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月光盪漾在鸚鵡螺要塞附近的海牀上,一小羣慌忙逃命的鮟鱇魚頂著小燈籠遊走在海底隱密的海草叢中。它們不得不逃,因爲它們體型不大,遇到了更大的食肉動物就會淪爲對方的開胃菜。
而後面追著它們不放的是一羣白斑海蛇。原本鮟鱇魚和海蛇都不屬於喜歡羣居的物種,常以獨來獨往爲多見。而此時卻都以成羣形態出現並追逐獵殺,實在是可以以恐怖爲標籤類型的熱鬧。
時不時有遊得慢掉隊的鮟鱇魚被後面追上來的海蛇咬死吃掉,剩下的鮟鱇魚接著逃離。海洋中的弱肉強食和其它地方的優勝劣汰原本就不算什麼新鮮事,所以物種終需找到某種方法進化才能免遭淘汰。
終於在遠離鸚鵡螺要塞警戒範圍之外的某個海底角落,倖存的小部份鮟鱇魚來到了寵主阿康隊長的身邊。身爲鮟鱇魚寵主的阿康隊長目睹緣寵鮟鱇魚被海蛇獵殺怎能坐視不理,他變身戰鬥模式用頭頂的發光器朝後面追來的海蛇一頓強光掃射。
後面的海蛇見狀紛紛散開,待戰場再度平靜後前方出現一個人魚身影:
“阿康隊長,果然是你。真是陰魂不散呀,咱們又見面了!”
“嗯!閣下是鸚鵡螺要塞的管家岡澤吧?”阿康隊長辨認出了海蛇寵主。
“沒錯,有些日子不見,您一定比較忙吧?”
“何以見得我比較忙?”阿康隊長問道。
“別裝模作樣了,身爲偵探的您一定有著許多的好奇心和尋找問題答案的強烈慾望吧?鸚鵡螺要塞這些天總有許多隻鮟鱇魚悄悄靠近,圍著要塞左看右看到處窺探。您能否認它們不是您召喚來的嗎?”
“哦!您的推斷有根據嗎?幾隻鮟鱇魚的出現就認爲是我指使的,這是不是考慮問題太過草率了。您說呢?”隊長反問道。
零星微弱的月光隨海水晃動著照在岡澤的身上,使他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隱若現。沒有感覺到他絲毫的情緒變化,但能感覺到他的幹練和冷靜:
“您說的似乎也有道理,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您的說辭。”
“岡澤,您是在說阿肯特羅在懷疑我吧,他這個人一向心思多疑,這個我能理解。我猜您還會告訴我您和阿肯特羅忍我很久了吧?”
“哈哈哈……”岡澤笑道:“您多慮了,久仰您的大名。卻不知您的戰鬥能力如何,能否賜教一二?”
“賜教不敢。”阿康心中明白,對方口蜜腹劍笑裡藏刀。來拜防的目的就是要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的,不接受挑戰實在不妥:“切磋一下交流分享就可以了。”
話不多說,二人均變身成戰鬥模式。岡澤變身之後身型雖然依舊顯瘦,但殺氣卻顯得旺盛不減。黑白相間的鱗片有著震懾人心的警戒色。
衝上陣前二人揮拳相攻,你攻我防,我攻你閃。表面上是拳腳拜訪,可雙方心中都另有想法。
“別再犯傻了。”岡澤邊打邊說:“您再召喚鮟鱇魚去窺探鸚鵡螺要塞的密秘,結局都是給我的海蛇寵物送飯上門。”
“你們非常害怕嗎?幾隻鮟鱇魚都能讓你們睡不著覺嗎?”阿康隊長問道。
“您怎麼就不明白呢?那兩個女孩子是自願留在要塞裡的,我們可沒逼她們留下。”
“哦!是嗎?”阿康笑問:“請問是誰把一位叫肯肯的老人魚捉進了要塞?”
“那只是個巧合,一開始我們也不知道肯肯是琪琪的教母。”
“狡辯。單憑這一點就足夠讓琪琪自願留在要塞了,如果你們放了肯肯你還認爲琪琪會自願留在那個要塞嗎?”
“我覺得這應該是兩回事,肯肯的作用太大了,不能放。而琪琪我相信她留下也是另有目的。十多歲的女孩子心機多半很容易猜,只是暫不言明罷了。”岡澤沒說完阿康隊長打斷他的話道:
“肯肯的作用當然大,鯨魚餓時她召喚鱗蝦緣寵來做鯨魚食物。鯨魚吃飽後她召喚來鱗蝦緣寵清理鯨魚的排泄物維持環境清潔。還有一點作用就是讓那兩個女孩向你們投降!”
“看來,您的想法如此偏激才導致您頻頻召喚鮟鱇魚悄悄照訪鸚鵡螺要塞的吧?”
“我發現您除了拳鋒凌利,套話的口才也頗爲了得呀!”阿康隊長一記直拳打在有些分神的岡澤臉上。
名爲拳腳功夫切磋,卻在這個過程中脣槍舌劍。雙方都背離了集中精神比武的初衷,變成了談話爲主揮拳爲輔的交流。不多時二人都出現鼻青臉腫的態勢。
“我勸您放棄吧,您與阿肯特羅爲敵可不明智,您鬥不過他的。”岡澤拳腳功夫不在阿康隊長之上,口舌功夫卻凌利了得。
“鬥不鬥得過誰不重要,我的生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背叛國家,背叛人魚種族,不要放棄敬畏生命的信念和拯救和平的希望!”阿康隊長越打越有勁。
“您說話還頗有詩意呢,我覺得您更合適做個詩人。”岡澤恭唯道:“有時逞匹夫之勇並不一定會贏!”
“沒多少料也來找我單挑,是誰在逞匹夫之勇?真是笑話。”阿康隊長一招擒拿手掐住了對方咽喉。
只是對手岡澤身形又發生了一些變化,兩隻胳膊肘部的硬鱗豎起露出鱗片鋒利的邊沿。對方欲用這鋒利如刀片的鱗片攻擊阿康隊長。
隊長見狀鬆手放開對方的脖子,在對方兩胳膊攻擊的空當時一招叩頭大禮,用自己的腦門敲在對手頭上。
使用這招雖然兩人都疼,但從生理角度來說主動方因爲有心理準備所以疼痛會稍微小於被動方。
“您的海蛇緣寵會用毒,您身上的鱗片邊沿多半也帶毒吧!”阿康隊長對被打懵的岡澤說道:“我會提防你身上鋒利的鱗片的。”
回過神來的岡澤仍不甘心服輸,他緩過氣後又攻擊過來:“說您只有匹夫之勇您還不明白,我混跡海洋多年做事會一點後備計劃都沒有嗎?我做事會全憑蠻力不用頭腦嗎?”
這一問忽然讓阿康隊長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麼?可一時又想不起是什麼事情。岡澤這樣的對手可怕的不是他鱗片上可能潛藏的毒素,而更可怕的是他心中早已謀劃好的毒計。對手是不是有備而來,或者是在故弄懸虛?究竟他此行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只是來跟我切磋而已嗎?