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歐石是什麼?”梅卡不曾聽說過這個。
“據(jù)說,是海神波塞冬的祖先,從天外另一維度的時空運回來的一顆磁晶礦石。能高效率的吸收宇宙能和太陽能,及地磁能產(chǎn)生源源不盡的能量。足夠供應(yīng)整個國家的能源需要。”
“後來呢?”
“一代一代的帝王過慣了安逸的生活,使世人開始腐化頹廢。現(xiàn)任國王的弟弟爲(wèi)了尋找新的刺激和利益,揹著國王屯兵海外的直布羅陀海峽。意圖入侵雅典,這些你都知道了吧?”
“是的,老師,那現(xiàn)在怎麼辦呢?”
“我沒有水晶球,但我能占卜到,最後我將在這死去。而你能活著出去,儘管身負重傷。你難道沒占卜過自己會到這裡來,後又怎麼離開的嗎?”蓋洛爾反問。
“我只顧著看大國的災(zāi)難部分,其它的還沒留意佔卜。” 梅卡頓了頓:“那場面太可怕了,到處是硝煙和撕心裂肺的呼喊,您說我怎麼還有別的心情想別的?”
“嗯……”蓋洛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今晚……”
“今晚什麼?不會那麼快吧,我占卜災(zāi)難發(fā)生的時間似乎還沒那麼早。”梅卡一臉的緊張和不安。
“說的是今晚你要好好睡一覺,你很疲憊。”蓋洛爾的嘆息聲裡藏滿了憂傷:“孩子,還有時間,你得放下心來睡一覺。養(yǎng)足精神纔有力氣逃出去,到時候我會叫醒你的。”
“我怎麼睡得著呢?”梅卡說:“災(zāi)難要來了,我還能睡得著?”
“相信我,你的路還很長,我預(yù)見到了。你要勇敢堅強些。”蓋洛爾向前湊近:“梅卡,靠近窗口看著我的眼睛。”
梅卡不知何意,她望向?qū)﹂T窗裡的蓋洛爾。他的雙眼深邃異常,就像裝著宇宙一樣浩渺神秘。不經(jīng)意間感覺到有種奇怪的若隱若現(xiàn)的光閃爍著,這是幻術(shù)嗎?竟然讓梅卡忽然十分睏倦,伏地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梅卡被一陣叫聲吵醒。是蓋洛爾在叫她:
“梅卡,你醒了嗎?聽我說,”對面窗子裡傳來聲音:“這座房子在某一次震動中會搖裂牆壁,我們要趁著下一次震動到來前鑽過牆縫跑出去,只有幾秒鐘時間。錯過的話這座建築就會倒塌。”
“好的,記住了。那……那會是什麼時候呢?”
“你可以好好聽一下,感受一下週圍宇宙意識裡發(fā)出的來自下一時刻的聲音。占卜有時候會讓人恐懼和痛苦,而你卻往往無能爲(wèi)力,未來人們不願意相信的事和已經(jīng)過去的事一樣,我們都很難去改變。”
梅卡用誠摯的心靈開始聆聽,她知道那樣會讓人沮喪。她再次聽到世人的哭喊、聽到大地的掙扎、山崩地裂、海水翻騰,能感覺到天上雷鳴閃電和諸神之怒,靠近了、靠近了、更加近了……
“轟隆隆嗡嗡嗡嗡……”巨大的聲音和震動如約而至,衝擊波帶來令人恐懼的咆哮。震裂了牆壁,在場的人都摔倒在地,腦裡一片空白耳朵裡嗡嗡作響。
“梅卡!聽到了嗎?趁現(xiàn)在!”蓋洛爾高喊著被震懵的女孩。
梅卡轉(zhuǎn)過身,那邊牆壁果然裂開一道口子。於是匆忙跑過去,蓋洛爾已經(jīng)在那兒等她。房頂沙子碎石紛紛落下,房間裡傾刻間灰塵瀰漫,視野不清,嗆得人直咳嗽。好在蓋洛爾叫醒了梅卡並指引了方向,梅卡剛鑽出牆外。轟隆隆一陣這座房間便垮塌而下,煙塵四起。
蓋洛爾繼續(xù)拉著梅卡朝醫(yī)院院牆的倒塌裂口處跑。不知是天黑了,還是天空壓得極低的烏雲(yún)使光線變得很暗,伴著飛沙走石。梅卡在一道閃電亮起的瞬間看到拉著她逃走的老人是個駝背的人,除了這個其它什麼都看不清楚。風(fēng)沙太大,天太黑了。
剛到院牆裂口處,蓋洛爾竟然停下把梅卡先推過裂口外面。梅卡回過頭要拉老人出來,“轟隆隆……”一撥讓人恐懼的震動又襲來,一塊牆體倒下壓住了老人下半截身體。
梅卡嚇壞了。她一邊去試著扛起牆體,一邊哭喊著:“來人呀!救命呀!”可是牆體怎麼扛都扛不起來,再怎麼拼命都無濟於事。內(nèi)心被焦急和痛苦填滿,淚水模糊了視線,雨滴也瘋了似的重重灑落,似乎要將世界洗個透徹……
“別白費力氣了,孩子聽我說。就算把我拉出來我也跑不動了,這是我的宿命。”老人說話聲音十分虛弱。
“不,我一定要救您出來,老師您要挺住!”梅卡淚水洗下滿臉的灰塵,她向四周張望著試圖尋求救助,可是周圍濃煙密佈,光線很暗,能見度很低,看不到人。她拼命大叫:“來人呀,救命呀!”
“別叫了,聽我說,我要你完成我的遺願。咳咳咳!”老人咳出血沫兒。
“有什麼事要我做我一定盡力去做,但您也要撐住。”
“別浪費時間了,宿命是誰都改變不了的。”蓋洛爾虛弱地說。
“什麼宿命不宿命的,占卜師的職責(zé)應(yīng)該是鼓勵每一個人自己掌控自己的命運,而不是讓每個人都隨波逐流,聽之任之。讓人戰(zhàn)勝自己戰(zhàn)勝困難纔是占卜的宗旨。”
“我沒看錯你,聽著孩子,我背上揹著一個包袱,裡面是一頂聖冠。是解讀進化秘密的功能聖冠。它有可能是這個世界唯一剩下的一頂聖冠,你將它帶走。這是我對這個世界留下的最後貢獻。”原來老人並不是駝背,而是那裡藏著一頂聖冠:“我知道你不能第二次戴上聖冠,所以你得自己找一個徒弟,好好培養(yǎng)他……”
剛解下老人背上的包袱,“轟隆隆……”地震又上演了。像地上的一張大口一樣將蓋洛爾向下吞嚥,一切都來得那麼快。在拼命攀爬中梅卡鑽出濃煙,她無能爲(wèi)力拯救老師。在大自然的憤怒面前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擊。一路在亂石廢墟間奔跑,爲(wèi)逝去的人傷心的餘地和時間都被諸神奪走。只剩下茍延殘喘的倖存者們,一撥一撥密密麻麻地向運河上的船塢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