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芊樹一愣,擡起頭來,對上了凌重紫的眼神,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無奈。
姚芊樹耐心地道:“這怎麼能行呢,元元要是離開這裡,你的父皇會很傷心很傷心。”
小夭也接口道:“還有小夭嬤嬤也很傷心。”
小娥嘆口氣,“小娥姑姑會哭醒的。”
宋媽點點頭,“小公主,你不要宋嬤嬤了嗎?”
小貍衝著她做了一個鬼臉。
凌重紫無奈,“元元,不要胡鬧了。”
哎,這孩子平常不像是這樣喜歡黏人,都喜歡的近似於魔怔了。
元元撅嘴道:“我沒有胡鬧啊,我是很認真很認真的啊。”
凌重紫伸出手去揉揉太陽穴,他是做什麼來著?對,是給小夭小娥請來姚芊樹這個說客,叫她們不要再浪費青春。浪費生命了。
凌重紫轉向小元元,“恩,等改天我們在商量一下你是不是胡鬧,宋媽,你先抱小公主出去玩吧。”
宋媽答應了一聲,哎,雖然她很想看到姚芊樹爲小公主留下,她心中還是肯定,一時半會,沒有人會說服她們的娘娘的。
“元元,走,我們去泡溫泉。”
姚芊樹差點驚訝的叫了起來,啊,泡溫泉。
小元元最喜歡的就是泡溫泉了,聽了這話,屁顛屁顛的撲到宋媽的懷裡。
凌重紫看出姚芊樹的疑惑,開口解釋道:“元元出生後,身體並不是很好,御醫說不打緊,就是不要受涼。”
“這樣啊。”姚芊樹恍然大悟。
她剛剛還在自作多情,以爲是他給她修建的呢,以前沒聽說皇宮裡面有溫泉啊。
凌重紫看到姚芊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什麼,他開口道:“剛開始並沒有叫元元進宮,一直洗著溫泉,到沒有發現,後來搬到宮中,元元很不安穩,御醫們怎麼查都查不出來有什麼病癥,大家有病亂投醫,把元元又抱回斐王府,到了洗澡的時候,她竟然不哭了,所以,有人猜這孩子可能是隨你,天生愛潔淨,喜歡溫泉,所以,一開始元元是在斐王府養著,直到後來在皇宮一處發現了一個溫泉,據說和斐王府是一個泉脈,元元搬進來對那一處很是喜歡,所以公主署搬到了那裡。”
原本的公主署不是那裡的,那裡原本是宮女們住的地方,房屋建設的並不是很好,宋媽和孫媽商量了好久,才決定了要那處的房子,畢竟,元元還小,洗完澡之後要是還要走很遠的路,被冷風吹著,在受涼可怎麼辦。
“原來是這樣。”姚芊樹點點頭,剛開始見到元元住在那麼偏僻的地方,姚芊樹心裡還犯嘀咕呢,只不過他沒有形於色而已。
凌重紫深情的看著姚芊樹,“其實元元有很多的地方都和你很像,你要是留下來,就會發現……”凌重紫不甘心,他還在努力著。
姚芊樹出神地望著茶杯,彷彿茶葉是多麼美,多麼吸引人似得,凌重紫話說一半,緊抿著嘴脣,他一向不善於言辭,這個時候,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像齊禛那樣巧舌如簧,只要姚芊樹能留下來,叫他做什麼都可以。
小貍偷偷衝小夭小娥招招手,幾人退了出去,坐在廊下默默地想著心事,要是娘娘肯回來,自然是最好了,可是娘娘回來,真的能幸福嗎?
“重紫。”姚芊樹忽然開口。
凌重紫熱切的看著她,從她回來,她就一直叫他皇上,後來不裝失憶了,就叫他凌重紫,現在叫他重紫,是不是表示她原諒他了?
“從我一開始決定回來,我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報復你,雖然現在我知道凌崇秀不是你害死的,我依舊沒有打算回來,請你尊重我的選擇,不要再勸我了好嗎?我們只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卻分開了三年,多深的感情,應該也淡了,就算是我求你,不要再勸了,因爲我不想留下,若是我勉爲其難的留下,我只會鄙視自己賤人就是矯情,明明想要留下來,卻矜持什麼?”
凌重紫悠悠地嘆口氣,“我寧願你回來報復我,不要跟我說生活了一年,卻分開了三年感情就淡了,和你生活的這一年,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你離開的這幾年,把我生命中所有的快樂都帶走了,我已經受到了報復,你若是真的不想再報復我,就回來吧。”
姚芊樹轉過臉去,不忍再看,凌重紫那眼神,就像是被遺棄的小狗似的,她無措的開口,“不要在勸我,我只想過平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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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個樣子,是不是說明她已經動搖?凌重紫試著走進姚芊樹,攬她入懷,“芊樹。”
就是這個人,叫他魂牽夢繞,現如今,她就在他的眼前,“我完全可以就這樣把你硬留下來,可是我不忍心,我不想你傷心,不想你難過,芊樹,我無法叫凌崇秀死而復生,可是我可以補償給他的孩子,你留在我身邊,看著我做這些好不好?”
姚芊樹沒有馬上推開他,讓他看到了希望。
姚芊樹吸吸鼻子,“重紫,你放開我。”
凌重紫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放開了她。
姚芊樹看了凌重紫一眼,雖然她把姚緣當做了凌崇秀的孩子,當做了自己的孩子,可是她終究不是,“其實,姚緣是我和凌崇秀收養的孩子。”
姚芊樹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凌重紫一愣,隨即想起自己說給姚緣上玉牒,姚芊樹那古怪的眼神。
姚芊樹嘆口氣,“崇秀被餵了鶴頂紅。”
也正是因爲如此,她纔會深信不疑是凌重紫下的毒手,老皇上的人雖然不怎麼地,可是對凌崇秀真的是打心眼裡疼愛著來著。
“鶴頂紅。”凌重紫臉色有些扭曲,鶴頂紅只有皇家子弟身上纔有,不是他,別的皇子們又都留在京師,那麼會是誰,簡直是呼之欲出。
姚芊樹點點頭,“崇秀體質特殊,所以並沒有馬上就死,我那個時候有些心灰意冷,他要不是救我,也不至於落到這般田地,我那時候已經有些賭氣,他死了,我埋葬了他,索性也跟著他去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