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珠珠離開那座海底巖洞中的住所。阿康一行四人帶著那個裝著古怪蟲的瓶子出發了。鯨類暴走找不到答案,就不能給因此而死去的亡靈一個交代,逝者的靈魂得不到安息。如果幕後黑手有政治目的,也許也會是人魚族世界一個新浩劫的開始。
亞倫召喚來一羣鰩魚,讓夥伴們伏在比較大的幾隻瑤魚背上,借鰩魚遊動來節省體力和加快行程。前進的路依舊風光無限,但心情總覺得沒有之前那種輕鬆,而是多了幾分壓抑和警覺。
其實誰都明白,這條路一定充滿未知的兇險。上一場搏鬥阿康隊長和亞倫配合小勝一局,度賓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一定不能放鬆警惕,誰又能保證對手又會有什麼新招來對付他們。
黃昏到來之時,海面一片發亮的金黃,宛如幻境一般。天與海幾乎已經連在一起,天就是海海就是天。夕陽灑來紅豔豔的光,把世界染得悠遠而蒼茫,也許世界也在爲某種原因而疼痛。
在好遠外領路的鰩魚給亞倫傳回前路見聞信息:在夜色漸濃,能見度變得很差的前方海域看見成羣巨型水母,擋住去路。
“靈姬,你能和它們交流一下嗎?”隊長問。
“不行!靈姬開動與前方水母的交流模式,試圖與之交流。但水母種類繁多,甲品種的水母其緣寵不一定能駕馭乙品種的水母,所以交流不了。
“嗯!”亞倫忽然感應到異常的信息:“水母散開了,是閃著銀光的水母,就像……”
“像什麼?”隊長問。
“像古魯斯失蹤後出現的那種獅鬃水母。”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亞倫心頭。
隊長把瓶子交到琪琪手上說道:“琪琪,馬上將有事發生。確定有危險的話,你和靈姬馬上下潛,找一個黑色角落躲藏起來。”
“什麼?”亞倫驚恐叫道:“電鰩魚寵物們立刻散開,快!”他收起感應時的眼光光芒:“一百多公尺外鰩魚遭到襲擊,對手居然是不怕電的海電鰻。我的電鰩魚不是對手,已經被擊退了一大片。”
隊長轉向兩位姑娘命令道:“立刻下潛藏好。”
靈姬拉著琪琪向下游去,她身上散出星星點點的微光,照亮一點點黑暗,尋找著海牀裡可以臨時藏身的礁石洞穴。靈姬有些不甘心這麼躲躲藏藏,但她知道自己在戰場上幫不上什麼忙,爲了更加需要她的琪琪,也爲了那隻解開更多秘密的瓶子。
“隊長,你也後退一點,海電鰻是非常厲害的魚類。”亞倫變身進入戰鬥模式。
“那拜託了,我在附近再偵查一下敵情。”隊長亮起額上的發光明燈,游出安全距離,準備策應。
電鰻魚和電鰩魚散開之後,亞倫面前游來一個全身偏黑而且有許多白斑的人魚。他面色暴躁,目露兇光,斜著腦袋望著亞倫。在昏暗的海水中散發著讓人不寒而慄的煞氣,向上揚起的嘴角宣佈著挑戰。
“你就是電鰩魚寵主亞倫嗎?我奉命來抓住你,你是打一場還是束手就擒?”黑色膚色的人魚自我介紹:“我是電鰻魚寵主亞坤,接招吧!”
“等一等,電鰻魚不是喜歡待在淡水裡嗎?怎麼到海洋裡……”
“人魚的緣寵可以是陸地上的生物,怎麼就不能是淡水中的魚類?而且誰說海中就沒有電鰻?真是孤陋寡聞。”亞坤可沒什麼耐心:“少廢話,接招!”
