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外部分.陌上花五十，水閣謀

石亨將到皇帝有些發(fā)怒，便乘機說道：“微臣也是如此的想法，說起了這些江湖草莽可真是夠大膽的，天子腳下他們都敢以武犯禁。”

“以武犯禁。”朱祁鎮(zhèn)重復(fù)了一句，極為注意的追問道：“朕不在京師的這段時日里頭，這些個大野龍蛇究竟弄出了什么事體來。”

聽得皇帝上鉤，石亨便接口說道：“事情可就多了，打架斗毆，聚眾鬧事，跟官府對抗，甚至還有人不顧禁法，擅闖宮闈。”

朱祁鎮(zhèn)不覺大為奇怪，其他的事情他也無從得知，不夠若是有歹人擅闖宮闈這等大事，自然是瞞不過宮里頭的總管太監(jiān)曹吉祥的。

如此想來，朱祁鎮(zhèn)便轉(zhuǎn)臉對著曹吉祥求證道：“曹公公，你在宮里頭是否聽說了此事。”

曹吉祥上前一步說道：“確有其事，聽人說，一共來了幾十個人，有個人硬闖不成，還在外頭罵罵咧咧的，說什么狗屁皇宮，老子還不稀罕，不過就是想要過來坐坐龍椅而已，弄這么多的看門狗。小心老子有朝一日……”

說道這里，曹吉祥似乎想起來了什么忌諱似的，驚覺了一下，便停住不說了。

朱祁鎮(zhèn)大為奇怪，便開口追問道：“曹公公，如何只說了一半，那人底下到底還說了一些什么？”

曹吉祥慌忙接口說道：“皇上，那人口中盡是悖逆之言，老奴都不敢開口告知圣上。”

朱祁鎮(zhèn)微微一笑說道：“不妨事，就算是些悖逆之言，也都是那人的言語，曹公公，你只管說便是，朕絕不會怪罪于你。”

聽得朱祁鎮(zhèn)有此一言，曹公公也便放下心里，對著朱祁鎮(zhèn)開口說道：“既然圣上如此言語，老奴便說了，那人說什么若是老子有朝一日把皇帝拉下馬，自個人做了皇帝，要把爾等都丟到金水河里頭去喂魚。”

“正是狂妄之極。”聽得這話，朱祁鎮(zhèn)也不由勃然大怒。

對于朱祁鎮(zhèn)而言，最為忌憚的便是這一點，他自己得位不正，自然也憂心別人會以別的手段來將自己的皇帝寶座奪取了去。

不管是朱家之人還是其他人，要是有人膽敢冒犯皇帝的權(quán)威，朱祁鎮(zhèn)決不可輕易將寶座給交出去。

聽得朱祁鎮(zhèn)有此一言，石亨將軍和曹吉祥相視一笑。

“圣上所言極是，當(dāng)今天下還有這般人士，絕不可輕饒。”石亨從旁說道。

朱祁鎮(zhèn)便開口問道：“既然如此，那就給朕好好查一查，看看這些人究竟是說明來路。”

石亨慌忙上前言語道：“微臣已然派人查過了，這些人的來頭不小。似乎是和什么江湖第二大門派燭影搖紅大有關(guān)系。”

“燭影搖紅，你說燭影搖紅。”朱祁鎮(zhèn)便開口說道。

“沒錯，是燭影搖紅。”石亨肯定的點點頭說道。

朱祁鎮(zhèn)聽得這話，微微沉吟了一下，隨即開口問道：“那么你說京師的地面上出現(xiàn)了好多的其他武林人士，他們有是寫什么門派的。”

石亨聽得朱祁鎮(zhèn)這般說法，微微思忖一下說道：“似乎有好些門派的人都過來了，不過據(jù)說都是接到了燭影搖紅的帖子才過來的。”

“帖子，什么樣子的帖子。”朱祁鎮(zhèn)不無好奇的問道。

“這微臣也沒有見過，不夠聽人說是什么江湖英雄帖，奴才猜想應(yīng)該是什么請?zhí)惖奈锛！笔鄬χ炱铈?zhèn)開口言語道。

朱祁鎮(zhèn)點點頭說道：“照著石愛卿說道，京師地面上多出來的人都是和燭影搖紅大有關(guān)聯(lián)嘍。”

石亨點點頭說道：“眼下雖不知道這些江湖人士齊聚京師究竟要做什么，不過據(jù)微臣推斷，只怕不是什么好事情。微臣已然令人加強了京師里頭的治安，也在里頭安排了一些眼線，若是這些個江湖人士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馬上便會得到消息的。”

