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兄弟仨個,在昏黃路燈下,一步步走著。
聞騙子給我講,他跟嗨姐聊的事情。
大概就是,嗨姐問他是干什么的。聞騙子說,沒有固定職業,現在主要做一些保值的古董生意。嗨姐就說了,她認識一個很有錢的陳姓私企老總,對方是上海人,現長期居住京城。
嗨姐說,那個人也非常喜歡古玩兒。尤其是青銅器,鼎,爐之類的東西,喜歡不得了。
咱手頭不是有個爐子嘛。聞騙子一聽就來興趣了,然后很含蓄地說,他手里有個東西,是真貨。
嗨姐表示,她可以在中間牽橋搭線,把這件事辦成。
但具體,怎么個程序,嗨姐她不是很懂。
她讓聞騙子等電話,然后她跟陳總說一下,問究竟走什么程序來做成這筆交易。
古董這東西,不比別的。
交易起來,手續非常的復雜且麻煩。有通過拍賣公司來做的,也有私底下民間一些人互相交換買賣的。
但是里邊呢,都有規矩跟著,不像賣普通商品那樣兒,一個賣,一個買就齊活兒了。
古董不是這樣,你要是按普通商品那個路子賣,你得守街,蹲地攤。
當然,價格上,你是不能指望高了。
我聽聞騙了講完了,又笑著把遇見羅冰的事兒,前前后后講了一遍。
聞騙子那個感慨呀。
“這可真是造化弄人,忙活了一場,敢情我們還沒找對地方。然后,伸手救了一個人不說,后來你知道嗎?我都沒心思找了。我就想著,怎么跟這個嗨姐拉好關系,然后把那個古董給弄出手,可沒想到,這下,兩齊了。”
我說:“萬物之間,都有因果聯系。小到一蟲一蟻,大到一個人,一個家,乃至一個國,無論什么事,都是有因有果的。”
“這里邊啊,學問大著呢。行了,咱也甭說別的了,我這拿到羅冰手機號了。你明天給王大夫透個信兒過去,看看,下一步是什么意思。”
聞騙子說:“好嘞。”
我和聞騙子說完,忽然又發現小學低頭不語。
我伸手碰了下他問:“你又是個什么情況啊?”
小學抬頭,一臉茫然,望路燈說:“那個冰冰,她說明天約我,可是,你說我帶多少錢上街呢?”
哎!這兄弟呀!
我伸手拍了下小學肩膀說:“兄弟,雖然錢很重要。但錢這東西,是人賺的,對不對?人!活在社會上,就得活動。活動了,就得用錢!你老守著錢不用,你干什么?放心吧,咱家那邊,兄弟們一起幫。你呢,也別太扣了,該花花。另外……”
聞騙子打斷我問:“另外什么?”
我說:“不好說,但我隱隱感覺,小學跟這冰冰,搞不好會跟我們要辦的哪件事有關。行了,現在沒有眉目,想也是瞎想,時間不早,回家睡覺吧。”
這個點,坐不到公交了。我們就攔了輛車,打車,直奔家里去了。
到了小破房兒,收拾一番,各自睡下死覺。
由于這兩天太累的關系,第二天睡到早上九點多這才起來。
起床,剛收拾完,小仙女兒給我來電了。丫頭劈頭就問,我們今天有什么安排。我讓她等電話。
這邊兒,剛給仙女的電話撂了。
聞騙子手機響了,騙子接了,講了六七分鐘后。
他說:“王大夫來的,我跟他說了,他說,今天你最好是羅冰他爸爸那兒看一下。另外呢,可以的話,你幫著把她爸爸的身體調一調。因為,王大夫答應了一個朋友,要一起去高黎貢山采藥。短時間,這是回不來了。”
我恍然:“我就說嘛,這王大夫是有事求我們。不過,說是求,暗地里也是給咱們一個機會。只是,王大夫那邊,打好招呼了嗎?”
聞騙子說:“都說好了,你是他的一個年輕朋友,很有兩下子。”
我笑說:“行啊,這個人情,一要一送!王大夫,要的好,送的高。只是,這人患的是什么病,咱能不能接下來呢”
聞騙子:“兄弟,這事兒,可都指望你了。”
我點了點頭說:“這樣,聞哥,你現在呢,盯嗨姐那邊的事兒。咱現在什么身份吶,最缺的就是錢了,眼瞅再不進錢,咱搞不好真得去工地搬磚了。所以,爐子得抓緊出手。”
“小學,你跟那個冰冰,你倆就這么處著。她什么意思不管,但你呢,可得動一動腦子,想想什么叫商機。”
小學點頭思忖說:“哥哥,我明白,懂了。社交,交了朋友,才有機會,有了機會,才能賺錢。”
我說:“對,老憋家里,除非你做網絡生意的,不然真得憋壞了。行了,咱兵分三路,我領丫頭們去拜訪老羅,你們,各自忙活。”
聞騙子:“妥了!我這就給你地址。”
我收到地址掃了一眼,那地方,擱郊區,但離市區不是很遠,是個門牌號。估計,好像是別墅之類的大宅子吧。
接下來,我這就換衣服,又給自個兒那套大師行頭拿出來了。
不過,這次,摘了扳指,扔了扇子。
這兩樣東西,前者是假的,人家玩古董的,一眼就能給看出來了。扇子,裝逼裝的太明顯,偶然哄弄不懂的人行,在懂的人眼中,我就是純二貨了。
收拾利索了,我把針盒子什么的小心裝好,然后揮手跟眾人說了句再見。閃身下樓,先用了早飯,接著給小仙女打了個電話。
“走,出任務!”