兩個會放電,且用電互相攻擊的人魚在海中釋放電場。在他們身邊周圍形成一個看不見的電流戰場,但卻能看到在兩人身上因釋放高壓脈衝而散發出的光芒。亞倫似乎處於劣勢,他咬著牙,眉關緊鎖。會放電的身體機能,在抵禦外部電擊時是存在一定安全漏洞的。在這個漏洞裡被電擊到就會發生電擊損傷,最典型的安全漏洞就是身體周圍介質的電阻。如果是在裸露的空氣中放電,那電流只會電到自己。
“亞倫,你身體裡的電斑防禦和我就不是一個級別的,電壓脈衝也比我弱,勸你還是投降吧!”亞坤皮膚裡透出森森白光,是一個十分強悍的對手。
“絕不!”亞倫雙拳緊握,骨子裡透出一股倔強。
兩人之間的海水開始咕嘟咕嘟地出現氣泡,氣泡越來越多越來越大,並向上持續浮動。遠處觀戰卻幫不上忙的阿康隊長非常吃驚,心中暗自感嘆:
“他們之間的海水是不是發生了電泳或電解之類的化學反應?那些氣泡是不是氫氣氧氣氯氣之類的元素呢?”
“喝!”亞坤大喊一聲,更強勢的攻擊發動出來。亞倫在一股看不見的力量衝擊之後向後倒下。
“哈哈哈……”這一場亞坤贏了,他一把拉住受傷昏迷的亞倫的尾巴,迅速向深海游去。
“什麼?”隊長怎能坐視不理。他一個閃身追擊亞坤而去,卻又馬上停了下來。在亞坤拖著亞倫的昏暗水域中,出現了成羣鯊魚。
“老朋友,又見面了喲!”度賓那張似乎長期睡眠不足的黑臉從昏暗中浮現出來。
“我就猜是你,度賓你爲什麼總是對我們糾纏不休?你到底想幹什麼?”隊長質問。
“其實本來我就很忙,你誤闖我的地盤我也懶得搭理。可惜的是那頭幼鯨,你如果不管那條幼鯨的閒事就沒事了,可惜你沒那麼做。”
“怎麼?是你們想控制鯨類,你們想用鯨羣來幹什麼?”
“這個事要先澄清一下,我對鯨羣可沒什麼興趣。我感興趣的是獵殺鯨類的寵主柳蓮娜。”
“她跟你有什麼仇怨而要殺她?”
“這個你想知道答案,就先打贏我吧。今天我跟你一對一單挑,也讓你嚐嚐我的拳頭。好讓你明白,我做事也不會完全依賴我的鯊魚子民。”度賓變身戰鬥模式衝向阿康隊長。
拳拳到肉的搏擊,在兩人身上展開。
“是你利用我找到柳蓮娜的是嗎?”隊長一拳打去被對手擋開。
“沒錯,你幫我找到她省了我不少力氣。”度賓一拳打在隊長肚子上。
“人魚的進化是用在同族人魚間互相打鬥的嗎?”隊長轉身一個閃拳打來。
“這個我懂,但是人會各走各的路,做自己認爲對的事情。”拳頭依然不長眼的揮動。
“進化的意義就是爲了爭輸贏嗎?”隊長在水中快速移動尋找著再次進攻的時機。
“進化是爲了防禦兇猛魚類的捕殺,那都是哄小孩的鬼話。”度賓又推來大拳頭。
“你今天獵殺人魚族人,沒感覺自己進化後的羞臊嗎?”隊長一拳打在度賓臉上。
“羞臊?如果進化後不能保護更多的子民那更加羞臊。”度賓一個迴旋用尾巴猛掃在隊長身上。
“保護子民就要殺人魚,這是什麼邏輯?”隊長轉身回拳。
“有些人魚進化了身軀卻退化了思想,最後形成進化之痛。那樣的人該殺!”度賓怒吼著:“留著也沒什麼用,只會禍害更多人。”說著肘擊打在隊長肩上。
“誰該不該殺也不能由你來判定,而且你更像你說的這種人。”隊長躲閃著擊打。
