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直坐在底下默不作聲的赫爾德,驚訝的抬起頭,看著自己的父汗,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父汗竟然會再次啟用他作為東征的統(tǒng)帥。自從上次東征失利后,他在朝中的威望可以說是一落千丈,自己的幾個弟弟更是上躥下跳,恨不得將自己打下深淵。卻沒想到,自己的父汗竟然依然寵愛自己,愿意給他一次機會。
赫爾德喜滋滋的站出來,一改之前的頹廢之氣,朗聲說道,“父汗,兒臣絕不辜負您的期望,若是不勝,提頭來見。”
“嗯,我兒有這份信心便好,哈哈!”西金狼汗欣慰的笑道。
底下的幾個王子見狀,臉色頓時陰沉下去。尤其是薩德,這個建議是他提出來的,不管怎么說,也該是自己擔任統(tǒng)帥出征。可現(xiàn)在卻由自己的大哥,一個敗軍之將騎在自己的頭上,心中不由火起,袖子里的雙手捏得咯吱作響。
帕西阿與巴德羅相視一眼,眼中閃爍著復雜之色。
待退朝后,赫爾德一臉得意的走在眾王子前面,引得后面的眾人暗恨不已。這時,他突然停下腳步,回身望著眾人,冷笑道:“我親愛的弟弟們,怎么樣,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很失望啊?父汗對我依然十分寵愛,說到底本王子是王后嫡出的長子,是父汗的第一個兒子。你們想跟我斗,還嫩了點。“
眾王子聞言,臉色鐵青,但此時卻不敢對其出言不遜。畢竟大王子乃是王后的嫡長子,又是他們的兄長,一旦鬧開,吃虧的還是他們。之前因為大王子戰(zhàn)敗,父汗震怒,眾人以為他將要失去父汗的寵愛,卻沒想到,他竟然能夠一舉翻身,再次成為擁有實權的王子。
赫爾德見眾人諾諾不敢言,臉上笑意更濃,斜眼望向薩德,嗤笑道:“三弟,哥哥我要謝謝你的那條建議,才使得父汗能夠發(fā)起東征。你放心,哥哥一定會打一個大勝仗,成全你的英明決斷。哈哈!”
薩德臉色微微一僵,繼而露出討好的笑容,“大哥就別挖苦小弟了,那不過是我為了不得罪兩位老大人,才說的一些場面話。其實都是父汗希望東征,我們作為兒子的,豈能不為父汗分憂呢?還好父汗英明,任命大哥您為東征統(tǒng)帥,相信這一次,一定能夠收復失地,打出我們金狼汗國的威風。”
“呵,你真是這么想的?”赫爾德冷笑著看著他,半點不相信。
“小弟當然是這么想的,大哥,難不成我還會希望我們汗國失敗不成?”薩德一臉真誠的說道。
“哼!”赫爾德無言以對,不由得冷哼一聲,甩頭便走。
“得意什么,如果不是王后苦苦哀求,父汗豈會給他這次機會?”五王子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呸了聲,恨聲罵道。
“就是,之前在祖地被叛奴打得狼狽逃跑,現(xiàn)在再次出征,難說不會再次被打得大敗。”四王子立即附和道。
“我真是替三哥不值,明明是三哥你提出的辦法,父汗卻交給大哥去執(zhí)行,實在是太偏袒他了。”站在薩德身后的八王子一臉不服的嘀咕道。
“閉嘴!”薩德把眼一瞪,嚴厲的看著自己這位年少的弟弟,“父汗自有他的打算,豈是你能質疑的?今后不許再說這樣的蠢話,知道嗎?”
“知道了。”八王子委屈的撇著嘴,一臉敬畏的看著他。
薩德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道:“八弟,我們的身份注定了我們不能像普通人一樣肆意妄為,無論身處何地,都要謹言慎行,千萬不要讓其他人抓住把柄,以免惹來殺身之禍。你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做哥哥的才會跟你說這些話,你要好好記住。“
”嗯,哥哥,我知道了。“八王子鄭重的點點頭,正色道。
“好,那我們走吧。“薩德含笑著點點頭,臉上露出欣慰之色。
送走了八弟,薩德臉色陰沉的來到王子府內,此時,在內堂之中,早有數人坐在其中靜候,其中赫然有當初跟隨薩德王子出征的恩戈爾和阿勒發(fā)兩人。
當薩德進來之后,眾人齊齊站起,朝他行跪拜禮。
薩德一把坐在主位上,揮揮手,讓眾人坐下說話。隨即便將之前在朝堂上的情況一一敘述一遍,待說完之后,他滿含期待的看著眾人,“諸位,情況便是如此。如今東征在即,統(tǒng)帥卻是大哥擔任。此戰(zhàn),我們該如何操作,才能從中分得一杯羹?”
