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進自己的院子,便聽見熟悉的聲音響起:“你們給我勤快點,好好的打掃,老爺說了,小姐馬上就要回來了。你們別以為小姐沒在,就可以偷懶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那不可能。如果不好好打掃,被我看見哪里有一絲不干凈,我可就要扣你們的工錢了啊。”
“是!小采姐!”
聽完后,若蓮嘴角揚起一抹濃濃的笑意,小采,你沒事,真好。
‘碰’的一聲打斷了若蓮的沉思,她揚起頭,正看見小采正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手中端著的東西灑了一地。
“小姐!”小采迅速的奔向了若蓮,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眼眶也盈滿了淚水,臉色漲得通紅,似乎想要說什么,最后化在口中的還是一句,“小姐,您終于回來了。”
在小采的大呼小叫當中,整個蓮苑都熱鬧了起來,玉慧更是立馬跑到小廚房吩咐做蓮喜歡吃的東西,而輕柳更細心,待若蓮把蓮苑的小丫環和小廝們遣退后,才輕輕的走過來,關切的道:“小姐,熱水已備好了,您先沐浴一下吧。”
躺在熱氣騰騰的浴桶里,若蓮滿足的舒了口氣,突然她輕輕的嘆了口氣,喃喃的道:“小采,有你們真好。”
正在為若蓮鋪床的小采聽到后,手中的動作一頓,眼里閃過一絲感動,也輕輕的回答,“小姐,能遇見你是小采今生最大的榮幸。”
房間里頓時沉默了下去,小采鋪好被子,惴惴不安的看著屏風后的若蓮,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話了。屏風完全遮住了她的視線,只見著少女似乎把手放在外面,頭仰著。
這次回來,她明顯得覺得小姐好像變了。以前的小姐還是稚氣的,而經過這次變故,小姐變成熟了。
“小采,你和春山是怎么逃出畫廊的?”想了想,若蓮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之前三哥都明確的告訴了她,小采和春山肯定已經遇難了。
一聽若蓮問起這件事,小采的臉色便閃過一絲恐懼,同時心有余悸的把那天所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原來那天小采和春山退出艙房后,春山便對小采說要帶她去一個神秘的地方,于是便帶著小采卻了畫廊一個堆放雜物的艙房內。因為那是堆放雜物的地方,所以平時根本就沒有人會去那里,不過春山帶小采去那里做了什么,小采紅著臉扭扭捏捏的不肯說,只是一筆帶過。然正是因為這樣,在整個畫廊最死角的地方,睡神香并沒沒有滲透到那間雜艙里面。所以小采和春山兩人才逃過一劫。
“而我和春山從雜艙聽到爆炸聲出來時,正看到三少爺從船上跳時了清蘭江。隨后……”
小采還在那里繼續說著,可若蓮已經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了。
難怪自己沒有被救,難怪三哥會受如此重的傷。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啊。
一串晶瑩的淚珠從若蓮的眼角滑落,她低頭看著自己左手上的傷痕,昨晚割出的傷口全在短短一晚上的時間已經完全結了疤。
三哥,你的恩情我該怎么報答。你為何會對我這個沒有絲毫血緣關系的妹妹如此之好?
精致的房間中,角落處的香爐中正緩緩的冒著青煙,一股清淡的木蘭香彌漫在房間里。
突然,淡淡的水聲響起,若蓮從浴桶中走出,看著手臂上被水浸泡過已發白的傷口,看起來格外的滲人。然而她卻覺得一點也不疼。比起三哥身上的傷,這點傷算什么。拿過屏風上的云錦中衣披在身上,若蓮踏出了屏風。
一見到若蓮出來,小采停下了說話,見若蓮臉色蒼白,趕忙走近扶住,感受著手中單薄瘦弱的身軀,小采皺了皺秀氣的眉毛,心疼的道:“小姐,短短的兩天時間您又瘦了,從今天開始,你一定要聽從小采的安排,小采一定要把您養得白白胖胖的。”
‘撲哧’一聲,端著姜湯進來的輕柳正好聽到小采的話,頓時粲然一笑,道:“小采姐,瞧你這話說的,說得就像養什么的一樣,這要是被老爺知道,可得說你了。”
因著若蓮的隨意和氣,所以整個蓮苑的下人都喜歡若蓮這個主子。而整個蓮苑都知道小采是若蓮的貼身丫環,是以對她都是很尊敬。所以盡管輕柳與玉慧雖然也是一等丫環,且還比小采大,但也稱呼她一聲小采姐。
小采一聽,也覺得自己說得不對,偷偷吐了吐舌頭,側頭看了看若蓮,見若蓮一直微笑著看著她們,突然一愣,覺得自家的小姐經過此次事件,不僅成熟了,好像……
她皺了皺眉,一時也想不到什么詞來形容自家的小姐。
“小姐,把姜湯喝下去吧,驅驅寒,等會兒再傳大夫來為您看一下。在外面受驚兩天,得讓大夫好好看看。”
接過輕柳遞來的姜湯,若蓮剛準備喝下去,卻聽輕柳這樣說,頓時便皺起了眉頭,昨晚自己用血救了三哥,若蓮大夫來,肯定會診出自己失血過多,那到時自己該怎么樣解釋。
腦海中瞬間閃過這些念頭,若蓮搖搖頭,拒絕道:“不用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一點事也沒有。不用那么麻煩。”
一聽見若蓮這么說,腦中關于想不通自家小姐哪里變了的小采瞬間便拋開所有的想法,焦急的道:“怎么不讓大夫看?小姐,您自個兒去照照鏡子,您看看您的臉,白得跟什么似的,還說不要大夫?小姐,您這是在拿您的健康開玩笑。”
看著小采焦急的臉龐,再看看輕柳一樣擔心的目光,若蓮心中一暖,把手中的姜湯一口喝了下去,隨手把空碗放在桌子上,拉起小采和輕柳的手,暖暖的道:“小采,輕柳,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但是我真的不用請大夫,我的身體比你們更清楚。”見小采還要說話,若蓮制止,繼續道:“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是三哥,所以你們也不要再去麻煩了,我多休息一下便好了。難道你們不相信我嗎?”
見到小采和輕柳兩人齊刷刷的點頭,若蓮頓時便氣笑了,假裝不高興的道:“好哇,你們竟然連自家小姐的話都不信,是不是在討打啊?”
“小姐,”輕柳還要再說什么,若蓮已揚手打斷了她,“好了,我意已決了,就這樣吧,我乏了,先去休息一下。”
就這樣站了一會兒,便覺得腦海的眩暈更強烈了。
一聽到若蓮這樣說,輕柳所有哽在喉嚨里的話全都咽回去了,只得和著小采把若蓮扶上了床。
剛一接觸到床,若蓮便徹底昏睡了過去。
細細的為若蓮蓋好被子,兩人在床榻前站了一會兒,見短短的時間,自家小姐均勻的呼吸聲便傳來,相視一眼,均嘆了口氣,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