記錄。
又或者是其他神秘組織的成員?
甚至是這個背後意識安插在我們這邊的干擾幻象?
連葉一城的心裡都開始對這個車指南的真實身份感到有點不安起來。
他們一直沿著黑色藤蔓棧道往下走,直到已經快要碰到那條腐肉黑水河爲止。
“沒路了!難道要我們從這條噁心的河裡游過去?那我寧願立刻一頭撞死。”明日心皺著眉頭看著那漂浮著腐肉的黑水。
“不要急,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又到了吃飯休息的點了,先吃飯吧。”車指南倒是口氣相當輕鬆,說完掏出揹包裡面的乾糧。
“就在這噁心的爛肉黑水河旁邊的臭藤上吃飯?虧你還能想得出這餿主意!”明日心氣呼呼地說,她看了一眼周圍,不是黑色的藤蔓土牆就是噁心的黑水河。
“咱們這可是野外逃生,電視上那野外生存專家不是說了,庇護所,食物和水是逃生三要素嗎?可不像有些電影和小說裡面似的,整場戲和整本書跑下來都不用吃飯睡覺,又不是神仙超人。”車指南笑嘻嘻地說,居然真的開始吃起了一塊麪包。
“對的,在險境中,人體雖然能激發腎上腺素保持長時間的工作運轉,但卻會對人體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所以條件允許的話,最好還是按時修整。”葉一城倒是點頭贊成車指南。
明日心聽了也只好勉強地坐下,扭過頭去,儘量不看那腐臭的河面,喝了一點水,吃了幾口乾糧,然後蹲坐在藤蔓上抱著膝蓋休息。
就在他們等了許久,甚至有些鬆懈的時候,一艘三十多米長的黑色腐爛雙桅大帆船卻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