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為若蓮刺第二個水泡,文若梅邊解釋道:“這是有名的凝雪膏,是我硬向月朗搶過來的。”說到這里,文若梅像是想到了什么趣事一樣,嘴角輕揚。
月朗?那不是太子嗎?
瞬間,若蓮另一只手豎起大拇指,挖苦道:“三哥,你真厲害,連太子的東西都敢搶。蓮兒服了。”
要不是此時是坐著,估計若蓮還會再來個深鞠躬,來表示她對文若梅的敬佩。
停下手中的動作,文若梅喃喃自語:“我怎么聽著這句話這么不對勁啊。”
見文若梅如此樣子,若蓮立馬道:“哪有哪有,三哥,蓮兒這是在夸獎你,沒有其他的意思。”
“我說了你有其他意思嗎?”文若梅淡淡的反問。
“呃……”這叫不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晚上宗堂
宗堂是在文家最偏遠的地方。
在通往宗堂的道路上,若蓮走在前面,小采提著燈籠走在后面,本來之前兩人還能聽見陣陣鞭炮聲與笑語聲,可是走了不久,所有的聲音便漸漸消失了,只剩下風聲與兩人行走時的腳步聲。
只見四周一片黑漆漆的,狹長的月光慘白的照射在宗堂之上,猶如散發著淡淡白煙。一陣寒風吹來,四周樹木一陣吱呀搖動,讓走在前面的若蓮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她轉頭向身后的小采顫聲道:“小采,咱們走快點吧。”
于是兩人加快腳步,不一會兒,便見著前方透出點點暈黃燈光的宗堂。
一打開門,一陣熱氣撲面襲來,這里是歷代祖先靈牌所放地方,自然算是文家最重要的地方。所以平時每天都有派有人前來打掃衛生,并且還專門安排人每天守夜。只是今晚因是要處罰若蓮早上聚餐遲到,讓她在宗堂守歲,因此那些守夜的下人全都撤了職。
因為有著燈光,且身旁還有小采,若蓮看著宗堂里一排排靈牌也不覺得有多害怕。一旁已為她把墊子墊好,并把筆墨和宣紙準備好放在了宗堂的小榻上的小采站起身來,向正在好奇打量靈牌的若蓮輕聲道:“小姐,奴婢收拾好了。”
若蓮回過神,看向幾榻上的筆墨,再看看面前的小采,這代表小采得離開了。也就是說,接下來的時間她得一個人待在這宗堂之中。
看著外面黑漆漆的夜色,再看看剛才還覺得好奇的一排排靈牌,若蓮打了一個激靈靈的寒顫,她張了張唇,想要說,小采你陪我留下來吧。
可是轉念一想,大娘發了話讓自己一個人在宗堂守歲,而且自己還答應了的,若是現在讓小采留下來,那自己豈不是不遵守承諾?
