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塔樓兒,邪性啊!
當然了,不是我一抻腦袋,一轉眼珠子,就打從塔樓角落里蹦出一個渾身赤紅,面目可憎的兇鬼。同樣,亦非我見到了傳說中長的驚天地,泣鬼神的外星小人。
邪指的是塔樓格局邪性。
一樓在大廳,廳的一邊有收發室,另外還有洗手間什么的。
詭異就在,這樓只有一個樓梯,且這樓梯還是一個旋轉梯。
一個圈圈,兩個圈圈,三個四個。
一共是四個圈圈。
站在樓底下向上,直接還能看到一個吊燈。
燈的樣式,也是極古舊。
很是有一股子年代久遠的味道。
當然了,單純一個螺旋樓梯不足以生大害。真正的大害在樓梯下的地面磚。
大廳地面磚采用的是小塊的拼圖型地磚。
圖案!
對關鍵就是圖案。
這是什么圖呢?
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小黑白格地面磚……
這個格子是什么類型的呢?大抵就是白線間隔出的一個個四方小黑塊兒。
這種地面磚,冷不丁一瞅沒什么,不當回事兒瞅也沒什么。
倘若,稍微上點心,仔細看一會兒。
暈吧朋友!
估計都不用得什么美尼爾綜合癥,正常人瞅一會兒都會感覺頭暈腦脹。
這就不是什么邪性了,而是一種視覺產生的誤差感。
同樣,在醫家風水中,這種類型的裝飾,為一大忌!
這時,我身邊兒的陸學九,陸老爺子使勁抽動了下鼻子,隨之眼珠子一轉,剛要說話。我揮手將其阻止了。
我轉過身,對樸英順說:“是這樣的,樸女士,你們這幢樓里,現在沒什么貴重物品吧。”
樸英順馬上說:“沒有,沒有,什么都沒有,只剩下一些簡單的行李了。”
我點了下頭,接著說:“那好,這樣,樸女士,你們先出去,在外面等候,我們三個人呢,細細查看一下這幢樓。這個過程,可能會需要很長時間。等最后有結果了,我會通知你們。”
樸女士說:“好,沒問題。你們隨便看,你不是有我電話嘛。有什么需要,隨時電話聯系。”
我不動聲色,說了一個好。
樸女士這就帶了她們身邊的人離開了。
等樸女士一行數人轉身遁了。
老陸湊上來說:“有血腥,有怨氣呀。”
聞騙子摟肩膀,倒吸了口氣說:“是啊,我也覺得這個樓怨氣大了一些。”
怨氣!靈!邪物!
這些是不可否認的存在,但關鍵,你用一種什么眼光對待這些存在。
古語說的好,鬼神之物,可敬,不可諂!
但今兒老陸說的這個怨氣卻不是什么靈物,鬼呀之類的東西。
這個怨氣,為道門醫家外感諸邪中的一種。
這東西,怎么理解呢?
邪的例子,我就不舉了,我就舉一個正常中經常能看到的例子。
比如說,讓小三篡權奪位,失了寵,讓老公給弄的凈身出戶的可憐中年女人。
你跟她接觸,看她眼睛里有的是什么?
那就是源自骨子里,深深的,難以名狀的怨恨吶!
要是這女人,是那種記仇,腹黑的女子。
這種怨恨之氣,就更加的恐怖。
找十個,這樣的女人。你見天地跟她們生活在一起。
不出半個月,你不瘋,也得病!
反過來,要是有十個正當紅的明星一般的女子,千嬌百媚,楚楚動人,身前身后,富二代,一代,三代排成行追求。
你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生活半個月。
你不瘋,也得病。
為啥?
到時候,你心里就生怨了唄。
怨,有內生和外聚兩種。
內生的怨氣,中醫上講,大抵是情志致病。最先引發的,就是肝郁,化火,成熱。
外感的,現代中醫肯定是不提了。
但舊時候,這個一定會提出來。那個是由外部不良負面能量因素干擾而形成的一個病癥。
對付外感的,一般小來小去的是道門祝由師父來搞定。大的,要請正一道的牛鼻子,執天師印,祝咒,書真言,或解脫,或鎮壓。
佛門呢,則是按佛法的規矩,用法事,經文來超脫,解除。
我這一脈是道門醫家。
講究個追本歸源,塵歸塵,土歸土。
方法,跟畫符什么的不搭邊,有點一力降十會的性質。再說白了,跟西方思維差不多……
就是用大光明手段,領易經六十四卦中,雷天大壯的一卦之意,來去除這個外感的邪氣。
先不說往后怎么治,那都是些后話了,當務之要,是先找出來,這個怨氣是擱哪兒來的!
想到這兒,正打算問老陸,怨氣的根源是哪兒,卻見老陸撲通一下,趴到地上,瞬間仿佛汪星人附體一般,把鼻子,貼到地表面來聞……
我讓老陸給震了一下,稍稍移動腳步,來到聞騙子身邊。
“兄弟,咱陸爺,這是,這是哪根筋不對了?”
