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xiàn)在,凌重峰已經(jīng)能很明顯的感受到皇上心中的怒氣了,原本那怒氣不是衝著他來的,他樂的隔岸觀火,可是現(xiàn)在,這怒火是衝著他來的,雖然頭磕的是真疼,可是他卻不敢停下來。
雖然他母家勢力現(xiàn)在羽翼已豐,他還是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弒君殺父的罪名,他擔(dān)不起。
“身爲(wèi)皇后唯一的兒子,你不想著如何叫自己更加的出類拔萃,文武雙修,成日淨(jìng)搞些陰謀詭計謀算自己的兄弟,你……”
皇上一陣猛咳。
凌崇秀走上前去輕拍著皇上的後背,“父皇小心龍體。”
凌重紫默默地倒了一杯茶遞給皇上。
皇上喝了兩口茶,總算是好些,看著磕頭聲音不大,卻磕得額頭腫起來的凌重峰,嘆口氣,“既然你那麼喜歡那女子,就領(lǐng)回家去吧,吩咐珉王妃,好好待她。”
凌重峰猛地擡起頭來,驚愕的看著皇上。
凌崇秀似笑非笑,“恭喜珉王,終於精誠所至金石爲(wèi)開,抱得美人歸,還不謝過父皇。”
凌重峰口中苦澀,珉王妃對他百依百順,還不是因爲(wèi)他並不是很好色,對珉王妃很好,雖然偶爾也會找別的女人,卻從來不肯擡高那些女人的身份給珉王妃堵心,說到底,珉王妃孃家的人,好歹也是他一大助力。
如今他磕破頭了,卻領(lǐng)回家一個妾,不可能不在珉王妃心底留下陰影,可是他又不敢學(xué)凌崇秀那樣大不敬,殺了皇上賜下的美女,眼下只有謝主隆恩,回去慢慢安撫王妃了。
“謝父皇。”凌重峰心中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咽回到肚子裡。
“回去好好地閉門思過。”皇上補充道。
就是說,叫他閉門思過的皇命還有效。
凌重峰沒有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嘴裡發(fā)苦,卻還要答應(yīng)著。
眼見著凌重峰吃了黃連一般的苦不堪言,卻還要磕頭謝恩退下,凌崇秀只覺得心中特別爽。
凌重峰退出去之後,殿內(nèi)好久都沒有人開口說話,凌崇秀也站到了皇上的身前,對於久居上位的皇上來說,有人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後,會讓他很不安。
“崇秀,這回你滿意了吧。”良久,皇上悠悠地嘆口氣。
凌崇秀梗著脖子,“父皇說什麼,我不明白。”
皇上的眼神忽然凌厲起來,緊緊地盯著凌崇秀,“崇秀,你跟父皇說實話,你真的喜歡斐王妃嗎?”
凌重紫聽了,臉色一變,“父皇……”
皇上大袖一揮,打斷凌重紫的話,目光卻始終沒有從凌崇秀的臉上挪走一絲一毫。
凌崇秀薄脣微勾,“喜歡。”
凌重紫猛地擡頭看向凌崇秀,皇上的瞳孔也猛地一縮,沒有想到凌崇秀竟然會承認。
“父皇,你經(jīng)常跟我說母妃在外人的面前很粗俗很暴力,可是在父皇的面前卻很溫婉的是不是?”凌崇秀反問道。
皇上的腦子一片空白,崇秀竟然承認,這無疑給他當(dāng)頭一棒,他木然的點點頭。
“兒臣住在斐王府的時候,斐王妃從來不因爲(wèi)兒臣的身份特別的照顧,兒臣無理取鬧的時候,她竟然敢打兒臣,可是兒臣睡不著的時候,她卻給兒臣唱曲子……”
凌重紫眼角抽了抽,你睡覺的時候給你唱曲要不要不說?你這是要害死芊樹啊。
果然,皇上聽了,臉色越發(fā)陰沉。
凌崇秀卻好像沒見到,“父皇,她好像孃親。”
皇上感覺自己老了,腦子轉(zhuǎn)不過來彎了,姚芊樹怎麼看也和凌崇秀的母親不像好吧。
“斐王兄和兒臣說,長嫂如母,再三叮嚀斐王妃,一定要好好照顧兒臣,兒臣以爲(wèi),她會好好地照顧兒臣的,沒有想到那個斐王妃,竟然把兒臣當(dāng)成小孩子對待,不聽話就要捱打。”凌崇秀笑著說道。
“這確實有些過分了。”皇上附和地點點頭,其實心裡已經(jīng)平和了下來,看崇秀似乎並沒有因爲(wèi)她打了他而生氣,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他還是很高興凌崇秀的這變化的。
“按理說,斐王妃雖然是兒臣的王嫂,可是,她這麼對待兒臣,兒臣還是咽不下這口氣的,父皇你幫兒臣教訓(xùn)教訓(xùn)他好不好?”凌崇秀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凌重紫。
凌重紫原本不想跟凌崇秀爭論的,畢竟,他的出現(xiàn),確實爲(wèi)芊樹化解了無妄之災(zāi),可是此時聽了凌崇秀的話,卻不能在淡定了。
“崇秀,芊樹照顧你那麼多天,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那又如何?”凌崇秀鼻孔向天,一副欠扁的樣子。
“什麼那又如何?長嫂如母。”姚芊樹和梅倩谷從後面走過來,反駁凌崇秀。
凌崇秀見到姚芊樹來了,把身子往皇上身後一縮,“父皇,你可得保護我,母老虎來了。”
梅倩谷聽了抿嘴笑笑,意味深長的看了姚芊樹一眼,姚芊樹知道她的意思,分明就是贊同,心裡有些不服氣,哎,姐是很溫柔的,只是遇到你們的時機不對而已。
凌重紫連忙迎上去,眼裡只有姚芊樹,“芊樹……”
姚芊樹對著他笑了笑,凌重紫心神稍定,今天還真的謝謝梅貴人,不知道她爲(wèi)什麼肯幫助他們。
“父皇,我知道自己很粗俗,不入大家的眼,可是我有努力在學(xué)啊,只是無法跟那些從小就學(xué)的大家閨秀們比而已。”姚芊樹撅著嘴道。
梅倩谷拉著姚芊樹,莞爾一笑,“皇上,斐王妃天真爛漫,要真的叫她學(xué)那些宮中的教條,一定會悶壞了。”
“朕曾經(jīng)下旨,免了斐王妃學(xué)規(guī)矩,只不過,你到底不再是以前的你了,就算是爲(wèi)了斐王,也該學(xué)學(xué)規(guī)矩,免得再國宴的時候,給斐王丟臉。”皇上伸出手去,虛點了點姚芊樹。
姚芊樹不由自主的轉(zhuǎn)過身去看向凌重紫,他也是這麼想的嗎?
凌崇秀嗤笑出聲,“父皇,江山易改本想難移,她就是個母夜叉,母老虎,改不了的了。”
姚芊樹怒瞪著凌崇秀,“喂,你幹嘛老是跟我作對?”
凌崇秀臉色一冷,“你裝什麼無辜,身穿喜服去見我的夜合,我會記得你一輩子的,哼。”
姚芊樹只覺得無力,這個小心眼,怎麼還記得啊。
皇上和凌重紫卻都暗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