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兒的餐館都是沿著水庫邊兒上建的,并且每家餐館門口還都有專門供食客在那兒垂釣休閑的地方。
這會是中午,餐館里吃飯人真挺不少的。
附近都停了很多的車。
我下來后,假裝閑逛,四周走了一圈兒后,我找到了侯三跟我約的那個飯店。
“笨山鮮……”
名字起的挺有意思,笨山鮮。
現在城里人吃的太多大批量生產的食材了。
而笨的意思就是,都是土的,土雞,土雞蛋,土魚,土豬,土……
等等一系列原始,笨的方法,飼養(yǎng)培育的食材。
這個,是城里人現在喜歡吃的東西。
我看著笨三鮮的牌子,慢步走到了它隔壁的一家店。
兩店直線距離大概三十來米,剛好可以在這里,見到對面店門口的來往進出人員。
這家店名字就普通了,就叫一個活魚館。
大概是因為飯店里賣的都是活魚吧。
我去了活魚館。
剛到門口,就有個小妹子迎出來問我:“先生幾位啊。”
我說:“我是外地來的,喜歡釣魚,你們這……”
小妹馬上打斷我的話說:“釣魚,租竿和漁餌一小時三十,不租漁具,一小時十塊。釣上來的魚,按斤算,一斤六塊。”
價格也還算是公道,不太黑人,我一口答應,在小妹幫助下,挑了一套漁具,買了瓶水,然后小妹領我到飯店門口,搭在水庫邊上的釣臺處,讓我找地方隨便玩兒。
我抬頭看了眼天空的太陽說:“這大中午的,太陽這么毒,借個草帽嘛。”
小妹一樂說:“你這人真逗,來釣魚居然什么都不準備,你等著啊,我進屋給你找找。要是有,就給你拿一個。”
我說了聲謝謝,就坐在釣臺上,開始垂鉤釣魚了。
過了五分鐘,飯店小妹果然給我拿了一個大草帽過來,我說了謝謝戴在頭上。
我在臺子上找的這個地方,正好可以看清楚笨三鮮的門口。
眼下,還沒什么人進出店。
但不用急,稍等一會兒,好戲就開場了。
恰在這會兒,我手機響了。
拿起來一看,是羅紅軍來的電話。
我接之。
“我托人查了,這猴三上個月,剛因為抽大麻的事兒,讓人給抓進去過一次。在里邊呆了半個來月,又花了不少錢,保出來了。“
我說:“這就行了,今天下午,你安排人,按我昨天說的,嚇唬他一下。到時候,見令收場。對了,還有這個車馬費……”
羅紅軍就笑了:“沒事兒,密云那邊,都熟,打個招呼就行,當是順便下去轉轉了。要不然,平時也要下去轉的。”
我說:“多謝了。”
羅紅軍:“早就想收拾一下這個猴三,一直沒想出個什么好法子。你也這算是幫我忙了。”
我:“客氣了。”
羅紅軍又說:“試拳的人,在路上了,再過一周就能到。你那邊事兒完了,是時候過來一趟。時候不長,也就個把鐘頭,試過就好。但是……”
羅紅軍猶豫一下說:“拳腳無眼,都是真功夫。這生死的事兒,你要想明白了。”
我說:“知道羅先生,放心吧。不見不散。”|
羅紅軍:“好個不見不散,有點君子令的味道,就這么說了啊。”
我回個好。
這就撂了電話。
然后想了想,編了條短信,把侯三情況給聞騙子發(fā)去了。
短信發(fā)出去五分鐘,沒等我去仔細看有沒有魚兒咬鉤,打從笨三鮮店門外邊,就走來一個老頭兒。
這老頭兒,老遠一瞧,那叫一個精神吶。
下巴上飄了一縷仙意蘊然的山羊胡,一身的黑色純棉布料唐裝,手里拿了一把折扇,扇面上什么字,離的太遠看不真切。
但就瞅這精氣神,打扮,讓人一看,不是拍電影的,就是民間高人。
這人不是別人,他就是老陸。
聞騙子這是真有兩下子,愣是給一個山區(qū)里給人帶路的半吊子風水土師,捯飭成了,看上去道意蘊然的仙師了。
這就是功夫。
你不服不行。
老陸到了笨三鮮門口,直接就一頭扎進到飯店里去了。
我微微一笑,仍舊是釣魚。
緊接著,半個小時后,我看到兩臺大q7,呼啦啦地就奔飯店開來了。
到門口停下,從里邊跳出十來個,身高體壯的大猛漢。
這些猛漢,一個個的全是三十來歲的成年人。
清一色留的是炮頭,眉宇間寫的全是一個狠字。
這些人,他們可不是那些染黃毛,沿街裝逼的什么小混混。這都是實打實的大混子。
一個個全是犯愣拿橫的主兒。
要是正經人遇見了他們,多半都是繞道走……
我數了下,一共來了八個人。
這里面,有七個是大猛漢,剩下的一個,穿了件白半襯的唐裝衣服,戴了個大墨鏡,嘴里叨根煙,頭上還戴了頂草帽。腿上呢,穿的是黑綢的大褲子,腳蹬一雙千層底兒的黑布鞋。
這人個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但貴在身上有股子匪氣。
正是這股子匪氣,那道寫在眉宇間的霸道勁,橫勁,外加一絲的奸詐,讓他混成了一方的小梟雄。
他絕對就是侯三了。
有人這時會問了,這不良份子,怎么也整個大師裝扮呢?
