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花月月就起來了,幫著蕭鵬飛和白小環把要帶回家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搬運到樓下。過了片刻,寧寧才從樓上下來,幫著他們三個忙前忙後的搬運東西。
蕭鵬飛早就過了期盼信念的年紀,而且對回家過年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抱怨,但是當他真的準備踏上歸途之時,心中還充滿了莫名的期待。當然不僅僅是爲了過年的時候可以清閒也天,也不是爲了吃點好的喝點好的,更多隻是想單純的回家看看,體驗一下那久違的溫馨和團聚。
“咦,死鵬飛,寧寧不是說她老爸要開車送你們倆回去的麼?怎麼還不到?你是不是應該打電話催一催了?”嘴巴上雖然這麼說,但白小環內心的真實想法卻是:菩薩顯靈上帝保佑,希望寧寧家的車突然壞掉了,而寧寧也突然拉肚子拉到站不起來,這樣的話就不能再跟著蕭鵬飛一起回家過年了。
是啊,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怎麼老爸還沒有開車過來呢?該不會是出什麼事情了吧?
就在寧寧胡思亂想之時,一輛掛著出租牌的車子已經由遠而近。寧寧頓時就歡喜起來:“我爸過來了。”
或許是因爲白小環不夠虔誠的緣故,菩薩既沒有顯靈,上帝也沒有保佑,寧寧家的車子依舊準時準點的開了過來。
父親剛把車子停穩,早已急不可待的寧寧搬起一個小箱子就往後備箱裡裝……
“寧寧,你搬錯了,”白小環趕緊大喊:“那個箱子是我的。”
一想到馬上就可以和蕭鵬飛一起回家去見他的父母,寧寧就無比激動,結果錯把白小環的箱子當成了蕭鵬飛的,急切之情可見一斑。
“原來這個箱子是白總的呀,不要緊,我讓我爸送你去車站。”
“不必了,我自己打車吧。”
“這個時節的車好像不怎麼好打呢。”
“沒事……”正在此時,白小環的手機鈴聲響起。
白小環急急忙忙的掏出手機,花月月也頗爲緊張的湊了過去。
兩個人緊張而又期待的神色讓蕭鵬飛很奇怪,忍不住的問道:“誰的電話?你們倆怎麼好像很期待這個電話的樣子啊?”
兩個人都以爲這個電話是王豔紅打過來的,所以分外在意。
這邊的寧寧父女二人已經在幫著蕭鵬飛搬箱子裝車了,要是王豔紅再不過來的話,就來不及了呀。
可惜的是,電話不是王豔紅打過來的,顯示的是白小環老媽的號碼。
“是我老媽打過來的,肯定是問我什麼時候回家。她老人家這麼久沒有見我,我也挺想念我媽媽的,當然期待這個電話了。”
“不對呀,小白,你不是經常說你那個老媽總是和牌友們在麻將桌上過年的嗎?你還說你老媽關心麻將勝過關心你,你就是八十年不回家你老媽都不會問的嗎?”
“那是我親媽呀,怎麼會不關心我呢?”
說話間,已經按下了接聽鍵:“老媽,我已經準備回家了,用不了多久就會上車,馬上就可以陪您老人家過年了。”
“你上車了?”
“還沒有呢。”
“那就別買車票了,我就在市區裡邊呢,過一會兒就去接你。”
老媽來了?馬上就要過年了,她老人家不在家裡打麻將,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能做什麼?要賬唄。這邊的兩個代理商欠著咱們家不少錢呢,要是不能在年前把錢要回來,天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纔會付款。咱們家還欠著很多工人工資和材料費呢,上上下下都要錢,都在等米下鍋。你老爹不肯得罪代理商,不好意思管來要賬,就讓我過來了。”
白小環家裡有個不大不小的鍋爐廠,上邊欠著別人的錢,下邊又有代理商欠著她們家的錢,既是債務人又是債權人,這是典型的三角債。從一般意義上來看,代理商拖欠資金已經是市場上約定俗成的潛規則了。尤其是這種合作了多年的老關係戶,拖延結算時間早已成爲常態,一點都不稀奇。奈何白小環家的鍋爐廠還欠著別人的錢呢,馬上就要過年了,夾在中間的滋味兒肯定不好受。
白小環素來就不怎麼關係家裡的事情,鍋爐廠是賺還是虧都不怎麼清楚,反正每到年關,老爸老媽都會滿世界的去要債,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用毫不在意的口吻說道:“反那兩個代理商都是有十幾年交情的老關係戶了,只要咱們家不是實在週轉不開,就讓他們欠著好了,反正人家也不會賴賬。您過去稍微提一下,就說咱們家的鍋爐長資金週轉有些困難,要是人家給錢你就拿著,不給錢就算了,千萬別爲這點事情得罪了老主顧。事情辦完之後,您就開車過來接我,省得我帶著這麼多東西去外邊坐車,太不方便了。”
