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高雅的紳士就絕不扭扭捏捏的冒充,真性情真本色該是什么樣就是什么樣,蕭鵬飛的坦誠直率和幽默的話語,把王艷紅給逗笑了:“我就喜歡你這樣的脾胃,和當年一樣,咱們就當是喝二鍋頭吧,來,走一個。”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要是再過分推辭就顯得矯情了。
根本就不曉得紅酒應該怎么喝的蕭鵬飛端起了酒杯,就象是喝白酒一樣在王艷紅的杯沿上碰了一下,一口氣就給喝干了。
只要第一杯酒下了肚,第二杯第三杯肯定會接踵而至。
好在這種酸不啦及的紅酒度數并不算高,蕭鵬飛還可以應付,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鵬飛呀,咱們這么多年沒有見面了,你好像混的還不錯呀。”
“我也就是瞎混而已。”
王艷紅淺淺的抿了一口酒,饒有興趣的問道:“怎么個混法?說來聽聽。”
“咱們上高中那會兒,你也知道我的成績,勉勉強強考上了一所三流的大學,混了個文憑出來,然后就進了一家廣告公司,就是現在在我對門的那家公司。”
“老實說,那家公司其實還算不錯,只是那個老板實在太摳門了。”說起宿敵老張,氣就不打一處來:“辛辛苦苦干了兩三年,賺的那點薪水都不夠日常開銷,被老板當驢使喚的辛苦就不說了,還總是背黑鍋,一點升職加薪的希望都看不到。索性跳出來自己弄了家小公司……”
把這幾年的經歷簡單的說了一下,象做最后的總結一般發出一聲感慨:“原本是想自己開公司之后會輕松一些,其實我這個老板真心做的辛苦。像樣的業務根本就沒有做成過幾筆,好在有你這個財神爺關照,給了我一筆相當有油水的業務。光顧著說話了,差點忘記您老人家才是我的大金主,來,我借你的酒敬你一個。”
又是一飲而盡。
“創業艱難百戰多,辛苦一點也不算什么,”王艷紅微笑著問道:“咱們這個年紀,都老大不小的了,你怎么到現在還沒有成家?”
“成家?你以為我不想嗎?”很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蕭鵬飛開涮大倒苦水:“你我這樣的老同學關系,我也就不怕你笑話了。光混的日子實在不好過啊,我做夢都想找個女朋友趕緊結婚呢。可我這樣一窮二白的家伙,稍微像樣的女孩子根本都不用正眼看我,我有什么辦法?”
“我看你公司的那三個女孩子都不錯呢,”王艷紅的臉上露出一種很曖昧的笑容:“你就沒有近水樓臺什么的?”
說起公司里的那三位美女,蕭鵬飛的嘴角立刻就咧到了耳根子上:“她們三個?我根本就不敢想。”
“為什么不敢想?你是她們的老總啊,應該很有優勢才對嘛。”
“還是先說那個白小環吧,她和我是同行,都在老張手底下干過,可以算是相當了解了。表面上我是總裁,其實白小環是和我地位平等的合伙人,我這個總裁就是臨時充數的而已。”
“志同道合,很有發展前景哦。”
“毛的發展前景,白小環和我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工作,相互之間已經熟悉的連對方在想什么都心知肚明了,一點神秘的感覺都沒有,有時候我甚至會忘記她是個女的,她也會有意無意的把我當成是兄弟。她只能作為一個很不錯的搭檔,其他的就不要想了。”
“至于花月月,人家是真正的豪門千金,雖然現在落魄了,也不會把我這樣的小角色放在眼里。別看花月月總是一口一個蕭總的叫著,看起來好像很尊重我的樣子,其實她才是我們公司真正的大拿。不過話說回來,花月月打理公司的能力確實比我強太多了。”
“至于寧寧兒嘛……”說到這里,蕭鵬飛的語氣停頓了一下:“還是不要說她了吧。”
哪怕是最細微的遲疑,也會引起王艷紅的注意,卻故作漫不經心狀,好像是隨口問問的樣子:“為什么不說她了呢?看你這個躲躲閃閃的神態,你們倆之間應該有點故事吧。”
“也說不上有什么故事,寧寧兒那丫頭確確實實說過喜歡我,不過那都是小女生的心思,我從未當真。咱們倆都是從那個情竇初開的年齡走過來的,很清楚那種朦朦朧朧的喜歡是怎么回事。”
十幾二十來歲的年紀,很容易喜歡上身邊的異性。但這只能作為一種青春期的幼稚和純真,等這個年齡段過去之后,當初的天真和純潔就會被成熟所取代,不管是蕭鵬飛還是王艷紅,都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誰又沒有年輕過呢?