眾人不由陷入了沉思,良久,一名老者站起來,撫著濃密的白須,緩緩說道,“殿下,老臣以為,此次東征,二十萬大軍一定能夠大獲全勝。我們必須借機多多安插自己人,爭取能夠立下大功,為殿下將來培養(yǎng)更多有實權的將軍。只要有更多的將軍支持殿下,殿下的勝算便高出許多。“
“瑞格芮老師,本王對于此次東征可不怎么看好啊。”薩德微微一嘆,沉聲說道,“那橫山軍可不是好惹的,兩年前我們曾與他們有過一次交手,當時他們的勢力還不算太大,卻能擋得住我們的兵鋒。如今兩年過去了,他們的實力更加強大,竟然能夠短時間內擊敗永恒軍。永恒軍的戰(zhàn)力如何,想必大家都十分清楚,那么能夠擊敗永恒軍的橫山軍,其戰(zhàn)力又有多高,諸位可曾想過?”
“王子殿下,那橫山軍當真有那么強大嗎?”瑞格芮眉頭微皺,露出疑惑之色,“據我所知,他們從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不過三年的時間。三年,他們是如何訓練出一支強大的軍隊?”
“老師,這也是我心中疑惑的地方啊。”薩德?lián)u搖頭,沉聲說道,“之前我們從祖地撤離之時,本以為他們會隨著叛奴巴罕的部隊南下而滅亡,卻沒想到他們不但抗住了巴罕的攻勢,反而順勢將巴罕一族殺得血流成河。便是巴罕本人,也戰(zhàn)死在橫山軍之手。只可惜,當時我們正在全力西征,根本無暇顧及東方,如今連橫山軍的基本情況都不清楚,便貿然東征,本王心中十分不安,若是有可能,本王現(xiàn)在實在不希望我們與橫山軍為敵的。“
“殿下,您這是不是太過高估他們了?”瑞格芮撫著白須,淡然道,”即便橫山軍能夠打敗叛奴的一支大軍,縱然在沙州打贏了強橫一時的永恒軍。可現(xiàn)在他們也十分虛弱,我們有二十萬精銳戰(zhàn)士,難道這也打不贏他們?“
“瑞格芮大人,打仗不是僅僅依靠人多就能取勝的。”這時,恩戈爾從中站起來,“沙州夾在天山與高原之間,地形狹窄,又有天門關雄立于沙州與西域之間,易守難攻。只要橫山軍在關上布置重兵,我們即便有二十萬人,也無法輕易拿下關隘。再加上,此時的西域東部慘遭永恒軍蹂躪,已經無法支撐我們大軍遠征的需求。二十萬大軍待在關下越久,我們糧草物資的壓力就越大。只要對方趁機拖住我們,并截斷我們的糧草物資,二十萬大軍不戰(zhàn)自潰。“
“這,殿下,局勢難道真會如恩戈爾將軍所說的那樣嗎?”瑞格芮臉色一變,連忙朝薩德詢問道。
薩德默默的點點頭,臉色卻是漸漸陰沉下去。
“既然如此,那殿下更應該爭取得到大軍的一部分兵權。“瑞格芮沉思片刻,當即建議到,“若是大王子取得勝利,殿下也能分潤到一點功勞,若是戰(zhàn)敗,殿下便可爭取保住手下的兵馬,如此也是大功一件啊。”
薩德微微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繼而又被堅決之色所替代,“老師說的有道理,此次出征,豈能沒有本王子親自出馬?恩戈爾將軍,阿勒發(fā)將軍,此次你們便隨我一起出征,本王子倒要再次會一會那橫山軍。老師,您與諸位一起坐鎮(zhèn)都城,朝中的事就交由您擔待了,有什么消息,盡快通知我。”
眾人連忙站起來,齊齊領命。
很快,經過薩德的一番運作,西金狼汗痛快的答應了他的請求,讓他隨大哥一起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