“你怎麼和你爹一樣的說法?鍋爐廠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會把事情辦好的。”
“那好,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掛電話了啊。”
“別掛,先別掛,”電話那頭的白媽媽好像想起了點什麼似的,用試探的口吻對白小環說道:“環環呀,有個事兒……我想和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說是要徵求一下女兒的意見,其實根本就不沒有等白小環開口,完全就是一副“服從家長的命令是兒女的天職”的語氣:“上次我們見到你的男朋友,回來之後我們仔仔細細的想過來了,一致認爲小蕭這個人還算不錯,雖然不是很帥也勉強夠看了,身高也可以湊合。我們對他的家世還是比較滿意的。我看呀,你乾脆把小蕭帶回家裡來過年吧。讓親戚們也認識認識他,順便給你們舉行個訂婚儀式什麼的。”
啊?把蕭鵬飛帶回家裡去過年?聽了這話之後,白小環的臉色立刻就變得非常古怪。
這邊蕭鵬飛要帶著寧寧回家過年了,爲了這事我還使了一招驅虎吞狼的妙計,只不過這個計謀似乎很一般,輕易就被王豔紅這隻“猛虎”給識破了。
也不知道王豔紅
願不願意幫忙,我正爲這事情犯難呢,您就別跟著添亂了好不好?
電話那頭的白媽媽當然不清楚這邊的狀況,還在喋喋不休的訴說著:“前一陣子我聽你說公司的狀況不怎麼好,好像快要倒閉了。要我說呀,你們那個公司要是真的倒閉了纔好呢,你未來的婆婆不是在市財政局做局長嘛,讓她給你安排個公務員噹噹也不錯。你要是嫌在財政局賺的錢少,還可以去小蕭他爸的大公司上班,反正小蕭也是獨生子,他家的公司遲早要交給你們打理,還不如現在就進到公司去熟悉一下情況……”
自從上次弄了一出瞞天過海的大戲之後,白媽媽就真的把蕭鵬飛當成是他們家的東牀快婿了。居然盼望著白小環的公司趕緊倒閉,好去繼承蕭家的產業。
在給白小環冒充男朋友的過程中,兩個曾經合夥吹過一個天大的牛皮:蕭鵬飛的媽媽是市財政局的局長,爸爸開著金融投資公司,做的都是非常大的生意,分分鐘都是幾百萬的進出。
白小環的老媽已經把這些鬼話當真了。
去財政局上班,有身爲局長的未來婆婆罩著,肯定前途無量。或者是到未來公公的公司去做接班人也可以,都比弄一家小小的而且快要倒閉的廣告公司要強一百倍。
如果蕭鵬飛的身世能有牛皮當中的一半,當初的他也就不會和白小環一起在老張的公司打工了。
“媽,雖然鵬飛的媽媽是財政局長,他爸爸是投資公司的老總,但我們還是想自己創業,您就別管了。”
剛纔白小環打電話的時候,衆人都在幫蕭鵬飛搬運行李,誰也沒有注意到白小環在說什麼。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每個人的臉色頓時變得精彩無邊。
蕭鵬飛給白小姐冒充男朋友這件事,只不過是一場鬧劇,想不到這事還沒有完,居然還有後續的劇情!
當初你們怎麼不把牛皮吹的再大一點,乾脆說蕭鵬飛是世界首富或者是聯合國秘書長的兒子,那才真正的精彩呢。
聽著白小環繼續用不著邊際的瞎話哄她媽媽,大家都想笑,卻又不敢笑出聲來唯恐被電話那頭的白媽媽聽到,一個個幾乎要憋出內傷了。
偏偏媽媽一點要說完的意思都沒有,還在電話那頭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好吧,好吧,你們願意創業就創業吧,我也不管了。不過你一定要和小蕭說好,今年到咱們家來過年,一會我就去接你們倆。”
老媽怎麼還惦記著這個事兒啊!
幸虧白小環機靈,馬上就又編出一套謊言:“前幾天鵬飛還哭著喊著要去咱們家看看呢,可是我覺得咱家的事情忒多,估計也沒有時間招待他,所以嚴詞拒絕了,說明天再讓他去咱們家。”
“你拒絕他了?你怎麼能拒絕呢?”電話那頭的白媽媽以無比惋惜的口吻說道:“不管怎麼說,小蕭都是咱家未來的姑爺啊,我和你爸就是忙的四腳朝天了,也得好好的招待他呀。要不然這樣吧,你再去和他說說,就說我們有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