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就那樣看著凌重紫走向賣冰糖葫蘆的老人家,看著他選了兩根粒粒飽滿的冰糖葫蘆,然后……看著他遞了兩個銅板給老人家。
“切。”男人們鄙視的看了一下凌重紫的新造型,想想他衣著華貴,出手卻如此的小氣,在心里鄙視了又鄙視。
一些已婚的,在凌重紫下車簾子一掀一撂的時候,隱約見到轎子里面坐著一位女子,此時見到凌重紫拿著糖葫蘆,心中已經(jīng)有了底,越發(fā)的覺得凌重紫簡直是天上有人間無的絕種美男子。
“實在是太完美了。”婦人忍不住驚嘆。
“就這樣也叫完美?”她身邊的男人鄙視道,本來他還覺得挺完美的,在凌重紫遞出銅板的時候,印象一下子跌到塵埃,見到他手里舉著兩個冰糖葫蘆,只覺得特別的滑稽,本來,他還只是嫉妒恨,這回要狠狠地打壓一下才解心中之恨,平常他在家中沒什么地位,這回一定要狠狠地取笑一下這個人。
他的夫人翻了一下白眼,“你懂什么?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娘子害喜,所以他才親自下來,為自己的娘子挑選他認為最好的給自己的娘子。”
小廝下人們知道什么,就是把糖葫蘆的攤子都買來,那不過是暴發(fā)戶行為,不是情。
跟在她身邊的一個未嫁女打扮的小姑娘聽到婦人這么說,難掩眼中的失落,“啊,他成親了?”
婦人以過來人的口吻訓(xùn)斥那個小姑娘,“別看到個美男就想到自己的終身大事,這個男人一看就是閱遍人間絕色,看透世間炎涼之人,就算沒有心儀之人,你有什么能吸引住他目光的優(yōu)點也就罷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有了心儀之人,就算是國色天香也未必能進得了他的眼……”
更何況你實在只能算相貌平平?婦人還算是厚道,沒有把最后一句話宣之于口。
可是偏有人不信邪,少女眼見著凌重紫向自己這邊走來,心跳加快,往前走了幾步,和自家哥哥和嫂子拉開了距離。
男子皺皺眉,妹子的心思他如何不知,一看那男人就是大家出身,怎么會看上他們這種人家的人,而且,有句話他一直沒有忍心說出口,他這個妹妹長相也實在是一般,他伸出手去要拉住自己的妹妹,被婦人一把扯住,他側(cè)過頭去看了一眼婦人。
婦人毫不掩飾眼中的譏誚,“你叫她去吧,不然她是不會死心的,還會恨你一輩子。”
男人想要反駁,嘴張了張,卻知道婦人說的很有道理,可是,那到底是他的妹妹,他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妹子出丑?
“你去。”男人開口道。
婦人眼中的譏誚越重,要不是上門女婿不好招,她何至于“娶”這么個男人,一點擔(dān)當(dāng)沒有,還總是想著她被自己“英俊瀟灑”給折服,總想著自己是男子漢,老想著當(dāng)她的家,其實誰當(dāng)家,在她的眼里真的沒有那么重要,問題是,他根本就處理不好任何事情。
婦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少女,完全充耳不聞的樣子。
男人心中著急,可是看了看婦人,又看了看妹妹,終究還是什么也沒說,只是,怨恨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腳尖,等他功成名就的時候,看她還狗眼看人低不。
凌重紫再走幾步就要和少女擦肩而過,少女的身子一歪,嬌呼一聲,向凌重紫倒去,她拿捏得很好,自然不會倒在冰糖葫蘆上面那么囧。
姚芊樹在車馬轎里面看到,搖搖頭,還真是招蜂引蝶啊。
凌重紫卻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繼續(xù)往前走著,眼見著少女就要跌倒在他的懷中,眾人都瞪大眼睛看著,有比較害羞的少女還暗暗后悔,早知道這樣也行,她……還沒等她想好她怎么樣,就覺得眼前一花,跌向凌重紫的少女竟然跌倒在了地上,眾人眨眨眼,又眨眨眼,沒見到凌重紫躲閃什么的啊,她怎么就跌倒在地上了呢,這大白天的見鬼了嗎?
人群中有人嗤笑,“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打聽打聽是誰,就投懷送抱。”
“是誰啊?”眾人好奇的問道。
宋玉致見到眾人都向自己看來,極大地滿足了虛榮心,挺挺胸膛,“連他你們都不知道是誰,真的白在京城待了這么多年了,這就是……”
宋玉致自打上回被收拾了之后,性子收斂了許多,說到最后,聲音小了許多,“冷面王啊。”
雖然宋玉致刻意的壓低了聲音,可是眾人聽他知道凌重紫的身份,都支楞著耳朵等著答案,聽到他說出冷面王來,眾人異口同聲的驚呼,“斐王?”
雖然是用的問句,可是心中都有了肯定的答案,京城之中,哪里還去找第二個冷面王去?
少女把臉匍匐在地面上,感覺自己沒臉見人了,這世上怎么有這么狠心的人,眼見她就要跌倒在他的懷中,不說扶她一把,竟然忽然加快了一下速度,躲了開去,甚至連一片衣角都吝嗇給她,她為了逼真,實打?qū)嵉乃さ乖诘厣希挥X得骨頭都要碎了,聽到眾人的議論,只覺得冷到骨頭里面去,假如她知道這個人就是冷面王的話,她絕對不會自討沒趣的。
婦人走到她的身邊,“小米,扶蓮兒小姐起來。”
一直沉默的丫鬟上前去沖著蓮兒伸出手。
蓮兒被拉起來,她看了一眼嫂子,對上她那洞若觀火的眼神,心中越發(fā)的痛恨,“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明明知道我會出丑,可是你卻看著我出丑。”
“蓮兒。”男人皺皺眉。
蓮兒甩開小米,瞪著自己的哥哥,“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可憐,可是我卻覺得你可憐,你好歹是個男人,怎么能這么沒有用,被這個女人這么拿捏著。”
男人一巴掌打過去,清脆的聲音叫周圍為之一靜。
“回去抄一百遍金剛經(jīng)。”男人沉著臉。
婦人微蹙眉頭,不贊同的搖搖頭。
蓮兒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一直奉為神明的哥哥,捂著臉哭著離開。
“都是我慣壞了她,明若,讓你受委屈了。”男人一臉內(nèi)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