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段德一提這個,殺豬刀便自行飛出識海,這會可以看到,卻是刀尖斷掉一小節(jié),頂多不過一指,飛出來后不斷地在段德眼前嘚瑟。
段德眼神柔和的看著賣力顯示自己肌肉的本命寶物,眼眶有了些濕潤,開口間,聲音低沉而嘶啞:“行了,以后不給你開這玩笑,我這一生便只有你一個本命寶貝,身邊的人一波又一波,始終,也只有你一路陪伴,從不離棄,我省得!”
殺豬刀也是顫音低沉,似有傷感傳來。
“以后你愿意在哪便在哪,反正他人的道器收進(jìn)氣海是為了附道,你又不用,愛干嘛干嘛便是。”
殺豬刀下一瞬鉆進(jìn)識海,識海那個紅黑太極圖殺豬刀早已不岔,一通亂剁,卻是如幻影,竟碰不到形體。
“不要管那玩意,只要不礙事由它去。”段德瞇眼道。
自身力量不受控制,那就是變數(shù),再神奇也可棄之。
這里的灰白碎石段德試圖收取,卻是紋絲不動,仿佛與這大地結(jié)為一體,這里幾乎什么有用的都沒有,窮得叮當(dāng)響啊!
“比我這布戳布的口袋還要干凈,或許是滿地寶貝,哥卻拿不動也不一定,運(yùn)氣之差可見一斑,截天機(jī)哥又想你了,如今你代替了瑩瑩的位置啊!”
停在擎天巨柱頂端的段德不禁有些無語,據(jù)他估計這遺跡很實(shí)在,他就是個遺跡而已,而他進(jìn)來便是瞻仰的。
那些個奇異氣息一直都在往他身體里鉆,從開始到現(xiàn)在也沒停過,如被得罪的頑劣小孩,不依不饒杠上了。
正要飛身鉆出去的段德猛然間怔住了,沙啞道:“歌,歌聲?”
。。。。。。
皎月難掩鬢如霜,秋風(fēng)瑟,桂香起,
宮冷不及心涼處,花不盡,思難斷,
愁腸百結(jié)應(yīng)不悔,淚始干,誰人憐,
枝折人散兩不忘,倪云袖,何人賞?
。。。。。
兩行清淚緩緩滑落,雨滴掩不去的淚痕,粗狂飾不去的柔腸,兩滴淚,暈開歲月的塵沙,揭開逝去的憂傷。
她,在念著誰?
她,又在恨著誰?
萬古歲月竟化不去她無限的凄涼!
原來,這雨竟是她的淚?
那這風(fēng)便是她哀傷的呢喃?
雨停,風(fēng)止,仿若大夢初醒,段德提不動沉重的腳步,仿若整顆心已讓它們不堪重負(fù),腳下是此地唯一立著的柱子,下一瞬間轟然爆散,化成塵埃。
段德緩緩落下,地上一物緩緩升起,柔和皎潔的光芒瞬時間照亮這片雨水初停的暗界,月白色的殘缺石塊,帶著段德冉冉騰空。
心中有種明悟襲來,腳下的這塊大致彎月形石塊便是這個世界少了的東西,月星!
這光芒他熟悉,就是月光,清冷,皎潔,柔和,原來它不是沒有,而是早已破碎億萬年之久!
仿若有無邊懷念,此石一步三回頭,隨著它的升高,月光所極,那些崩斷殺豬刀的殘?jiān)谷缪┗ò阆冢杪曇咽牛嘁羯写妗?
段德心中有著無邊的思念,及狂熱的沖動,腳下的月星殘片便是送給她最佳的禮物,也只能送與她!
沒有圖紙沒有預(yù)想,也沒有任何準(zhǔn)備,段德不再壓抑自身狂熱,十指爆開,晶瑩的剔透的血液化作一個個禁符激射進(jìn)腳下月星殘片。
雖是殘片也不下方圓十里之巨,厚達(dá)百丈,段德化身舞者,緩緩上升的殘片在血禁打入瞬間,仿若蘇醒,清冷光華如日,映照整個地下空間纖毫畢現(xiàn)。
月光中粗狂的舞者,這時用的是靈魂在舞動,思念為曲,回憶為譜,以魂為本,以血為指,原本之余回音的凄美歌聲再度掀起,似在附和,似在解脫。
《九雷墮天術(shù)》沒有他的指引瘋狂運(yùn)轉(zhuǎn),無窮盡攜歲月而至的海量精氣支持者他的即興創(chuàng)作,補(bǔ)充著他極速流逝的精血。
沉醉不知何處何時,一心只為佳人一笑,曾今失去的那份激情暮然回歸,正在某異地痛飲鮮血的‘蚩尤’魔刀烏光暴漲,脫離臉上全無血色,身軀破敗不堪的主人。
激動得顫抖讓刀身震鳴出聲,怪異的聲響透出無限的喜悅,它知道,這世間將再出現(xiàn)一個與它相似的存在!
圍攏的而怯步的敵人在莫名氣息影響下,頓時個個黑霧蒸騰而起,毫不猶豫朝著身邊同伴下手,而幾乎油盡燈枯的‘美人’展顏一笑。
暗淡的桃花眼眸光漸亮,盯著屬于他的傳奇伊始,染血唇角透出溫柔曲線,輕聲道:“‘蚩尤’是,姐夫么?”
烏光中顫抖的奇形長刀鳴聲稍變,踉蹌爬起來的莫耶羅抬手擦干嘴角血跡,笑道:“是么?那應(yīng)該是為我姐姐煉制的,‘蚩尤’恭喜了!”