“這么說,你一直都沒有談過戀愛?”
“談過!大學的時候談過一次。”
根本就不用細問,王艷紅就知道他大學時代的戀情早已經無疾而終,卻還是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雙手支腮的問道:“沒有談成?”
“我和我的那個大學女友,也曾經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過,也曾經象瓊瑤故事的里的男女主人公那樣卿卿我我過兩年。不過愛情終究不能當飯吃,當時我實在太窮了,我的前任女友果斷選擇了一個很有錢的洋鬼子,現在還在國外呢。”
“原來是這樣啊,”王艷紅微微點了點頭:“放棄你絕對是她最大的錯誤,天底下的好女孩很多,你也別太傷感了……”
傷感?剛剛和女友分手的時候,蕭鵬飛確實狠狠的傷感了一陣子,當時整個世界都昏暗的,甚至以為沒有了愛情就會活不下去。后來漸漸的明白了,這個世界還有很多更加重要的東西值得去追求,也就慢慢的淡忘了那段注定沒有結果的愛情往事。
拿得起放得下,素來就是蕭鵬飛的處事風格。
就好像是趕走腦海里那些和愛情有關的不愉快記憶那樣,搖晃了一下腦袋,馬上就眉開眼笑起來:“別光說我了,說說你吧。看樣子你混的很不錯哦……”
蕭鵬飛的話還沒有說完,清脆的手機鈴聲就已經響起。
看了看手機上的號碼,王艷紅微微皺了皺眉頭,做出一
個抱歉的手勢,按下了接聽鍵:
“鄭董,那筆投資我還在考慮。兩個億的報價已經讓我有點難以接受了,而且你們一直都拒絕讓我在董事會安排兩個以上的董事,實在讓我難以認同。”
“如果你們不想讓我擁有足夠的投票權,那兩個億的價碼我是絕對不能接受的,至多一億六千萬,這是我的底線。”
“好的,你們可以再考慮考慮,我這邊還有客人,就先說到這里吧。”掛掉電話之后,王艷紅微微一笑:“這是一個談了很久的項目,對方是個很狡猾的家伙,一直都談不攏。不說這些了,剛才咱們說到哪了?”
“剛才我說你混的很不錯。”
“我和你一樣,也就是瞎混而已。”
“別逗了,你這樣的還叫瞎混?一億六千萬的投資啊,你真的就是財神了。要我有那么多錢……也不需要真有一億六千萬那么多。只要把那六千萬的零頭給我,我就啥都不干了。拿著錢去盡情的吃喝玩樂享受人生,哈哈,我一直都是個很沒有出息的家伙,想笑話我的話現在可以開始了。”
“每個人的經歷不同,想法當然也不一樣。其實錢多了也就那么回事,現在的我還沒有你過的充實呢。”
蕭鵬飛哈哈大笑:“咱別矯情了好不好,你們這些有錢人啊,總是說有錢了生活也過的不充實不開心,卻不知道你這樣的生活正是我們這些窮人朝思暮想的。”
說起金錢的話題,王艷紅的臉色稍稍黯淡了一下,既象是在自我解嘲又象是在感慨:“我是有感而發,真的不是矯情。當年我是什么樣子,你也是很清楚的。”
當年的王艷紅確實很窮,窮的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所以她才和一個年紀老的可以做她父親的老土豪結婚。
蕭鵬飛當然不會在這種場合說起王艷紅那些有些“不堪回首”的過去,馬上就轉過了話題:“我來了這么久,怎么一直沒有看到你老公?他還在南方?”
王艷紅又一次端起酒杯淺淺的抿了一口,就好像是在說起今天的天氣那樣隨意,輕描淡寫的說道:“他已經不在了。”
“他不在”和“他不在了”,這兩句話聽起來好像差不多,但內中的含義卻是天差地遠。
“他不在”的意思是指不在現場,在這句話后面加一個“了”,意思就全變了。
王艷紅說她的老公已經“不在了”,是不是一時口誤?
事實證明,這絕對不是口誤。
“我老公三年前就因病故世了。”
王艷紅的老公已經掛了?實在出乎蕭鵬飛的預料,稍微楞了一下,馬上說道:“我不知道你的狀況,真的很對不起,你也別太傷心了,節哀順變吧。”
王艷紅的神色之中確實沒有多少傷心的成分,自然就好像是說起一件根本不值得掛懷的小事:“人這一輩子,總要往前看往前走,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相信一定會有更加美好的未來在等著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