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后往前回溯,段德眼中的怒火已然沖出眼眶,最后的結局由于他修為不足,魔瑩瑩姐弟的最后撞擊能量過于兇悍,沒能顯示出來,只知是幾道虛影接走的重傷莫耶羅。
可前面魔瑩瑩欲毀段屠子墳的那段是那么清晰,那么刺眼!
“你沒死!給我等著!賤人!便是化成灰老子也會把你弄活!”
七月的天德宗領域炎熱無比,此時隨著段德陰測測的話語,昏暗的天空溫度隨著拳頭大的冰雹砸落下來劇降至冰點。
段德雙眸猩紅光華流溢至胸口,忽的轉身盯著遠處,隱藏得再好,密集的冰雹也會有異樣,何況感知本就不凡的段德此時正處于極度狂躁狀態。
對任何一絲絲敵意都那么清晰,快速掐動的印決悍然指向幾十里外的一座千丈高峰,濃黑的天色掩飾不住虛空劇烈的扭曲。
來人亦不是庸手,破天而上的劍光耀眼無比,熾白劍光被滿世界冰雹折射,一時間方圓萬里變得彩光迷離,只是其中所蘊含的兇險與這迷離的美一樣恐怖。
有山出于虛空,高千刃,雄奇陡峭,并非段德與胡一刀戰時所悟的‘五岳衡山印’,此山通體灰白,遠比衡山那種厚重要來得鋒銳。
“桀桀~~~”
“既然來了,那便陪我玩玩吧,難得尋覓如此知我心者!五岳連山!合!地劫!”
那劍光雖然勢若通天,卻在巨山壓下之際寸寸破碎,僅僅緩下其墜勢而已,那原本的落腳的千丈高峰瞬間化作深不見底的巨大盆地,頭上與實質無二的山體漸漸化虛,顯然是隨著破碎的劍光一道壓了下去。
空中無人,并沒有與胡一刀一般被山印透體壓成齏粉,僅在閃眼間已被山印轟飛不知多遠,實打實大乘期修士無疑!
來人并非只有這一人,只是段德就是感知其殺意方才優先對他出手罷了,一動手,其余幾處各有異像直沖段德所在。
段德那番話此時方才傳遍四野,被一擊撞散的天象直接消失不見,這種所謂自然災害,在大能交手處那就是個屁。
沖向段德駐留之地的攻勢兇猛無比,都是抱著一擊必殺的心態,一條萬丈金龍,撕開大地虛空,搖頭晃腦間,周身漆黑裂縫隨其扭動而明滅。
三道千丈圓輪泛著彩光,劃破虛空,帶著三條漆黑鋸齒狀通道程三才位鎖死段德可閃避任何位置。
另一邊,大地突兀涌起滔天石刺,斜舉著形成一條參差不齊的尖銳泛黑的石制叢林,一路飆升而來。
而接近段德留駐之地時,段德話語剛畢,只見腳下大地如春筍般涌起,段德消失的身形就在隆起的尖端,滿臉猙獰,雙眸煞氣凝形成無數厲魂鬼怪盤繞周身。
腰間殺豬刀已然不見蹤影。,雙手舒張上揚,詭異的怪笑讓圍攻的幾名大修內心膽寒,滔天煞氣漸漸聚于實形,在段德腦后凝出三尺漆黑圓環。
暗處隨段德技能化形的殺豬刀微微一頓,似是大喜過望,內斂的海量兵煞混合著兇煞注入段德腳下已然凝視出的一方正五邊形巨印間。
是的,剎那間的神通道術轉換而已,說來話長,期間不過三個呼吸,攻防易幟幾輪回,正五邊形柱體形成一霎,高萬丈,寬九千丈,每一面都浮凸不同山勢,其中就有段德單獨施展的‘五岳衡山印’和‘西岳華山印’。
本來應該是褐色為底,青山綠水盡在印中的,此時當做印基的殺豬刀釋放其本屬煞氣,將這方第一次現世的大神通化作漆黑一片,期間山岳朦朧若鬼域。
而三道來襲神通與其撞在一處,一聲震動千里的巨響,伴隨著極強的能量波紋迅速擴散開來,就在這急速擴散的混亂波紋中有三道不起眼的黑線,以更快的速度擊向三道攻勢的來處。
而碰撞核心已是一片久久不能平復的空間坍塌處,一切探查手段在這種情形都毫無用處,其結果如何是圍攻三人心中都急切想知道。
最先倒霉的那貨此時正捂著胸口急遁,若不是修行歲月有奇遇能得一古物防身,適才大意之下已然報銷,千載苦修毀于一旦!
“咳咳~~~不是說只有合體期修為么?放他娘的屁!不要讓老夫知道誰放的榜!”
此人衣衫襤褸,幾乎遮不住老邁 的春光外泄,批頭散發的埋頭狂飆,至于一起來的三個?管他屁事?這種隨手就是大神通的家伙,不是巔峰修士是啥?