事實的確這么回事兒。
京城這片兒,最近幾年,生活條件好了。有錢人就愿意擺弄些舊時候的東西。
像什么養(yǎng)蛐蛐,玩珠子,穿唐裝,玩茶,弄鼻煙兒,養(yǎng)狗,賞貓,遛鳥兒。
舊時候,八旗子弟的愛好,現在又興回來了。
是以,土財主,惡霸,大流氓們一天到晚閑的屁滋滋的,沒什么事兒,他就愿意弄這些,花錢捯飭自已,顯的自已高,古,雅的勾當。
對了,再加一個,那就是玩石頭。
包括,各種各樣的玉啊,寶石,奇石什么的。
侯三下車,沒說什么話。
這時飯店里頭,奔出一個身體很胖的大光頭,光頭跑到侯三面前,一句句三爺叫著。
完事兒,候三點了下頭,一揮手,領了一票人這就進去了。
這一群人,氣場上講,占了兇,煞,殺,奸,詐等等好幾個強大東西。
說實話,我的小團伙,面對這些人,會表現的怎么樣,我心里挺忐忑的。
不過,隊伍始終是需要進行磨練地,成天在家里,閉門造車,是造不出什么東西的。
對手越狠,越奸,越詐,越是能磨練出隊伍的整體素質和能力。
同樣,對單獨個人也是如此。
你的對手,是什么樣的人,就意味著,你能成多大的氣候!
這是鐵一般的事實,無可爭辨。
侯三領人進去了。
我在外面,干呆。
等了差不多將近十余分鐘后,王平給我來了個電話。
他電話里的意思很明確,侯三到了,沒見著我,他很急。
我告訴王平,讓他轉了個話,我在路上,堵車,要慢一點。
王平回個知道了,這就撂了電話。
我繼續(xù)等……
又過了十分鐘。
我看到聞騙子領了小學,還有高小寶,大搖大擺地奔這來了。
到了門口,也是,什么沒看,抬腳就進去了。
我坐這兒等……
差不多八九分鐘后,我手機忽然響了。
我拿起來一看聞騙子來的,然后我接通,放到耳邊。
但聞騙子沒有說話,傳了來的是,飯店里頭的動靜。
這是跟聞騙子商量好的手段。
大概就是,人進去后,打出一個電話,但手機不要關,放在桌子上或別的什么地方。
接下來,一直保持通話狀態(tài),我在這頭聽。
手機,起的作用就是一個監(jiān)聽的功能。
“老頭兒,瞧你這模樣兒,好像能掐會算是的,你看我,是做什么的?”
“哎,老頭兒跟你說話呢,你怎么不搭理人吶。”
“哼!一個將死之人,有什么好說的。”
“你……你他媽說誰呢?告訴你,老東西,媽的,今兒我脾氣不好,別說我他媽的不高興,把你打殘了扔水庫里喂魚去。”
“哼,你眉宇之間,囚困層層,這牢獄之災,還沒有脫盡,你在我一個老人家面前,你放的什么狠!”
“你……”
“三爺,這老犢子胡說,咱給他清了吧。”
“媽蛋,邊兒呆著去。你……你說什么牢獄之災。”
“哼,數月前,你有一次牢獄之災。不過,念在你廣為打點,人脈通暢,是以短短數天,你就過去了。但這一災星沒退,也就這幾日吧,你不入大牢,也要受一場重傷!”
“憑什么呀!啊,你給我說說,憑什么呀。”
“這位三爺,你是叫三爺吧。你這人,最近一段日子,可否經常遇事不順,多有波折。又或心想不成,多有損耗?”
“你……”
“那什么,都出去,出去。老五,給我弄個包間。”
這時,電話斷了。
我心中一笑,沒說什么。
仍舊安然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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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有魚兒咬鉤。
我耐心等了十分鐘后,我給羅紅軍打了個電話,我說:“讓他們來吧。”
羅紅軍回:“好的。”
我說:“我右手上一個翡翠的扳指,左手腕戴了一串的珠子,身上穿的是白唐裝,人年輕,二十左右歲,個子很高,長的不帥,一般,這就是我的模樣兒。”
羅紅軍:“記下了。”
我安然釣魚。
五分鐘后,兩輛警車開了過來。
接著,下來了六個著不便裝的公安朋友,大家一起,走向了飯店。
我又等了三分鐘。
感覺火候差不多了。
我起身,直奔飯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