低頭靜靜處理著自己傷勢,沒有去理會身周狂亂的敵人,這是屬于‘蚩尤’的力量,他還不能掌控,只有在他將要身隕時‘蚩尤’才會釋放。
‘蚩尤’之名已然開始嶄露頭角,鋒芒出現(xiàn),他也是一樣,驚人的是,如今的莫耶羅已然分神巔峰修為!
而他的敵人,很奇特,并非正常修士,這些人有著綠色的雙眸,顧盼間駭人綠光能直接滅掉人的生機(jī)。
截天機(jī)皺眉盯著身旁緩緩坐倒的師妹,美若天仙的面容充滿了對生的無邊眷戀,徒勞抬起的玉臂被他下意識的抓住。
這是他的女人,唯一的妻子,然而在這即將香消玉殞的前一瞬,他的心毫無觸動,就如同毀去的本命法寶一般,皺皺眉也便過去了。
嬌俏的姑娘揮手打開連在一起的手,認(rèn)真的扒著漸漸失去力氣的手,上面的漂亮戒指她看上了,遠(yuǎn)處司馬安成和亢進(jìn)立于蜘蛛背上,漠然的看著這詭異的一幕發(fā)生。
“你這是要,激怒我?”截天機(jī)揉著被打疼的手臂,退開一步盯著認(rèn)真的女孩,在認(rèn)真的處理自己女人遺骸。
“啊呀,不管你的事,我在做事不要打攪,若不是要把你留給哥哥,你的東西也是我的!”
女孩沒有回頭,似乎覺得她身上這件極品靈器紗裙不錯,就待探手去扒。
“衣服也不放過么?都被血污了?”皺眉的截天機(jī)總算是為自己女人說了一句難得的話。
女孩已然解開腰帶,粉嫩的臉上,充滿豐收的喜悅,聞言也是再次打量片刻,終于有些不舍的放棄。
“也是啊?還要去洗,麻煩,嗯!下次再撞上這種一定要好好保存!真浪費(fèi)啊!”起身離去的嬌俏身影,回頭不舍的再次看了一眼才蹦跳著離去。
截天機(jī)歪頭再次打量幾眼氣息消散的女人,又舉起那只最后拉過的手,上面有她的血跡,微微皺眉甩手輕揮,一道乳白光華掃過。
手中未凝的鮮血連同地上美眸圓睜,余溫未散的尸體一同消失,只余一件紗裙隨風(fēng)而動,唇角笑意擴(kuò)散。
“就這么簡單,傻丫頭,還不是得給我留下點(diǎn)什么?麻煩?洗?怎么可能?這可是我的東西。”
揮手收入戒指,截天機(jī)背負(fù)雙手緩緩消失在遠(yuǎn)處,背影透著說不出的輕松和愜意,或者還有自得?
幾十雙眼睛默默隨著截天機(jī)消失,良久,才陸續(xù)出現(xiàn)吸氣聲,齊齊轉(zhuǎn)頭盯著盤膝于最前方的那道嬌俏身影,時不時能聽到她的歡呼,顯然她在清理戰(zhàn)利品。
天德宗幾位也已經(jīng)找到組織,這里他們不懼任何人,蜘蛛寬闊的脊背便是這個小集團(tuán)的移動行宮。
“老子。。。”牛犇已然不知道該怎么評價適才那詭異的一幕。
“他已超出了‘人’這個概念,他的世界我不懂!也永遠(yuǎn)不想懂!”韓修冷聲道。
“唯有小雨可治此人,強(qiáng)悍的碾壓實(shí)力,蠻不講理的鐵血抽臉!”朱窖痛快道。
“你確定小雨是在打他的臉?而不是心疼有獵物不能殺?”牛犇甕聲不屑的堵死朱胖子。
“大姐頭恐怕是牛兄所說的想法,她就沒有放過誰,不投降一律。。。你們懂的,以前我說過,勸過,她聽了。只是,她又得知段老大被人打得滿世界跑,如今更是。。。”
司馬安成沒有再說下去,亢進(jìn)也是想起來,遇到段德時不正是聚集了大把修者追殺?感情大姐頭就是為了這個而寸草不留的?
我還選擇性擊殺,大姐頭這是探手一把抓,不管草長草短,揪盡!美其名曰,為新生勢力多做準(zhǔn)備,要不是這里太大,估計只會剩下有限幾個人。
“唉~~~這就好比一只幸福的老鼠掉進(jìn)了米缸,除了我等,全都是食物。”韓修吶吶道。
“希望那些個大宗門的嬌子不要遇著我們,否則是嬌子還是餃子就不得而知了。”亢進(jìn)澀聲道,這個賊船能不能經(jīng)得起一個浪頭不得而知啊。
整個一蜘蛛背的人除了最高地位的二人,余者無不是心緒紊亂,五味俱全,他們前途一片烏漆嘛黑!
跟變態(tài)在一起的普通人,一顆堅(jiān)強(qiáng)而良好的心臟乃是必備之物,這段時間這個蜘蛛背上不是沒有淘汰者,換了一批又一批,能承受下來的個個都具備超級心臟。
整個道碑秘境沒有公孫雨這魔頭的任何信息,因?yàn)闀簳r來說也就截天機(jī)這么一個‘幸存者’,見過的人呢,不是進(jìn)了蜘蛛嘴里便是在蜘蛛背上。
隨著各路亂七八糟,分屬不同歲月的遺跡紛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道碑界沒了之前的熱鬧,很多人不是進(jìn)了遺跡暫時消失,就是進(jìn)了蜘蛛肚子。
“大姐頭,這地方看著也不像是好去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