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叔接過我手里的人骨頭,上下打量一番,指著脊椎下邊的斷口說:“范兄弟。你看這里,這斷口,平整,齊唰的,這個,只有大鯊魚才能咬出來。”
我恍然:“阿海叔,你意思是,這鯊魚是從島下面的暗涌里,跑過來的?”
阿海叔:“就是這樣,這個東西,很厲害的,你看這水。好像很小,要是真掉進去,沒準就引來鯊魚,一口。人就沒命了。”
接著阿海叔又說:“南海這邊的島上,也沒個什么大的動物傷人。除非遇到很長時間沒吃東西的大蟒,還有就是這海漏子里的鯊魚了。”
我點了下頭,接著說:“行了,阿海叔,咱們快走吧。”
阿海叔:“我們朝哪個方向走?”
我指了下遠處高山,那個藏了,壬。甲的地方說:“就是那里,咱奔那兒去!”
阿海叔看了一眼說:“望山跑死馬,這山頭,看著離的近,我們走到地方,估計得天黑了。咱們,得趕快找個地方休息才行。”
阿海叔所言極是。
這大林子里,到了晚上,根本不明路線不說。很容易,碰到個把小動物,真把人家弄疼了。吭哧給你一口,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聽了阿海叔的話,我跟他一起,瞅準了那座山的方向,一路行進途中,我們也在四處打量,尋找一切,可供我們露宿的地方。
臨時傍晚,阿海叔終于找到了一個大樹,接著,又弄來了一堆,類似芭蕉葉子似的東西,把它們鋪在大樹的樹叉上。這東西。即能墊著,也能蓋,也算是我們的床了。
搞定了住的地方,阿海叔又去弄了幾個椰子。然后,敲開,喝汁,再把椰子殼打碎了,吃里面的果肉。
椰肉富含很高的植物蛋白,椰汁能補充人體的糖份和水份。
就這樣,吃飽喝足,夜幕降臨了以后,我和阿海叔就在樹上,瞇著打起了盹。
說是睡覺,其實也根本睡不太著。就是迷糊一會兒,又讓叫聲給吵響。這里反復幾次,也不知是幾點,突然,砰!
一記震耳欲聾的槍響,就在耳邊出現了。
接著,又是砰,砰砰砰!
亂槍齊發的同時,伴隨的,還有人的慘叫音……
我和阿海叔瞬間就是一個激靈。
然后我仔細去聽的這個槍聲來源,發現,槍聲離我們不是很遠,充其量,也就四百到五百米的距離。
曾老爺子的團隊,這是遇到什么問題了?這怎么個情況?是出現大怪獸了,還是起了什么內訌了?
我不得而知。
這時,阿海叔要下去查看清楚。
他剛起身,我隱約中感覺不對,急忙一把就將他給拉住了。
“叔,現在不是時候,好像有什么不對,我們等等再說。”
阿海哥沒出聲兒。
恰在這會兒,在我們來時方向的另一側,就出現了一道道雪亮的手電光柱。
我和阿海哥都沒出聲兒。
然后發現這隊人,應該是朝著槍聲方向去的,一個個訓練有素,速度非常的快。
眨眼功夫,這伙人就到近處了。
然后,我小心地朝下一打量。
借了通亮的月光還有星芒,我湊近了一看,下秒,我小驚了一下。
曾老爺子疑的沒錯,果然還有一伙人,以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之勢,死死在跟在了隊伍后面。
此外,這伙人看上去,明顯區別于西方人。他們戴了全是戶外那咱圓遮沿的帽子,帽沿壓的很低,手里拿著手電筒,身上背的全是……
我能說那是復合弓嘛。
復合弓是戶外絕對極別的大殺器,這東西,我聽說過。它拉動起來很簡單,不需要多大的力量,但因弓身設計有特別的滑輪,通過一段物理效應,能夠將釋放的力量增大,是以射出去的箭矢,特別的有勁。
這伙人,大概有六個,身材都很魁梧,并且著裝極統一,背了弓,箭囊,還有放在手邊的尼泊爾大彎刀。
這家伙,全是戶外野行的大利器呀。
六個人,跟六只獵食的豹子似的,嗖嗖,就奔槍聲傳來的方向去了。
這六個人,什么來路呢?縱夾休巴。
曾老爺子安排的殺手,還是導師喬爺反骨的資本,又或是,第三方不明勢力呢?
一切,不得而知。
知道的就是,我和阿海叔要是讓這六個人撞見,這命啊,可就不好說了。
雖然,咱很能打。但一來,這幫家伙身上的殺氣,非一般強。另一方面,六個人,還有復合弓,這東西,沒個打。
阿海叔也讓這幫家伙驚到。
他小聲嘀咕一句:“這島上有什么啊,怎么引來這么多的人?”
