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肉身還要稍稍強于我幾分,過劫自是問題不大,這片天地不完整,所降劫數亦是亂七八糟,不能參考任何史籍,危險自然不會少。”
“嘿嘿,實誠!忒大~!爺~的,這銀色電光就是凰爺也不得不認真對待,要知劫雷對我等異物成道者可是善待有加啊。”
火凰瞇眼盯著狂亂的雷池,所有瞳術,目光皆不能透,他火凰的神眼不成,墨云上的魔瞳不成,青云上的道眼亦是無功。。。。
在場能窺得些許內情的唯有段德自己,他并不畏懼雷電,莫說以往本就是雷道體,就是他引以為豪的瞳術來源也是劫力為主。
雷池一片燦銀,耀花在場所有修士的眼,實則并非液體,濃郁至極的雷道法則以特殊形勢組合成代表毀滅的那一面。
沉入地面以下千丈深的凹坑之底,底部有袁暴的身影,手中擎著一方造型普通的灰色鐵氈,胡亂打砸,如此威能卻沒傷及如深井般的井壁分毫。
“能動就好!”
段德抬頭看了眼急劇拉扯靈能、精氣的劫旋,扯過來再多也在急速縮小凝聚,銀色電光金屬色緩慢加重。
“缺德玩意,這威能似乎急劇增長呵?莫要把猴子玩死了,他若死了你給凰爺長身毛,我帶回去交差,否則凰爺非得讓那群猴子打殺了去!”
段德感覺到身邊炙熱氣息,慌忙阻止。
“凰爺莫急,袁暴師兄與我相交于微末,怎會害他?此劫不能干預,且看那邊!”
段德順手指向原本打開僅四分之一的門戶,凰爺,包括在場所有修士無不關注這難得一見的生劈活人,哦,活猴子,暫且沒注意那門。
順著段德一指瞅去,眾修駭然,那門開了!是徹底向里面洞開,門內亦有一個如段德搞出來的劫雷旋渦狀玩意。
中心處也有銀絲閃爍,就像是鏡像一般,劫,越是有人干預,威能會幾何倍增長,這是常識,毋庸置疑。
“這?怎么回事?”
段德無暇多關注那詭異的門戶,還是收回目光盯著井底,若是袁暴堅持不住,說不得自己這個始作俑者干預不得也得干預,反正不受天地待見,有本事再冒出一直眼眸來?
都是站于巔峰的人物,頓時眾人思緒萬千,心中暗念叢生,那邊魔憾探手劃拉,界壁上五道滔天印痕散發出令所有人牙酸的刺耳聲音。
“沒那么堅實,快要破了!段小子你那何時完事?”
音出如天地道喝,段德一時間深思恍惚,趕緊收斂心神,魔威?魔宗前輩么?
“縮成原點便是最后一擊。”
其實他心中也是雜念叢生,偶然巧合?還是?
劫圈范圍縮得賊快,眾人打岔這番功夫只剩丈余方圓,不再是墨色,而是成了虛空崩塌一閃而逝的那種純粹的虛無。
閃眼間化成一顆圓溜溜的銀色金屬團子,只有拳頭大小,晃晃悠悠落進雷井,段德等的就是這一霎那,這團子袁暴承受不了,就是身邊的火凰亦是滿臉凝重。
段德張嘴,一道血紅光華沒入銀色金屬團子,隨即急速內陷坍塌,不過一息,那團銀色圓球被段德吞入腹中。
適才入腹,段德整個人瞬間僵直,銀色由內爾而外蔓延全身,瞬息將他化成金屬人一般,火凰駭然爆退開去。
恐怖的不是威能,而是令他膽寒的劫力,也就是因果業力的終極形態‘懲罰’之力。
“缺德玩意作死?”
兩道倩影不退反進,就要過去看個究竟。
“燕兒,小雨躲開!我無事!吃撐了而已!”
兩道焦急的倩影及時止步百丈外,恐怖的劫力讓二女近身不得。
此時的段德與腹中的殺豬刀如兩只不知飽足的饕餮,拼命煉化得之不易的劫力,是的,這玩意讓兩貨痛并快樂著。
沒有把握,賭而已,如此劫力入體,便是半仙恐怕也夠嗆,若不是那次巨變給了一定的信心,段德哪里敢這般豪賭?