老夫還有小嬌娘在屋里頭等著安慰,如何能陪他人不明不白死在這荒山野嶺?然而,一道漆黑如墨的巨大拳頭出現在眼前時,他絕望了。
“走?不好吧?本尊尚未活動手腳,老家伙跑啥?”
這是老者最后意識分辨的話語,整個人被漆黑光芒卷過,不留分毫在人間,即便是大乘期的真靈亦是沒能逃過。
簡短的截殺后,顯出身形的段德面色沒有半分轉變,倒是有著別樣的舒爽爬上臉頰,本就抽象的尊榮一時間占盡所有已知反派的表情。
“大乘期?初期?實在不怎么地,就這種垃~圾也敢覬覦本尊美貌?桀桀~~~~”
“嗯?怎的像亢進那個腌臜貨的笑聲?那三只肥羊尚且等著本尊收割呢,莫要跑了才好,蚊子再小那也是肉??!”
自語一番,右手漆黑的光彩稍稍恢復正常,顯然那老者已被他快速凈化了去,一直不想這般運用功法的段德此時與魔無異。
三名圍攻的修士攻出自己得意神通等著收獲之際,三道虛影在他們有所準備的情形下穿透身軀,傷口僅僅在他們身軀上留下拳頭大的洞孔而已。
對于這層次的修士來說,算是傷得不輕,可也不致命,但是此時的三人目光死灰,一臉茫然凝滯在最后一刻。
“誒呀~你們三顆破珠子把他們的元神給我還來!屮!早知道親手解決也不至于損失這般巨大!”
氣急敗壞的怒罵聲中,三個不同方向的尸骨幾乎在同一時間消失不見,而這時方才修復的天地一片誘人的潔凈。
卻是以那方‘地劫印’所在之處為圓心,周遭百十里形成一深不見底的巨大深坑,唯有段老屠子的墳所在萬丈不曾有變化。
突兀的一根柱子頂端,卻是只有一座孤墳以及一些低矮雜草灌木存在,這,便是修士在地面對戰的后果,改變大地山川走勢實在太簡單不過。
段德身形突兀的又一次出現在墳前,而身后是兩具春光外顯的年輕軀體,雖然面目全非,好在沒有缺這少那,除了少些血肉外還算完整。
段德腦后黑色圓輪盡然收不起來!最極限也只能縮小到尺余方圓,佛門一個個金光萬丈,段德卻是魔光上腦。
這不用解釋,只要是人見著就知道這家伙就是蓋世魔頭無疑,收斂不去段德便懶得再去較勁,不痛不癢,只是本心不喜歡黑暗罷了 ,若是別的顏色他會收斂才叫怪事!
“倆白癡也不曉得跑?三腳貓本事卻還想著幫忙?正是佩服你們勇氣?!?
醒轉過來的二人雖渾身無處不痛,卻是心中安寧,至少死不了是真的,北辰書一臉羞赧,偏過看不出容顏的臉悶不做聲。
“段老大,你這也太變態,我,你?我與你見面你連合體期都不敢正面碰撞的,誰知道你真實力這般強悍?我與夫君只是本能要與你一同生死而已?!?
段德蹲下身子探手撥弄著魚詩琴面目全非的柔嫩臉蛋,只把她弄得唧?慘叫不已,北辰書倒也放心,就不愿轉臉面對老婆的求救。
“丫頭,你這看樣子要毀容的,道傷啊,你說辰書會不會冷落你?”
段德面無表情的話語顯得無比邪惡,北辰書內心卻是稍安,老大沒有入魔,尚好!而疼得眼淚巴薩的魚詩琴尖聲咒罵北辰書的不是。
“行了,不要吵吵,我這還有事要完成,你兩個不趕緊療傷,躺著等我抬么?”
段德一人嘴中拍進一個丹瓶,魚詩琴美眸圓睜腮幫子漲得極其夸張,猶記得初見面段德喂她丹藥時的景象,恐懼無比的嗚嗚出聲。
然而幾乎斷去渾身三成骨骼的二人,只能隨段德擺布,肢體伸出來的 部位容易受傷這是常理而已。
別看段德似乎沒有半分傷痕,直起身轉過去盯著老屠夫的銘牌,唇角紫黑色濃稠獻血點點溢出可知,這貨硬撐慣了。
神通雖強,卻耐不住強橫的反噬,時間雖短,短到那四人永遠不敢想象的程度,可碰撞的激烈程度卻是段德承受的極限,若不是輕強橫的肉體和源力支撐,他現在怕是得暴體而亡。
親手一塊塊磚石碼上缺失的墳手,重新布置陣法,這次連這根巨大的柱體也沒放過,統統以最強陣法覆蓋,再有不長眼的觸動,不死也得殘在此處!
沒有太多時間呆在此處,隱去突兀的那根柱體,段德祭出‘螻蟻’,帶著不能動彈的夫婦狂飆而去,至于隨后趕來的赤地作何感想他并不會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