“哇,飯飯,太好啦。對了,告訴你一件事,今天出任務,只有本大小姐一個人跟你出了。”
我心中一動:“月祺怎么回事兒?”
小仙女:“她師父,老孫奶奶,太極珍前輩,要給她閉關,說是什么,活腰,松尾閭,通腰胯……嘻,挺高深吧。”
我倒吸口涼氣說:“這太極珍不是一般人物啊,這,這尾閭是道門人體中的重要位置,太極珍,能給通這個。”
小仙女滿不在乎:“當然了,她很厲害的,不過不是能打。是教的很厲害,行啦,不多說了,快說,飯飯,今天咱們去哪兒?”
我說:“你在哪兒?”
小仙女兒:“我嘛,現在當然是在車里嘍!你說個位置,我開車接你去。”
我一聽小仙女說開車兩個字,我眼前立馬浮現了月祺的叮嚀。
為了人類的安全,為了百姓的健康,為了減少交通事故,千萬,千千萬不要讓小仙開車呀!
我唰,收回神兒說:“那什么,車好像沒油了,我怕你開半路,再給扔那兒,你等我,我接你去啊。對了,你什么地方?”
小仙女:“哦,好吧,我就在xx醫院東大門,斜對過一條馬路里頭的,茉莉女子公寓住。”
我一個激靈:“什么xx醫院?”
小仙女:“是啊,怎么啦?”
我立馬說:“行了,沒什么,我這就過去啊。”
我能說,小仙女住的什么茉莉女子公寓,就在與我相鄰這家醫院的東門嗎?
我們,住西門這邊,挨著太平間。
小仙女兒,住東大門那頭。
直線距離,不過300米。
小城市這算不上什么,但京城這么大的地界,這只能說是緣分和巧合了。
步行十五分鐘。
我在一幢十層高的女子公寓大樓前,看到了坐在陸虎車里,躍躍欲試,轟動油門的小仙女兒。
仙女妹妹,今兒沒穿唐裝兒。她穿的是一件印了一只大手掌印,并在手掌邊上寫有如來神掌四個繁體大字的銀灰色小t恤。
下半身……
車門擋著,看不真切。
長發,簡單一個馬尾。
看到我來,小家伙立馬呲牙,朝我坦露了那副沒心沒肺,天真純萌的可愛笑面。
我過去,伸手給駕駛室的車門拉開。
小仙女立馬無限委屈:“飯飯,求求你,就讓我開一公里,你在旁邊看著行嗎?“
我虎臉,陰沉說:“不行!“
說過這句話,我說:“小仙吶,咱能不能上樓換條長褲啊。“
小仙女兒:“干嘛啊,這牛仔短褲不是很好嘛,天氣又這么熱,你想給我腿捂出痱子呀。哼!飯飯,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嫉妒我腿白。我就是比你白,怎么地吧!”
我舌尖抵上腭,生津液,吞咽,以降邪火。
我只能這樣了,要不,又能怎樣?
三秒后,我扭頭黑臉,給放賴的小仙女兒從駕駛座椅上拉下來,然后讓她去副駕坐。
我坐上駕駛室,心里在想老師的話。
劍仁吶,這男人,爺們兒,一輩子都得跟自已的命根子做斗爭。別讓它惹禍,別讓它干傻事兒,把它身上的勁兒,使到正地方。要是能做到這點,你就成氣候了。
老師啊老師,你說的輕松,你當年,咋過來的呀。對了,老師當年,女孩兒們穿的好像還沒這么惹火!
真是時代不同了呀!
我深吸一口氣,發動車子,走人!
小仙女兒上車倒也不給我添亂,只掏了手機,接上耳機子,不知聽著什么。
我專心開車,一邊調出導航,瞟準方向,一邊走啊走。到了一個加油站,忍痛給車加滿了油,然后繼續開……
n久。
到地方了。
這是一間座落于市郊的大四合院。
并且,看模樣兒,院子已經給翻修改造過了。瞧上去,特別的氣派和深沉。
對,我用了深沉二字!
這院子里的主人,非一般人類呀,我暗忖同時,推了把小仙女兒,然后開門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