聽得石亨“微臣這么做也都是為了皇上，如今邊關(guān)不靖，要是京師里頭還不得安靜，皇上如何能夠安生。臣下這么做法也是為了給君父分憂。”石亨開口言語道。

朱祁鎮(zhèn)聽得石亨有此言語，便開口說道：“石將軍對朕忠心耿耿，朕豈能不知。京師的地面可要好好維持，切莫讓那些個江湖人士把京師攪和的一團糟。”

“皇上請放心，這些都交給微臣辦好了，只要微臣在，絕不會讓那些個江湖草莽在京師這塊地頭上耀武揚威，目無國法的。”石亨拍著胸脯對著朱祁鎮(zhèn)說道。

朱祁鎮(zhèn)聞言，便哈哈笑道：“石亨將軍既然有此一言，朕自然是信得過的。”

這時候曹吉祥對著皇帝開口說道：“皇上，如今城里頭龍蛇混雜，流民甚多，石亨將軍手下人馬有限，只怕有些難處。”

朱祁鎮(zhèn)聽得曹吉祥如此說法，便轉(zhuǎn)過臉去對著石亨問道：“石亨，你是否有難處。”

石亨聞言，慌忙回答道：“為皇上辦事，就算是千難萬難，石亨都不怕。”

聽得石亨如何言語，朱祁鎮(zhèn)也聽出了一點話頭，略有些遲疑的問道：“照你的這般說法，莫非還真是有難處。”

“皇上，石亨手下的將士對付一般的平民百姓尚可，可是若要對于燭影搖紅這般的在江湖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幫派，只怕有些力不從心了。”石亨對著皇上開口說道。

“此事倒也不差，朕此番從南京歸來，在半道上就遇到了一些歹人，這些人看情形也是江湖人士，個個武藝高強，就連朕身邊的錦衣衛(wèi)和御林軍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從目下的情形看來，這些江湖門派里頭也都是藏龍臥虎的，絕不可輕視了他們。”

朱祁鎮(zhèn)對著石亨說出的這一番話使得石亨愣了一愣。

“皇上半路上遇襲了。”石亨將軍慌忙開口說的。

“正是如此，我在半路上便遇到了襲擊，幸而有人護衛(wèi)，方才可以回到京師。”朱祁鎮(zhèn)開口言語道。

“真是豈有此理。”石亨忽然開口說道。

“如何個豈有此理法。”石亨對著皇帝開口言語道。

“石將軍何出此言。”朱祁鎮(zhèn)問道。

“皇上不知么，這些人只怕皇上和我等都是心懷不軌的吧？”石亨對著皇帝開口問道。

這話又是如何說法。

“據(jù)下面的消息，燭影搖紅的當(dāng)家剛剛換了一個女子當(dāng)家，只是眼下還不知道此人底細如何。”南宮鳴鳳一死，石亨早就查明白了燭影搖紅的信任宮主是何人，只是為了不引起皇帝的疑心，故做不知。

曹吉祥也從旁對朱祁鎮(zhèn)進言道：“皇上這些的江湖草莽，一點也不把圣上放在眼里，此番齊集京師，日后只怕都是禍害。”

朱祁鎮(zhèn)聽他這個說法，心下也自一動，此番歸京，簡懷箴手底下的江湖人士護衛(wèi)自己出了大力固然不錯，只是真如曹吉祥所言，日后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對于大明而言，還真是一個極端麻煩的禍害。

“依曹公公的意思，朕應(yīng)當(dāng)如何處置這些江湖人？”朱祁鎮(zhèn)遲疑的問了句。

“依著老奴的意思，不如令統(tǒng)領(lǐng)衙門將九城封鎖，把這些個大逆不道的江湖人士悉數(shù)收監(jiān)，正所謂養(yǎng)虎為患，不可輕忽。”曹吉祥裝出一副盡力費力為朱祁鎮(zhèn)打算的模樣。

“悉數(shù)收監(jiān)，城里頭江湖人士這么多，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有些不太妥當(dāng)。”朱祁鎮(zhèn)搖了搖頭說道。

石亨很是奸猾，一聽皇帝的語氣不對，顯然是不愿聽從曹吉祥的建言，便旁敲側(cè)擊的慫恿道：“皇上所言極是，折騰出的動靜太大對京師的百姓攪擾太甚。何況我部管轄的牢房也不敷使用。誠所謂擒賊先擒王，這些江湖人士既然都和燭影搖紅有關(guān)聯(lián)，不如把燭影搖紅的人都給抓起來，如此一來也就沒有人會居間挑撥，犯上作亂了。”

朱祁鎮(zhèn)聽得石亨有此一言，雖是覺得他所言說的不無道理，可是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微微思忖了一番方才開口說道：“若是這般做法，對于百姓依舊是姿擾過甚，跟何況眼下這些江湖人物尚未做出什么大逆不道舉動了，還是先看看情形再說，不必急于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