我示意他別說話。
然后,繼續等……
為啥等呢,隱隱中,我感覺,這事兒好像沒完,后面,應該還有人!
老天爺真給我面子呀。
我估計的太準了,就在半個多小時以后,四下里幾乎一點動靜都沒了的時候,我聽到,還是我們來時路方向,吭哧,吭哧,就出現了一隊人馬。
為啥總是來時路方向呢?這道理很簡單,我們在前給開了路唄。并且,大隊人馬,和小隊人走過的痕跡,完全不同的。只要是江湖老狐貍,湊近了一打量,基本瞬間就能分出個大概。
這不,人眼瞅著就來了。
不過,這一隊人,可完全沒那六個人英武了。
一個個,全都沒精打采的,耷拉腦袋,也沒打手電,完全憑借月光,摸索著一點點走。
等走到了近處時,我低頭一看,我樂了。
這居然是管爺的隊伍!
只是,這里邊都是管爺那幾條蝦兵蟹將,我沒有見到,瑪麗蓮,維克多等人的影子。
眼下,我估計,管爺后邊不會再有人來了。
于是,我遞給阿海哥一個眼色。
我撲騰,從樹上跳下來,直接就小聲一句:“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倘敢說半個不字,管殺不管埋。”
切口說過,管爺兩眼發直,身子發顫,閃身就要走的時候,鬼腳義搶先一步,沖到前面壓低聲音說:“范劍仁!你怎么在這里?”
我笑了下:“我還想問你們呢,你們不是跑了嘛,怎么又回來了。”
管爺重重嘆口氣:“死活走到這一步了,不到島上來,看個清楚,知道怎么回事兒,我也不算白來一回嘍。”
我瞅了管爺一眼,又看了看鬼腳義,接著我看到他用一只手捂著肩膀,就問:“你那肩膀怎么了?”
鬼腳義不說話。
我說:“別捂著,怎么了?”
管爺:“沒啥,那人打碎了!哎……”
管爺長舒口氣,往地上撲通一坐說:“你去了那條船,我們船離開沒多久,就讓人劫了,都不知道那伙人,是什么人,哪兒來的,怎么上的船。當時,我們讓那個洋鬼子給關到艙里邊。也不清楚外邊發生的事兒。等人來開艙,阿義第一個沖過去。結果,人家直接一拳就給放倒了。”
“然后,又是一通的暴打……”
管爺這時伸手把衣服脫了,擰了擰上面的水說:“這幫子就給我們都綁甲板上了,然后控著船,開到這里邊,完事兒,他們坐小艇上島了。”
“離走前,他們把船底干漏了。”
“船上人齊心協力,使了吃奶的力氣,互相幫著解開繩子,這才逃出生天。”
“完事兒,又游水到了岸上,這不,摸著你們的痕跡,我們就跟來了……”
管爺說這話的時候,有氣無力,眼神渙散,整個人坐在那里,身子骨都微微打著晃。這一切跡象表明,他是真累了,絕望了。
原本,雄心壯志,想要大撈一筆的一個人,眼見這些個對手,一個比一個強的都快頂天了。他算是徹底絕望,認為沒戲,不想摻合了。
眼么前,繼續走,真就如他方才所說那樣。就想,知道個究竟!
我看著管爺,想了下又問他:“瑪麗蓮,維克多,那兩個洋鬼子,還有其它船員呢?”
管爺想了下說:“沙灘原本,有兩個,守在那里洋人傭兵。結果,他們都死了。”
“然后,其余人就沒跟我們走,他們留在沙灘了。我們吃了點東西,感覺,沒什么好做的,還是走吧……”
我朝管爺搖了搖頭。
現在形勢非常的嚴峻吶。
幾伙人,到處是不明的勢力。
這小島,熱鬧嘍。
至于我們,我們應該怎么辦呢?怎么來站這個隊呢?
立場,隊伍,非常重要。
站對了,能活,能好好的活。站錯了,就是一個死!
思忖至此,我想了下說:“不管怎么樣,管爺啊,既然同是淪落兄弟,就放下以前恩怨,大家彼此幫一把吧。另外呢,對了,你們身上誰有刀啊。”
“我有,我這有。”我見鬼腳義身后冒出一兄弟,掏了把,黑不溜秋的刀出來。
我看了看這刀說:“就這么一把刀,不夠用,這個武器……”
阿海叔說:“這樣,我們弄一些樹枝,削尖了,一樣可以做武器,一樣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