“你不懂的事多著呢,你也不會明白我們這類人的痛苦。”度賓的黑色眼圈裡發紅的眼睛似乎在流淚。
拳來掌往,脣槍舌劍的交鋒一直在持續。兩人都用體力和耐力,用最原始的肉搏守護著各自內心深處執著的信念和意志。
……
在水底幽暗的小洞穴裡,琪琪抱著瓶子窩在最深處。她除了守護瓶子其它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躲在角落裡等待自己想象中的風平浪靜和奇蹟出現。她是多麼希望幸運之神能眷顧於她,讓她也能大有作爲,不用總躲在別人身後縮著腦袋等待別人的保護。
靈姬守在小洞穴出口處,用靈犀感應著隊長和度賓周圍不遠處觀戰的小水母的見聞。她似乎比隊長還要緊張,在她通靈靈犀的白眼中,看到了身上滿是青淤和血斑的隊長。度賓的身材明顯比阿康隊長大得多,隊長根本佔不到多少便宜呀。
一直打到隊長跌落在海底的沙地上無力動彈之時,度賓仍然浮在那裡喘著粗氣:
“阿康,我要捉住你們幾個,想告訴你們的是我不調動鯊魚搞偷襲捉人質,單憑體力我都能正大光明的贏你。所以讓你也知道,我並不怕你,你是我的手下敗將。哈哈哈……”度賓放聲大笑。
這一場景被現場的燈籠水母所見並與靈姬連起了信息通道:“糟啦,亞倫被抓了,阿康隊長也……”
“啊!”琪琪的尖叫聲驚醒了與水母感應的靈姬。雖然靈姬啓動了隱身模式,但還是被憑藉感應電信號追捕獵物的鯊魚發現,並且鯊魚已經游到了靈姬面前。結局不言而喻:亞倫,隊長,琪琪和靈姬再度被度賓重新捉回。
大海平靜下來,天空中星星點點的光神秘地閃動。靜謐的夜色與海面的漣漪一起舞動,海中游動著許許多多,密密麻麻的會發光的浮游生物和魚類。發出藍幽幽的熒光,讓星光和大海熒光相互輝映和照耀,一切一切都深邃而空明,如夢一般的詭異。
天矇矇亮了,琪琪在一個小水窪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海中,而是在一座小島上。小島上有許多海鷗在飛,海島不大,周圍卻有一片大霧籠罩著。不知是在什麼島上,微微看見霧中島嶼邊界的海水。忽聽背後傳來腳步聲和一個熟悉又可惡的聲音:
“你叫琪琪對嗎?”度賓兩手各拖著一個盤子從後面出現:“別害怕,我想和你談談。”
琪琪嚇得往後一縮,本能的反應就是想逃。可是尾巴上鎖了鏈子:“你……你快放了我,我不想跟你談什麼。”
度賓慢慢靠近琪琪,端上兩隻盤子。一隻盤子裡裝著幾個煮熟的土豆,另一隻盤子裡是隻烤熟的鳥,不知是不是海鷗。對魚來說這些食物都屬於山珍,香氣十分誘人:“放鬆一點吧,我請你吃東西。我們本來都是素昧平生無怨無仇,我要害你也絕不會用下毒這種爛手段的,你吃一點吧!”
琪琪意識到自己真的好餓。如果真要赴死,也要吃飽才行。伸手接過食物吃了起來,邊吃邊衝對方白著眼睛:“爲什麼?爲什麼要殺人?”
度賓微微擡起頭,坐在對面的石頭上。眼神憂鬱而黯淡:“你也許也看出來我兩眼發黑吧?說實話我常常睡不著,夜裡常常做噩夢。人魚族人本該互相幫助,不要互相殘殺。可是進化帶來的除了更強的能力外,也帶來了更多的痛苦,你能體會明白嗎?