聞騙子哈哈一笑,末了又壓低聲音說:“可別小看陸爺了,這是陸爺看家本事,當初咱擱小七星地,他都沒施展。后來,回京城,我們不是接了個活兒嘛。給那人看風水時,他就露了這一手。”
我說:“什么功夫?”
聞騙子:“聞靈!”
我一怔:“怎么,跟你犯一個姓兒?”
聞騙子白我一眼:“甭閑扯,不那么會事兒。我這也是頭次聽說。大概意思就是說,有的人,不是有什么天眼嘛,這個功,那個功嘛。這老陸,天生有一個好鼻子。另的不說,我跟老陸都抽煙,我抽煙鉚足勁,能品出來,這煙草是辛辣,還是柔和,有沒有添加香精。到這地步,我已經是老煙鬼了。”
“可人家老陸,抽口煙,就知道這茶葉是哪兒產的,制的時候,是潮還是干大勁兒了,方子里除了煙,還配了什么東西,他都能說出來。”
“至于風水,別人看風水是拿羅盤,觀。他呢,是聞,通過這個鼻子,來聞這個……龍脈,不對,說龍脈都是扯,是穴眼,氣什么,砂什么的。反正,能聞出來,是通是順,是合是堵,是怎么一回事兒。”
我聽了聞騙子一番講解,心中倍感驚訝之余,我隱隱知道馮教授那位真正的傳奇高人為啥讓我們去張家口找老陸了。
這貨!
非一般人類呀!
我見老陸仍舊趴地上聞,我就問騙子:“陸爺沒說,這手藝,打哪兒學的?”
聞騙子說:“講了,經歷頗奇。說是他二十七歲前,鼻子根本不好使。啥味都聞不出來,吃東西也是一樣,吃飯跟嚼蠟一樣。”
“有段時間,甚至是冷熱不分。”
“這情況,一直持續到他結婚,婚了后,洞房那天……”
聞騙子看眼老陸,小聲說:“他從媳婦身上下來,立馬覺得,空氣中彌漫了幾百上千種不同的味兒,這味兒折磨的他根本睡不著。”
“然后,一直到四十七,將近二十年,咱們陸爺呀,可是過了二十年的苦日子啊。”
“這二十年來,陸爺鼻子太靈了,靈的他,跟得了精神病似的。直到四十七,他遇到馮教授……”
“那會兒,教授沒瘋,然后就按道書上說的,傳了他怎么來控制這個鼻子嗅覺,另外,還讓他抽煙……”
我打斷聞騙子說:“抽煙?那不有害健康?”
聞騙子說:“沒錯,抽煙不好。但老陸不抽煙更不好……”
說到這兒,騙子繼續講:“等馮教授幫老陸,把這個鼻子太靈的病給控制了以后,馮教授就教他怎么來聞不同的東西,然后,分析不同的氣,更進一步,就往風水上靠了。”
“原本教授打算是讓老陸走風水路子,老了也有傍身的一技嘛。可老陸……玩不轉活兒,經常賺不到錢。”
“所以,這么多年,就一直浪蕩著。”
講到這兒,聞騙子說:“老馮告訴老陸,這鼻子的事兒不能露。所以,見了我們,老陸也沒說實話。直到這不后來,咱分錢了,立盟了,成真兄弟了。老陸才把底兒透了。”
我聽到這兒,心中忽然一動,接著拿意味深長目光看騙子。
騙子一怔:“你,你看我干啥?”
我就笑了:“某些人的底,好像,也隱藏的很深,很深吶。”
聞騙子嘴角輕輕一抽,他扭頭說:“隱藏再深,也有浮出水面一刻,再說,再說了。咦,你看,老陸怎么奔廁所去了。”
我聽話,抬頭一瞅。
可不是嘛,陸老爺子一路聞,居然跑到洗手間那兒,蹲墻角,擱那兒一個勁地抽鼻子呢。
我和聞騙子一對視。
末了,齊齊走到老陸身邊,我俯身問:“陸爺,陸爺,這,這啥味兒啊?”
老陸張口,阿嚏!
打了個噴嚏后,他揉腰起身說:“寒氣,怨氣。”
我身上暴了雞皮疙瘩,我說:“擱哪兒呢?”
老陸指了指面前,洗手間墻壁的下邊說:“就擱這底下呢。”
我伸手抹了把白墻,又拿手磕了磕,不像是空洞啊。
我問老陸:“靠譜嗎?”
陸爺說:“妥妥兒的,這墻后邊,應該是有東西。”
我想了下,我說:“這樣,老聞,咱們上洗手間看看,咱得先了解這墻的格局。”
聞騙子當即跟我往洗手間一走。
然后,對照墻壁所對的方位一看。
好嘛,女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