從新祭煉的殺豬刀早已內斂,仿佛成熟一般,沒了小孩心性,韜光養晦自愿沉寂段德丹田一穴,沒有空間,僅僅只是個脈絡循環體系中的節點而已。
不過殺豬刀化作微塵,一柄真正兇器蟄伏在這源力河流中,收斂一切鋒芒,收斂一切殺機煞意,他是段德,段德是它。
看似金屬化,實際上瞬間的爆發讓段德趨于固液二態之間,《九雷墮天術》已成本能,如身體機能內循環一般,無須段德刻意催動,自行最大化輸出其應有的威勢。
好在暗金骨骼比肉身堅實,基本保持固態,同樣在吸攝劫力,同時保持段德體型,不至于流得滿地皆是。
識海怪異,皆于暗金骸骨和這具分身之間,就是離開再遠亦是保持著這般狀態,那口道井不在識海正中,而是處于扇形識海交角處。
現在只有三分之二,與那扇門一般,不管在那一個單獨扇面,道井都是完好狀態,也是同一個,深幽不見光亮。
以往的霞光四射不見,唯有枯井般的沉寂,扇面識海除了道井只剩灰黑色巖石以及那些古賢文化成的石柱。
原本識海高天上的太陽竟然不見蹤影,只有他自己知道,太陽沒有消失,而是沉入井底,究竟為何這般變故,他自己似懂非懂。
銀色雷光所蘊含的劫力無形無質,可感知卻不能見到,更不能觸摸,紅黑太極依舊存在暗金骷髏眼眶,外人瞧見似乎分做兩個,實際上只有一個盤旋于暗金骷髏眉心骨正中莫名空間。
同時也在道井之內,無形無質的劫力絕大部分被道井內的紅黑太極吸納,少部分融進身軀百骸之中。
殺豬刀也能分走可觀一部分劫力,以它的方式化作自身強大的養料,雷劫是最為契合段德與殺豬刀的,也是最容易分解的。
劫表現形式不同,風火雷電光暗等等萬物都可為劫,可內在還是劫力,沒有任何區別。
除了關心段德生死的二女和一道走過來的有友人,余者只是隨意掃了眼雷井之底不成猴形的袁暴,以及被他死死抱在懷里的那方鐵氈,便不再關注。
袁暴整個猴身縮成兩尺一團焦炭狀,鐵氈灰撲撲的沒有絲毫寶光乍現,似乎煉制失敗的作品,或許只要一動就會化作塵灰垮塌。
這里的劫云消散,再無阻滯的門戶吸扯變得正常,門戶中的劫旋依舊恒定的轉動,便在這時界壁上出現一只玉掌。
掌指纖細修長,骨節不顯分毫,渾然若寶玉雕琢而成,瑩白通透沒有絲毫瑕疵,極為纖細的絨毛清晰可見。
單憑一只手便可顛倒眾生,段德全神度自己過河,無暇關注外邊,若是見到定會驚呼,額,還是有人看得到,也認得出。
“姐姐的爪子?”
小雨外頭呢喃,滿是疑惑,不過細看后還是搖頭否決掉,不是,雖然同樣完美無暇,可某些線條還是不如溈水的渾然天成能。
“不是呢,能與姐姐這個妖孽擁有近似的軀體,實為逆天呵,也不知主人家顏面幾何?好在哥哥沒空,以這貨的貪婪,怕是一見就得起心思,哼!”
“小雨,你說誰?姐姐?”
“額?不該知道的不要打聽,小心被蠻子殺了滅口。”
北宮飛燕翻著白眼撇過臉去。
那玉手一出,吸引了絕大多數目光,似乎天然有著極為恐怖的磁力,神圣不可侵犯,嬌柔不忍褻瀆,便是火凰這貨亦是純粹得如赤子一般。
玉掌輕按界壁,無光無彩無波瀾,旋即極盡柔美之能事的虛握收回虛空不見,整場齊齊一聲嘆息,悵然若失的悲哀?
實際上也就是正常的一掌按在界壁上而已,卻徒然讓眾人忽略掉它的目的,全身心的欣賞著它每一絲變化,身心愉悅感莫能替代。
隨之消失,原本無形有質的界壁清晰的映照出一個纖細修長的掌印,掌紋清晰可見,隨之掌印漸漸深入界壁,界壁無聲無息以掌紋為中心蔓延蛛網般細小裂紋。
“要破了么?”
“嗯?”
“咦?”
三道聲音隨即蓋過一切,響徹每一個修士耳畔。
“是魔族!”
段德帶著渾身銀光閃爍的身軀,扯過發呆的二女,呼喝一聲,招呼基本上屬于他陣營的所有修士。
“速退!求援!這忒么是陰謀!”
門戶會洞開,時間稍久而已,劫雷散逸的劫力與門戶中的那一圈怎會毫無關聯?很遺憾,段德期望的器未成不說,若不是在此地引劫,恐怕器毀人亡。
天地感應外來能量的入侵,分去絕大部分劫力暫時封鎖那扇門而已,段德瞎練不屬于這一界的材料,成就最為簡單的器也不是這里能承受的。
無極荒鼎啥來頭?那顆飛石誰的?呵呵,僅僅改變形狀,粗略打上陣法而已,已是耗費段德一年半的全部精力。
從劫力中段德感應到門內有沛然異力在沖撞,他再熟悉不過的力量,魔界特有的力量,只是從未感受過這般強大而已。
“嗯?段小子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