想到這里,她把一旁的燈籠拿起來遞給小采,“小采,你先回去吧。”
小采眼里明顯流露出不愿,這么個陰森的地方,要小姐一個人待在這里,小姐怎么受得了?本來她是要冒著抵抗夫人的命令硬要留下來的,此時見若蓮這樣說,一下便征在了原地。
“小姐,奴婢不走,奴婢便在這里陪著你吧。”
“那怎么行?今天是我受罰,又不是你受罰,你在這兒陪我干什么?”見小采還要說話,若蓮連忙拉過小采的手把手中的燈籠塞給她,同時手還推著小采向外走去,邊推邊說:“大娘已經發了話讓我一個人在這兒,你若是在這里不是抗命嗎?到時我怎么保住你,乖,你先回去,不是就一晚上嗎?我才不怕,你要相信你家小姐。”
見小采還要說話,若蓮不給她機會,‘唰’的一聲便門關了。
站在門外的小采舉著手想要拍門,但這么久的相處,她也了解了自家小姐,若是她決定的事,便不會更改了。
無奈,她只得囑附,“小姐,您一定要小心。”
“好啦,我知道啦。”門內傳來若蓮的聲音。
無奈之下,小采只得提著燈籠走了。
聽見外面起來越遠的腳步聲,若蓮輕輕的打開門,正看見小采遠去的背影。左右看了看,全是婆娑樹影和風的嗚嗚聲,她連忙把門關得緊緊的。
然后低著頭,看也不看那一排排靈牌,直接走向小幾榻邊,她要開始今晚的工作了——抄家規。
抄了大概一個時辰,若蓮感覺到寒冷,揉揉酸痛的脖頸和手腕,站起身,拿起小采為她準備的大氅披在身上,側頭瞧了瞧墻上的沙漏,計算出此時的時間大概正是亥時。
無意間看到那一排排靈牌,若蓮趕忙收回視線,搓搓手,坐下身,準備繼續抄寫。
忽然便聽見外面傳來一陣
的聲音,頓時嚇得她動也不敢動,良久,她才顫微微的抬頭看向門外,只見窗戶上正映著一個黑影,
“誰?”若蓮驚恐的問道。
見那黑影動了動,卻不說話。
“到底是誰?”若蓮的聲音有著濃濃的害怕。
然而那道黑影仍舊不說話,且立刻便消失了,
一瞬間,若蓮想也不想的大聲尖叫起來,
“啊!!!!!!有鬼啊!!”
再也忍不住,‘哄’的一聲,若蓮立刻跳了起來,直奔門口,一打開門,便撞進一個寬闊的懷抱。
想也不想,若蓮緊緊的抱住來人,嘴里不停的叫著,“有鬼有鬼!”立著還伸出顫抖的手指向窗戶。
來者向窗戶處看了看,拍拍若蓮的頭,輕笑道:“哪里有鬼,是你看錯了吧。”
“沒有,沒有,”若蓮使勁的搖頭,“我剛風明明看見一個……”話沒說完,若蓮便覺得不對,她不是在守歲嗎?她不是一個人在宗堂嗎?那么眼前這個人是誰?
她‘唰’的從來人懷里抬起頭,正對上文若梅好笑的神情,立刻驚呼,“三哥,你怎么在這?”
隨后她立馬反映過來,剛才聽到的聲音便是三哥發出來的,而在窗戶上看見的黑影也正是三哥走過來時映在窗戶上的影子。
頓時,她一把推開文若梅,大大的眼睛溢滿了淚水,指著文若梅大聲的道:“三哥,你怎么可以這樣嚇我?”
加上剛才的驚嚇和現在的氣憤,若蓮忍了好久的淚水嘩嘩的流了下來。
本來還在笑的文若梅頓時便被若蓮的哭泣所嚇,臉上的笑容一瞬間便收了起來,露出懊惱的表情,他一個箭步走過來,把哭得稀里嘩啦的若蓮摟進懷里,歉疚的道:“好了,丫頭,是三哥的不是,三哥就是逗你一下,哪知你這么不經嚇。”
見若蓮哭得更厲害了,文若梅更加手足無措,只得輕輕的拍著若蓮消瘦的背,在感受到手下瘦弱的身軀時,文若梅禁不住暗罵自己。
懷里的還只是小小女孩,且還是一個人在宗堂里,本來便很害怕,偏偏還被自己嚇,想到這里,文若梅自己都想要給自己一個耳刮子。
良久,若蓮才抽噎著從文若梅懷里抬起頭,紅著鼻子,腫著大眼睛控拆道:“三哥,你以后不準再這么嚇我了,否則蓮兒再也不理你了。”
真是,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哥哥。
妹妹本來便怕得要死,偏偏還要來嚇她一嚇。
文若梅聽后,摸了摸鼻子,訕訕的笑了笑,拿手擦掉若蓮臉上的淚,鄭重道:“好,以后三哥再也不嚇四丫頭了,這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