在我的夢裡,一直迴響著一個聲音:‘爲我報仇。’我的鯊魚子民足跡遍佈各大海洋,同樣也是食物鏈上的一環,有著自己的地位和作用,構築著一定的海洋生態平衡。可是噩夢連連不斷的出現。
除了海內兇猛的巨型生物會捕食鯊魚外,陸地上的陸生人類也會捕食鯊魚,像捕捉打撈其它海生魚類爲食那樣,本都無可厚非。陸生人類是我們祖先的另一分支物種,愛吃魚和我們是一樣的。”
度賓說話間有一點點的哽咽,似乎提到了傷心之處:
“可是我最恨的事情,是陸生人類發明了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菜餚。其中有一道叫魚翅的菜,用料就是用我的緣寵的鰭來做的。你知道我要爲此承受多少的痛苦嗎?可是最殘忍的還不只是這樣,他們鋸下我的緣寵的鰭後,還把我這些失去了鰭的子民扔回了海里,讓它們在海里生不如死。我感受到它們一聲聲痛苦地發自心底地吶喊,這讓我也非常的痛苦。”
度賓兩眼洋溢著悲憤的眼神,咬牙切齒:
“我想找到一個方法,讓我不那麼的痛苦。我發現殺人能給我快感,我放棄了做好人的初衷。你知道痛苦到一定程度的人,是不會太過於計較自己的最終歸宿的。我就是這樣,我三天兩頭的搜索那些被陸生人類鋸掉鰭又扔回海里不會游泳的鯊魚,每找到一隻鯊魚我的感應靈犀帶來的痛苦就增加一分。”
度賓緊皺著雙眉,仰面看著天空,眼神悲傷: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我們要對那些比我們低能的陸生人類一忍再忍?海族元老們總說種族沒有貴賤之分,生命沒有優劣之別,那些都是騙人的鬼話。”
琪琪對度賓的話有些不太相信,但忽然發現他背過身去,低下頭悄悄哭起來。這是讓琪琪始料未及的,如此彪悍冷酷的一個人魚壞蛋,會因爲自己熱愛的緣寵被人獵殺而如此傷懷。提到了元老們的言論,應該是反對當下人魚社會的某些法律什麼的吧。
“哼!我不能坐視不理。我開始尋找能給我傷痛的靈魂帶來慰籍的人魚同伴,與他們結下盟約。我要改變這種生態秩序,改變這種局面。”他轉過頭來看著琪琪:
“我知道你仍未能完成二度進化,我們的盟友中有生物進化方面的專家。如果你願意和我們結盟搭夥,我可以找專家幫助你達成進化,你有興趣嗎?”
“完成二度進化需要找到緣寵,找到緣寵需要有緣分,緣分是可遇不可求的,外人怎麼幫得了?”琪琪問。
“那不一定,有些人魚潛意識之門被上了鎖。打開鎖就會知道許多能促進自己進化的信息。”度賓解釋道。
琪琪陷入沉思之中,進化需要修行來完成。不能完成自主進化,會一直成爲同伴的負累。但爲了進化想跟壞人結盟,似乎更不可取,這要遭多少人唾棄和非議?這是對自己靈魂的出賣。一邊是生存的壓力,一邊是生命的尊嚴,哪一個更重要?
海邊傳來嘩嘩的浪拍的聲音,吹來涼涼的海風。撩撥著琪琪如瀑的長髮,飄逸在她溫潤的面前。天上忽左忽右飛行的海鷗,與他內心的矛盾共鳴著……
靈姬醒來,頭上照下一片亮光。擡頭望去,見一片圓形的天空。而周圍是一圈打磨光滑平整的巖壁,好像自己被扔進了一口巨大的枯井之中。
“你醒啦?”一個音色妖豔的女人聲音從後面傳來。這是一個似乎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
靈姬往後望去,巖壁那邊有個透明的身影,倏地一下現出原形。是一個身材妖豔,手臂和腿腳都長著灰黑色甲刺的女性中年美人魚。她雙眼細長,鼻子和下巴都尖而性感。應該可以形容成美人魚中長相很酷的辣妹子,只是沒那麼年輕。她慢慢走向靈姬,嘴角微微翹起:
“你是燈籠水母靈姬吧?多可愛的孩子。”
“你是誰?”靈姬的話簡短明瞭。
“你說話的個性真像我。”女人微笑著:“我叫妖姬。名字不好聽,但那只是一個稱謂,是獅鬃水母的寵主。”妖姬的話腔同她的名字一樣妖豔。
“獅鬃水母!古魯斯是不是你捉走的?還有我的那些同伴在哪?你們想幹什麼?”靈姬質問道。
“呵呵呵……”她的笑聲依然妖豔入骨:
“你是個囚徒,沒資格問那麼多。”妖姬解開靈姬尾部的鎖鏈:“想知道同伴的事情先打贏我再說。我們的緣寵都是水母,這樣不算我欺負你。”
她縮下脖子,雙手在胸前緊握,背後立即伸出細密而繚亂的灰色透明的長刺。成千上萬根,而且臉色也進入戰鬥模式,就像是恐怖的大刺蝟。
“我的刺是有毒的,別以爲我會手下留情。”妖姬做好進攻準備:“你別愣著,快變身接招。”
“我纔不怕你呢!”靈姬努力變身,但只從背上伸出幾根刺:“我就是隻有幾根刺也要打敗你!”她衝向妖姬。
妖姬仍站在原地,她將雙臂盤在胸前,嘴角上揚,鼻子裡發出輕蔑的笑聲。這個太像自己的女孩太自不量力。在靈姬即將碰觸妖姬之時,妖姬的眼神放出犀利的光芒,背上同時伸出難以計數的棘刺,紮在靈姬的身上,手上和腳上。劇烈的疼痛讓靈姬忍不住在地上艱難地打滾,但她咬著雙脣沒有叫出聲來。
妖姬眼中露出一絲很難發現的傷心,這個倔強的小姑娘掙扎的樣子多叫人心疼。但是疼痛也是進化所需經歷的過程,何況是進化水平還那麼差程度的人魚。當妖姬剛從思緒中回過神來之時,發現靈姬揮動僅有的幾根細刺,第二撥進攻已經展開。而且靠近的距離比第一次更近了,這一次靈姬看來要扳贏一局。只是不知她有沒有經過這一局後,面對結果的思想準備。
突然妖姬在眼前消失了,移動速度如此之快。人魚的肌肉和力量都是在水中練出來的,自然有著突出的彈性。靈姬發現不妙往後張望,已經來不及躲閃。出現在身後的妖姬密密麻麻的棘刺已經紮在他的背上,腿上和肩上。
疼痛,鑽心透骨的疼痛,伴著血和汗一起迸出。靈姬跌倒在地,咳嗽著,顫抖著喘著氣,但始終沒有叫出聲來。妖姬看在眼中,悄悄地落下幾滴淚。她把所有的憂傷壓在心底,她只能這麼做。
靈姬稍稍恢復神智,便吃力的要站起來。她不在乎自己被刺了多少個眼,她只知道鐵鎖解開之後,她變身人形纔有機會打敗對手,去救自己的同伴。再辛苦都不能放棄這樣的機會,但疼痛讓她站不穩當馬上又趴倒在地。她擡著頭,目光怒視這個可怕的不明來歷的對手,仍然想著繼續戰鬥。
妖姬伸出幾隻棘刺,慢慢靠近趴在地上的靈姬。邊走邊說:
“小姑娘,你瞭解進化嗎?我給你上一課吧,基因突變能使性狀發生改變,產生各體間遺傳變異。新性狀會因遷移隨基因在族羣中傳遞,當這些遺傳變異受到非隨機的自然選擇或者隨機遺傳漂變影響,在族羣中變得較普通或稀有時,就發生了演化。今天告訴你這個也許你不明白,但請你先記住,將來你會明白的。”
靈姬倔強的眼神依然怒視著妖姬,但妖姬並未因爲對手受了重傷而放棄第三撥進攻。她伸出的長刺帶著毫不留情的鋒芒飛速竄出,這回釘在了靈姬的額心和頭頂的幾個部位。
疼痛,依然是疼痛,刻骨銘心的痛,使靈姬昏迷了。她看不見此時已經落淚的妖姬,但她感知到黑暗中發出的白光,照耀在她滿是傷口的軀殼上。漸漸地她感覺不到了疼痛,而是一種奇癢的感覺從她身上的傷口處蔓延,使她漸漸的忘記了疼痛,或者是失去了知覺。但是有一種異樣的,跟垂死毫不相干的感覺卻頗感清晰:那是妖姬那似乎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說不清楚是什麼原因使人有這種感覺。還有一點就是妖姬剛剛說過的關於進化的解釋,她似乎並沒有殺死自己的打算……
一直站在靈姬旁邊的妖姬,抹乾眼角的眼淚,再次打量著這個倔強的小姑娘。她要多看一眼她,甚至想一直看著她,因爲她覺得自己以前看她太少了,最後幽幽的說道:
“小姑娘,你身體體表的疼痛神經已經被我用麻痹基因改造了,你的進化能力將不會再受壓抑,可以自如發揮,你的二度進化馬上就完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